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帅少校眉眼俏》靖靖紫

30、纳尼，上了军阀的贼船

　　车子在一幢白色的欧式小楼前停住，赵叔跳下车兴奋地朝里面喊道：“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左轩看了一眼身旁眼神诡异的司徒雪笑了笑走下车来。在他踏出车门的那一刻，门前几名全副武装的卫兵立即响亮地齐声道：
　　“欢迎少爷回家！”
　　面对眼前的画面司徒雪顿时说不出话来。
　　左轩回过头看着她小声道：“怎么，吓到了？我没骗人吧，我家的确就是所谓的臭军阀！”
　　司徒雪立即捂住嘴巴，一瞬间脸便红透了。
　　左轩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别紧张，你说的没错，在老百姓眼里我们就是臭军阀。有几个人有两杆枪就到处抢地盘、划势力，其实跟占山为王的土匪没什么两样。而你现在所在的皖城不幸就是左军的地盘。”
　　话到此处，司徒雪已经不再吃惊了，想来从认识左轩开始他身上所体现出的过硬的军事素质就应该能想到他是出身自军人家庭，只是自己怎么偏偏就没有往这方面想？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跟了我你就也要披军阀这张皮了。”
　　“后悔什么？我相信你。再说，你留洋不也是为了改变吗？”
　　司徒雪的话说得很轻松，却让左轩的心里一阵温暖，他没想到司徒雪比自己想象得更加了解自己，这个兄弟自己算是交对了。
　　客厅里，左夫人不住地朝外面张望，焦急等待的同时也不时地瞟一眼沙发上端坐的左司令，那眼神里透着几分埋怨几分迁就。听到儿子回来的声音，她立刻站起身迎了出去。
　　左司令猛地抽了口雪茄也站了起来，却一转身朝楼上走去了，恰恰给进门的左轩留了一个背影。
　　“妈！妈，我回来了！”左轩大踏步走了进来，左夫人一把便拉住他的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又看，直看得眼泪使劲在眼眶里打转，
　　“瘦了，也黑了。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
　　“妈，我这身板也更结实了，不信你摸摸！”说着就抓起左夫人的手往胸膛上放。
　　左夫人破涕为笑道，“这孩子，这里还有客人呢！”
　　左轩这才连忙介绍道：“这是我的同学司徒雪。”
　　“伯母好！”司徒雪赶紧打招呼。
　　左夫人看着司徒雪笑道：“瞧这孩子长得多好啊，怎么还有这么俊的小伙子呢？”说着又看了看左轩，“把你比下去了！”然后一手一个拉着两个孩子坐到沙发上。
　　“轩儿啊，不是妈说你，你这不声不响地走了，要不是收到你从日本寄来的信我们都不知道你去了哪？妈知道你是为什么，可你爹和我也是为你好啊。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非要离家出走，我们真怕你也跟你哥似的——”左夫人说着就又忍不住要掉下眼泪。
　　“妈！”左轩故意使了个颜色，左夫人意识到司徒雪还在旁边于是就打住了那个话题。
　　“上去看看你爹吧！他虽然嘴上不说，其实比谁都惦记你。昨天收到你的电报说要回来，一宿都没合眼。上去多说几句软话，别犟嘴啊！”左夫人嘱咐道。
　　“放心吧。妈，帮我照顾司徒雪。”左轩说着起身上了楼。
　　左夫人这才拉起司徒雪的手笑道：“你和我们轩儿是同班同学，都念军校的？”
　　司徒雪忙放下水杯乖巧地答道：“是的。”
　　“唉呦呦，这么漂亮的孩子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也爱舞刀弄枪的？”
　　“保家卫国是每一个中华儿女的责任。”司徒雪心想这可是左轩的妈妈，不能对她撒谎，所以故意打了个擦边球。
　　“好样的，跟我们轩儿一样。来，说说你们在军校的生活，是不是很苦很累？”
　　“训练当然辛苦了，但是也很磨炼人。不过您放心，我们的伙食很好，学校的设施也很先进。对了，左轩他很出色，各科成绩都是优，是我们班最棒的。”
　　一句话夸得左夫人脸上笑开了花，于是拉住司徒雪不放问东问西地打听起了左轩在日本的情况。
　　二楼书房里，左轩像一个受训的新兵在门后立正接受着父亲大人的训话。
　　“哼！别以为说几句软话我就会饶了你！”左司令说着狠狠掐灭手中的雪茄。
　　“司令，我知道错了，所以不敢请求原谅。”左轩大声说道。
　　“要不是看在你是去念军校这一点，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才读了一年就被退学——真的是你刚才说的原因吗？”
　　“是的。司令面前不敢撒谎！”
　　左司令听左轩这样回答没有作声，而是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抬起了右手。
　　左轩下意识地眼睛一闭，以为这一巴掌会打在自己脸上，没想到却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好样的，这还差不多。小兔崽子敢欺负咱们同胞，要是换了老子就当场做了他！”
　　“在那儿差点被做掉的是你儿子。”左轩趁左司令转过身的工夫从牙缝里小声嘀咕了一句。
　　左司令倒没注意到，他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现在是廉颇老矣，雄心虽在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以后就看你的了。我也想通了，结婚的事暂且不逼你了，不是说什么新时代了嘛，我就赶赶新潮，让你作回主。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从明天开始帮忙打理军中事务，这个事情上不要再跟我提什么新派思想。等有一天你接过了这个位子，一切再由你说了算！”
