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嫁后，嫡姐后悔了》岳月

52、攀咬

　　第52章

　　左清川眯起眼道：“姑娘该猜出来了，陈二公子显然想拖我下水。”

　　沈素闲点头附和道：“看来他虽然远离了，但是陈家人从上到下，根子早就腐烂了，完全救不起来。”

　　陈老太爷和陈大公子确实不怎么样，但是这位陈二公子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等他成为陈家新一代的家主后，会不会来找将军的麻烦？”

　　左清川听出沈素闲对自己的担忧，眼底全是笑意：“姑娘放心，他能不能成为家主是一回事，成为家主后能不能掌控陈家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素闲眨眨眼，她怎么感觉左清川还要对陈家使坏呢？

　　左清川也对她眨了一下眼，显然被沈素闲猜中了：“陈家除了家主之外，还有三位长老。长老的话语权很重，还有监督家主的责任。陈家多年来能屹立不戴，都是因为有这几个长老的缘故。”

　　沈素闲明白了，要不是有几个长老在，就陈老太爷这放荡不羁的性子，陈家早就完蛋了。

　　“对陈家的家主来说，这几个长老是助力，也有可能是束缚？”

　　左清川赞同道：“不错，家主能收复几个长老是好事，不然就要反被几个长老所操控。”

　　陈家这个长老制度有利有弊，家主和长老都是睿智之人，陈家就能锦上添花。

　　但是如果家主或者长老都是贪心和短视之人，那么陈家只会没落得更快。

　　沈素闲对陈家不熟悉，好奇道：“那么在将军看来，陈家的几位长老如何？”

　　左清川只给出一句评价：“狼狈为奸。”

　　他又补充道：“陈家长老是由上一代所选，原本是长老选取年轻一代的贤明之人，能者居之。可惜最近两代，长老选的都是他们的儿子。”

　　不选能人，而是选了亲子，陈家的长老所谓挑选贤明早就名存实亡了。

　　可惜长老跟家主之间的利益瓜葛纠缠太深，一时半会谁都不可能离开谁，于是就这么凑合过下来。

　　当然这样一来，陈家就一代不如一代，没落得更快了。

　　哪怕陈二公子看着比陈大公子要聪明一点，却是无力回天，陈家的衰败已经不可避免。

　　四大世家，除了方瑜奎被皇帝提拔，方家还算保留着以前的光鲜体面，陈家和殷家早就在走下坡路了。

　　另外的谢家，因为宫中一位贵妃是谢氏女，跟方家算是齐平。

　　可是谢家历代出将才，这一代却因为左清川横空出现，被彻底比了下去。

　　家中才俊黯淡无光，也没谁能超过左清川，大多官职平平，后继无人。

　　沈素闲心想，四大世家里最讨厌左清川的，必然是谢家了。

　　谢家不是没有人从军，哪怕资质一般，有谢家的名头，稳打稳扎积累的话，也能慢慢上去。

　　可惜他们生不逢时，遇上左清川这样的妖孽。

　　不但在武艺上天赋卓越，在调兵遣将上更是无人能敌，至今百战百胜，所向披靡。

　　哪怕士族看不上左清川的出身，却没有人质疑他的能力。

　　除了出身之外，唯一能诟病的就是左清川的年纪太轻，还能倚老卖老一番。

　　不过左清川显然不吃这一套，压根不跟士族多来往。

　　反正他不见，谁也没有胆子闯进来。

　　左清川忽然开口问道：“姑娘在想什么？”

　　沈素闲一愣，照实说道：“在想跟将军不对付的人还挺多的。”

　　这话叫左清川笑了起来：“确实，不喜欢我的人很多，但是没关系，只要我在意的人喜欢我就行。”

　　他目光灼灼看过来，叫沈素闲脸颊有点热，默默低下头。

　　好在左清川没想让沈素闲当场烧起来，很快又说道：“时辰不早了，姑娘也该回去，藏书阁那本书姑娘带回去看吧。”

　　这说的是素馨花的书，魏因很快送了过来，交给侍书。

　　沈素闲看着书，都有点迫不及待想回去看了：“将军，那我先告辞了。”

　　她上马车后，发现左清川就站在门口看着这边，久久没离开。

　　侍书抱着箱子，里面放着几卷竹简。

　　只有一个故事自然不需要那么多竹简，显然左清川还多放了几本书，让沈素闲回去慢慢看。

　　沈素闲心下想着，左清川真贴心，也不知道选的是什么书。

　　马车一停，她下去的时候还惦记此事，有点心不在焉。

　　忽然被身后的侍书低声提醒道：“姑娘，方家来人了。”

　　沈素闲抬起头来，认出是方二夫人身边的林嬷嬷，于是点点头。

　　知道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她就领着林嬷嬷回去自己的院子。

　　沈素闲示意迎出来的春燕去泡茶，然后招呼道：“林嬷嬷请坐，我走了之后，出什么事了？”

