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与玫瑰》梦舒

48、第 48 章

　　昨晚的天气并不怎么好，孤冷的月光在乌云中时隐时现，沉浸在深深的夜色之中，宋泽孤零零地站在露天的阳台吹了小半夜冷风，终于将体内的那一股燥热劲儿给缓了过去。

　　他终于明白苏言卿是喜欢他的，那他再也不用搞什么润物细无声了。

　　此刻，宋泽垂下眼眸看着对方。

　　苏言卿的思绪混乱，她故作镇定的表情实在显得笨拙，但看上去确是有些可爱，眼睫轻轻地颤动，嘴唇抿了一下便瞬间充血，嫣红又柔软的触感涌上心头，宋泽情不自禁地扶着她纤细的腰肢，抬了抬她的下巴，迫使对方再一次望向自己。

　　“你昨晚说了喜欢我，而我也喜欢你。”

　　不同于昨晚带着醉意的情感表露，苏言卿知道此刻的两人都是清醒着的，爱意在心脏里疯狂地叫嚣，可理智却让她迟迟不曾开口。

　　她瞥见宋泽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天生的眉眼深邃，高鼻薄唇，脸颊处还有浅浅的梨涡，那一层青灰色的薄须在近距离的观察下被不断的放大。

　　“所以，苏言卿，你能给我个名分吗？”宋泽眼睫微微下拉着，声音低哑，语气中带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失落：“不然我心里没底。”

　　苏言卿沉默了几秒，迎上他坚定的目光，“你想要什么名分？”

　　“男朋友或者老公，这两个都行。”宋泽鼓起勇气，下意识地扬起了嘴角。

　　苏言卿抬眼，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开始认真地琢磨了一下两人的关系：“那还是男朋友吧。”

　　听到这话，宋泽像似没忍住一般，忽而眼眸一弯，从喉咙深处溢出了一声笑意。

　　苏言卿不明白他在笑什么，但瞧见他左唇角边上的那一处梨涡，在笑的时候莫名地舒展开来，看上去令人极为赏心悦目。

　　不知不觉地，苏言卿的嘴角也跟着莫名地弯了弯。

　　这时候，宋泽下意识地靠近了几分，腰后的那双手稍稍收紧，苏言卿被他措不及防地报上来客厅的桌台上。

　　两人之间，退无可退的距离，她下意识地将手臂攀在了宋泽的颈脖上，落在她腰间的手臂劲瘦有力，力道不轻不重，存在感却强得像似一把滚烫的火焰。

　　宋泽开始循序渐进地抬起她的下巴，配合着他的动作，下一秒，宋泽柔软的唇瓣覆在了她的唇上。
　　铺天盖地的气息令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像似被打开了阀门，男人的吻细碎落下，温柔地轻吻慢慢地变了味道，交缠的气息辗转在唇齿之间。

　　有那么一瞬间，周围的空气就仿佛静止了一般，苏言卿似乎失去了五感，除去唇上的触觉，什么都感受不到。

　　这完全是两人在清醒状态下发生的一个吻，苏言卿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和宋泽接吻的这种感受，她贴在宋泽的胸口，感受到他长驱直入地掠夺着她的呼吸，忽而又明白宋泽为什么要把她抱在桌子上。

　　寂静无声的空间内，只剩彼此残存的呼吸声。

　　此刻，苏言卿不仅仅腿软，她似乎全身都变得柔软，像晚风吹拂的一淌春水。

　　那个吻结束之后，宋泽呼出的热气撒在了苏言卿的颈脖，逼得她脸颊通红，想要离开宋泽的桎梏。

　　两人细小的喘气声此起彼伏，宋泽哪里肯轻易放她离开，搂在她的腰侧的那双手轻轻搁在了她的肩侧，呼出的热气继续作恶，他偏着头，贴着她的耳垂，尾音拖长了一些，听起来暧昧又缱绻：“宝贝，昨晚都亲了那么多次，还不会换气吗？”

　　苏言卿僵着身子，听到这话，耳垂都变得滚烫了起来。

　　她虽然不清楚自己昨晚和宋泽亲了多少次，但她依曦记得自己闭着眼睛，勾着他的脖子不断索吻的样子。

　　“我、我这不是经验不足嘛。”苏言卿抬起头，对上宋泽睁着的墨黑色眼眸，忽而又语气骄纵地开口：“谁像你，看上去好似经验很足一样。”

　　她并不知道宋泽之前有没有过恋爱经验，但对方的吻技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生涩，左手勾着她的腰肢，将她圈在怀里，右手稍稍抬起她的下巴，起先还只是嘴唇与嘴唇之间的触碰，后来逐渐地演变成了唇齿之间的较量。

