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味暗恋》风若有夏

12、喜欢

　　陆衍走后时遇久久不能回神，心口疼的他喘不上来气。
　　那些问题，时遇一点也不想问，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句一句说出来了，像在凌迟自己一般。
　　杜艾尔的车开不进来，只好打电话，时遇平复了半天才接。
　　“我在门口呢，你人呢？”
　　时遇往电梯的方向走，“马上出来。”

　　时遇走过去站在车边，杜艾尔以为他在等着自己去给他开车门，还没动作就听到时遇说：“我把他惹生气了。”
　　“生气？这么个生气法？”
　　时遇把自己刚刚对陆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杜艾尔听完一脸便秘，恨不得自己变成嘴去跟陆衍说。
　　“时遇，他的答案已经表现出来了，而你在把陆衍往外推，你就认定他不喜欢你是吗？但你得知道，如果他真的喜欢你，那些话他听了得多难过。”
　　“他喜欢你，时遇，你可以再大胆一点告诉他，你也喜欢他。”
　　时遇仿佛陷入了一个思维怪圈，一方是认可杜艾尔的话，一方反对。他对自己不够自信，他这么麻烦，陆衍怎么会喜欢他。而且，陆衍说了，他是哥哥。
　　杜艾尔知道他在想什么，掰着他的肩膀跟他说：“去找他吧，我想他也想告诉你他喜欢你，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他……”
　　“时遇，没有人会对另外一个人无条件好的。他喜欢你，是既定的事实。”
　　以往陆衍对他说得很多话浮现出来：
　　“不会。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如果有，那也只能是我做的不够好，从而在单方面自责。”
　　“宝贝。你真好。没有人比你更好了。”
　　“我知道我不应该对你有莫名其妙的占有欲。从小到大，你和谁交朋友我都没有问题，因为我知道，无论如何你总会给我单独留下一个特殊的位置。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但是今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在意。”
　　“宝贝。你不是说，你知道我把你看得很重要吗？我是哪里做的不对，让你失去安全感了吗？”
　　还有发烧那次，半睡半醒间，他似乎听到了陆衍说，我喜欢你。当时时遇以为自己是做梦幻听了，现在心里有了几丝确定。
　　“我，我要去找他。”
　　时遇说着就要走，杜艾尔拉住他，叫了辆车。
　　关上车门，杜艾尔说：“加油。你和陆衍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谢谢。”

　　车子远去，杜艾尔回到自己车上，乐呵呵地给陆衍打了一通电话，说出的话和脸上的表情完全不同，最后还稍稍加了些剧情上去。
　　挂断电话，杜艾尔简直要爱死自己了，他就是网络上的新兴词最佳助攻。
　　杜艾尔给爱人发了消息，讲述了他的伟大的事迹，对方回复了一句话。
　　[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
　　杜艾尔俊脸一红。

　　“陆衍！”
　　时遇气喘吁吁，他回家没找到人，想到人会在楼下，马不停蹄地跑着找。
　　陆衍起身，稳稳接住他。
　　“陆衍，对不起。”时遇紧紧抱着他，比任何一个拥抱都要用力，“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
　　“没事。”陆衍抚摸着他的后背，“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猜的。”陆衍的声音有些委屈，“我知道你不会走远，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嗯。小鱼很聪明。我们的家在这里，我不会走。”
　　时遇的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他把头埋在陆衍的肩膀上，小声啜泣。
　　“好了好了。”陆衍安抚着他，“不哭了好不好？”
　　时遇慢慢冷静着，始终没有放开陆衍。

　　时遇酝酿着，后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晚间的风吹得他有些冷。
　　“陆衍，我…喜欢你。”
　　时遇明显感受到陆衍整个人僵住了，他也开始紧张起来。
　　“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想谈恋爱的人也是你。”时遇深呼吸，颤抖着，“我不想你和别人谈恋爱，想你眼里心里都只有我一个。你要是…不喜欢我，那你和别人在一起，我也管不了。”
　　“谁说我不喜欢你。”陆衍松开时遇，看着那人的脸，哭得红红的，受了多大欺负一般，“我也没喜欢过别人，一直喜欢你，从小到大都是。”
　　时遇破涕为笑，“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啊？”
　　“不知道，反正从小就想你叫我一个人哥哥，只和我一个人睡觉，真要问什么时候喜欢的，可能是初中？也可能更早吧。”也或许，在情人节那晚的初见。
　　“那你是怎么确定的呢？”
　　“大概是…看到你的时候很想吻你，想对你好，宠着你，让你在我面前无忧无虑毫无顾忌，让你习惯依赖我的存在。”
　　时遇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你…”
　　“宝贝，我想亲你。”
　　没等时遇回答，陆衍便吻了下去，很轻，碰了一下便收回了。
　　“不够。”
　　时遇搂住陆衍的脖子，把人拽了回来，直直地撞了上去。
　　太用力，两人的嘴唇被撞得发麻，可他们都没有停止，试探着亲吻对方。
　　这是一个没有任何偏见和阻碍的夜晚，有的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是爱掷地有声。

