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心不曾柔软》洛英

9、新鲜职场新鲜人9

　　南妈妈赶到的时候，南丰在急诊室转到了普通病房里休息。
　　阮玉芬火急火燎地先看了下女儿，看女儿脸色微白，但神色如常，心稍微放平了一点，“妈，我没事”。
　　南妈妈又不放心的问一边的医生，“医生，我女儿怎样”？
　　“轻微脑震荡，这一段要注意些，没什么大事”。阮玉芬这一刻几乎感激到热泪盈眶，她现在唯一安慰的女儿如果再出什么事，她还指望什么活着。瞬间后，她极为激动的心才稍稍平复。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她转眼打量下身边的年轻人时，范朵朵也忙上去问候南妈妈，苏美丽笑了笑，李峰也冲阮玉芬招呼着，虽然这个女人穿着简陋，但气势不同一般女人。
　　“妈，我自己不小心被打住了”。南丰不放心的说道。
　　“阿姨，是我不好，南丰是为了保护我才被打了”。范朵朵此时向南妈妈跟前，羞愧的无以复加。
　　苏美丽小声道，“刀枪无眼”。
　　范朵朵横了她一眼，苏美丽揉着红肿的腿，李峰只得硬着头皮跟着打哈哈，“好在好好休息几天，幸好没什么大碍”。
　　“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阮玉芬叹了口气，出乎意料，她拉着范朵朵的手，“孩子，幸好没伤住你”。
　　“南妈妈，我对不起你和南丰”。范朵朵更是愧疚了。
　　南妈妈通情达理让李峰也感动，好心有好报，立刻他当即表示，南丰先放假一月，如果有培训科目，以后再补上。
　　南丰也惊诧于南妈妈的大度，但只有她迅速看到南妈妈笑中带着的亲切，隐隐透出的东西让她心里猛然一惊，心中一阵厌恶，又有一丝热切，悲凉，他妈的，穷算什么，我死都不怕，只是、、、、、、
　　穷，让一个原本那么好面子的人，居然在一夕过后，身子轻飘的找不到北，她这时转眼看着李峰，猛然记得昏迷前那一抹□□的身影，李峰看着苍白娇弱的南丰心里全是怜惜。
　　南丰说到底也没什么大事，当李峰的车开到医院门口，在深夜中黑色的宝马如夜鹰一样骤然出没在亮着银光的医院台阶上，南妈妈和范朵朵扶着南丰，范朵朵心里紧张，嘴里也忍不住叨念，“小心台阶啊，慢点啊”。
　　阮玉芬则代南丰客气的回应没事没事，她也不忘和李峰随便说几句家常，小伙子的车开得真稳，开了几年了吧。总之，她将一个善良、有度的妇人演绎的十分到位，到了他们租住的小区门口，南妈妈和南风下来，南妈妈象征性的邀请他们到家坐。
　　范朵朵坐在副座上，她这时才从反光镜中看到自己的狼狈，李峰边开车边调侃，“行啊，还挺能打”。范朵朵翻着白眼，暗中惊讶，虽然她一向大大咧咧，但打架这种事也是头次惊场。
　　“十三妹啊”。李峰接着挖苦。
　　“去，你还犀利哥呢”。范朵朵情绪起伏大牵动下颚，痛的呲牙裂嘴，她伸着脖子探到窗外，看着车镜上自下颚开始到脖子红肿的淤痕不可掩饰，范朵朵禁不住全身一凛，下意识地看着眼前透过玻璃的灯光，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忙去翻包，居然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她先打电话给老范，老范在外应酬，接到电话时人似乎喝高了，说话时有些打结。范朵朵知道指望不上了。这时也不顾得那么多了，时间紧迫，先到外面买衣重新换装，为了掩盖脖子上的伤痕，她忙买了带着领子的运动衣，将领子立起，可这么热的天，她的全副武装总有点怪味，李峰在旁冷眼看着张牙舞爪的范朵朵居然皱眉苦脸的小可怜样儿，一时对她老娘好奇之极，能镇住这个虎妞的主儿该是啥样的厉害？

　　阮玉芬还在想着刚才李峰走时看着南丰的眼神，但是他旁边的那个小丫头看起来也不错，有竞争力。得给南丰敲敲边鼓， “嘿，有男的追你不”？
　　南丰看着她老妈，“没啊”。
　　她仍在回味刚才的战况，刚会不会失态，嘿，什么时候她开始变得这样顾忌形象了，但再顾忌人骨子里的东西不会变，她还是那年乡下被人打，也拼命打人的小女孩。即使受了伤，即使每次打完架后要面对养父的喝骂，养母的哭泣也再所不惜的野丫头。她知道此时阮玉芬
　　似笑非笑的斜眼看着她，但南丰故意不去看她探寻的目光。
　　她还沉浸在往事中不能自拔，月光冰凉的照在身上，踩着自己的阴影，南丰浑身冰冷如铁，胸口堵得透不过气来，她暗中咬着下唇，南妈妈沉吟着，“那个小男孩可以当朋友处处，不能上心”。
　　南丰知道她说的什么，故意不接她的话，瞥眼看着花坛中种的朝天椒枝繁叶茂的长出一片浓绿，南妈妈忽然笑道，“嘿，我就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妈，你说什么呢”？南丰冷笑着，插身而过的青色的朝天椒在她身后颤动着，黑色的三角尖头如小蛇蠕动着她的背心。
　　南清风还在牢中，她们母女现在挣扎在温饱线上，虽然她们现在也在穷凶极恶的赚钱，要短期改变她们现在的状况唯有在她的婚事上下功夫，这场赌局只能胜，否者这辈子她们都翻不了身了，南丰看着妈妈的眼，温婉的脸上射出冷光。
　　“李峰这人行事太飘，不是成大事的人”。
　　“呵呵，丫头，行啊，这个孩子如果成事需要好好磨磨性子”。
　　南丰摇了摇头，“妈，我爸是你挑的人，他大事基本上都是你帮着做的，他还是被拉下马了，他说到底不是当官的料”。她说这话的时候多了份不相称的成熟。
　　“孩子，这个人呢，有部分天赋，还有部分是后天培养，这个男人，我看条件还行，你先慢慢靠近，留作备胎，或是通过他给你介绍个好的”。
　　南丰知道她妈妈说的没错，她除了貌美没有可以仰仗的资本，这个资本看怎么利用，什么时候利用，比如现在她发挥的效益就会最小，有钱人不是钱多人傻的货，仅凭姿色，她或许能收获一点，但这不是她的心理预期，
　　现在的她们贫穷，居无定所，这种日子她过够了，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在农村的那段岁月。当你挣扎在贫困线上一辈子这样没见识过外面的风采也许这辈子就这样了，可他们家是经过富丽堂皇的官家生活，南家从一个无背景，无钱财的小职员一步步爬上房管局一把手的位置，那个时候南丰到了这个家里，第一次看到了那个时代还算稀罕物，金贵的电视机、冰箱、影像，第一次穿着漂亮的裙子，羽绒服，在她家里有吃的农村绿色蔬菜，外国的进口食品，最重要的是，他们过上了一种人人艳羡的生活，12岁的南丰第一次见识了权利的魔力，她可以让人变得如此友善，人人把她当做自家公主，宠爱又恭敬。她的妈妈也开始了她的官夫人的生涯，都是爸爸升官的恩惠。如果那时是此时，她一定可以维持高姿态的挑个锦上添花的，现在她没那个资格，但事在人为，她南丰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要包装自己，要提升自己的价位，朝高层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