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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老古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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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禧要咬,年闳肆任她咬。
她牙口再好也不如他肉硬。
闻禧下颌咬得疼,她愤愤的放弃。
她知道她触犯到了年闳肆的道德底线,她也有在揣测,年闳肆心里怎么想——
估计他的洁癖会让他觉得这是一件很脏的事。
但闻禧不这么想,她真的觉得没关系。
也并没有在胡闹。
做这件事她是爽的,身体和心理上都是,她虽然希望他也有这种感受,但没有也没关系。
她反正不想听他在这件事上教育她。
年闳肆沉默的看着她。
他虎口处留下了她的齿印,微微湿,不明显的痛意,像小猫在冷硬的心脏上咬下一口。
这么大的人了,实际根本没有长大。
愧疚感让年闳肆没有继续说下去。
于是昨晚的交谈再次不了了之。
现在闻禧考虑到,她确实还需要年闳肆帮她的忙,于是她乖巧下来,仔细向他描述了一些训练营相关。
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活动。
虽然不是学校组织的,但它的主办方是德国的一所大学,它在世界上都是享有盛誉的,这一点任何一个会使用网络的人都能够查询得到,她绝对没有说半句谎话,否则她下半辈子一分钱都挣不到。
闻禧提到钱,年闳肆态度有所犹豫。
对闻禧来说,挣不到钱已经是对她下半辈子最大的诅咒了。
但他依旧没有马上答应。
闻禧又说了一些,试图说服他。
可年闳肆就像是个顽固不化的老古董,他说如果闻禧坚持的话他要调查确认之后再做决定。
这就还是不相信她。
闻禧确实没说谎,但她也没有完全说实话,如果闳肆去调查,她肯定会露馅。
“你以为我是做什么特工工作吗你还调查!”
此时她沉不住气的模样落在年闳肆眼里就是四个字:气急败坏。
他放下水杯,准备跟她说,没什么事就离开他的房间,他忙了一整天,现在需要休息了。
闻禧冷哼一声。
“你还说你跟我谈的时候我态度不好,你现在态度也非常不好!”
真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做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和他好好说正经事,他不相信她。
闻禧比年闳肆矮太多,说话没有气势,她试图站高一点,才踩上凳子,被年闳肆板着脸勒令让她下来。
“你以为站得高就有理由吗?谁教你能这样的?”
“谁教我?我不都是你教的吗?”
“你别说这样的话,我现在不配教你。”
“你知道不配就好。”闻禧真是一点都不怕死,她那股劲又起来,指责他说:“你还和我说什么道德伦理,你要是有道德伦理,你会和当做自己妹妹的人上床吗?”
年闳肆最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她一个女孩子,话语怎么露骨又难听,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
年家家风严厉,从不允许说这些出格的东西。
他说:“我是大意了,所以绝对不可能再大意一次。”
“大意。”闻禧单拎出来这两个字。
全云州的人都知道,年闳肆一向自控力极强,做事小心谨慎,他有自己的原则,也有比她闻禧强上许多的道德观念。
她闻禧是没有爸妈教养的孩子,反正年闳肆也总说她一身反骨,不服管教。
“你不要以为我不记得——”她声音清亮 ,毫不收敛音量,“你说的大意就是捂住我的嘴巴然后还进来第二次吗?”
她身材可不要太好。
她自己知道。
她就记得他低沉的声音,不清醒时语气过分嘶哑,在她耳边说让她翘起来一点。
闻禧回忆起来那声音,她心跳加速,觉得刺激炸了。
而年闳肆脸色已经铁青,声音沉得厉害。
“闻禧。”
“你再胡说八道,训练营就别去了,在家待着面壁思过。”
闻禧愣了下,抓住他这句话马上问:“所以我能去?”
年闳肆再次和她妥协,也许是始终没有对她弥补让他愧疚,他冷着声音说:“我明天跟你辅导员请假。”
有了这句话,闻禧笑了起来,她马上滚蛋。
最后离开前,她不由想起来那个被她失手打碎的紫砂壶。
年闳肆还不知道他的宝贝壶已经没了。
闻禧话在嘴边,欲言又止。
她真的不是故意打碎的。
那天她洗完床单,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待会儿,于是就想到了他的储藏室,她不想承认她在里面掉眼泪了,眼泪糊得眼睛乱七八糟,于是手肘才撞到了他的紫砂壶。
当时闻禧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能告诉他。
不然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重点也不在于被罚,她怕年闳肆让她赔。
年闳肆这样铁面无私的人,他的理念一向和别人不同,他公私分明,真的会让她赔钱。
她好不容易存起来的小金库,就算掏空也完全不够赔他一个壶。
闻禧只能把壶的“尸体”先藏起来。
再伺机而动。
第二天早上,早饭之后,年松吾喊闻禧来书房。
闻禧在年松吾面前一向格外乖巧,她乖乖坐在书桌前,听年松吾和她说话。
“你闳肆哥罚你了?”年松吾这样威严的人,在闻禧面前更像个老父亲,昨天宴席上闻禧的举动让闳肆不满,以闳肆的性格,说不定又罚了她。
闻禧十二岁来到年家,当时她刚失去母亲,年家又都是一群男人,特别是年松吾,没有养女孩子的经验。
他这个威名了一世的男人在闻禧面前也变得手足无措。
十二岁的女孩子喜欢什么?
