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微澜（原青春哆唻咪）》彼上弦

6、第六章 “荣幸”被挖角

　　“夜水心！夜水心！”听到那催命般的声音，夜水心只能是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将书本罩在自己的脸上，是不是像鸵鸟一样将自己藏起来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心里默念着——听不见！听不见！
　　“夜水心！夜水心！夜……”在0.01秒的停顿之后，那催命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心已经开始投降，思想已经开始屈服，但是身子还是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直到感觉到一个巨大的黑影投射在自己的身上，她才无可奈何地抬起了头，仰视着那一个庞然大物。
　　“您好啊王老师！”
　　“不敢当！”王名扬很是自然地推了推架在鼻梁之上的那近视眼镜，据可靠人士透露架在王名扬鼻梁上的眼镜可能并不是近视眼镜而是望远镜，因为他总是能够将很远地方的那些人看清，换句话说就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点小动作都不能够做。“在您面前我哪敢称‘您’哪！让同学三请四请地不愿过来我办公室一趟，这不……我只能亲自来请您啦！”最后那个“您”字用了很长声音的拖调，让本来安稳地坐在椅子上的夜水心有了滑下去的感觉。
　　瞧瞧，说的是冠冕堂皇，但是说到底还不是一句话——兴师问罪的来了！
　　“老师我错了！”夜水心连忙站起了身子，低着头一脸的忏悔样，但是谁知道她此刻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错在哪了？”
　　又是这个问题！
　　夜水心突然不敢再胡乱地搭话，只是额头上在不断地冒着黑线……
　　“我让你考虑的问题考虑地怎么样了？”
　　低着头，偶尔抬起两只眼睛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王名扬，又忍不住偷觑一眼坐在不远处正在不断地向她瞟的舍友。
　　“老师……我们去你办公室谈行不行？”低低地，夜水心提议道。
　　“好啊！”王名扬很爽快地说道，“我本来就准备在办公室里面谈这事情的，是你不肯过去而已……”
　　此时，夜水心心里反反复复的只有一句话——太阴了！真的是太阴了！明明是他要她去办公室里面，到最后却变成了她要他去办公室里面，还真是说不出的诡异，立场的飞速转换。
　　“走吧！”
　　“嗯！”

　　“你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了？”在路过那一群习惯性幸灾乐祸的舍友旁边的时候，洛谦倏地就拉住了她的手臂，关心地问道。她的这个动作倒是给了夜水心很大的鼓励，但是她现在能做的就只能够是点点头，深一步浅一步地跟着王名扬往办公室走去。
　　甩一甩自己的衣袖，带走了洛谦的一片关心，很有“壮士断腕，一去不复返”的气场。
　　突然就有了那样一种感觉，自己在走向一个没有光明没有目的的深渊！
　　总感觉到一路上有很多人在奇怪地向他们看，正确的说法是在向屁颠屁颠跟在王名扬身后的她，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干啊！好冤枉的她！
　　低着头感觉到其他人不断偷瞄的注视，夜水心真的是恨啊，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就找到一个洞把自己给藏起来。
　　只看着地上那不断往前面走着的脚，不断地跟着……反正就是一句话，她的老脸已经丢尽了！