　　苏言卿在被他掠夺掉的呼吸中，闻到了他唇中的气息，像盛夏的薄荷，混杂着一丝淡淡的柑橘味，清爽却又馥郁。

　　回想起刚刚感受到的一切，宋泽简直熟练地不像新手。

　　“不瞒你说，我虽然快28岁了，但我确实没谈过恋爱。”宋泽眉峰稍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所以苏言卿，你是我的初恋。”

　　对上宋泽坚定的目光，苏言卿一言不发地愣在原地。

　　漫长的沉默过去，苏言卿还未回神，又听到他的解释。
　　“我看上去经验很足，或许只是因为……”他说到这儿，语速慢了下来，似乎稍有停顿。

　　“因为什么？”苏言卿下意识地问出了口。

　　“因为遇到你，无师自通。”宋泽稍稍止住笑，又出声，语气吊儿郎当地：“又或者是昨晚的练习，让我现在看上去经验很足。”

　　他说完，唇角又扬了起来，下意识地想要去拉她的手，“没事儿，你多练习几次也会熟练的。”

　　“你男朋友可以免费教你。”他拉起她的手，又往她的手背上轻轻地吻了吻。

　　苏言卿脸色稍变，眼睫都跟着颤了颤，绕过他的身侧从桌台上跳了下来，并将手从他手中抽回：“我们这样，是不是进展太快了？”

　　才刚确认完关系，就吻得难分难舍，苏言卿觉得这样的进展似乎太不正常了。

　　之前顾书渝还说她和宋泽两人都太过于纯情，像两块克己复礼的顽石，遵守着各自内心世界的平衡，丝毫不逾越彼此的界限。可按照宋泽刚刚的那番表现，估计不用两个月，孩子都得在她肚子里发芽了。

　　宋泽神色未变，盯着对方微微泛红的嘴唇，过了几秒，才慢慢收回视线，“那你说说，怎样进展才算正常？”

　　“你让我好好想想……”苏言卿短时间之内并不知道该怎样和他相处，更不清楚两人该以怎样的速度发展这段男女关系。

　　这确实是她们该好好想想的问题。

　　她背过身，将手插回兜里，重新垮起自己的背包，再一次抬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待会儿还要去上班，要不等晚上回来之后，我们再详谈这个问题。”

　　她说完正打算出门，却被宋泽一把拉住了手臂。

　　宋泽抓住了她的手腕，制止她的行为，“等会儿。”

　　他抬起另一只手，转过身，将自己采访放置在置物柜上面的早餐拎起，塞到苏言卿的手心，“把这个也带上，我送你过去。”

　　苏言卿低头，盯着手中被塞过来的早点，正是她上一次念叨着想吃的袁记云吞。

　　原本想要拒绝的话语瞬间被堵到了嗓子眼，苏言卿张了张唇，问道：“这是你专门出去为我买的嘛？”

　　宋泽正牵着她往电梯里面走，闻声，回眸看她，细碎的阳光透过缝隙折射了下来，落在他的侧脸，看上去立体却又分明，“不是。”

　　“啊？”苏言卿看向他，任由他牵着走。

　　“给我初恋买的。”

　　闻声，苏言卿虚握了一下手心，攥紧了那个白色细带，他说是给初恋买的，可他刚刚不也说他没谈过嘛？

　　那他的初恋就是自己呀。

　　苏言卿盯着自己手中的那一袋早餐，过了几秒，才默默收回视线，随后嘴角又克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坐在车上，两人一路上都没说话，大多数时间都保持着沉默，但无形之中，总有一股似有若无的暧昧环绕其中，将两人包裹在内。

　　苏言卿哪哪儿都觉得有些别扭，明明昨天还跟宋泽处于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绪之中，就连他不小心突如其来的一次触碰都能令她身子发颤，手心冒汗，只不过经历了昨天那一晚，她们就俨然成为了已经接过多次吻的情侣关系。

　　忽然间的身份转换，令苏言卿产生了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想起宋泽说自己也是他的初恋时，那股不真实的悬浮感丝毫没有减退，反而愈演愈烈。

　　苏言卿渐渐地在这一段刚刚变化的关系中失了神。

　　下一秒，宋泽偏头看了过来，单手握着方向盘，最外面的那间外套已经脱了下来，露出最里面的一件衬衫。

　　苏言卿也刚好偏头望他，笔直的目光撞进了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里，莫名地，她感受到了宋泽眼角弯起的那一丝笑意，心跳也跟着不可控制地跳动着。

　　苏言卿下意识地扭头，像一名畏罪潜逃的士兵，带着小鹿乱撞的心跳避开了宋泽的目光。

　　宋泽打量了她一会儿，将苏言卿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嘴角止不住地扬起一定弧度，悠悠地说道：“躲什么，想看就看。”

　　末了，又止不住地出声，补充了一句：“你男朋友随便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