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beta，反派？》南尧北茶

28、房间里的秘密

　　黑色的轿车自黑夜里驶来，最终停在了城郊的一处高档酒店前。

　　门口的服务生上前恭敬地为之拉开车门，一名带着黑色面具身着高定西装的男人从后座优雅而下。

　　他的头发被梳到了脑后，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

　　“您……”

　　服务生刚要说什么，便看见了男人扫过他脸的眼神。

　　他当即吓得便噤了声。

　　“3207房，老规矩。”

　　男人将一张通行证递给了服务生，然后轻车熟路地往酒店内部走去了。

　　在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服务生嗅到了一丝苦桃的辛辣味道。

　　.

　　如果说方绰锦有什么变态的喜好的话，杀戮对他来说不过是日常生活的调剂，他最大的爱好是玩Alpha。

　　他作为一个病弱的高阶Alpha，对Alpha的欲几乎是达到了变态的地步。

　　在咖啡厅，在办公室，在车后座，在餐厅……

　　赵辛野几乎每次找他的时候他都几乎在欲|海里沉沦，有时候有正事商议的时候方绰锦也会用道具折磨他的Alpha们，把他们扭曲的身体和被堵在喉间的呜咽声当做议事的背景板。

　　他并不在意被人看见做这些事情，或者相反的，他喜欢被人看见，有时候高兴时还会送赵辛野几个Alpha让他也玩玩。

　　赵辛野当然是拒绝的。

　　他一向厌恶Alpha，也没有方绰锦那么变态。

　　“真的不试试是吗？赵经理。”方绰锦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便起身退出来，身下被折磨疯的Alpha几乎是瞬间瘫软下去，伏在床上不动了。

　　“你平时被他们欺负这么久，不想发泄回去吗？”

　　方绰锦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像是恶魔的低语。

　　“不用了，”赵辛野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笑道，“我不想碰他们，怪恶心的。”

　　“也是，”方绰锦说着任由Alpha仆人们为自己披上了一件宽大的睡袍，他张开双臂任由他们为自己系着腰间的带子，“就像你们这些人对我来说和狗没什么差别，谁会喜欢草一只狗呢？”

　　赵辛野闻言脸色僵了半分。

　　“当然我不是说你，毕竟我是那么的欣赏你。”方绰锦补充道。

　　“能被方先生欣赏我荣幸之至。”赵辛野慵懒地说着，烟头的火光在指尖明灭，他话锋一转，问道：“所以您是专门把我叫来仰慕您的英姿的吗？”

　　他的话语里听不出半分谄媚的意思，反而有些阴阳怪气的不悦。

　　当时方绰锦却不在意。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一面说着一面朝赵辛野走来，而后将手里的密匙放在了赵辛野的手心。

　　“在你这里留一个备份。”他说。

　　方绰锦是个生性多疑的人，但是真要说一个他最信任的人的话，赵辛野绝对是在备选的名单上的。

　　只是这个所谓的“最”，也裹挟了威胁与杀意。

　　再放倒了送进来陪房的两个Alpha后，赵辛野取下面具，昏暗的灯光给他本就锋利的眉眼更添了几分冷意。

　　他的呼吸比往日急促许多，胸腔内的心跳不正常的跳动着，身后满是冷汗。

　　多年使用卡沃特试剂使得他的身体早就大不如以前，更何况这次为了冒充方绰锦的身份他注射的是更为高阶的试剂，他的身体机能会在短时间内拉高至与高阶Alpha一样的水平，但是副作用也是倍增。

　　赵辛野捂着胸口的位置平复了一会儿，便靠着墙壁往客房走去了，他在房间里那个奇怪的雕塑前摆弄了片刻，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衣柜开始缓缓移动，露出了后面密室的暗门。

　　赵辛野见状，轻笑了一声。

　　在现实里方绰锦对这家酒店格外情有独钟，确切的说，是对这家酒店的3207房情有独钟。

　　在赵辛野的记忆里他至少来过这间房3次。

　　最后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方绰锦给了他一串密钥。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方绰锦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往次卧的方向瞥了一瞬，赵辛野那一刻便直接这个房间内存在密室。

　　只是现实世界里他没有勇气过来探寻究竟。

　　因为他知道这是方绰锦对他设的局——一旦他违背他的命令做出了越界的事情，他这枚棋子便该被废弃了。

　　方绰锦的命令是帮他保管，而不是肆意窥探。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赵辛野微微抬眸，视线上空的进度条显示99.4%。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他的本性。