　　林嬷嬷笑着道：“多得沈姑娘提醒，这才没叫我家姑娘着了道。”

　　她看着院子里伺候的人不多，沈素闲压根没有让她们回避的意思，就是心腹，能信任之人，这才继续说下去。

　　“大房的小妾在后花园忽然晕倒，然后见红了。请了大夫过来，说是小妾身子虚弱，孩子才没能保住。”

　　“大夫人起初一口咬定是我家姑娘经过后花园，对小妾下手，才叫孩子没了的，又闹到老夫人跟前去，只说是二房动的手脚。”

　　沈素闲早就预料到大房没了这个期盼已久的孩子，肯定会四处攀咬人来发疯：“方二夫人如何解决此事？”

　　林嬷嬷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沈素闲这话笃定二房能轻松处理此事：“沈姑娘放心，少爷特地去宫里请了御医过府给小妾把脉。”

　　“御医说小妾身子骨一般，之前服用了很多生子偏方坏了底子，这几天又没能好好休息才会落胎。”

　　言下之意，小妾没被人动什么手脚，就是吃多了乱七八糟的汤药，原本就怀得不容易。

　　这几天后花园还从早到晚敲锣打鼓唱戏来庆贺，小妾这身子受不住才会落胎，跟别人没关系。

　　要换做别人，大房还能闹腾说御医被方瑜奎收买了，才会为二房开脱。

　　偏偏方瑜奎的面子足够大，请来的是为皇帝看诊的霍御医。

　　这位老御医伺候过两代帝王，最近几年只为皇帝看诊，其他人根本请不动。

　　方瑜奎能把人请来已是难得，也因为受皇帝重用的缘故，收买这位御医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霍御医都这么说了，大房能怎么办，只好暂时偃旗息鼓。

　　沈素闲不相信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果然林嬷嬷又道：“老夫人气得病了，要让我家夫人过去侍疾。”

　　听闻方老夫人偏心大房，沈素闲如今真切感受到这份偏心。

　　大房没攀咬上二房，老夫人就迫不及待要为大房出头，磋磨二夫人了？

　　沈素闲一怔，看着林嬷嬷的面色问道：“方二夫人没去吧？”

　　闻言，林嬷嬷笑着点头道：“是，二老爷对老夫人说，小妾忽然落胎是大夫人整天敲锣打鼓的缘故，这事还把老夫人气着了，该是大夫人去侍疾才是。”

　　沈素闲知道方二老爷和方二夫人的感情好，看来不是一般的好了。

　　方二老爷明显看出老夫人的意思，立刻挺身而出，护住方二夫人。

　　而且这话真是一针见血，还句句扎心。

　　沈素闲不知道的是，方大老爷的原话更直接，就差没直接指着方大夫人的鼻子骂，说她弄掉了大哥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

　　闻言，沈素闲点头道：“方二老爷说得是实在话，只是方老夫人未必能接受。”

　　林嬷嬷不意外沈素闲能猜到：“老夫人说大夫人如今没了孩子正伤心，二老爷这话是戳了她的心窝子，实在不应该。”

　　这话叫沈素闲都忍不住笑了，明明是大夫人不肯认错，非要把二房拉下水，如今只是实话实说，怎么就戳人心窝子了？

　　方老夫人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偏心，明明是大房的错，大房不肯认，她也就不认了，还要跟着说二房的不是。

　　这方家若非还有二房在，估计早就散了。

　　只是大房不认错，二房不愿意被拖下水，这事就要僵持住了。

　　沈素闲忍不住感慨道：“方二夫人这些年倒是不容易。”

　　林嬷嬷是方二夫人的乳娘，跟在她身边最久，自然把自家姑娘多年来的委屈看在眼内，眼底也是忍不住心疼，谁说不是呢！

　　别人只见方二夫人好像过得风光，丈夫宠爱，膝下还有一双儿女。

　　儿子方瑜奎有出色，跟在皇帝身边办事。

　　女儿方倩茹娇憨孝顺，是个好孩子。

　　只在方家的心酸，方二夫人心性骄傲，从来不跟外人提起。

　　要不是沈素闲在方家碰见了，方二夫人感觉要给她一个交代，也不会让林嬷嬷过来把事情说得那么明白。

　　既然沈素闲都看见了，还帮着二房避开了不少麻烦，理应让她知道实情。

　　林嬷嬷知道沈素闲跟二房的关系好，既帮了二夫人又帮过方倩茹，于是继续道：“沈姑娘不必担心，少爷说是禀明皇上，派人来查明此事。”

　　沈素闲挑眉，方瑜奎这一招够狠。

　　这事哪里经查，一查就能知道全是大房的问题，二房毫无关系。

　　不过这么一来，家丑外扬，方家的名声只怕受到影响。

　　只是方瑜奎都不怕了，她自己这个外人也没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