　　“你想的怎么样了？”王名扬站在那里看着低着头的夜水心。
　　“我不知道……”夜水心声音低低的，试探性地问道。
　　夜水心话音刚落，就从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了很是讨人厌的笑声，却又是很熟悉的声音，让夜水心忍不住想要抓狂。
　　顺着那声音的来源之地看去，只看见一个躺在长椅上的人，那人用自己的黑色的帽子将自己的脸遮了起来，但是隐隐中还是可以看出那人线条的柔美，应该不是像她家的林子懿一样刚柔并济的俊美类型，所以……夜水心只是稍稍地翘了翘自己的嘴，以示自己对那人的不屑。
　　那声音并不是很狂妄，也不是那种带了嘲笑意味的，但是给夜水心的感觉就是那笑声很假很欠扁，她不喜欢听到这样的声音。
　　陌生的疏离，却又是陌生的亲密……
　　“我看过你的资料了……”说着王名扬就将几张放在一起的打印纸挪到了她的面前，准确地或者是精确来说，送到她面前的是一份资料，打印纸那充其量只是载体，看着也水心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你这样的学生……”
　　夜水心盯着那份资料一时不言不语，左耳边不断充斥着那人奇怪的抑扬顿挫的笑声，右耳边是堵满了王名扬的谆谆教诲，这份资料已经很明显地可以看出来了，她是一个偏科生，而且还是一个严重偏理的学生，偏偏在分科的时候她选择的是文科！
　　“你这个丫头是不是太不好好为自己着想了是不是？”王名扬还在那里不断地说着，“高考选科不是办家家酒的事情，这是影响你一生的知不知道？”
　　其实在这之前对于夜水心这个名字的认识是在一份高中摸底考试中的卷子中，那份卷子的字写得很是生动灵秀，答题的方向和抓点都是很精准，观点明确，当时他就觉得这个孩子是一个可塑之才，只是没想到她现在竟然会去选择文科。
　　“看了你的成绩汇总之后我就在那里想……你这个丫头是不是对自己太自信了？自己什么课程不好你就选什么！”王名扬将那几张纸晃了几晃，“你看看，你的地理成绩是什么样子？”竟然还敢选地理？
　　“老师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我不懂？”
　　“我……”夜水心刚想开口，那笑声又传了出来，还带了点嘲讽的感觉。
　　士可忍孰不可忍！她记下了！
　　“你说……我倒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不管她是怎么想的，他相信他都可以将她拯救回来。
　　“老师你也知道，作为一个人我们不可能会永久地留在一个地方，而我只是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知道的少之又少，如果总有一天我总归是要背起行囊去到另一个地方……”
　　夜水心有感觉，自己总有一天是会背起行囊去寻找自己的路，虽然不知道这个时间是多久以后？可能最早的就是两年之后——也就是高考结束之后，或许也可能是在大学阶段，更可能是在大学毕业找到工作之后，也可能是在自己年老了之后……
　　既然要走，当然是要做到未雨绸缪！
　　“真是荒谬！”王名扬很是激动地说道，“你这是什么话？现在对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好好学习将成绩搞上去才是正事……其他的什么规划的话统统后延……充其量这个高考也就是两年的时间不是吗？青春难得几回搏……”
　　“老师你怎么知道我学文科就不是在那里搏斗呢？”她文科成绩不好而选择文科的话不是有了更大的挑战性吗？那这样说起来的话她的青春是更加充实的了！
　　“心心！”
　　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着的夜水心突然就听到了一声很是熟悉的声音，身子忍不住就僵硬在了那边，也在这个时候，有时候自己的选择并不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
　　怔怔地站在那边，久久无语。
　　“好！我改！”不再说什么，夜水心看向坐在办公桌上的王名扬，很认真地说道，“我会打申请调科，请老师到时候一定帮我说话！”
　　不卑不亢地说完那些话，夜水心又鞠了个躬就往外面跑去……
　　这样简简单单地就将自己的选科给改了，自己还有什么立场来说自己是认真选择的呢？说到底，自己压根就没有好好思考过将来该怎么做不是吗？就连选科也只是以通知的形式告诉了老爸、老妈。对，他们是被告知的！
　　夜水心记得，老妈曾经跟她说过，心心，怎样选择怎样做你比妈懂，你自己做决定就好！老爸也曾经给了她类似的鼓励，心心，只要你能上，就用力地去上，爸爸就算是砸锅卖铁都会供着你的……
　　是啊，她一直都是骄傲着的独立着，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有着随意任性的资本，其实，她不能。
　　只是没想过自己坚持的会在这瞬间轰然倒塌……
　　让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