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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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半场结束仅剩1分11秒，红色11号再次带球突破清田信长，隔着海南队5号球员换手上篮，动作一气呵成。
最后45秒，他在三分线外毫无征兆地直接起跳投射，盯防他的清田信长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篮球割破空气，空心入篮。
伊川夏弥在全场哗然声中猛地站起身，她腿上的笔记本不知不觉滑落在地面上。
他的对手、他的队友、台上的观众，所有人都在因流川枫超乎想象的表现而目瞪口呆、热血沸腾。她也不例外，她的心脏在胸腔中跳如擂鼓。
他又变强了，尽管他的打法还显性着“自我”风格，但没有人再敢质疑他。
最后20秒，樱木花道面对对方三人的紧密联防，难得尽释前嫌将球传给了流川枫。流川枫立即将球长传给三井寿。三井寿作势进攻，趁着对手未反应之时，后撤步又将篮球传回给右方已经补位的流川枫。
这是迄今为止，最精彩的一球。流川枫在篮下面对身体素质更加强壮的牧绅一，他以惊人的反应速度收回高举的篮球，巧妙地拉杆躲过对方的封盖，接着准确无误地将球扣入篮筐。
最后5秒，当所有人还沉浸在他那令人惊叹的拉杆扣篮中时，沉稳冷静的少年秒断海南的传球，瞬息之间再下一城。
「流川枫！」「流川枫！」「流川枫！」
上半场，流川枫一人独揽25分，最后几分钟，他简直在把王者海南踩在脚底下打。全场的呐喊声汇成了一片，只有他的名字在回荡。
伊川夏弥的双手捂住因激动而发颤的嘴唇，她失神地望着场上的流川枫，他正朝刚刚回到场边的赤木刚宪高举拳头。
【那是理所当然。】
他比她以为的还要厉害，他天生就为篮球而生。
在失去赤木刚宪的不利情况下，湘北队在上半场与海南队战成了49：49平。
赤木晴子陷入心心眼状态不可自拔，流川命的加油助威在休息时间里也不曾间断，全部人都在谈论同一个人。
“虽然不知道世界级的比赛是什么样子。”水户洋平喃喃着，摸了摸手臂上微微凸起的鸡皮疙瘩：“但现在的流川枫已经强的恐怖了。”
“夏弥，我好像又能懂一些你的想法了。”这个人太强了，他的强大让人无法不充满期待。
伊川夏弥没有回应，她静静地站在原地，捂着嘴唇的双手缓缓地放回了身侧。激动的情绪后，泛起的是浓重的遗憾。
如果更早一点认识他，她就能见证他更多的成长。再过几年，他前往美国追逐篮球梦，那时，她只能隔着太平洋远远关注。
她真正能近距离陪伴的时间，好像只有现在了。明明是还未发生的事，她却提前感受到了不舍。
——
下半场比赛进入最后1分41秒，湘北仍落后海南6分。整个体育馆内宁静无声，唯有场上球员的跑动声和篮球撞击声在空气中回荡。
记录数据的蓝色笔记本早已被伊川夏弥摒弃，开盖的相机已有很长时间没有进行工作。
她对比赛的胜负已不关心。负伤的赤木刚宪频频忘我地抢断、救球，她身旁的赤木晴子早已无声地泪流满面。湘北的候补席太薄弱了，连同木暮公延在内，仅凭6人坚持到最后。
这已经不止是简单的体能拼搏，更是意志力的坚守。
这一球，赤木刚宪救球失败，篮球飞向海南的坐席，樱木花道超过牧绅一，飞身扑球，球传回场内。上半场体能耗费过大已面露疲态的流川枫原地起跳，将球接住。
“流川枫就算是巧合或什么都好，你要给我投进去！！”樱木花道的声音穿透了整个球场。
不负众望，流川枫拼尽全力隔扣清田信长，86比90。
“流川枫！！！”
“哇啊啊啊啊啊！！”
樱木军团、赤木晴子、三井的不良军团，伊川夏弥身边、身后的所有人都激动地起身振臂高呼。
体力透支的主人公面朝地板倒下，他的胸腔剧烈起伏，连带四肢都在发颤。好一会，他撑着地板起身，摇摇晃晃回到湘北坐席，在其他队友的照看下，双手抚膝，头搭着毛巾，垂头坐在安西教练身旁。
无人能瞧见他的表情，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不甘。
激烈的比赛继续，领先的海南依然在寻找机会拉开分差。牧绅一投射失误，赤木刚宪用负伤的脚再一次抢下篮板球。赤木晴子捂着脸，泪水从她的指缝间滑落。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哥哥走到现在的付出和决心。那是无数个日夜汇集成的强大意志，即使负伤，也无人能撼动。即便堵上未来，他也不会在此时退缩。
“打倒他！赤木！！”看台上的一方传来响亮的呐喊。