　　虽然不清楚这里到底和现实有什么关系，但是大体信息应该不会错。

　　他得在这个世界找到方绰锦的把柄，才能在回到现实之后有一丝生路。

　　赵辛野打开了手机的电筒，只身进入了密道。

　　密道内是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楼梯，窄而长，赵辛野顺着楼梯往上走去，最后用方绰锦曾经告诉过他的密匙打开了尽头的大门，一间昏暗的密室映入眼帘。

　　这里的布局更像是谍战片里地下组织的办公室，里面摆放着一副原木的办公座椅，靠墙的那一侧有一个巨大的书柜。

　　办公桌上的电脑正散发着幽幽的光。

　　在看见那道光的刹那，赵辛野背后起了一身冷汗，某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早已暴露。

　　但是理智知道这不可能。

　　这个世界的赵辛野和方绰锦并未有过任何交集，他白天的时候核查了方绰锦今日的行程表，他下午邀约了心理医生，晚上住宿定在了离这里20公里的温泉山庄。

　　哪怕方绰锦察觉到什么不对，过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赵辛野从来不敢低估方绰锦的敏锐度，他坚信自己从进入这家酒店开始方绰锦那边必然采取了什么行动，他现在的时间不多了。

　　赵辛野冷静地走到办公桌那边，这才发现电脑亮起的屏幕上竟然投影着的是这家酒店内部到3207号房门口的全部摄像头景象。

　　赵辛野身体僵了片刻，但是也没有太过惊骇。

　　他仔细看了看镜头内的场景，确定没有3107号房内部的景象后便开始了搜查。

　　方绰锦向来不会在房间内安置摄像头，相反的，他所处的房间内部常年都安装着信号屏蔽器，防止隔墙有耳。

　　赵辛野用数据线连接了自己的手机与电脑，在破解电脑密码后便迅速地检索起来，但是里面大多都是一些公司的合同，好多公司名称赵辛野听过，只是在八年后的现实这些公司早已破产倒闭。

　　他退出界面点开邮箱，却在看清邮箱内容后，呼吸凝固了片刻。

　　来往的邮件全是代国的语言。

　　.

　　“你什么意思？赵辛野是故意的！？”

　　“对，你忘了你之前查询的第二世界里面八年前的康宁药业了吗？”秦译将油门踩到底，一面开车一面对听筒那一边的陈圳回复道：“第二世界里康宁药业也兴起了两年，而后迅速衰落，资料上只是含糊地说市场竞争弱势的自然淘汰，但其实……”

　　秦译顿了一下，道：“应该是他使用波啡尼试剂的事情被人发现了，这才强行终止。”

　　开着另一辆车的陈圳紧跟在他身后，对着耳麦反问道：“什么叫发现了？赵谢难道不是和方绰锦是一伙的吗？”

　　“他们不是。”秦译冷静道：“如果赵辛野真的和方绰锦是一条线上的人，他没必要在学校引入沙洛抑制剂。”

　　“你什么意思？”

　　“他现在引入试剂，会发生什么？无非就会像今天这样有学生产生排异反应，校方警方护对此勘察下去，迟早暴露康宁的阴谋。”

　　陈圳有些糊涂了：“它什么阴谋？他不就是要大家产生排异反应吗？”

　　“若是不管呢？”

　　“啊？”

　　秦译看了一眼光屏上赵辛野的坐标点位，将方向盘向右打到底，车胎与水泥路面发出巨大的摩擦声，他单手按住耳麦，低声道：

　　“如果顺利的话，康宁不出几年，便能完成全民投毒。”

　　他最后四个字一出，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一瞬。

　　陈圳当即脑子有点爆炸：“你说什么！？”

　　康宁将大头的利润给了经销商，目的就是为了快速拓展市场，并恶意封锁其他品牌抑制剂的销路，从而形成局部垄断效应。

　　康宁将目标锁定在学校、医院和办公楼等人口密度大又流动性低的地方，从点到面的慢慢铺展开来，进而让所有人习惯于康宁抑制剂。

　　使用一次两次可能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是一旦习惯，后续使用别的抑制剂的时候身体会产生轻微的排异反应，从而会形成一种类似于成瘾性的症状——除了使用康宁抑制剂之外，再也适应不了其他的品牌了。

