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所谓K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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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唱歌？”
欧爰从《全球通史》里抬起头来，适当地露出疑惑的表情，而曾艺则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
寝室长大人长眉一挑，“小爰痊愈归来，不应该出去遛遛么？”
遛遛……欧爰对这个词语表示很无语。
曾艺狐疑地上上下下打量赵弄春，“你会这么好一起叫上我们？”
寝室长赵弄春性格大气人缘很好，又酷爱“户外运动”，经常一下课就跑不见人影，百分之八十都是和一群狐朋狗友去K歌，号称“春霸”，不过从未喊上过她们，一是二人都对此不太感兴趣，二是曾艺有些认生且已升级为有夫之妇不可放浪行事。就不知道这次所谓遛遛有何阴谋。
“我一直都很好，只是你不知道……”
这句颇带怨妇酸气的话让曾艺直翻白眼，算是默认。
赵弄春笑眯眯地转向欧爰。欧爰沉默。
“小爰……”
缓慢摇头，“不去。”
“我请客。”
“成交。”
“…………”寝室里两人呈现不同程度抽搐。
过了一会儿，赵弄春忽然道，“你还是换件衣服吧？”
欧爰一顿，回头，眯起眼。
无声的犀利眼神让赵某心虚地干干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灰T恤长裤子的太普通了点，不应景……”
欧爰“喔？”了一声。
赵弄春笑不下去了，底气不足道，“随便你好了……”
她沉吟了一会儿，“那应该穿什么？”
赵弄春先是愣了一会儿，继而大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哆嗦得连话都说不齐整了，“你你你……”
“我我我？……”欧爰笑着重复了一遍，摇头，“到底穿什么？你在这方面比较在行。”
赵弄春在原地呆了一会儿，然后怕她反悔似的一溜烟冲到衣柜旁边，气势汹汹地拉开衣柜，力气之大让整个柜子都晃了一下。她一下抽出那件让她垂涎已久的简洁米色紧身针织衫，从抽屉里拿出一件同色的围巾，豪气冲天道，“这个！然后再加上那件黑色紧身牛仔裤！你腰细，穿紧的肯定效果不错！”
欧爰无语，又不是卖艺（好吧，和曾艺没什么关系）。半晌，“但我没有靴子。”
“小艺有。”赵弄春无耻地把曾艺拉下水。被指名的对象脸刷一下就黑了，却没有说什么。
“去换吧去换吧去换吧……”
欧爰无言，看了看那衣服。半晌，终于还是接了过去。
赵弄春顿时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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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弄春带她们来的是附近一个小有名气的歌厅。优雅的花式英文在夜色下灼灼闪着彩色的光。几个熟女打扮的年轻女士与男生站在门口热烈地讨论着什么。欧爰的穿着和她们相比，简直紧身一个像秋天一个像夏天……
欧爰从幼儿园到大学的生活一直比较单调，几乎没进过娱乐场所，一靠近这里就浑身不舒服转身想溜。曾艺手疾眼快地一把拉住她，然后和赵弄春两人几乎是一人一边夹着她给架了进去。
嘈杂的音乐扑面而来，欧爰紧紧皱着眉无声自责她的心软。狭窄的走道里洒满红色的暧昧灯光，偶尔经过的人都用探究的目光打量这一行人。赵弄春经常野在校外，曾艺又时常和小李同学出来深情对唱，早已习惯了灯红酒绿，对此目不斜视悠然自得——好吧，欧爰就是有些小宅加认生。
“居里”夫人这个名号，她自认还是担不起的。
赵弄春一直把她架到一个包间门口才肯放手，欧爰一脸黑线地整了整衣服。
赵弄春推开门。
笑声扑面而来。
包间里居然已经坐满了人。
大多人欧爰都不认识，有几个有点面熟，似乎是一个系的。目光一扫，欧爰惊悚地发现那个兔子居然也在这里！——好吧，兔子——就是上次被她非礼的那个小女生。
人不可貌相啊……欧爰默默地想。
欧爰进来的时候整个包厢诡异地静默了几秒，目光齐刷刷地射了过来。小兔子更是瞪大了眼，十分明显地往后面缩了缩。
“……”
——好吧，都怪曾艺太爆脾气了——她自我安慰。
欧爰面不改色地站直身体，目不斜视地……盯着地板。
几秒后，有人打破了沉默。
一个个子很高，长得颇有大姐大模样的女生迎上来把赵弄春一搂，大大咧咧地说，“等你好久了，都过来都过来。要点些什么？你们过来坐，随意啊！”
最后一句话是对她和曾艺说的。
曾艺倒是不拘束，抬起腿就朝偏右边的地方走去。欧爰目光一转，落到角落的一个空位上。
沙发很软，欧爰坐下去的时候还弹了两下。她颇不习惯地动了动。
气氛重新热烈起来。
赵弄春左拥右抱脸上的笑就没停过，曾艺似乎也认识几个人，与身边的人聊得完全忘了这还有一个新手。欧爰面无表情地坐着，淡定地看着眼前的人类是如何突破极限把一首情歌给唱成了《opear 2》。
