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返回边城 ...
-
三十三
返回边城
到了第二日，秦怡和石墨早早就起了床，待将一切收拾妥当之后，秦怡背着药箱便出了营帐，而石墨稍等一会儿也提着包裹走了出来。
秦怡见石墨一脸的倦意，眼下还有浓浓的黑眼圈，猜想石墨昨夜大概并没有睡好，秦怡虽是心有不忍，但却不知该如何劝慰大哥才好，最后只得以沉默作罢，心想待下了山之后，定要去与清雨详谈一番，劝两人屏了争吵，免得两人心中都是难受不已。
眼下天才蒙蒙亮，秦怡刚出了营帐，就见有几个伙计在帮着阿牛、杨刚还有吴福生在往马匹之上捆绑药材，秦怡不由得暗叹这些伙计的当真是个个勤快，再看一旁武远原来也已经起来了，现下正在一旁向三人交代着什么。
武远抬头见石墨和秦怡都洗漱好出来了，便转身又吩咐了身后伙计几句，继而提步迎了上来。
“武兄……”石墨见武远走了过来，便急忙唤了一声，同时提步也迎向了武远，秦怡则紧跟在石墨之后，但见石墨倒是恢复了一些精神。
武远边向二人走来边出声询问：“要带的东西都已备妥当了？”武远看了看秦怡只背着一个药箱，而石墨也只是在手上提了个小包袱，便笑问道。
石墨点头应允，秦怡也随即笑答：“原本我和大哥上山之时也没带什么东西，这药箱倒算是秦某的唯一家当了！”这般说罢倒惹来武远一阵戏笑，直道秦怡这大夫当得倒是清贫。
这般笑罢，二人便又听武远开口道：“先前我已吩咐王伯选了一颗紫芝包好，等会就给你送过来！”武远这儿话音刚落，就见王伯在另一边应声喊道：“来了，来了……”
王伯边扯着嗓子喊，边一路小跑的奔了过来，一大早就精神奕奕，倒真的没有半点古稀之年的模样，只见王伯手中托着一个包裹，见到秦怡便又出声嚷道：“秦大夫怎么这么急就要下山啊！”
秦怡暖笑着看王伯走进，便急急的接了王伯手中的小包裹，细细的放置在了药箱中，这才转头回答道：“只因山下还有病人要照料，病情也不便耽搁……”
秦怡虽与王伯相处没两天，但王伯是个热情好客之人，说话直爽又待人热心，秦怡这些天倒是从王伯哪儿学了不少新奇的知识，秦怡幼年便丧了父，并不太记得父亲的模样了，而王伯给秦怡的感觉倒恰与印象中父亲的感觉有了几分重叠。
王伯也是一脸遗憾模样，拉着秦怡的手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才续道，“我这老头子还真有些舍不得秦大夫呢。”王伯自己也有儿子，还有个小孙子，可惜儿子儿媳不孝顺，害得王伯这么大年纪了还得出来讨生活，这趟上山原本王伯心里也是不好受，所幸遇到了秦怡，只觉得秦怡性子温和，更是打心眼尊敬自己这个老人家，这让王伯不禁有了怜惜之意，直把秦怡当自己亲生儿子般看待，是以秦怡这一下山，王伯心中自是十分不舍。
秦怡也知王伯心思，便继续笑着宽慰道：“秦某这些天也是劳烦你老照顾了，你老可得照顾好自己身子，他日秦怡必定在与你老一起上阴山采药！”这般说道，秦怡忆起这几日从伙计口中听到关于王伯家中的一些言语，心里也是不好受，直打定主意下了山便拜托大哥帮自己好好谢谢王伯一番，让他老好好养老。
这些打算王伯自是不知，两人这般不舍的道着别，就听那边的武远爽笑道：“王伯，待这趟回了山，便去找秦大夫叙旧就是了，别耽搁了秦兄他们启程才是！”
