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的沉沦》一颗蒜头儿

17、生而为人

　　虽然天气不算太冷，但就这样披着衣服湿哒哒从热气腾腾的浴室里出来，难免身上有些发寒。
　　“哎呦……这是怎么了？！”一旁干活的刘妈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赶紧给星拾披上了一件薄被。
　　星拾：“谢谢……”星拾眼眶红红的，还是没让眼泪落下来。回到自己的房间。星拾擦着全身。面对刘妈，心里有委屈，但在这儿又能跟谁说呢。她不想让刘妈担心，也只是说了：“我没事，就是泡了个澡。”刘妈没再说什么，她在星家这么多年的老人儿了，不可能不知道那位少爷的脾气。
　　“星小姐，你先等着，我去给你煮碗姜汤来。”刘妈道，匆匆而去。
　　这么多年了少爷的脾气依然没有改变，她知道，他们的那位少爷远不像外界的传闻中说的那样随和。
　　一碗姜汤下肚，星拾也暖和多了。虽然没什么大险，但也有小惊。刘妈走前又给星拾添了一床被子。
　　黑暗的房间中，星拾躺在床上裹紧了被子。心中的难受涌了上来。她好想家，想福利院，好想枫姨。
　　…………

　　转眼又要上学。星拾特意早起，在家努力的避开星玖，然后乘上了公交车。公交车很挤，路线就是经过叶城学院拐个弯去北郊。从中间上来的有一些赶往北城区去上课的北郊平民学生。星拾的精致贵族校服有些醒目。时不时有人往她这儿看。
　　这身校服是父亲的秘书帮忙置办的。当然，除了这身校服和入学申请，还有一张五万块钱的卡，没再给过星拾什么。
　　星拾将那卡妥善放好，母亲金玉叶没留什么钱给她，住院不够医药费更是连房子都抵了，撒手人寰后，星拾被枫姨收养，对她如亲女儿一般。临走前给她硬塞了一笔钱。她暂时用着那笔钱。
　　饭钱每次控制一个素菜和一碗米饭的范围，一些杂七杂八的平时开销她是能省则省。
　　虽然不觉得自己缺什么，但看着那些孩子从自己家的专车上下来，脚上穿着一双漂亮的运动鞋，或者放学后父母来接，背着不知价格的印着著名卡通人物的书包，笑着挥手和父母打招呼，然后父母宠溺的拉着他们的手进入最豪华的餐厅时，她难免有些羡慕。

　　朋友，你必须承认，你和他们是有差距的。你难免因为自己本身而感到自卑。你有的东西，他们有，比如亲情，你没有的东西，他们也有，比如金钱。你想有的东西，他们可以轻易拥有，比如一个入学资格。你不想有的东西，他们也更不会拥有，比如疾病。
　　你必须承认，你的虚荣是骨子里的，那不是因为你的性格，而是因为你是人。我们在这里姑且不谈什么原罪之类的宗教提法，我们从人的本质入手来剖析。人是比较而生的。
　　人总是想比别人更好。人类一直在追求进步，当然，没有进步，人类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换一种说法是人一出生就有了欲望，想要活下去，想要汲取母体更多的奶水，再长大，就想要得到大家的关注，再然后，就是追求自己的目标，有意识的或者无意识的。无意识的追求着父母的认可，无意识的追求着一段未果的爱情，无意识的追求着高人一等的身份地位，大部分人所受的折磨好像是自己给自己的。你追求什么，就被什么所伤害，被什么所锻炼。

　　你又在怀疑这种无意识是不是有意识了对不对？那有意识的例子也有很多：
　　奥运健儿追求着自己的冠军，科研人员追求着自己的成果，企业、国家追求着竞争力。整个世界都在不断的追求。可惜资源有限，没有一个地方能在此时此刻满足全世界所有人的需要。
　　于是，就有了两极分化的世界。A市，浓缩了种种要素，放大了种种有意识的无意识的情绪，整个世界的缩影在这里你得以窥见。真实到底是什么？我们有自己的想法，但我们不想抱怨什么，我们只是个现实的旁观者。

　　……
　　早自习的时候星拾有些犯困，这两天为了躲星玖起的早了些。一旁的岳梦怀推了推她。星拾回应了她一个笑。
　　在这次的期中考试中，虽然只取得了班级中间靠后的排名，但在人才济济的班里，自己一个刚刚从县城转学而来的“小镇做题人”也算是捏了一把汗了，以后就再接再厉。争取在赶上进度的同时提高成绩。

　　岳梦怀的成绩也比较靠后，属于是倒数前五的常驻嘉宾，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物理成绩低，拉了总成绩。这次新转来的物理老师很是用心，非常关注她的物理成绩。岳梦怀被叫到办公室谈心。星拾在办公室外面等着岳梦怀一起回家。
　　“老…老师，你找我…”
　　“岳梦怀，你这次考试又是不及格。”
　　“我…对不起…荆老师。”
　　“你不该对不起我，而是对不起你自己。”荆瑾瑜翻看着岳梦怀的卷子，皱起了眉头。
　　“这样吧，这周我去你家做个家访。”

　　Huh？
　　岳梦怀内心满是问号和感叹号：“老……老师，我会注意的，我下次一定考好，家访……就不必了吧……”岳梦怀赔笑道。
　　“不，还是很有必要的。你给个地址吧，这周六选一个家长在的时候，我过去。”荆老师说一不二。很是坚决。岳梦怀一看他这副样子，心想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乖乖写了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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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路上
　　“怎么办啊？拾！老师到我家做家访。”
　　星拾闻言：“啊？”
　　“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认真负责的也太过了吧！”岳梦怀无奈对苍天感叹。
　　“逃不过，逃不过呀。”星拾摇了摇头。
　　“为了发泄心中的不快，你，星拾，陪我吃饭！”岳梦怀拉着星拾的胳膊。

　　Huh？
　　星拾摇了摇头，微笑、无奈、应允。

　　……
　　“对了，你叫星拾？对了，你和星玖什么关系啊，那个霸榜第一。”
　　“我……”星拾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个。“我和他算是亲戚关系。他名义上算是我的哥哥。”
　　“哦！也就是说，他是你哥，你是他妹？那也不见你们一起上下学，你们关系不好吗？”岳梦怀嘴里嚼着东西，腮帮子鼓鼓的。
　　星拾默认。
　　“这种事儿可多啦，没事，这不算什么大事，他不理你你就不理他就好了。如果他敢找你的事儿，你就喊我，我帮你骂他，我可会骂人了！我从小能骂十条街！哎，一次宴会上有个小孩用眼睛瞪我，转头被我骂哭了。”岳梦怀义愤填膺。
　　星拾内心苦笑。“心意我领了。谢谢你啦！岳大女侠。”不过骂星玖，还是算了吧。他很可怕的，他会打人。等见了她打算拉着岳梦怀躲着走。照这个架势，她真的干起来，一定会吃亏。
　　毕竟，她可不想再见到她的朋友又被星玖霸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