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似锦》皮卡一皮卡

14、带饭

　　夏天对赵钧阳不算友好，他吃不下太多东西，大学那会儿经常吃凉皮加点辣椒和醋配上爽口的黄瓜，别提多带劲了。可惜赵钧阳现在吃不了辣椒，也吃不了凉的，下班之后看别人吃小龙虾、喝啤酒就只有羡慕的份儿。
　　一进夏天，赵钧阳吃不到就算了，胃也不太舒服。
　　尽管赵钧阳和钱程只有周末见面，但平时也会偶尔打打视频，具体需要看赵钧阳的时间，钱程作为实习生虽然跟着一起加班，但毕竟还是实习。
　　有的时候钱程会赶着中午赵钧阳吃饭的时候聊几句，最后一般都以吃慢点为结尾，偶尔晚上打视频的时候，赵钧阳会一边扒拉饭一边看电脑，钱程对赵钧阳非常不稳定的吃饭时间婉转地表示过不太好，但也知道赵钧阳刚转独立律师第一年肯定要辛苦一些。
　　钱程买了套饭盒，隔三差五去赵钧阳家里借显示屏，作为感谢给赵钧阳做个晚饭，再盛出一些放到饭盒里，让赵钧阳转天带去律所吃。
　　赵钧阳上次被围着问的时候还是进入律所第一年，现在中午一热饭，在一众外卖之中脱颖而出，见个人就要问他一句吃什么这么香。
　　也有人问他怎么做的，赵钧阳说他不清楚，家里的小朋友做的，于是不了解情况的律师就问赵律是结婚了吗，赵钧阳说没有，家里人的昵称。
　　马成功是他的直系合伙人，也是建议他转做独立律师的合伙人，午休的时候坐在赵钧阳对面，拆开了一盒凉皮，问他：“有对象了？”
　　赵钧阳“嗯”了一声，这挺明显的，律所里带饭的基本上是拖家带口的，一个是节约饭钱，一个是家里有一个有时间也有精力做饭的，以赵钧阳目前的工作状态，是挤不出时间做饭、摆盘的，不如点个外卖快。
　　马成功敲打了他一句：“关键时期，别掉链子啊。”
　　赵钧阳低头吃了个虾仁：“放心吧，马律，不结婚，不请假，随时出差，随叫随到。”
　　马成功称赞道：“过了这阵儿，有案源了，你想做什么做什么。”
　　赵钧阳点了点头，他明白这个道理，就这两三年卖命，是转独立律师的阵痛期，后面会舒服一些。马成功没在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赵钧阳也不会自找麻烦说自己对象是男生。
　　两个人转而讨论一个案子，马成功吃饭不算慢，看赵钧阳还剩一半，就让他慢慢吃，自己走了。
　　入夏那会儿，赵钧阳和钱程两人周末还出去溜溜，天气一热，就算开了车，进了车里还是扑脸的热气，京市也没那么多好玩的。于是，赵钧阳在家里买了switch ，他周末工作做完了就陪钱程打打游戏，钱程起名叫似锦，赵钧阳觉得蛮好听，钱程似锦、前程似锦。
　　由于夏天随便折腾就一身汗，所以李江鑫也不怎么攒局打篮球，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突然就变长了，但赵钧阳没提出过让钱程留宿，他觉得才刚开始，不着急，这事儿得循序渐进。
　　可钱程毕竟是实习，三个月期满就回津市了。一转眼就到七月初了，钱程还在种大头菜，赵钧阳有的时候不得不佩服钱程，尽管钱程打游戏特别不协调，分手厨房永远在撞墙，但脑子和金融意识并存，在他的switch上靠卖大头菜收获了第一桶金。
　　赵钧阳抱着电脑，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突然问：“你实习什么时候结束？”
　　“十二号。”钱程扭头看着赵钧阳，解释道，“我得回家准备出国的考试。”
　　赵钧阳顺嘴问他：“单词背的怎么样？”
　　钱程跟别人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别的地方的习惯，于是放下手柄，看着赵钧阳：“还好。”
　　赵钧阳笑了一声：“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学霸说没考好？”
　　钱程说道：“也没有吧，单词挺难背的。”
　　赵钧阳是记得的，钱程说过有很多很长且没什么用的单词，他点开日历看了看，语气有些失落：“所以你下个周末还在，下下个周末就不来了。”
　　钱程愣了一下，他点了点头，解释道：“但我可以坐高铁来……”
　　“不用。”赵钧阳说道，尽管高铁四十分钟，但两头都得坐交通工具，钱程太折腾了，大热天的，别再中暑了。
　　钱程眼睛微微瞪大，似乎没想到赵钧阳拒绝，赶紧解释道：“计划也没那么满，就……”
　　赵钧阳又一次拒绝了：“听话，好好准备。”
　　“不会影响我考试的……”钱程低声说。
　　赵钧阳对钱程有这个信心，而且钱程都快大学毕业了，自己有分寸。他是男朋友，又不是老师，凑近了些问钱程：“想什么呢？大热天的怕你中暑，等我去津市找你。”
　　钱程想了想，说道：“我也可以开车来找你。”
　　赵钧阳逗他：“能进三环吗？”
　　钱程瘪了瘪嘴，赵钧阳捏了捏钱程的嘴：“听话，别瞎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