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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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伊川夏弥在家门口签收提前订好的鲜花。出发车站的流川枫恰巧路过，他的步子没有丝毫迟缓的迹象，一眼未瞧站在门口的伊川夏弥。
伊川夏弥收回本要与他打招呼的手，气鼓着脸在送货清单上签名。
她简直不知道他再抽哪门子的疯。
“弥酱，要出发了吗？”穿好外出服的伊川惠从里屋走出。
“可以了。”她调整了表情，抱着向日葵转身，微笑回应。
伊川惠今天正好在县体育馆所在的片区有花道讲座，可以将她顺路送到体育馆门口。原本伊川夏弥昨晚是想问流川枫今早要不要一起，结果获得了对方一波没头没脑的怒气。甚至现在，他竟然还在装模做样没看见她。
伊川惠的车刚驶出住宅区，一眼就瞧见在人行道尤为突出的黑发少年。
不知道他们情况的伊川惠自然而然地踩下刹车，出声喊住他：“小枫，你是不是要去县体育馆？”
伊川夏弥在伊川惠出声的那一秒低下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怀里的向日葵。
流川枫停下脚步，侧身循着声音的方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副驾驶抱着向日葵花束的少女。
她今日没穿校服，上身穿了件米白色宽松针织衫，领口松松垮垮歪着，露出一小块肩膀。她怀中花束仿佛是什么稀世珍宝，全神贯注地看着，丝毫没有抬头的意思。
流川枫的目光越过她，看向伊川惠，轻轻点头。
“你上车吧，我也要送弥酱过去。”
他毫不迟疑：“社团要在车站集合。”
伊川惠开了门锁，笑道：“那送你到车站好了。”
流川枫微怔，面对着满脸温柔笑容的伊川惠，短暂沉默后，他拉开了后车门，坐进了车里。
直至车子平稳地停在车站门口，流川枫道谢下车，他与伊川夏弥之间谁都没有出声招呼。
察觉到他们异样的伊川惠开出一段路后，出声询问：“弥酱，你和小枫吵架了吗？”
“没有。”伊川夏弥看着窗外的街景，语气淡淡。明明是那个笨蛋自己在那里莫名其妙地生气，她一个字都没说，这怎么能算是吵架？
伊川惠了然一笑，没有再追问。
伊川夏弥在体育馆门口下车，和伊川惠告别后走进馆内。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近1个小时，她在邮件里有和藤真健司约好会在翔阳的更衣室外见面。
她还没找到更衣室的方向，先在看台遇到了早早抵达的赤木晴子。
晴子穿着校服，一看到伊川夏弥，便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热情地向她挥手打招呼：“夏弥，你也那么早来啦～”
伊川夏弥走近她，晴子的视线立刻被她怀里的花束吸引：“好漂亮的向日葵，是给哥哥他们准备的吗？”
伊川夏弥沉默了下，有一丝尴尬：“不是，是给翔阳的。”
“哎？”晴子愣住。
“翔阳有个许久不见的前辈，约了在更衣室外见一面。”她简单解释了下。
“这样哦。”晴子理解地点点头，善解人意笑着：“那还真是够让人头疼，没关系我们会连着你那份努力给湘北加油的。”
被晴子的笑容感染，伊川夏弥心情转好，也朝着她露出了笑脸：“那就太好了。”
“放心吧。”赤木晴子调皮地眨眼，给她指了指方向，“更衣室要从那边过去。”
“谢谢，晚点见。”她朝着晴子粲然一笑，轻轻摆手。
果然，还是女孩子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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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阳更衣室里，结束了会议的众人，各自调整自身状态。
花形透从包里掏出了一本小说，刚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察觉到一旁的藤真健司频频望向门外。
“有什么人要来吗？”花形有些好奇。
藤真健司“嗯”了一声，想到花形透曾经见过伊川夏弥，补充道：“你认识的，我在补习学校的学妹，跟你借过笔记。”
花形在镜片下的眼眸一亮：“我记得她，伊川夏弥，她来过我们学校。”
“没错，最后因为离家太远，她去了湘北。”
“那她今天……”花形的话未说完，被一阵轻柔地敲门声打断。
紧接着，门被缓缓推开，露出了抱着花束的少女半身。
她探着头，漂亮的眼眸带着些许探究，好奇地望着屋内的众人。她的目光落在记忆中熟悉的面孔上时，眼角一弯，笑意溢出眸底。
“藤真前辈。”伊川夏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久违的喜悦，她记得上次见面还是补习学校外的匆匆一瞥。这会见到藤真健司，像分别的老友重新会面。
“夏弥。”藤真健司极快地扬起灿烂笑容，叫着她的名字，大步向她走去。。
她的出现和自家队长的反应，对于翔阳篮球队的队员们来说，像是一颗沉默的炸弹。室内落针可闻，无人敢说话，集体目送藤真健司走出更衣室，并看着他关掉了门。
“她是不是上次来过学校的那个女生？”门关掉后，他们神色惊奇地低声谈论。
