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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献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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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芙虽知女帝心中唯有君后,但始终清楚自己的主子有也只能有一位,因此便趁了空余,将锦及打听珠子的事情禀告给了女帝。
帝瑜不知锦及意欲何为,只好按捺猜测,当作并无此事。
得知此事第二日,国事繁多帝瑜便中午没去鸾安宫中,但没曾想,锦及却自己跑来了。
“陛下操劳国事辛苦,这是我亲自做的鹿肉羹,请陛下尝一尝。”锦及挺着肚子,从食盒里端出一小盅。
“鹿肉羹?”帝瑜莞尔一笑,瞧着锦及澄澈的眸子,仿佛不懂其中意味。
然而,锦及自是有小九九的,都说鹿肉最是滋补,他今日就是邀宠的。
“臣侍站得有些累了。”说着,便手扶着腰,转个身坐在帝瑜一侧腿上。
往日里两个人在鸾安宫没少如此亲近的坐着,但是又是跑来紫宸宫,又是献鹿肉羹的,帝瑜想不明白都难,但是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今也只好将计就计。
帝瑜抬手使了力道给锦及揉着腰,挥手让人都退出去,才缓缓开口“想在哪?”
锦及虽说是乘辇来的,但是总归月份大了,腰背酸痛是不假的,如今让帝瑜一捏,舒服地都眯起眼来了,靠在帝瑜怀里,“唔,陛下也该午眠了。”
帝瑜装作失落,“我还以为绵绵如此大动干戈,必是玩些刺激的,没想到,”
锦及连忙捂住帝瑜的嘴,这还是在正殿,帝瑜再大声些说话,外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可不想让紫宸宫一众人知晓,“你,不要说。”
“好,不说不说,只做。”帝瑜顺势抱起锦及往内殿去,锦及这才舒了口气,那日在鸾安宫外殿的事,他可不想再经历一遍。
顾着锦及身子,又想着不耽误他午眠,于是只来了一回便歇了,帝瑜身上连层汗还没出就结束了。
倒是锦及餍足地打个哈欠,眼角挂着泪珠就睡了。
帝瑜没有午眠的习惯,但是日日中午在鸾安宫陪着锦及午眠,怕他睡得不踏实,于是也会假寐片刻,等他熟睡了再起身。
但是今日帝瑜刚想睁眼,就察觉旁边的锦及鬼鬼祟祟悄悄掀开被子下了床榻。
帝瑜想起他今日异常之举,于是没睁眼,看看他究竟葫芦里藏得什么药。
等到脚步声愈来愈远,不久后听着外殿传来轻言细语,随后过了一刻,又没了声音。
“陛下?”临芙来床边轻唤,帝瑜才睁开眼。
“君后走了?”帝瑜神色清明,起身穿上临芙举起的外袍。
“君后要奴把那匣珠子拿出来,如今已经抱走,坐着辇回宫了。”
帝瑜点点头,不禁失笑,“也不知那珠子有什么稀奇的,还要偷偷摸摸找个理由来摸走。”
腊月二十六,帝生辰,祭天地,后举行宴会,载歌载舞。又因临近新年,宫中各处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年味隆重。
散席时,已过亥时,锦及早在喂饱肚子里的崽之后离了席,久等帝瑜不回,便自个儿睡了。
临睡前还不忘把绣好的香囊放在自己旁边的枕头之上,等帝瑜来了便能瞧见。
“陛下,这飘起雪来了,不若回紫宸宫也近一些?鸾按宫那边说是君后戌时不到就睡下了。”临芙知道女帝要问什么,因此先开了口。
帝瑜刚要点头,听见风雪呼啸声,“去鸾安宫。”
风急雪骤,某人夜里不老实,没人在旁边,能给自己受了寒。
鸾安宫外殿,乳爹和一名侍从正守着,听见寂静中砰砰两声敲门,还吓了一跳。
外头的雪已经洋洋洒洒,帝瑜的裙摆也沾湿了,抬手止了一众人行礼,也没叫人擦拭,解了披风与外裙,走到火盆前,站着烤了片刻才进了内殿。
小侍正坐在脚踏上,掀开帷帐一角,瞧着君后被子盖得紧实,于是将帷帐放下,刚转过身,便看见女帝站在了自己面前。
“外间伺候去吧。”帝瑜自己解了外衣,让小侍去外间守夜。
帝瑜掀开帷帐,就瞧见自己枕头上放了一个海棠红镶金边的香囊,用大小不一的珠子做蕊心,绣了几朵水仙。
帝瑜想着原是做个香囊当生辰礼,怪不得不肯明说,喜不自胜地俯身亲了亲锦及的脸颊。
锦及记挂着帝瑜没来,浅眠着,感知脸上突如其来的温热,便醒来了,颇有些艰难地翻了身,往帝瑜怀里拱。
“睡吧,我来了。”本以为是闹醒他了,帝瑜还轻拍着他的肩,打算哄睡他再躺下。
谁知锦及揉了揉眼,“陛下可喜欢这个生辰礼?”
“自是喜欢的。”帝瑜见锦及眼巴巴地等着不肯闭眼,于是自己也躺下了,“怎么了,睡不着了?”
帝瑜低头也瞧不见靠在自己肩膀上锦及的神情了,只与他十指相扣。
“陛下不问,我为何在意这珠子?”锦及手指戳了戳帝瑜的胸口,“至卿说,两情相悦得有个信物,与那无媒苟合不同,陛下赠珠,我便赠陛下香囊,我们也不是”
锦及有些哽咽,又觉得那四个字说出来刺得耳痛,于是没有说出口。
帝瑜亲了亲锦及的发顶,嗓子发干,“不是,绵绵,你是朕亲封的君后,是帝瑜的正夫。”
锦及含着哭腔地轻嗯了一声,在帝瑜紧紧的搂抱中安然入梦了。
帝瑜却是听了一夜的风雪,心里落了一夜的冰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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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躺不住了,天亮之后,帝瑜便悄然起身,在屏风外洗漱起来。
早间服侍的人是抱吉,倒让帝瑜又想起锦及那番话,“君后出嫁前的事情,尤其是从行宫回到锦府后,你一五一十地说来,不得掺假。”
抱吉一听假字,以为是陛下要治罪之前盘问时隐瞒之过,腿下发软跪下,细细回禀,不敢再省略半分。
等到言毕,又或者说是听见那半成的嫁衣付之一炬,帝瑜脸色早已经比外边冰雪还要冷了。
她的绵绵嗜甜,但也是这世间最耐苦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