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偷闲半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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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偷闲半日
入了药铺，秦怡也没多注意铺子内的情形，径自踱步走到柜台前边，刚要向柜台伙计开口说出自己所需的药材，便听背后传来唤自己“秦大夫！”的声音。
秦怡微觉诧异，便急忙转了身，就见在这铺子大堂的另一端，几个人正簇拥着一老者，似乎正在恭敬的听取老者的吩咐，而那老者便是先前对秦怡和石墨入山之事多有照顾的翁掌柜。
秦怡心中原本就对翁老很是感激，便急忙转了身，见现下翁老正与伙计们说着话，便也不打扰，只是静静的站在一侧，等着翁老将事情处理完。
翁老见秦怡站在一侧等自己，便急急的吩咐了手头搁下的交代，待身边伙计都点头离开了，翁老这才缓步走到了秦怡身前。
秦怡见翁老靠近，急忙整了衣衫，便就是躬身一礼，捧手道：“翁老康泰，秦怡拜见了！”这般一作揖完，这才站直了身子，却也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翁老笑着捋了捋长须看着秦怡，心头甚是欢喜，越看秦怡便越是喜欢秦怡的恭敬有礼，便一把拉住秦怡慈笑道：“听闻秦大夫和石当家昨夜才回到边城，今个儿怎不好好休息一番。”这般说道，却已将秦怡拉至安置在铺子角落的一张圆桌旁。
店里伙计甚是机灵，见是掌柜熟悉的人来了铺子，便急忙端来了茶水搁在圆桌之上，翁掌柜笑着做了个请字，便率先坐了下来。
秦怡捧手又是一礼，便也跟着坐下，笑道：“先前上山之事倒多得翁老帮忙了！”这般说着，秦怡便端了茶杯，又续道：“晚生就暂且用这杯清茶聊表谢意了！”说完秦怡就凛然的站了起来，躬身双手将茶水捧到翁老身前，翁老笑着点了点头，便接过茶杯啜饮了一口。
秦怡见翁老接了茶水，也就不再多礼，随即又缓缓的坐回了原位，端起另外一杯茶水，两人便这般边饮清茶边笑谈开来。
两人所言之语都是围绕此次山上的所见所闻，秦怡详禀了这几日在山中的诸事，翁掌柜也听得很是欣喜，直道往日若有机缘定要带秦怡到长白山一带去一趟，直赞万里雪松延绵的壮阔，倒让秦怡听得很是向往，如此看来两人倒是聊得甚是投机。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翁老猛然忆起一事，便饮了口热茶，随即搁了茶杯，慈笑道：“秦大夫今日到药材铺来可是为了来买药材？”翁掌柜与秦怡聊得甚是欢喜，倒险些耽搁了秦怡的正事。
秦怡也急忙搁了茶杯，忆起此事，点头暖笑答道：“正是，现下药方配药还缺上几味药材，我便想到药铺中来寻寻！”
这般说完，翁掌柜急忙扬手招了一个伙计到身前，掉头便问秦怡：“秦大夫缺的是那几味药材，我吩咐掌柜马上去取出来就是！”
秦怡听闻翁老这般言语，便也不多做推辞，道了声谢后，便笑着报出了几味药材名称，站在一旁的伙计恭谨的记下了药名，手脚麻利的离开，转眼就将药材备妥，然后包好拿了过来。