“感觉队长笑得和平常不太一样。”
“好像更真心些。”
花形合上手中的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然后慢悠悠地走向门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把耳朵靠上了门板。
“……”众人面面相觑，立刻围了上去，学着花形的姿势明目张胆地偷听。
门外，伊川夏弥把向日葵递到藤真健司面前：“这是见面礼。”
“谢谢，我很喜欢。”藤真健司接过，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他依旧还是伊川夏弥记忆中耀眼夺目的模样，即便这会抱着她送的向日葵，也未被盛开的鲜花分走一丝光彩。
“那天看到你的邮件说要来，我很高兴。”并不知晓内情的藤真健司，理所当然的以为她今天来是为自己加油的。
“希望没有耽搁你今天的课程。”
伊川夏弥脸上的笑意微滞，随后她坦率地回答：“其实我一早就请好假了，这场比赛我肯定会来。”
藤真健司讶异挑眉：“原来你也喜欢看篮球赛吗？” 在他们的相交里，他从未听过她主动提起过篮球相关的话题。
藤真健司记得，最早他提起篮球时，她神色淡淡，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伊川夏弥也清楚自己从未在藤真面前表现过对篮球的兴趣，她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家庭原因，我从小就看球。”
同样的年龄，别家小孩看米老鼠和大力水手，她看的是篮球历年赛级录像带。
藤真健司没有质疑她的话，笑问：“那你觉得，今天我们和湘北谁会赢。”
这是个棘手的问题。
伊川夏弥低头沉思了片刻，忠于自己的内心：“我没有看过你们的比赛，不好评判，不过……”
她话音一顿，表情变得肃穆，仰头认真说：“湘北很强。”
湘北的正选，每一个人单拎出来都谈不上弱，即便是初学者的樱木。樱木就像是块海绵，每场比赛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
藤真健司笑容收敛，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怀里的向日葵。
“看来这束花带着歉意。”他已然清楚，今天的比赛，她多半是支持湘北。但也无可厚非，毕竟那是她的学校，给外校加油才是强人所难。
被看穿的伊川夏弥难以接话，只能默默无言。
“不过。”藤真健司的语气一转，像是出鞘的利刃划开了她的沉默，“我们比湘北更强。”
胜利只会属于翔阳。
在伊川夏弥的印象里，藤真前辈一直是温文尔雅模样，参观翔阳时，也曾见过他不经意流露出的强势，但都不及此刻的他，像一座难以逾越的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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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赛前10分钟，观众席几乎座无虚席。
伊川夏弥在看台上调整机位，背后忽地被行人推搡了下，但一股力量又极快地从侧后方拉住她的手臂，稳住她向摄影机倾斜的身体。
“彦一，你也要注意下其他人啊。”沉稳清晰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尾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
“啊！对不起对不起，请问您没事吧？”另一个声音慌张地道歉。
伊川夏弥侧首仅对上对方的胸膛。他穿着深蓝色运动外套，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她的视线被外套右胸上的字母刺绣吸引——SENDOH。
她的眼睛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迅速抬头，迎上了一张略显熟悉的面孔。
“仙...道？”
突然被唤了姓氏的高大少年，此刻间也露出了一丝惊讶。但在她晶透的双眸注视下，英俊的脸庞倏地换上爽朗的笑容。
“又见面了，夏弥。”他放开握着她肩膀的手，话语里，仿佛他们是熟悉的好友。
这个人，似乎天生就拥有轻易地拉近与他人关系的能力。
“哇！你是上次练习赛的女生！”一旁，刚刚还道着歉的矮小短发男生指着伊川夏弥，夸张地惊呼，“疑似仙道前辈外校女友的神秘女子A！”
“……”
“喂彦一，不要乱说话。”
仙道彰眉头微蹙，不赞同地看了相田彦一眼，眼神又落回到面前少女身上，沉着道：“不好意思，这家伙就是夸张了一些，但不是什么坏人。”
伊川夏弥瞥了一眼那个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尴尬挠头的男生，摆了摆头表示：“没关系。”
仙道彰唇角扬起，向她伸出手：“正式认识下，我是仙道彰，陵南二年级。”
她握向那只宽大的手掌，很快松开：“伊川夏弥，湘北一年级，上次在海边很谢谢你。”