话筒是一个一个传过来的，没人轮流唱。欧爰眼尖地发现话筒已经传到了她旁边一个颇有吨位的女生手中，于是“唰”的一声果断地站起来。
众人齐刷刷地望过来。
“尿急。”她淡定地回答。
“噗——”深知此人秉性的赵弄春一下子笑倒。曾艺直翻白眼。
欧爰淡定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在厕所百无聊赖地等了十分钟，估摸着她这边应该已经轮完了才从厕所走出去。
关上厕所的门，一抬头，正好一个人也刚刚从对面男厕所里出来。一转身，看见欧爰，愣了一下，然后眯起了眼。
“你？……”欧爰挑了挑眉。
对方没什么表情，深褐色的眼珠淡淡的，似乎在等她的下一句话。
“不知道那本上册借到了么？”欧爰笑眯眯地说。
对方眼神倏然变得锐利，盯着她。那种利如刀子一样的目光很少在同龄人中看到，于是欧爰还真那么被镇了一下。
一男一女在厕所门口各自站定。脉脉无语。
“Ray——”远远有人喊了一声。
欧爰先是一愣，眼神也忽然变得犀利起来，几乎是瞪着对方，表情因为咬牙切齿而微微扭曲。
“Ray？”恩？她没听错？
对方斜了她一眼，点了下头，转身向同伴走去。
欧爰盯着对方的背影。对方身材修长至少一米八以上，肩宽腰窄，白色的丝质衬衣更显得对方英朗挺拔，步伐却稳而沉，没有二十岁青年的浮躁，显得可靠。
欧爰嘴角隐隐露出一丝冷笑。
抢书？篮球君？砸倒她，医药费，过期的糯米鸡，恩？法律系？姓毕？
让她想想，法律系……好像有一个高中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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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爰进了包间，发现话筒已经轮过去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然后走到位子上坐下。继续欣赏眼前的极限表演。
看着看着，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老有人往这边看一眼，再看一眼……等到目光下一次又移向这边的时候，欧爰猛地转头。
对方正悄悄看着她，见她忽然转头，一时间愣住了，没来得及及时收回目光。
欧爰看着他，觉得有些面熟，却没说什么。毕竟不熟。
倒是对方不好意思了，抿了抿嘴唇，踟蹰了几秒，端起桌子上的茶壶，有些尴尬地问，“要不要来点茉莉茶？”
茉莉茶？欧爰顿了顿，恍然大悟。
她说这家伙怎么这么面熟呢，敢情这不是上次那个促销哥哥么？他居然也在这个学校，还认识赵弄春？
真是冤家路窄。欧爰默默地想。
他应该不会找我要回上次的损失吧？
面对女生戒备的目光，促销哥哥尴尬得满脸通红，显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看起来和别人不太一样的女生相处，手端着茶壶僵在半空，不知所措。
欧爰虽然不太入世，却还是通晓世故，慢吞吞地瞟了他一眼，慢吞吞地接过茶壶，倒了一杯茶，慢吞吞地来了一句，“多谢。”
对方松了一口气。
欧爰慢慢抿了一口，茉莉香气扑面而来，不算难喝。只是还是不太习惯，倒没有像赵弄春那样豪气冲天地一口干了，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不是谁都有赵弄春那样的厚皮可以抵得住四十度的热水的。
正当欧爰喝水喝得眉头紧皱，赵弄春被话筒放大的声音直直地传过来，震天动地，“小爰！你也来一首吧？！”
欧爰僵住了……
她没听错吧？
唱歌？
她倒是会唱德国国歌，问题是这里有么？
中国儿歌？这里也有么？
于是她果断摇头，“不会！”会也休想。
赵弄春软绵绵地扑过来，把躲闪不及的欧爰抱了个满怀，在她耳边软软道，“别害羞嘛！来一首来一首，我还从来没有听过你唱歌呢，不要浪费了好嗓子啊~~”
欧爰瞥了一眼这头类似发情母兽一样的生物，手不着痕迹地在对方腰上一抹，怕痒的赵弄春立刻尖叫着推开。欧爰动了动被撞得有些疼的右肩，瞥到对方整装待发准备下一次扑来，正想着是否再出去上一趟厕所，旁边忽然传来一个有些犹豫的声音，“还是……我来吧……”
欧爰愣了愣。赵弄春也呆了，然后回过神，目光暧昧地在她和促销哥哥的身上溜来溜去。
欧爰表情淡定，转过头对促销哥哥笑了笑，笑容里有那么些感激的意味，“谢了。”下次我一定不会喝两瓶，最多喝一瓶。你真是个好人。
促销哥哥愣了愣，不好意思地笑笑，接过了赵弄春递过来的话筒，对赵弄春转身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颇为脸红。
欧爰转回头，看见曾艺也对她意味不明地奸笑，挑了挑眉。
促销哥哥开唱了。欧爰听了一会儿，相比前面超越极限的人类来说，真的算得上是正常，没破音到可以杀狼的地步，也没走调走到北京二环路，让她深感世界其实还是有点美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所谓K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