以鱼住纯为首，已经以优异分数大胜武里的陵南队，几乎所有正选齐齐起身。
“打倒他！赤木！！”
“打倒牧！！”
鱼住纯高昂有力的呼喊声在馆中激荡，唯有宿敌才更了解彼此。
最后50秒，湘北依旧落后2球。但似乎连观众都未曾放弃他们，遍地都是为湘北助威的浩荡声浪。
30秒，紧张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三井寿投球失误，樱木花道在对方5号高砂的防守下，未能抢下篮板球。宫城良田飞速补救，由下往上从对方手里把篮球挑脱。
篮球飞向高空，被樱木花道稳稳接住，他用宫城良田亲传的假动作骗过高砂，正面对上牧绅一，毫不犹豫地篮下起跳。
伊川夏弥看到，在她底下，坐在休息椅上的流川枫一把扯掉头上的毛巾，猛然起身。
“撞他没关系！！”一向沉默寡言的少年，罕见地激动呼叫。
在全场沉寂里，樱木花道把篮球灌进了球网，随球落倒的还有牧绅一强健的身躯。
裁判的哨声响起：
“哔——
阻挡犯规，球进，再加罚一球！！”
“哇啊啊啊啊！”
“太好了——！！”
“打的太好了！！樱木花道！！！”赤木晴子疯狂地抱住好友藤井，这一次是喜极而泣。
伊川夏弥拍着胸脯，长舒了一口气，她的目光在流川枫和樱木花道身上来回游移。
为篮球而生的怪才，在湘北竟有两人。伊川夏弥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这两人能做到真正的联手，称霸全国似乎也不是遥远的梦。
离整场比赛结束仅剩19秒，樱木花道的罚球如果命中，湘北将仅落后1分，海南势必会坚守1分的胜利。
如果罚球不进，再能抢到篮板反击成功的情况下，湘北能与海南同分。但同分后，最后的19秒里，湘北如果不能立即反败为胜，就将要面临5分钟的加时赛。湘北除了樱木花道和替补上场的木暮公延，其他三人已经没有打加时赛的体力。一旦进入加时赛，湘北必然会输。
伊川夏弥咬着唇，垂下眼帘，她心底不好的感觉已油然升起。无论是哪种情况，对于湘北队而言，都算不上是最佳局面。
樱木花道“倒尿盆”的罚球还是失误了，篮球擦着篮框弹出，赤木刚宪忍受脚腕巨大的痛楚抢下篮板球，传给三分线外的三井寿。
依旧是无可挑剔的投球姿势，但篮球却没有按预料的轨迹进入篮网。
9秒，樱木花道从牧绅一手里挑飞了篮球。
8秒，他在空中反身，张开臂膀接住了篮球。
“大猩猩！”他喊着他最信赖的人的外号，以击地传球的方式把篮球传到篮下。
……
然而，站在篮下的不是身着红色4号的赤木刚宪，而是白色5号球衣的高砂。
“比赛结束！！”裁判吹响尖锐的哨声，湘北以2分之差惜败王者海南。
看台上，绝大多数人以沉默的方式表示对湘北的遗憾。只差一点，他们就能将海南从长达16年的神奈川王座上拉下。
樱木花道咬紧牙关，尽管面容狰狞，却无法阻止横流的泪水。流川枫失魂落魄地站在场外，一动未动。
那两个笨蛋，百分之百会把输球的过错揽在自己的身上。
伊川夏弥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安抚地拍了拍在她身边哭泣的赤木晴子。
“别哭呀，他们打得那么好。”
好到，她第一次觉得胜负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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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场时，伊川夏弥和忧心忡忡的樱木军团落到了后面。她站在四个大男孩里，显得格外突出，相田彦一稍稍晃眼就在人群中发现了她。
“伊川同学！！这里~~~”隔着座位和人群，相田彦一晃动着右手大喊。他身边的陵南队成员都不约而同地往他招呼的方向看去。
伊川夏弥听到了有人喊叫自己，同一时间循声而望，与数双眼睛交汇。
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她的视线从那群人的头上一个个掠过，先是认出了庞然大物的陵南中锋，然后是洋溢着笑容的仙道彰，随后是夸张叫着她的相田彦一，以及上次与她打赌输了的陵南教练田岗。
“我过去一下。”她与水户洋平他们说了一声，顺着人群向陵南众人的方向走去。
“你们好。”伊川夏弥在他们面前站定，朝着田岗礼貌地单独问候，“教练下午好。”
仅隔一月，田岗并未忘记赢了自己2瓶饮料的小姑娘，他和颜悦色地点点头，“好久不见。”
等他们寒暄完，相田彦一盯着她的包袋，双眼发光：“伊川同学，你今天一定也做了记录！也录下了全场的录像吧！可以给我一份吗？！”