仙道彰想起他们第一次在海边见面的场景，眼角微微弯起：“那天以后，我和你爷爷又见过两次面。”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伊川夏弥觉得他话里像是在询问她，为什么没有和爷爷一起，她回的有些犹豫：“我周末有补习课。”
仙道彰了然地点点头：“那真可惜，这段时间是钓鱼的黄金季。”他似乎像是把她当作了与自己一样的钓鱼爱好者。
伊川夏弥回以浅笑，想起他早就知道她的名字，好奇询问：“我的名字是爷爷告诉你的吗？？”
“嗯，第一次见面，你爷爷不是叫了你名字吗？”
“唉？”这和她以为的答案有些偏差，原来第一次见面，他就听到了，记下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仙道，我们要去更衣室了。”
仙道彰转身向台阶上的鱼住纯颔首，然后回头看着伊川夏弥：“夏弥，下次见。”
“…嗯，回见，仙道桑。”她礼貌地回应。
仙道彰欲走的间隙里朝着她抬了抬手：“叫我仙道就好。”
说完，他背过身向阶梯上的队友们大步走去。
目睹了全程的相田彦一，还在尴尬地想他们居然只是刚互换姓名的关系，在自家教练不耐烦的喊叫声中才回过神来。
“彦一，比赛都要开始了，你还不把摄像机架好吗？”已经就坐的田冈茂一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伊川夏弥，视线转向相田彦一，语气带了几分威严，“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啊！抱歉抱歉！”相田彦一这才惊觉球场上双方球队已入场，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拿出摄像器材。
伊川夏弥的注意力也被引回篮球场上，飞快地弯腰再次确认了下摄影机的角度。
翔阳不愧是篮球强校，候补队员多到场内的候补席都容纳不了，在观众席上占据了满满一片。偌大的体院馆内，回荡着“翔阳”“花形”的加油声。开赛的哨音吹响，转瞬之间，赤木刚宪便被判罚跳球违例。
旁边刚架好摄像机的相田彦一惊讶道：“湘北的赤木队长居然会出错。”
伊川夏弥的脸色凝重起来，她在座位上坐下，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和笔。
翔阳的首发球员人均1米9以上，高度的差距和对方拉拉队强劲的加油声，似乎都影响到了湘北球员的心态。更甚者，花形一记漂亮的后仰跳投为翔阳拿下全场首分。
开赛6分钟，分数0:11。
旁边的相田彦一和教练田岗不断地交流看法，伊川夏弥无意听他们的谈话，奈何他们的声音不小，尤其是叫做“彦一”的男生，很容易一惊一乍。
“是抄球！湘北大危机！！”宫城良田的高吊球被对方球员截断，相田彦一不由得惊呼。
伊川夏弥被他影响，心里开始焦灼。
湘北今天整体状态出奇的差，对方身为队长的藤真健司还未出场，湘北自身就有一种大势已去的颓废状态。
她的目光找寻到背号11的流川枫，在之前的几场正式比赛中，他的对手身高都比他矮。此时，他似乎也有些不习惯被比自己高的对方球员盯防，不断地用肢体试探着，好在动作还是如同平常一般的流畅。
伊川夏弥心绪稍安，目光跟随着流川枫，见他电光火石般闪开盯防他的球员，趁着花形透射球假动作之际，乘虚而入，用手掌将球从花形手里挑出。
随即，他像只敏捷的黑豹，带球迅速地冲向对方阵地。他身后，两队的球员紧追不舍，伊川夏弥在吵杂的环境声中听到了樱木花道不住地大吼着“传球传球”。
他身前，对方两名球员已经在篮下严阵以待。他对身后的呼喊声置若罔闻，对眼前的两名球员防守似乎也毫不在意，他目光盯紧着篮筐，高高跃起。
“流川枫这样太鲁莽了啦！”相田彦一在一旁大声惊叹。
伊川夏弥捏紧了笔杆，一眼未眨地盯着流川枫的背影，他一定会赢。
1对2。
对方两名球员双手高举，将流川枫夹在中间。而他并没有被影响，在空中突然俯身，低手将球从两人之间的空隙抛向上方，篮球入筐落地。
场内瞬间爆发出热烈的喧闹声，伊川夏弥扬起唇角，若无其事地用眼角瞥了眼旁边刚刚大呼流川枫“鲁莽”的相田彦一。
“Rukawa！Rukawa！LOVE，Rukawa！”
周围，别出心裁的加油声招引了众人的好奇。伊川夏弥也在其中之一，她望向声源处，当看到系着应援头带，一身白色小背心和短裙的女生们，挥舞着彩球奋力加油的画面。她唇边的笑意僵了一瞬。
上次和陵南的比赛，流川枫的加油队也在，但那天认出流川枫的伊川夏弥陷入自我震惊中，并未关注。现在看来，那个笨蛋的啦啦队有点厉害。
流川枫这一球，打开了湘北的局势。同队的其余四人好似被他点燃了斗志，恢复到往日的水准。
“看来胜负要从现在开始，我要好好观察！”相田彦一兴致勃勃地盯着摄像机里的画面。
田岗凝视着球场，循循道：“打开僵局的还是新人流川枫，从来没有像他这样，才一年级就对球赛这么有影响力的球员。”
伊川夏弥记录数据的手一顿，忍不住竖起耳朵悄悄地听旁边陵南教练的评价。
“他一定能成为了不起的明星，我有这种预感。”
田岗每说出一字，伊川夏弥的唇角便上扬一分。就如同自家孩子被外人夸赞，作为“监护人”为其骄傲。田岗整句话说完，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无法掩饰。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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