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小妹和大陆哥》糖脑鸭

9、雄竞

　　班里“哇”声一片。

　　课间，走廊沸腾到静不下来。许多其他班的同学，挤爆博雅班的前后门，看高冷男神和台湾小妹的现场绯闻。

　　沈岫白睡得昏天黑地，风暴中心的凌慕予一脸淡然坐在旁边的位置上，任由别人观看，无动于衷。

　　黎耀扬替身后的俩人轰看热闹的。回来后，他看着凌慕予欲言又止。他的某些朦胧情愫还未表达，就被霸强制截胡。

　　晚自习内容自由安排，任课老师轮流值班。恰好轮到语文老师来检查，他不许学生睡觉，晃了沈岫白好几次。

　　沈岫白不醒，头也不抬，还打掉语文老师的手。

　　周围的学生哄笑。

　　语文老师很没面子，低声朝凌慕予：“影响太坏了，叫醒你同桌。”

　　凌慕予面不改色撒谎：“她病了，吃了医务室的药。下节课应该就会好多了。”

　　语文老师脸色不好地走了。

　　反正一个保研，一个插班台胞，都不走高考，学校懒得严管俩人。铃声响后，并不到放学，凌慕予摇醒沈岫白，低声：“我送你回家。”

　　沈岫白脸蛋红扑扑的，重重点头。

　　有人到后面来接水，凌慕予不好直接扶着沈岫白：“能不能自己走？”

　　醉鬼鬼迷日眼，跺脚：“骑着我心爱的小摩托！”

　　凌慕予躬下身子，咬牙暗声：“行，骑你小摩托。”

　　“错，是心爱的小摩托！”她笑得像开心鬼，严谨纠正。

　　接水的同学转头，凌慕予怕别人听见，凑到她耳边，和缓下来：“好，骑你心爱的小摩托。”

　　沈岫白突然站直，以标准军姿咵咵咵跑出教室。

　　凌慕予赶紧追出去。

　　沈岫白一路笔直跑向停车棚，喊自己小电驴：“雷军！”

　　雷军被沈大宽扣押很久了，就因为她为了破刘海不戴头盔。

　　凌慕予追过来，推出自行车：“喂，在这边。”

　　“雷军！Are u ok?”沈岫白还在呼唤小电驴。

　　凌慕予伸长胳膊，拉住固执醉鬼的手腕，拽到车后座旁：“上车。”

　　“雷军不便宜呢，丢了。”沈岫白很伤心。

　　凌慕予看看四周无人，竟然带了人的温度，柔声劝：“雷军在家等你呢，雷锋现在送你回家。”

　　“嘣——”沈岫白一下跳到自行车后座。

　　凌慕予上车，转过头叮嘱：“抓紧我衣服，不要松手，不要乱动。”

　　沈岫白听话，牵住前面的衣角：“驾驾驾！”

　　出了校园没多久，凌慕予感觉身后有点东倒西歪，不得不下车，他一手推车，一手虚扶着醉鬼。

　　吹了风，沈岫白头更晕了，头一晃，差点栽下车。

　　幸好有凌慕予挡着。她倒在他怀里，身子却直往下出溜。

　　凌慕予只好使劲搂住沈岫白，把她重新抱回车座。她最终坐回去后，朦胧间觉得自己可能在出丑，极力表现没醉，猛地抬眼，冲着他笑：“我很好，很好。”

　　路灯下，她一笑，凌慕予感觉黑夜的空气都被点亮了，看了她几秒，微笑：“是，你很好，很好。”

　　凌慕予一路推车回家，沈大宽和孟伟婷出去约会还没回家，许佩芝和他一起扶着孙女到卧室。

　　放平沈岫白在床上，她捉住他的手。凌慕予低头，看着她白净的葱指，很久没眨眼。

　　“水。”沈岫白嘴唇烫红。

　　许佩芝转身去倒水。

　　胡萝卜跟进卧室，跳在沈岫白枕头，守在她身边。

　　凌慕予摸了摸胡萝卜的脑袋，马上抽回手，不小心粘了几根狗毛，他也没嫌弃，声音极轻：“照顾好姐姐。”

　　他又看了看醉鬼，抽走自己的另一只手，忍住喷薄欲出的喷嚏，离开了她的卧室。

　　第二天早上，凌慕予在沈家院子门前顿了一会儿，胡萝卜从小区远处冲过来，围着他跳脚摇尾巴。

　　许佩芝遛狗回来，这次认出了凌慕予：“小凌，等着载白白？”

　　凌慕予脸一红：“不是······”

　　许佩芝笑眯眯的：“昨晚白白醉了，大半夜就吹好了刘海。今早有时间，早就坐巴士走了。”

　　昨晚有点断片，但已有好几个同学帮忙回忆，说凌慕予把她连人带凳从隔壁班捞回来，沈岫白都不好意思直视凌慕予。

　　凌慕予却像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不像是肯救她的热心样子。沈岫白的慌乱，这才稍微安定几分，安静如鸡了一上午。

　　就连凌慕予鼻音像是感冒了，摸出药片吃。她下意识想要关心几句，也忍住没问，装不知道。

　　下午体育课，好几个班集合到体育馆。

　　凌慕予解开校服上衣，露出篮球服，准备去打球。沈岫白悄悄溜过来，递给他一瓶矿泉水，作为昨晚送她回家的答谢。

　　他垂眸，看着她的手指。

　　她觉得不自在，把手偷偷往校服袖子里缩，只露出矿泉水瓶，捅了他腰一下：接。

　　他像触了电，恍神。

　　黎耀扬看到了，也要水，微微醋：“英雄救美就有，干哥哥就没有？”