秦怡笑着接过药材，便就急忙起了身，歉道：“翁老见谅，秦怡还有病人等着这些药材，在下恐怕要先行告退了！”这般说完，便满脸遗憾的恭谨的又是作了一揖。
翁老心中自是还想要与秦怡聊上几句，但看秦怡似乎当真面有急色，也知病理之事最讲究个及时，便也就不多耽搁秦怡，笑着送秦怡出了店铺。
秦怡原本是要掏出买药材的银两，奈何翁老怎么也不愿收下，秦怡始终执拗不过翁老，也不愿惹得翁老扫兴，便又向翁老道了谢，转身提着几包药材疾步走向四方轩……
回到四方轩时，已经是将近晌午之时，暖阳当头，秦怡没用早膳，现下倒是有了几分饿意，看了看手中药材，秦怡乍然忆起一事，急忙转了方向而，沿着小路去往了厨房，打算直接备齐煎药的用具，下午便在侧院守着药炉，自己亲自来煎熬药材。
到达厨房之时，恰逢厨房伙计们正忙着准备午膳，厨房内众人都是一片忙碌，秦怡便站在门外静候了片刻，却听厨房中传来响亮的交谈话语，只听一个嗓音有些沙哑的厨子遗憾说道：“魏公子这一走啊，咱们厨房往后又有得闲了！”
沙哑的声音刚停歇，便听有人问道：“咱们便闲与魏公子有何干系？饭菜还不是一样做？最多就少了份碗筷罢了……”
提问的伙计话音未落，就听哑着声音的伙计答了话：“你这就浅薄了，也不想想，魏公子平日里可是最挑饭菜的人，以后没人挑咱们饭菜，你说咱们是不是闲很多！”说这话的伙计一本正经的语气一出，便惹得众伙计哄堂大笑起来。
这般笑罢之后，另一伙计跟着和道：“虽说魏公子那嘴是苛刻了些，不过倒也的确让我们厨艺增大增啊，哈哈……”说完这话，众人又是附和的哄笑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倒是停了手上的动作，半点也听不到做菜的声响了。
这般几人闲闹了一阵，就听伙头终于不满的大声呵斥道：“就你们这多嘴样，哪知其中究竟，我看魏公子这一走，我们日子反而会不好过……再说等会耽搁了午膳扣光你们俸禄，看你们还笑得出来不！”伙头一通狠话便阻了其他些人的哄笑，几个伙计点头噤声之后，便继续忙起手中活计来，瞬间厨房内倒是清静了不少。
秦怡听闻伙计们提起清雨名字，心上不禁又涌起了几分忧虑，不知清雨现下究竟到了何处，只盼他回京之路一帆风顺才是。这般想到，秦怡满脸戚戚然，便也不想再多等下去了，跨步入了厨房之内，伙头见秦怡来了，急忙的迎了上来，秦怡简短的道明了来意，伙头便利索的交代了几名伙计，帮着秦怡将药炉送到了侧院……
回到侧院之时，秦怡心上不禁有了丝丝倦意，身子也有些空乏无力，秦怡心道大概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摸摸了自己额头，并无任何异状，于是便也就不甚在意了。
提起精神转身吩咐伙计们搁好药炉和炭火，待伙计们纷纷都离开了，秦怡才转身踏向房中，只见房门此刻大开，刚到门口时，秦怡便见到了芍红忙碌的身影，她现下正在收拾着屋子，注意到秦怡回来，也急忙唤了声“秦大夫”，秦怡点了点头，见她手中端着空碗，便知木风已经吃过午膳了。
而木风见秦怡回来了，也只是淡淡的扫了秦怡一眼，便掉头不再有任何反应，秦怡见木风依旧是那般冷淡态度，不觉心下无奈的叹了口气，却也不甚在意，进了屋搁了药材，便笑问芍红：“端过药给木公子喝了没？”
芍红点了点头，禀道：“半个时辰之前喝了药，现在也刚把鱼羹喝完。”