　　左轩知道这个时候一切都要回答是，再多的争辩都是无意义的，不过，父亲能够开口说不再逼他结婚已经难得，这是不是也算是自己离家出走的胜利成果呢，他在心中不由一阵窃喜。
　　“是的，司令。还有，我的同学司徒雪，给他安排什么职务呢？”
　　左司令又点上一支烟，说道：“你的人就跟着你吧。”
　　左司令抽了一口烟，抬头看到左轩还笔管条直地站在那里于是依旧端着架子说道：“还有什么事吗？”
　　左轩这才放低声音说道：“爸，少抽点。”这一声虽然很轻却着实温暖。
　　听着一年多不见的儿子叫自己“爸”，左司令的心里一阵暖洋洋的。
　　就在这时，突然从楼下传来一个少女娇滴滴的声音：“左轩哥哥！左轩哥哥回来了吗？”
　　左司令瞥了左轩一眼，说道：“没事就下去吧！”
　　“是！”左轩这才应声走出了房门。
　　待儿子走后，左司令的脸上才绽放出了笑容，他看看手里的烟，真就掐灭了。
　　当这个一口一个“左轩哥哥”的少女毫无拘束地闯进客厅的时候，司徒雪和左夫人同时停止了交谈。司徒雪看着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粉白的圆脸上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浓密卷翘的睫毛，樱桃般的小嘴，活脱脱一个洋娃娃，还有脑后高高竖起的马尾，一只大大的蝴蝶翩然落在上面。
　　这让司徒雪不由想起了自己的“未婚妻”云朵儿，只是当初令自己羡慕不已的蝴蝶结此时倒是怎么看怎么俗气起来。
　　左夫人起身迎了上去，“思思啊，你不是去你姨妈那儿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位叫思思的小姐看到左夫人立刻撅起了小嘴，用撒娇的语气说道：“阿姨，左轩哥哥回来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左夫人略显委屈地答道：“这不，我们也是昨天才收到他的电报。”
　　“左轩哥哥现在人呢？他该不会还在躲着我吧？”思思说着四下张望起来。
　　“谁在躲你了？”这时左轩出现在楼梯口。
　　思思看到左轩立刻跳了过去，那敏捷度跟兔子似的。思思来到左轩身旁一把就挽住了他的胳膊，笑眯眯、娇滴滴地说道：
　　“左轩哥哥，你可回来了，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想你？你怎么这么狠心，走也不说一声，回来还是不告诉我。大家都说你离家出走是为了躲我，到底是不是啊？”
　　“思思，”左夫人赶紧把话接了过去，“说什么呢，什么离家出走，左轩是出国读书。”
　　此时，左轩不由用几分尴尬的眼神瞟了司徒雪一眼，司徒雪却故意将脸侧向一边。
　　“对了，”左轩突然将胳膊从思思手中抽出来移步来到司徒雪身旁，“思思，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司徒雪，我的同学也是最好的哥们儿。司徒雪，这是左思思，叫她思思就好。”
　　“初次见面，思思小姐。”司徒雪颇有绅士风度地问候道。
　　“你好！”思思上下扫了司徒雪一眼随口说道，她的注意力显然完全在左轩身上。
　　“左轩哥哥，你回过房间没有，和原来一模一样吧？我可是每天都亲自整理呢。”思思继续滔滔不绝道。
　　但司徒雪却分明从左轩的脸上看到“我想逃”三个字。
　　“雷子！”左轩好像没有听到思思的絮叨一般突然冲着门外喊道，“我知道你在外面，快给我滚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虎头虎脑的黑小子便一阵风似地出现了，看那模样还真是有些像手雷。
　　“去给司徒少爷准备一套合体的军装，从今天起他就是我的副官。”左轩大声吩咐道。
　　雷子没有动，而是反问道：“啊？副官？那我呢？”
　　“你什么你，少废话赶紧去办！还有让下人把离我房间最近的一间客房整理出来，”左轩说着转向思思道：“思思，你陪我妈聊天，我要先带司徒雪去熟悉一下环境。”
　　然后冲司徒雪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就往外走。司徒雪回头看了思思一眼，她的眼神分明写满了失落。
　　“少爷！你不会不要我了吧？我可跟了你十年了！”身后传来雷子哀怨的声音。
　　左轩头也没回地回了句：“再多嘴就真的不要你了！”雷子这才赶紧闭口，再次以风的速度冲了出来。
　　“让你做我的副官委屈你了。我现在还没有实职，等以后——”左轩话没说完，司徒雪就接道：
　　“说什么呢，我是在乎职位的人吗？别忘了我们的理想。”
　　“当然，要一起成为最棒的指挥官。所以，你名义上是我的副官，其实是我最亲密的搭档。”左轩说着和司徒雪相视一笑。
　　他并不知道司徒雪此时真正想说的其实是：“给你当副官，一辈子都可以。”
　　这天晚上，司徒雪对着镜子看着一身戎装的自己，没想到这身军装还真适合自己，穿起来简直帅气无敌呢。她从腰间掏出手枪小心地抚摸着，这可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把佩枪，一想到这里，司徒雪整个人就激动不已，她对着镜子摆了一个最帅的射击姿势。
　　斜对面左轩的房间一直静悄悄的，司徒雪知道一年多不见，这会儿左夫人一定拉着儿子有很多话要说。不过，那个思思倒真是有意思，看起来她好像很喜欢左轩的样子，她也姓左，会是左轩的亲戚吗？还是？她说左轩出国是为了躲她，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司徒雪自己胡乱琢磨着，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自己捍卫爱情的道路上注定是需要过五关斩六将的。好吧，“迎着炮火前进！”司徒雪一头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