　　从外面到家也就几分钟，两人始终没有松开牵着对方的手。
　　开门，换鞋，收拾，洗漱，一连串下来，他们离对方的距离不超过五步。
　　“吃豆腐酿和橙香烤翅可以吗？”
　　陆衍打开冰箱门，拿出食材。
　　时遇蹲在他身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好。”看到冰箱下层的大虾，又补了一句：“还要香辣大虾。”
　　“好。”
　　陆衍拿好食材走进厨房，他先做的鸡翅，鸡翅改花刀，擦入适量的橙皮屑，放好余下的酱料抓拌均匀腌制一个小时，再把切好的橙子放进烤箱，趁着这个时间陆衍做了豆腐酿，时遇坐在旁边的台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给陆衍捣乱。
　　“尝尝味道怎么样。”
　　陆衍夹起一小块豆腐酿，吹凉，喂到他嘴边。
　　时遇脸红吃掉，凑上前在陆衍侧脸亲了一口，“好吃。”
　　陆衍笑了一下，把从烤箱里橙片拿出来，将腌制好的鸡翅放橙片上，再次放进烤箱。
　　虾都是处理好的，化冻洗干净可以直接炒，倒入香葱姜蒜，一股香味冒了出来，时遇怕油崩到身上，笨拙地拿着个锅盖挡在身前。
　　突然，正在翻炒的大虾的陆衍回头，贴上他的嘴唇偷了个绵长的吻。
　　最后撒上葱花，陆衍拿起一个刚炒好烫的不行的大虾拨皮吹凉放到时遇嘴边，“尝尝这个。”
　　时遇低头吃进嘴里，竖起大拇指。
　　好吃。
　　时遇和陆衍一起把菜端出去，摆放好，时遇拿手机拍了照片，看了看不满意，拉住陆衍的手十指相扣入境。镜头里，背景是陆衍坐好的饭菜，中心位是两人牵着的手。

　　“回头我得请杜学长吃一顿大餐。”
　　“一起。”
　　“好啊。”时遇这会儿心跳还没有平复，“像做梦一样。”
　　“那就永远都不要醒。”
　　“唔…你喜欢我为什么不说呀，”时遇低头戳米饭，“不然的话，我们肯定不会闹别扭这么久。”
　　“是我不好。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喜欢我，也怕你为难。而且你女生缘好，对阿姨安排的相亲也没有不满。”
　　时遇点点头，“我也是。我…还怕别人说闲话。”
　　“猜到了。”陆衍轻抚着时遇的脸，“那现在呢，你还怕吗？”
　　“可能也会怕吧。怕什么时候突然又来个人，站在高处审判我，说我这样不对。”时遇笑了笑，“可是我太想和你在一起了，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了。”
　　“那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时遇放下筷子，拍拍鼓起来的肚子，满足道：“也要给我做一辈子的饭。”
　　“好。”陆衍看着他，“这辈子，下辈子，都给你做。”
　　时遇笑着，叫他，“衍哥哥，你真好。”
　　陆衍问，“吃饱了吗？”
　　“饱了。”
　　陆衍得到回答后，将人抱起回到卧室，把人放到床上，自己也坐上去，时遇靠在他怀里，陆衍搂住他腰。
　　“你过来之前，杜艾尔给我打过电话。”
　　“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号码？”
　　说到这个，陆衍轻咳一声，说：“你在法国的时候，我给他打过电话。”
　　“哦。”这么一说，时遇就懂了。
　　“他跟我说了很多，让我们不要再扭扭捏捏唧唧歪歪了，说我在商圈混了这么久，怎么就没看出来，你喜欢我。”陆衍说：“他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会不自信的，是会在察觉到之后，否定自己的。”
　　“那现在呢？”
　　“得偿所愿。”

　　聊着聊着就到了深夜，时遇浅浅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靠在陆衍怀里。
　　“为什么感觉在一起之后的变化也不大呢？我们以前也是这样抱在一起睡觉的。”
　　陆衍想了想，“是吗？”
　　“不是吗？”
　　两人对视着，陆衍低头亲了亲时遇的嘴角，“以前我可不敢这样。”
　　时遇抿起嘴巴，倾身回吻了陆衍，“可你之前还让我帮你解决生理需求呢。”
　　“那是你太勾人了。”
　　两人笑作一团，时遇手不安分地摸着陆衍的腹肌，跨坐在他身上，问：“这是你的初吻吗？”
　　陆衍沉默，“好像不是。”
　　“什么？”时遇坐直，腹肌也不摸了，从他怀里撤出来，“你不是没谈过恋爱吗？渣男！”
　　“宝贝听我说完。”陆衍赶紧拉他回来抱着。
　　“那你说吧。”
　　“高考之后你过生日，在你的成人礼的那天晚上，你喝醉了，非要我抱，记得吗？”
　　“嗯，记得，我好像断片了。只记得我喝了酒，醒来就是第二天了，你脖子上还有牙印，你说是我咬的。”
　　“是。那晚我亲了你。”
　　时遇震惊，怪不得呢，他就说他喝醉了咬人脖子的事儿不可能。
　　“那是我们的初吻。7月25号晚11点19分。”
　　“你故意的？”
　　“是。”
　　时遇笑着，真没想到，他很早就喜欢的那个人，也喜欢他。这世界上最喜欢的事，也不过如此了吧。
　　“陆衍。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吗？”
　　“对。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男朋友。”

　　“陆衍，我爱你。”
　　“时小遇，我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