　　凌慕予收回神，接过矿泉水。

　　沈岫白赶紧献出自己要喝的乌龙茶，趁机走到一边。

　　黎耀扬拧开就往嘴里灌：“这还差不多。”

　　球赛开始，许多女生在瞭望台上围观，或明或暗的给心仪的男生加油。

　　三年下来，球搭子早都固定了。随便组队会影响微妙的友谊，暂时无法有闲人与沈岫白配对。

　　沈岫白提着羽毛球拍子，四处找球搭子，却发现蓝羽濛在为凌慕予鼓劲。她心中竟然不是滋味了一下，忙走到一边，也选个球员为其加油。

　　忽然瞄见跳跃的球员里有6号，罚站出走偶遇的那个大黑皮。沈岫白卷起双手在嘴边：“6号，肱二头肌超漂亮，打败球队无敌手！”

　　6号一眼认出台湾小妹，朝她弹舌：“打完别走，我请你吃冰淇淋！”

　　正在和别人对抗的凌慕予，突然调转方向，过来严防死守6号。

　　几场比赛下来，6号扔了球，气喘吁吁抱怨：“凌学霸，你还让我进球吗？你打算上清华还是考体院？”

　　沈岫白不知从哪儿捡了个饼干纸盒，撕开当扇子，帮满头大汗的6号扇风：“没关系，你跟腱长，一会儿弹跳起来敲他膝盖逆袭。”

　　再上场，沈岫白发现凌慕予卷起了袖子，拉下了袜筒，露出同样结实的肱二头肌和长长的跟腱，继续对抗6号。

　　狠狠虐了6号，凌慕予扔了球，在球场上撒欢，活像孔雀开屏，不知美给谁看。

　　沈岫白鄙夷：臭汗淋淋的体育馆，男人雄竞的角斗场。

　　她撤离无趣的观众席，随便找了个球搭子，打了几场羽毛球。下场后，好几个不认识的男生递来饮料，她一一道谢收下。

　　实在没剩余力气应付男生们，沈岫白抱着一堆饮料提前回教室休息。

　　凌慕予随后进门，坐到旁边，抖开校服，掉出一堆能量棒和巧克力。他都推到她课桌上：“不爱吃甜，给你了。”

　　一看就是他刚才出卖色相得来的，沈岫白拧着一瓶乌龙茶窃笑。

　　瓶盖太紧，怎么都拧不开。她的表情都拧皱了。

　　凌慕予伸手，要帮忙。

　　“No~”她挺要强。

　　隔壁班几个女生在门口招手喊沈岫白，神神秘秘，她好奇心很重，丢下乌龙茶就跑了出去。

　　不过是有个男生想约她下次一起打羽毛球，但自己不好意思张口，打发几个女生来问。

　　这有什么，正缺球搭子呢，沈岫白立刻答应。女生们嘻嘻哈哈回自己班，去答复男生。

　　沈岫白回到座位，拿过刚才那瓶乌龙茶，鼓足劲要拧，却一下就拨开了，诓了手劲一下，瓶盖飞到地上。她惊叫：“哎呀呀，我厉害呀。”

　　凌慕予拍了下手，竟然主动调笑：“大力士。”

　　“哈？你不信我手劲大喔？”沈岫白一急眼，努力压制的台湾腔就不慎飚出来。

　　“那就比比赛喔。”凌慕予胆敢学她的口音。

　　肯定是看教室没什么人，肥了他的狗胆！

　　沈岫白较劲，抓过一瓶冰红茶，使劲拧——没开。

　　凌慕予拿过去，一拧便开了。他特别欠的摊摊手，“洒洒水”的欠揍表情。

　　沈岫白急眼，又拿一瓶。奇了怪，也可能是打了球，耗尽了力气的缘故，她又没拧开。

　　凌慕予又是一拧就开。

　　俩人连连较劲，凌慕予共开了6瓶饮料。输急眼的沈岫白把开瓶饮料往他桌子上一推，耍赖：“谁开的谁喝。”

　　凌慕予看着堆满的饮料，口味太多，不知从哪一瓶下手。

　　沈岫白喝了口乌龙茶，忽然想起来，帮他找矿泉水：“我有记起，蓝羽濛说你只喝白水。”

　　凌慕予却自选了一瓶乌龙茶：“有时候，违背下自己，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他举着乌龙茶，碰了下沈岫白的瓶子，算作干杯，然后仰头而尽整瓶乌龙茶。和她此刻口中拥有了一样的味道。

　　打完球，他冲过澡，没吹干头发，往后耙梳的额前发垂下来，斜阳洒在他头发上，像一簇燃烧的火焰。

　　碰杯时，凌慕予的手指不小心擦过沈岫白的手指，她不由盯着他的侧脸，鬼使神差伸手到他那边，胡乱摸走了他的瓶盖，在手中捏着，瓶盖上的细纹硌着她的指纹，纹路交织，有点像心中此刻混乱的密密麻麻。

　　凌慕予似乎察觉到了，转过头：“看什么？”

　　沈岫白慌了一下：“没有······你不变态的时候，其实挺好的。”

　　“？”

　　凌慕予皱起剑眉，眉心微寒：“我什么时候变态了？”

　　“也不是······”沈岫白换了个温和点的词，“有的时候，茶茶的。”

　　默了几秒，凌慕予竟没否认他的茶，还暗戳戳的：“就算茶，我也是对人不对事。”

　　什么意思？沈岫白有种危机：“你针对我？”

　　“算是吧。也不算。”凌慕予矛矛盾盾。

　　蓝羽濛进教室，往后瞥了两眼。

　　出于第六感，沈岫白背后冷飕飕的，收起和蓝羽濛绯闻男友的嬉皮笑脸，并警告他：“以后我们尽量不要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