王伯听了这话，这才松开了秦怡的手，心中也觉得武远的提议可行，想到日后还有再见之日，便也就不那般难受了，直道他日要再去找秦怡聊聊，秦怡虽知晓到了采参队下山时自己必定已不在边城之中了，但仍是不忍就此拒了老人家，让他失望，于是只得淡笑的应了下来，心中也着实很感激着王伯这般惦念自己，秦怡自是不知晓，此次见面却是他此生与王伯的最后临别，否则秦怡断然不会用着善意的谎话骗了王伯。
如此秦怡以及石墨又与武远短聊了几句，原本武远要一行五人先吃了早点再走，但秦怡等人不想扰了其他兄弟休息，便自带了干粮，打算在路上边走边吃。
告别的话语说完，眼见东方已全然呈现一片亮白，估计太阳也快出来了，因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边城，若是途中出了什么事耽搁了时间就不好了，因此秦怡等人就此辞了众人，入了山林下山返城去了。
先前上山对于山路还有诸多不适应，经过这两天锻炼下来，秦怡倒觉得先前狭窄的山路并不那么难行了，至少不会像初上山那般东倒西歪的前行。
五人一路前行，路上也没人休息，这般一直不停歇的走下来，到了午时已经离山脚不远了，石墨让伙计们都休息休息，顺便吃点干粮，这般休息了半柱香的时间，这才又启程下山，顺着山路前行了不到一个多时辰，五人便到了山下，远远就见到插着“武”字的旗杆树立在营帐旁边。
呆在山下营地里的伙计见有人从山上下来，便急忙围过来帮着阿牛等人将药材卸下来，然后搬进营房内储存，待一切备妥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原本秦怡和石墨打算马山辞了众人便骑马返回边城，但见阿牛一直在一旁对另外两人比划着些什么，似乎脱不开心身，秦怡二人只得耐心等着。
只见阿牛那般比划了半晌，便去拴着马匹的棚子里解了三匹马，牵着马匹向秦怡、石墨走了过来，秦怡心下当即明白了阿牛的意思，显然是武远交代了阿牛要将二人安全送回边城才行，佩服武远的心细周到之余，秦怡心中对武远的谢意不觉又多上了几分。
既然武远这般安排了，二人也不想为难阿牛，便在心中允了阿牛与他们一起回城去，因为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回边城，所以三人也并没有多加耽搁，上了马，背好包裹，就快马扬鞭朝官道扬尘而去……
三人一心赶路，路上也未曾停歇过，倒终是在天快要黑时，到达了边城城门前。
到了城门之后，石墨和秦怡下了马，阿牛见此便打算要返回山里，但看眼下夜幕已降临，秦怡自是不放心阿牛一个人赶夜路，便留阿牛在四方轩先休息一宿，石墨也是如此打算，阿牛虽是觉得百般不妥，但又不想辜负了秦怡好意，被秦怡盯上半晌，终是点头答应了下来，这才低着头跟在秦怡和石墨身后，牵着马匹上了边城大街……
到了四方轩店铺门口，外头的伙计见是石墨和秦怡回来了，便急忙迎了上来，牵走了马匹，石墨领着秦怡和阿牛穿过了四方轩铺子的大堂，就到了四方轩后堂，路上许多伙计见到是当家回来了，便也都急忙的凑了过来。
石墨转身吩咐了一名年轻伙计，让他转告魏清雨还有另外一位管事账房，让他二人等会到后堂大厅去一趟，这般吩咐完，石墨又让围上来的伙计都散了去，交代他们好好看好铺子。
入了后堂，管家也迎了上来，石墨便吩咐管家领着阿牛去后房换洗一番，而自己则领着秦怡继续前行，石墨边走边疲惫的笑道：“我这就去吩咐下人送来些热水，怡弟也好好洗漱一番，稍晚之时再一起吃点宵夜，喝点小酒！”