秦怡带着一脸倦意笑着点了点头，忽觉头脑有点晕眩，似乎眼前事物刹那模糊了片刻，便急忙就近坐在了桌边，这才觉得好了些。
芍红见秦怡一脸倦容，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吩咐，便率先开口问道：“秦大夫，午膳是在屋内用还是去大厅？”芍红有些担心秦怡，便想着还是早点送午膳给秦怡也许会好些。
秦怡本来就有些饿了，听芍红这般问道，便思虑了片刻，这才问道：“石当家是否今日会回来用午膳？”若是大哥回来，那自己自然不能先行用膳的。
芍红赶紧摇了摇头：“先前管事吩咐说石当家今日有生意要谈，据说要出城一趟，恐怕得到入夜之后才能回来。”
秦怡听芍红这般禀完，不禁想到今早石墨走出大厅时那副决然的模样，心上不禁又涌起几分心疼，却终是无可奈何，算来，一切还是随着大哥的打算了，想必他也有自己的一番思量才是。
这般想着，抬头便见芍红瞪着双眼看着自己，一副正等着自己答案的模样，秦怡心上一愕，倒少了些郁闷心思，缓缓的点了点，便笑道：“那我就在这屋中吃午膳便好，你去给我端来，不过我吃得不多，可不要像往日那样送上一堆来。”往日芍红总是送上好几个人分量的饭菜，秦怡每每都要剩上许多，心下虽觉得浪费，却也不好责备芍红，是以只得先行这般吩咐道。
芍红急忙点了点头，随即端着空碗退了下去，心中却是半点也没有要减少饭菜的打算。
芍红离去后，秦怡心上又不禁有了疲惫，便倚靠在桌边兀自思量着下午煎药之事，奈何倦意甚浓，秦怡终是禁不住脑中困顿，就这样趴在桌上小憩起来。
木风坐直身子看着秦怡渐渐睡去，却也并不吵醒他，连他都能看出秦怡脸上那浓浓的疲色，心道大概是他昨夜没睡好的缘故，秦怡原本就才刚从山上回来，却仍不知好好休息，昨夜甚至到了半夜才睡去，倒是半点也不珍惜自己身子……这般想着，木风心上不禁又涌起莫名的恼意。
这般莫名其妙的恼怒了半晌，木风自觉可笑至极，转了视线，却发现屋外现下竟然是阳光和熹，一片明媚灿烂的模样，温暖的阳光丝线也从门窗射入，照亮了整间屋子。
木风心情没由来的有了好转，看着那片片阳光竟觉得有了暖意，木风原本就不甚喜欢呆在光亮之处，自从中了这奇毒之后，更是因为体内火毒的缘故，处处避讳着光线照射之地，反正一旦看到看到光亮心上便只会觉得燥热难忍，是以大多时候他都待在阴暗之处，一来可以避免被人发觉的危险，一来也可以减了火毒带来的痛苦。
现下双眼盯着光亮之处，已经并不会像以往那般双眼刺痛难当，心下也不会再觉得燥热烦闷、仿若要失了理智，看来这秦大夫的确是有几分真本事，给自己喝的那些苦涩的药汁倒还真起了些作用。
这般想着，盯着屋外光景，木风心中倒是起了些好奇，努力撑着身子下了床，试着迈了几步，双腿虽然还有些虚软，但至少已经能不用扶着东□□自的缓慢前行了。
这般尝试着，木风歪歪斜斜、小心翼翼的来到桌前，见似乎并没有吵醒秦怡，心下松了口气，便也跟着坐在秦怡旁边，倒是细细的打量起秦怡的睡颜来。
木风自是知晓秦怡何种模样，初见之时木风便将秦怡的一眉一眼给记在了心上，可现下这般近距离的打量秦怡，却发现似乎眼下秦怡的模样与往日所见有些不同，眉眼倒还是原来模样：修长细致的淡眉，柔和的圆润眼角……只是现下眉间带着淡淡的倦意。
秦怡的眉角之间总是带着一点暖笑，即便是这般入了眠，那点笑意仍是存在，似乎俨然成了秦怡的一个习惯；而他的黑发也很是柔顺，现下正飘散在秦怡脸颊边，暖风一吹，便轻轻的刮过他的脸颊，这般的秦怡竟然莫名其妙比往日多了几分从未见过的慵懒味道。
