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枯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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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顾执相当忙，岁行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好处是极少能碰见他在家，极大地避免与他接触。
约莫一个礼拜后，顾执突然提出有事要带他出去。岁行有种预感，他将要离开的预感。
果不其然，顾执带他来的是当市度蜜月圣地，这边有个度假村，被顾执承包了足足一个月，度假村布置得相当像结婚的氛围，中式西式都有。
承包一个月的意图已然很明显，顾执打的什么鬼主意岁行都能猜出来。
微风和煦，顾执热切求婚。
岁行庆幸还好他没找氛围组，不然不敢想象此时的尴尬。
顾执手持深红色丝绒盒，里头一枚大钻戒，沉甸甸，折射出来的光着实晃眼。
“你先起来。”
岁行先委婉拒绝，顾执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是我太着急吗？吓到你了？”
“我们分手吧。”岁行小脸绷紧，冷面无私，说罢将要离去。
顾执连忙起身，扬手扣住刚转身的岁行的腰，头低着，下巴抵在他瘦削的肩膀上，他拧了拧眉，心想猫怎么喂不胖。
“要去哪？”
岁行无法回答，他没想到吐血的欲望来得如此之快，腥甜的血堵在喉咙口了，岁行忍着咳嗽脸都憋得透粉，嘴唇却泛白。
……不能被他发现。
岁行牢记这一点，挣扎起来。
顾执觑见岁行苍白的脸色，也不敢搂得太紧，将人松开后，正想抱起来，岁行又想到，在顾执被甩之后，在他再次出现后要给他一巴掌。
岁行照做，顾执眼神深沉地看着他，握住他的手腕，“手疼不疼？”
没等到回答，纤细手腕直接从手心流失。
太过虚弱就这一点好，只须在心中默念，不过一秒就变为原始形态。
变成猫咪后，顾执很显然没反应过来，岁行脚步轻快地溜进了空无一人的度假村。
咳了一路，地上连绵了一路的血液。
光是靠这个记号，要找到他不用费多长时间，岁行谨慎地躲着。
意外之喜出现，没想到这里还有个在收拾东西的保安。岁行跳上他的三轮车后座，从和前座的帘子中间挤进去，顺势坐在了老伯的位置旁。
老伯开车开着开着被突然出现的猫吓了一跳，见猫猫前襟雪白的毛发蹭上似乎是血液的痕迹，他急刹车。
岁行歪着猫脑袋看他，两只前爪子抓他裤腿，试图让他别停。
可他还是停下，并举起猫猫的两只前爪，将猫悬空抬起，“还怪可爱的嘞，哪家的猫？”
这样的姿势导致胃部汹涌得厉害。
岁行想呕血的感觉又蔓延上来，他透过陈旧的窗帘看见远远有个人影趋近，该不会想吐血是因为和顾执靠得近吧。
急切的猫叫了两声后，老伯也回头，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将猫放进前座凳子下的空间里，他颤巍巍启动三轮车，第一时间居然没开动，车子长久失修，直接哑火。
顾执走近时呼吸凌乱，他握住三轮车的车门，神色一凛，“猫呢。”
“啥猫？没见过啊。”老伯撒谎很手到擒来了，面不改色完全看不出来漏洞。
顾执不是好忽悠的，但老伯比他老道，乱编几句刚刚看见有只猫往西侧跑了，顾执也不知是真信了，还是强迫自己相信，总之松手了。
刚得到释放的三轮车匀速向前行驶，顾执站在原地未动，注视着三轮车拐了个弯再次停下，猫被抱出来，因为害怕下意识舔舐肉垫。
——
好险！
岁行可害怕顾执不由分说就撬车。
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还有种别样的温馨。
岁行躺在床上静待死亡，整整一天后发现没有顾执的靠近，他竟然都不吐血了。
这该怎么死亡？
岁行本以为是自己太期待离开这个世界导致的错误判断。
于是他想到测验，当他来到顾执公司楼下，血液直接涌上喉头，顾执的专用电梯正在往下降楼层，楼层越靠近一楼，岁行止不住咳嗽，鲜血从嘴角溢出。
黑色大理石地面滴了一小摊血液，好在颜色深一时间不会被注意到。
岁行火速躲进卫生间，关了隔门。
前台小姐姐回头拿纸的功夫，那个漂亮的小男生就不见了踪迹，她一脸懵地看着靠近的老板。
老板问她：“谁来过？”
想到岁行逃避的动作，她下意识替他隐瞒，“没有谁。”
顾执目光扫过那块颜色更深的地板，走过去弯腰，捡起一根融进血液里的猫咪胡子。
想到岁行睡觉蹭掉了猫咪胡子还不知不觉带出来了，顾执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目光转向卫生间方向，思忖片刻暂时放弃进去揪他出来的想法。
这完全违背他本身的性格，内心无处安放的控制欲滋生得实在强烈，再这样下去，顾执担保不了自己会做出什么。
唯一的戒断方式就是不去见他。
一些琐碎的记忆蹦出来，他不想看见岁行再因他的过火行为伤心，错一次，就要避免错第二次。
可这前提毕竟是基于顾执不主动找岁行的状态下，岁行一出现在他面前，他的想法将宛如泡沫，直接消失不见。
心里想了一大圈，顾执最后还是走向了岁行的方向。
躲在厕所隔间里的岁行吐得胆汁都要出来，因着贫血唇色苍白。
顾执这么还不走？
测试完毕，岁行得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要离开了发现这血怎么都吐不完。
这只有一种原因，顾执在附近，而且距离他越来越近。
岁行咳嗽声从进厕所没停下来过，他也因此没能听见隔壁门关上的声音。
他支撑不住，鸭舌帽掉下，额头抵着门板，成了支撑身体的主力。
岁行摇摇欲坠，将将下落前，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拉开。可惜他连惊吓的情绪都生不出，奄奄一息的、似即将枯萎的娇花、轻飘飘落进顾执怀里。
和顾执的距离接近零距离，岁行猛地又咳嗽起来，血液供给不足，再咳出来的甚至是深红色的。
顾执手忙脚乱，怕一个动作大了，怀里的猫直接逝去。
他连问岁行怎么突然会这样的话都无法说出口，喉咙像堵了一团棉花，他的心凉得透彻，浑身的血液都凝固。
他有种预感，恐怕过了这几分钟，他将再也见不到岁行。
预感很对，岁行即将脱离世界之前，没忘记任务要求，他声线嘶哑：“你要当没看见我吐血。”
顾执点头，恳求道：“能不能先别走……”
岁行没理会他，抬起无力的手臂，往他脸上扫了一下，还没猫爪子压上来的重。
不过可以了，任务勉强算是圆满完成。
岁行满意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枯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