他话音刚落，就迎来了旁边人的吐槽：“彦一，她穿的是湘北的校服，我们可是对手。”谁会拱手献出自家的资料啊？
相田彦一看了一眼伊川夏弥身上的校服，这才想起对方是湘北的学生，尴尬地向她道歉：“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起来你是湘北的学生！”
伊川夏弥还没来得及回复，仙道彰先突然开口。
“夏弥，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一份吗？我很好奇流川枫今天前半场的表现。”还是那股娴熟的语调，他眨着眼，朝着她微微上扬嘴角着一丝玩世不恭，却又不显得轻浮。
刚刚吐槽过相田彦一的队员惊讶地看向仙道，欲言又止。一旁的田岗不动声色，私心来说，他也想尽早看到。
“可以。”伊川夏弥并不觉得为难，比赛录像只要对方想，都能找主办方要到。
她正好顺势提出交易：“我们可以交换。”
这样，她可以将陵南与武里比赛录像给到彩子。不论武里与陵南实力差距如何，多少也会有一些参考价值。
“真的吗？伊川同学你真是个大好人！！”相田彦一激动地差点想握住她的手，表达自己浓厚的感谢之心。陵南对武里比赛结束后，他们匆忙赶到湘北的比赛现场，已经是上半场的最后几秒。从那时湘北和海南45：47的比分，以及观众席的反应上看，可想而知上半场的对决有多精彩。
“不过我今天没有记数据。”面对热情的相田彦一，伊川夏弥补充了一句。
“没关系。”回答她的是仙道彰，他眯着眼笑容逐渐爽朗，“录影带就足够了，谢谢你。”
录影带都需要用设备导出，伊川夏弥和相田彦一和交换了联系方式并约好了时间，她走回还在原地等她的樱木军团们。
即便她已经走远，心满意足的相田彦一，嘴里的好话依旧像不要钱似的脱口而出，“伊川同学真是人美心善的好人！啊~真羡慕湘北的学生~~~”
正想说什么的田岗刚动嘴皮，就听到自己的爱将，以吊儿郎当的语气说出的直白回应。
“嗯，夏弥她确实很漂亮，我也有点羡慕湘北呢~”
田岗喉咙一梗，眼神带着赤裸裸的危险凝视着仙道彰。
这家伙光是钓鱼的爱好就足够让人头疼了，田岗不敢想，要是仙道彰现在谈恋爱，自己会不会得高血压。
感受到自家教练危险目光，仙道彰缩了缩脖子，偏开头吐了吐舌头。
——
湘北的更衣室里仅剩下安西教练、三井寿、宫城良田和其他队员。赤木刚宪在晴子、木暮和彩子的陪伴下前往医院，樱木花道和流川枫则是不见踪影。
宫城良田喝着水，向伊川夏弥他们说明了情况：“那两个家伙，流川枫还回到更衣室拿了包，花道一散场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五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里看出了担忧。水户洋平帮樱木花道拿了包，一起走到体育馆外，伊川夏弥又遇见了一身便装的花形透和长谷川。
她从花形透嘴里得知，藤真健司去看了陵南和武里的比赛，但走到湘北和海南的比赛门口时，最终打道回府。她现在心里惦记着流川枫和樱木花道，和花形透简单寒暄了两句后便告了别。
她和樱木军团几人一起坐电车回到湘北。
体育馆内空荡荡的，一片寂静。樱木花道也好，流川枫也好，都不在这里。
最终，伊川夏弥和水户洋平他们在校门口分别，各自去找人。
她先是去了小球场，熟悉的场地只有几名小学生在嬉闹打球。接着，她又去了流川宅，任她按了五分钟的门铃，也无人应答，流川枫也不在家。
理智告诉她，流川枫并非是内耗的人，比赛输了加大训练才是他的作风。但两处他平日训练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他的身影，一时间，伊川夏弥也不知道他还能去哪里。
回到家中，伊川夏弥发现家里也是悄然无息。看到餐桌上爷爷奶奶留下的日元，伊川夏弥这才想起，今天老人们去东京的朋友家做客了。
想起与相田彦一的交易，她拿出摄像机连接录放机，将比赛的影片导入空带中，顺势把今天的比赛又看了一遍。
阳光慢慢靠近西边，伊川夏弥拿出导好的录像带，关掉所有设备，又去了一趟流川宅。粉色的单车歪歪扭扭地躺在外院，她连续按响门铃，但始终还是无人应答。
从出现的单车上看，人肯定是回来了。伊川夏弥怀疑，他很有可能是睡得太死，听不见门铃声。她心里的小石子落了地，又转道回自己家。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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