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若梦》一诺轻轻

16、第 16 章

　　拳头重重地落在流年的身上，鲜血从嘴角流下，他狠狠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丝毫的呻吟声，他的心里比他的身体更痛。
　　“你这个混蛋，怎么，你以为你不吭声不还手我就会原谅你吗？”洛晨气愤的脸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令人窒息。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说话！”洛晨揪住流年的衣领将瘫软在地上的流年狠狠地拽起来。
　　“说话！”不论洛晨如何对流年吼叫，流年都无动于衷地望着他，仿佛被吸走了灵魂。
　　一股怒气冲上脑门，洛晨狠狠地将流年摔在地上，长叹一口气，仿佛把他长期以来受的怨气都叹出来，“我告诉你，我会把梦静带走，以后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伤害她。”
　　听到梦静的名字，流年的眼睛终于有了焦距，他摇摇头。
　　“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商量的，你是否同意都没关系，我是通知你这个消息的。”
　　流年发了狂似的给了洛晨一拳，“你凭什么这么做？”
　　洛晨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上，“哼，那你呢？至少我不会欺骗她，我爱她，我不会不择手段地对她，你都做了什么，你敢告诉她吗？你敢对她说你当初为什么会跟她在一起吗？”
　　流年挥出的拳头瞬间停在半空中，僵硬的表情仿佛时间凝固在当时，也许他没办法指责任何人，错了当初，弥补不了现在。
　　“还是你要我帮你告诉她？”洛晨轻蔑地望着陆流年，他从没看过流年如此无助懊恼的样子，这么多年，流年的骄傲就像刺青一样刻在他的身上印在他的心里。
　　“别告诉她，求你。”流年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几不可闻，不能让梦静知道。
　　洛晨惊讶地望着眼前的流年，他不敢相信如此流年可以为了梦静对他说出令自己如此难堪的话，洛晨原以为梦静只是流年报复的工具，没想到梦静在流年的心里已经有了无可代替的位置。可是不论流年的心里梦静占几分，这一次他都不能在允许自己犯同样的错误，错过的不能挽回，所以他不能错过梦静，他要让梦静感受到他的爱。
　　“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我不想告诉她，所以，你不要逼我。”洛晨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去了。
　　绝望的气息包围了流年，他很想改变这一切，他知道如果梦静知道他做了什么就不会再原谅他，他承诺给梦静的纯粹并没有兑现，他一直以为纠正过来就好，可是偏离了轨道又怎能轻易扭转呢，错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吧。他的意识回到了那个噩梦一样的夜晚，如果那永远是个秘密，也许一切就宛若当初了吧。
　　房间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流年走到房门口心情复杂地靠在墙上，从兜里掏出香烟点上，眯起眼睛将烟雾倾吐而出。
　　“是不是你指使你儿子的！”尹东平愤怒的声音传出，房外的流年冷哼一声。
　　“尹东平，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清楚吗？”
　　“哼，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你让你儿子去伤害我女儿，比就是为了报复我吗？你最好让他停手立刻离开我女儿！”
　　“尹东平，我跟你这么多年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我说的话你什么时候相信过？”陆茹曼的心有种被撕裂的痛楚，这些年无言的守候与付出竟然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得到，难道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她背上了抛夫弃子的骂名，到头来在这个男人眼里她还是轻于鸿毛。
　　“陆茹曼，你不要转移话题，现在说的是我女儿的事情！”
　　“你有想过要娶我吗？哪怕一次也好，你有想过吗？”陆茹曼瞪着尹东平，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再说最后一次，叫你儿子离开我女儿，其他的事情我不想谈。我决不允许当年的事情重演，绝对不可以。”尹东平无法抑制地陷入恐惧，当初一些令他痛苦不看的回忆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决不能再忍受一次，女儿是他的，决不能让陆流年夺走。
　　听到尹东平提到当年，陆茹曼仿佛电击一般无法动弹，噩梦般的岁月仿佛再一次浮现，“你是为了什么才会接近我的？你真的爱我吗？”
　　尹东平似乎已经对好情人的角色感到厌倦，不想继续扮演下去，“我们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在这里说爱？我告诉你，如果你儿子不离开我女儿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流年冷哼一声，转身准备离开，却对上洛晨愤怒而疑惑的双眼，四目相对，相对竟无言。
　　坐在冰冷的公园长椅上，两个男人就那样沉默着，洛晨打破僵局，“那位尹东平先生先生嘴里的女儿指的应该是梦静吧？”
　　“看来你全听到了。”被别人窥视了自己的秘密，流年面上的表情却依旧很冷静。
　　“我想你应该要解释一下你的所作所为吧。”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不是都已经听到了吗？”
　　“我没有想到一向自命清高的陆流年竟会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情！”
　　“那又怎样！他尹东平让我失去一个家就可以吗？他让我失去父母的爱，我让他失去他宝贝女儿不过如此。”流年盯着地面，流海遮住了他的表情。
　　“我不敢相信这是你陆流年说出来的话，我真想揍你，你立刻离开梦静。”
　　“游戏还没有结束呢。”
　　洛晨把流年从椅子上拽起来，一拳就抡过去，“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梦静她是无辜的，你怎么忍心继续伤害她？”
　　流年擦去嘴角的血，直视着洛晨，“我就不无辜吗？”
　　“你说的还是人话吗？梦静对你如何你不知道吗？”洛晨怒吼道。
　　“这是我跟梦静之间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不想管你的事情，可是有关于梦静我就不得不管，当初我没有争取，梦静选择了，可我没想到你却是为了报复才跟她在一起的，我不可能让你继续伤害梦静，你最好好自为之！”洛晨斜眼望了望流年，失望地转身离去。流年木然地立在原地，他不知该何去何从。
　　同样的冲突今晚又再次上演了，流年觉得自己被动的局面没有改变，他没有脸再去面对梦静，遇到梦静是他一直严格规划的人生中的一场意外，接近梦静令她爱上自己是自己则是精密计划之中的，唯一没有算计到的是自己的心也丢失在了这场计划中。他原以为他没有得到过的爱梦静都享受过，可是现在他知道梦静同自己一样都是被上帝遗忘的小孩。当他不择手段地毁掉一段纯粹的爱之后，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梦静，尽管他真的爱他，可是他知道，如果心可以被理智所控制，他不会让自己爱上梦静，这场出乎意料的爱能够得到原谅吗？
　　流年去了医院，可是护士告诉流年忆寒早在一个几天前就办理了转院手续，梦静也离开了，随后他火急火燎地开车去梦静家，结果还是扑了个空，连花店也没有开门。看来洛晨真的已经带梦静走了，洛晨不在家而且手机也关机。他坐在车里烦闷地抽起烟来，梦静的手机号他都要打爆了，可是电话那头始终没有回应，他开始责备起自己来，这些日子只顾着跟自己的母亲和梦静的父亲打仗，完全忽略了梦静，她生自己的气也很正常。肯定发生了什么，否则梦静怎会不跟自己联系呢。流年看着街道上人头攒动，按住太阳穴，难道真的要失去梦静了吗？不，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一定会找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