秦怡也笑着应了下来，但看石墨脸色有些苍白，便随即关心提醒道：“大哥也是，这一天也是劳累不已了，可别忘了休息！”
石墨听闻秦怡这般关心话语，心头也是一暖，便点头应了下来，这般交代完，却已是到了侧院与后院的分岔路口，两人便各自道了别，石墨往后院走了去，而秦怡则转身入了侧院。
秦怡这一天赶路下来也是疲惫不堪，直想找个清静地方睡上一觉，但一路上秦怡都在担心木风现下状况，便强打起精神，要先去看看木风，是以脚步也有些匆忙了，并没有注意到身前的芍红。
倒是芍红听闻身后脚步声，回神一看这才发现时秦怡，芍红急忙停了步子，恭谨的屈身行了礼，便欢喜的唤道：“秦大夫！”
秦怡被芍红这么一唤，这才注意到芍红，只见芍红正紧紧盯着自己，秦怡自觉失礼便歉笑的点了点头，与芍红并肩前行起来。
秦怡见芍红手上端着粥碗，便知他是要去为木风喂粥了，恰巧两人一路同行，借此功夫，秦怡也正好顺便问问木风的状况。
扭头一看却见芍红侧着眼正偷偷瞧着自己，秦怡心下惊愕，只道自己脸上有了污渍，便笑问道：“怎么了？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不成？”赶了一天路，想必现下自己这模样定是风尘仆仆，落魄不已吧。
只见芍红摇了摇头，这才严肃说道：“秦大夫这几日一定都没好好进食，瘦了许多！”芍红这般说着，脸上也都是担忧的神色，原本就觉得秦大夫单薄，现下只觉得秦怡更加单薄了几分，特别是一袭灰衫，衬得脸色也苍白得狠。
秦怡听芍红这般关心自己，心头也是一暖，便莞笑道：“大概是今日赶路赶得太累，晚上好好休息一番便好！”这般说完，但见芍红似乎还要说些什么，秦怡又急忙续道：“晚些时候你再替我送些糕点了，我好补补自己的身子！”秦怡边说边笑，心中明白，这下这小丫鬟没什么好说的了。
果然，芍红听秦怡这般主动提起要吃宵夜，也就不再罗嗦了，不过心下却是决定，回到厨房之后，要让大厨为秦怡熬些补身的小米粥，芍红担心若是秦怡这般不懂得照顾自己身体，总有一日会比病人还虚弱几分。
看芍红终于不再发难自己，秦怡这才又开口问道：“木公子这几日状况如何？”注意到芍红不觉落在了自己身后，秦怡为了配合芍红的速度，便又放缓了脚步。
这般问完就见先前还满脸笑意的芍红瞬间变得面有难色，秦怡心下便忽地慌了神，猜想该不是木风病情恶化了罢，才如此想道，果然就听芍红嗫嚅的禀道：“木公子自从秦大夫走后，便每日都毒发好些次，喝了药似乎也并不管用，还时不时昏迷好几个时辰不醒！”
说这些话时，芍红的声音竟有点颤抖，一则是怕秦怡责备自己，二则是这些天她每次去为木风喂药、喂粥都是提心吊胆的，只因木风一醒来便就是吐血，一吐便吐上半晌也不停，看得芍红也心惊胆颤，生怕木风就这般去了。
况且想要帮他上药，他也是冷冷的一副不理人的模样，喝药喝粥的时候也是冷着一张脸，连正眼都不瞧上芍红一眼，在芍红眼中看来木风倒活像从地府来的恶鬼一般可怖得很。
秦怡听闻芍红这般讲完，心下焦急自是更甚，便也顾不得等芍红了，急忙提了步子，转眼便就到了寝屋门外，听闻屋内并无声响，这才推了房门，就见木风此刻已经转醒，眼下正斜倚在床头，只是依旧紧闭着双目，脸色更是苍白一片，很是难看……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返回边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