慵懒的秦怡比起往日多了几分娇媚，少了些许认真严谨，恰巧鼻尖满是秦怡身上的淡淡药香味，倒是让木风心下不禁有些惊艳，不觉微微晃了心神。
秦怡的面容并不能用俊美无俦来形容，乍看之下只会觉得他一般的俊秀儒雅而已，有着诸多大夫相同的气质，但随着相处时间变长，却又会让人诧异：原来这个人不是初见时的那副模样，大概这其中最让人记忆深刻的就是他脸上那无论何时都挂着的和熹笑容，那笑意似乎融入了他的眉眼、融入了他的唇角一般：一个眉角轻合，一个眼神宛转，一个唇角牵扯，便让人不觉就入了神，心里也跟着他的笑意变得舒坦起来，不禁想要更加亲近他一些……
想要更加亲近他一些？只是这个人虽近在眼前，却并不是自己该亲近之人，木风暗笑着这般想到，急忙提了心神、转了视线，继续望着屋外明亮的阳光，这一晃神一柱香的时间又已过去……
芍红去得快，回来得也迅速，刚端着准备好的饭菜来到门口，便见木风竟然已经起了床，现下正与秦大夫并坐在桌边，芍红心中不禁涌起淡淡的恼意，她自己也不明那股恼意究竟为何而起，但就是不想木风那般亲近秦怡，便也顾不得是否会吵醒秦怡小憩，端着食盘便猛地撞上了房门，既震碎了木风的黯想，也惊醒了秦怡的浅眠。
秦怡猛地醒了过来，睁开眼，睡意还未退去，便边使劲的摇晃了下脑袋以驱赶睡意，边抬了双眼，谁知一眼望去，竟然见到木风绷着一张脸正坐在自己对面，只是他并没有望向自己，而是扭着头盯着窗外看，是以并没有看到秦怡那慌乱神色。
秦怡心下升起些微的错愕，眼中的朦胧睡意也全然散了去，但很快他就压下心中诧异，随即笑问道：“原来木兄已经能够起床了，如此甚好”，笑随心生，秦怡一脸欢喜，边这般惊讶说道，边起身走到木风面前，续问：“双腿是否还会虚软无力？”
木风扭头看了眼满脸笑意的秦怡，却并不言语，只是缓缓的起了身，秦怡本要上前扶住他，木风却伸出手阻了秦怡动作，秦怡当下明白了木风的意思，便只是亦步亦趋的紧跟在木风身后，看木风缓步的走到了床沿坐下，秦怡心上也很是欣慰。
见木风有所恢复，秦怡一扫先前的阴霾，脸上笑意也渐转浓，欢笑道：“如果木兄能够行走，对我们去蜀倒也是一大幸事，接下来得要继续好好调理身子才行！”这般想到，秦怡又转身拿来纸笔，将先前的药方做了些修改，加了几味补血益气的药材，只盼这些药材能助木风早日恢复精神。
芍红见秦怡甚是欣喜，心上自是也跟着高兴几分，但听秦怡提到入蜀日子大概要提前一事，心头不觉有些失落，斜眼看了看已然眯眼养神的木风，再看看一脸欣然的秦大夫，芍红咬了咬嘴唇，转了转眼珠，心中却是有了自己的盘算。
芍红替秦怡摆好饭菜便一直站在一旁，边静静的看着秦怡用膳，边暗自思量着心中的打算是否可行，只因要征求当家的同意才行，待秦怡用完膳，芍红片刻也没再耽搁，便急急的收拾好碗筷，转身就退出了屋子。
秦怡看着芍红风风火火的离去，却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丫头今日怎么离开得这么匆忙，心里虽有讶异，但秦怡也不去细想，吃饱喝足了，秦怡起身在屋中踱步了片刻，突然想起一事，忆起身后木风，便停了步子望着木风，笑问道：“木兄是否愿到院中去晒晒太阳？”