他给她准备了粉红色的房间,还给她买了好多娃娃,在她面前他也尽量放轻自己说话的声音,告诉她有什么想要的或者不喜欢的都要说。
闻禧她就很乖,住进去,什么也不挑,只是乖巧的说“谢谢年叔叔”。
那几年闻禧在年家住的也安稳。
她从读初中到高中,成绩一直不错,都是自己考上的重点学校,这点几乎不用年松吾操心。
后来家里发生一些小变故,年松吾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他自感精力不够,于是把年家交给闳肆,同时也把闻禧交给了他。
其实闻禧当时已经快要成年,在准备考大学,她用不上闳肆管什么,年松吾的本意是希望闻禧能从闳肆身上学点东西。
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各种管理手段,闻禧能学一些是一些,另外年松吾的私心是,让闻禧和闳肆好好相处,将来他不在了,他们之间有兄妹之情在,闳肆会愿意护着闻禧。
年松吾为闻禧想的不仅仅是现在,而是她往后一辈子,她母亲这一生过得苦,年松吾不希望她和她母亲一样。
她最好一辈子都顺风顺水,安心舒畅。
只是年松吾没想到,闻禧和闳肆相处得并不算愉快。
明明闻禧这么乖这么听话一个孩子,闳肆总说她叛逆,于是各种斥责甚至责罚都少不了,偏偏闻禧还倔,一来二去,两个人之间总是剑拔弩张。
年轻人之间的事,年松吾没想多插手,他知道闳肆心里有数,就算罚也不会过分到哪里去。
“没有。”闻禧摇头。
年松吾松口气。
如果不是真的做错了事,闻禧也不会乖乖受罚,她只有心虚的时候会格外听闳肆的话。
年松吾笑,很快转移话题,“我看代洵挺喜欢你的,你呢?喜欢他吗?”
闻禧是个好孩子,没有早恋也没有进行一段大学恋爱,如今马上毕业了,还没有交过男朋友。
年松吾给她挑未婚夫,除了合适,当然还要闻禧自己满意。
闻禧沉默了两秒。
年松吾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又说:“我本来昨天宴席上准备提这件事,但闳肆说,你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个,我想想也是,所以想问问你的想法。”
年松吾很少跟女孩子谈心,他本来想把这个任务交给闳肆,但怕他们两个又吵架,到时候没谈出什么来,还适得其反。
“年叔叔,代洵是我的好朋友。”闻禧笑了笑,“他是挺可爱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只是好朋友而已。
年松吾点点头,想了想还是追问说:“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闻禧顿了下,摇头:“没有啊。”
闻禧往前坐了坐,朝着年松吾歪头笑,她放乖声音说:“年叔叔,你放心嘛,我是年家的女儿,我眼光很高的,又不是随便就能被谁骗走。”
闻禧知道年松吾是担心她情感不顺,和她妈妈一样,但闻禧完全不会,大概是从小寄人篱下的缘故,她对自我认识非常清晰,绝对不是随便被黄毛骗走的人。
她骗黄毛还差不多。
年松吾很喜欢她说她是年家的女儿,这让他觉得闻禧打心底里不和他们生分。
还是闻禧会挑话说。
年松吾最后问她,最近花销够不够,不够的话自己从账户里支出。
年松吾专门给闻禧建了一个账户,是年家的一些股份分红,从她十二岁到现在,账户里也余了不少钱。
这都是她自己的钱,完全由她支配。
闻禧点头说好。
从书房出来,闻禧碰上姜北月。
她正拖着自己的行李。
姜北月在年家住了一个多月,现在她也必须要离开了,这段时间她认为最大的收获,就是交了闻禧这个朋友。
闻禧挺有意思的,挺可爱。
“下次你还邀请我来啊。”姜北月念念不舍,“最好是年闳肆也在的时候。”
闻禧摇头:“那我可能邀请不了了。”
姜北月:“为什么?”
刚问完她马上摆手:“算了,我不想知道。”
闻禧老喜欢卖关子,说话说一半,她宁愿都不知道也不想被吊得不上不下,那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姜北月转头往后面楼栋看,她使劲抻长了脖子,闻禧即使提醒她:“不用看了,他一早就出门了。”
姜北月失望的回头:“你怎么知道?”
因为早上看见他了啊。
闻禧还特别乖的和他打了招呼,故意和他说“哥哥早安”,年闳肆沉着脸没理她,甚至没和她一起吃早餐。
闻禧昨天晚上说的话狠狠戳中了他的痛点。
年闳肆这样道德感重的人,要被她一遍遍提醒,他严重违背了自己的道德。
知道他生气,闻禧还是坚持发消息告诉他,一定要记得明天之前给辅导员请假,因为训练营马上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