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同人]风住尘香武陵秋》月暖蓝田

12、静待子时天罡变

　　匆匆回到昆仑秘境，三首蛟不禁追问起在玉虚宫发生的事情，杨戬但摇头不语。纷乱的思绪需要梳理，在此之前，他并不想下任何论断。
　　几十年前的那一天，自己似乎从来不愿意去回顾。那天，那夜，一句“若到两情相悦时，就算反下天去，树旗为妖，天庭又能耐我何？”三妹笑意盈盈的找到嫦娥将话传去，月宫仙子一身清寂，绝情之言一一吐出，“嫦娥心里只有一个人
　　，已经塞满了，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那一晚，不知为何，一拳便落到了身边的玉树之上。
　　微微苦笑，三妹，你终究不懂二哥。
　　当一段感情披上了太多危机与牵挂，便不再是你想象的你侬我侬，何况二哥，更没有这个福分这个资格……寂灭的心，如何还会奢望爱情？那日日回响在耳畔的，是娘讲的嫦娥奔月的故事，那清冷的月光，与自己一样，无奢，无望。你可知，那日我为何在你面前，说出那一席话，是为娘，是真君神殿卷宗中，那一案空白……二哥原本只希望，那个逆天而行的人是我自己，我如何知道你会向仙子说明一切，更如何得知，你会在两年之后下嫁凡人……
　　硬拉回了思绪，暗责自己究竟还是为这事所牵绊，便静心只想细思这玉树之事。按说玉树贵为盘古羽睫，上古之物，昔创天地之灵，动辄便可能是三界的动荡，原该设下重重结界守护，为何竟独驻广寒，连一层保护都不曾有，甚至被自己未加法力的一拳击碎？玉帝对玉树的守护，绝不该如此不力。以前，自己并未深思过此事，联想到女魃的一句“盘古心腹之人”，终于有豁然开朗之感。
　　应龙以水灵之力设下屏障，虽不是能够毁灭三界的能量，却是剑走偏锋，水极至阴，三界中并无一种力量可以突破遁入，这原本只是为了护住女魃，却不想女魃在其中疗养万年，竟想强逆天命，将他复活，水火之力终于紊乱，遂成天劫。想必也只有创造天地的盘古，创始之灵，可以无视水火之极闯入结界之中。
　　想必玉树原本是坚韧无比的吧，天庭从不派人把守，是因为相信没有人能够打碎玉树。上古之物，非人力可破，亦非人力可守。玉树在自己手中轻易碎裂，是因为，那是盘古的心意，是创世之力的传承……
　　可是自己又如何能够开解天劫？纵然能够进入结界之中，自己能进入的也只是元神而已，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战胜女魃，除非——
　　玉帝强囚自己至此，四大天王的狂妄阴毒，四年前置于己身的焱玉，师祖别有深意的暗示，一切的一切，像是想起了什么，杨戬低眉，眼神中却透出凛冽的寒意。
　　除非，能破除应龙布下的至阴的结界，只有自己的元神，而且，看此时的情形，怕是形神俱灭。
　　天罡五常，原有定法，自己既能进入结界，自然身带创始灵力，若强行让元神与画中女魃的灵力融合，或许能够暂时打乱阴阳之衡，从而获得一个机会，一个与女魃同归于尽的机会。自己一死之后，昆仑郁结必解，水火之灵归位，便可阻止这个惊天的计划……可是自己又算什么，从打碎玉树那一刻起，便被注定的为了所谓苍生的祭品？
　　凡人轻时策，仙家重宿命。
　　杨戬紧握了拳，指甲不觉已经深深刺入了掌心，鲜血顺着手指蜿蜒而下。忽然有了对天狂笑三声的冲动，好一个为自己布下的局，好一个宿命!只是玉帝，你便认定，杨戬是你手中一粒棋子么？
　　不知过了多久，杨戬深吸一口气，心智渐渐清明。他一向不会逃避现实，一时的激愤之后，已经迅速冷静下来。从自己着手修改天条的时候，自己就没有打算过活着离开，三界……？可三妹，沉香……自己又如何能置他们于不顾。从什么时候开始，守候已是自己永远无法逃避的责任。天劫是必须要解决的，代价，从来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