　　按照康宁这种路数，不多时就会在全国形成恐怖的垄断。

　　陈圳听到这渐渐品出了几分不对，背后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大家岂不是只能高价买他的抑制剂了！？”

　　“方绰锦这个人应该不是图钱。”秦译沉声道。

　　待到所有人体内波啡尼含量超过红线，彼时他在停止康宁抑制剂的供应，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要么任由发热期的到来陷入混乱，要么尝试使用其他抑制剂……

　　在那个时候，排异反应几乎能要人命。

　　“但是beta不用抑制剂啊……”陈圳的声线有点发抖，他咽了一口唾沫才缓缓道，“也就是我们这些A和那些O才会……”

　　他说着顿住了，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打着颤。

　　只攻击Alpha和Omega便够了。

　　这个社会的上层几乎都掌握在Alpha的手里，只要Alpha倒下，整个社会的秩序几乎崩溃；而AO的大面积消亡与之伴随着的是后代的消亡，不需要几年，本就数量众多的beta将会覆盖全部人口种类。

　　而beta向来平庸，鲜少有能担重任之人。

　　彼时邻国拿下他们成国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是一个长达数十年的阴谋。

　　若非赵辛野引入沙洛抑制剂，打破了江华大学内的垄断，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成国对波啡尼的了解本就不多，要发现他的不对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不过……

　　“那现实世界呢！？”陈圳问道：“现实里又是谁打断的！？”

　　秦译没有说话。

　　维度空间是依赖于现实的情况模拟的事件与人物的走向，虽然是虚构的空间但是在某种意义上这里也算是“现实”的一种。

　　而他们发现不对，是因为林少清给的线索。

　　林少清一向与赵辛野交好，却在赵辛野入狱后切断了所有的联系。

　　这究竟是他骨子里凉薄，还是另有原因？

　　秦译总觉得有什么想法在脑海里呼之欲出，却在关键的时候断了线索。

　　“哎，还说你是怎么想到查方绰锦这个人的？我们在第一世界完全没注意到他。”陈圳后知后觉地问道。

　　是怎么想到查方绰锦的？

　　时间仿佛回溯到了中心花园顶楼的那一天，他拦下了企图逃跑的赵辛野，身侧电脑屏幕搜索栏上显示着“康宁药业”的字样。

　　他那时也疑惑过，为什么康宁的明面股东会是许生的名字？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将他们汇集到了方绰锦这个人的身上……

　　“……是白楠。”秦译道。

　　陈圳脑子有点跟不上：“谁！？”

　　秦译看着光屏上赵辛野的移动轨迹，发现他在去往城郊酒店前在一个烂尾楼驻留了许久，那个烂尾楼早已废弃多年，方圆几里都不见任何人烟。

　　他到底要干嘛？

　　刹那间，一个可怕的猜想闪过他的脑海。

　　“兵分两路！”秦译下令道：“赵辛野有危险！”

　　.

　　赵辛野对代国的语言不熟，只能依稀看懂几个字符。

　　什么“成国”、“代国”、“背叛”、“战争”等等。

　　他将每一封邮件拍照，而后开始检查起邮件的附件。

　　才看见第一个，他便停住了目光。

　　文件名翻译过来是什么“财富”、“转换”和“计划书”等等。

　　赵辛野眉头微皱。

　　他正要点开查看时，屏幕边缘忽然闪起了红光。

　　赵辛野心决不妙，立刻切换到最初的投影界面，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一群Alpha保镖脚步不停地朝3207号房这边走来。

　　为首的那人带着面具，但是那个身形赵辛野太熟悉了。

　　是方绰锦。

　　怎么可能！？

　　从他进来这里到现在不过十几分钟，方绰锦怎么能从20公里外的地方赶到这边来的！？

　　赵辛野脑子乱成一团，他来不及思考，匆忙间只得赶紧离开密室。

　　等他退出密道后，门口已经传来了那群人的脚步声。

　　“您是方先生，那里面那位是……”

　　“开门！”

　　“可是……”

　　“快开！少废话！”

　　保镖的呵斥声在门外响起，赵辛野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这里的窗户被封死了没有突破的可能；手机受信号屏蔽器的影响无法与外界联系；他的口袋里还剩一支高阶A的卡沃特试剂。

　　门外传来窸窣的动静，片刻后只听得“嘟”的一声。

　　房门应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