秦怡觉得今日天朗气清，阳光也是和熹温暖，想必晒晒这样的太阳，筋骨也会舒服一些，再加上木风镇日在床榻上呆坐，对身体康复也无多大益处，现下好不容易能行走，出去透透气也未尝不可。
木风听闻秦怡这般说完，扭头盯着秦怡看了半晌，却是不言不语，秦怡见木风面色凝重，以为木风心中不愿，便尴尬的笑了笑：“我看外头风和日丽，倒忘了木兄现下身体不适。”这般说道，秦怡的口气中却难得的有些落寞。
秦怡心上有些失落也是必然，与木风也相处了几日光景，可他自己却仍是时常不知该如何与木风相处才好，往日秦怡从未在意过与他人相处的问题，也不甚在意病人对自己的看法，只因秦怡觉得凡事问心无愧、尽自己最大努力医治病人便好。
但秦怡对木风却无法抱持这种态度，毕竟接下来两人还要相处很长一段时日，是以秦怡也是衷心希翼，木风能与自己的关系更加亲近一些，但他也知木风性子冷淡，要他放开心中芥蒂相信自己不是易事，再加上秦怡自身也并不是长袖善舞之人，是以秦怡对于如何与木风拉近距离一事倒还真是有些困惑。
秦怡心中不觉叹了口气，便转身取了医书，端了张木椅，打算去往院中煎药度日，却忽听背后的木风有了动静，转身一看，原来木风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现下正倚在窗边看着秦怡。
秦怡当即明白了木风意思，心头一喜，赶紧将手中东西摆放到了院中，还急忙又入屋搬了张木椅出去摆好，这才转回屋中跑到秦怡身前，伸出手去扶住了他，木风对于秦怡的帮助倒也不推拒，将手搭在秦怡肩上，却不禁又被秦怡身上的药香摄了心神，浑浑噩噩的在秦怡的搀扶之下到了侧院之中。
扶着木风在木椅之上坐好，秦怡一脸的满足，眉眼之间更是有掩不住的笑意。
木风觉得晒着太阳虽是暖和，但眼中终究还是有些涩痛，但又觉秦怡所言言之有理，且不想辜负秦怡一番好意，便索性闭了双眼，迷蒙的打起盹来，心道没准晒晒太阳倒也甚好，大概在这光亮中睡觉也会少了往日噩梦侵扰罢。
秦怡见木风脸上的冰寒之意已然有了消融的迹象，心下欣慰不已，急忙去屋中取了薄毯为木风小心盖上，而自己则将药材一份份的铺开，再缓慢的倒入了药罐之中，开始着手煎药一事。
书上写道：灵芝煎药须得在其他药材将煎好之时，再将灵芝洗净放入，且不能切断分毫，整颗放入药罐之后需得借着其他药材的热气蒸上片刻，却不能使之泄了气，火候也不宜太大，这般微熬两个时辰左右，再将灵芝取出，切成小片放入药汁之中搅拌，再用大火熬上半个时辰左右才行。
而饮药时机也最好是将刚煎好的药汁服下，而以后每次也都须得这般反复熬煮之后才能服用，如此反复一颗灵芝大概三四次便能完全熬出其药性。
记下了步骤，秦怡按着医书记载先将其他配药放入药罐之中，加入适量清水，便点燃了火炉，见炉火适中，这才洗了洗手，拿起医书坐在另一张木凳之上，趁着煎药的空隙，看起医书来。
轻风微微涌动，树影斑驳摇晃，午后的阳光最是温暖贴心，于是虽有轻风倒也丝毫不感凉意，反而是吹走了多余日光之下的燥热烦闷，木风闻着药香倒是睡得越渐深沉，也难得的没有梦到往日之事，而秦怡看医书也看得投入，其间虽需不时往药炉中添加些炭块，时光倒也过得悠闲惬意……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偷闲半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