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就离婚》一只贝

8、专家

　　明朗照顾了人一天一夜，自己是又困又累，等相黎阳输完液好了一些后才敢彻底睡过去。这一觉就睡了快十二个小时，醒来时他都有点恍惚，坐在床上好半天才想起来都发生了什么。

　　“相黎阳！”明朗喊了一声，没听到答复，他心里一惊，急忙从床上爬起来去找人。

　　“相黎阳你在哪？！”明朗着急忙慌跑出去，找不到人的感觉让他格外烦躁。

　　“我在这儿。”

　　相黎阳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明朗趴到栏杆边低个头去看，就看到相黎阳站在餐桌边抬头看他，手里还端着明朗的碗。

　　明朗看到人安然无恙，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看着相黎阳脸上得意的笑又觉得自己刚刚太着急了点，相黎阳那么大一个人，又是在自己家里，还能出什么事不成，怎么刚才就那么着急。

　　明朗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回卧室洗漱一番才下楼。餐桌上已经准备好了丰富的早午餐，全都是明朗爱吃的，让人看了食指大动。

　　相黎阳拉开身边的椅子，明朗走过去坐下，想起来那天他就是在这儿掀的桌子闹的离婚，顿时又有点PTSD，表情看起来不太自然。

　　相黎阳看他脸色不对，问他：“你怎么了？”

　　明朗敷衍道：“没什么，这你做的？”

　　相黎阳神色古怪地看他一眼，不满道：“我哪有力气做饭，叫的酒店外送。”他语气幽怨不已，像是在埋怨明朗不知道心疼人，就算想吃自己做的饭也不能这么急吧。

　　谁知明朗下一句就说：“怪不得，我就说没之前做得好吃了。”

　　这下相黎阳埋怨不起来了，只恨自己好得不能再快点。

　　“嗯，那等我好了给你做。”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你要是实在想吃的话我明天给你做。”

　　明朗埋头扒饭，抬眼看了看傲娇而不自知的相黎阳，浅笑了声，心里骂他，狗东西说你贱还不承认。

　　相黎阳易感期已经四天了，两个人中途都没能好好坐下来正儿八经吃一顿饭，alpha有信息素撑着不觉得累，可苦了明朗，现在终于能吃顿好的，他一句话都不想多说，风卷残云般消灭了一桌菜，又等相黎阳吃完后他才起身去收拾餐桌和厨房。

　　相黎阳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在，明朗也不习惯有人伺候，所以结婚以来他们家里基本的家务活动就是两人分担着来，定期也有家政上门打扫。相黎阳在家负责做饭，明朗就主动承担起餐后清洁的职责。

　　相黎阳也跟进来帮忙，两个人在厨房默契地收拾，气氛难得有些温馨。

　　相黎阳盯着腰上围着围裙的明朗，看他满藏力量的背部肌肉掩在宽松的居家T恤下，肩胛随着他手上的动作微微起伏，隐隐漏出他脊柱的沟壑。再往下，一把劲瘦的窄腰被围裙的系带完美勾勒出来。

　　尚处在易感期的相黎阳看得眼热，又想起来上次两人在厨房乱搞的场景，默默想着一会儿要给家里的新换的餐桌开开张。

　　“发什么呆。”

　　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相黎阳屁股上挨了一脚，立刻从淫\乱的想象中回神。明朗站在他身前朝他伸手，“把碗给我。”

　　相黎阳将手里的碗递过去，明朗弯腰放进碗柜。相黎阳从身后靠近他，动作自然地帮他解围裙，明朗却直接转身推开他。

　　他抽了厨房纸擦了擦手，语气随意地告诉相黎阳：“我走了。”

　　“你去哪？”相黎阳脸色沉了下去，对明朗十足的不满，“易感期还没结束，你现在就走？”

　　“你差不多得了啊，四天了都，你不累我还累呢。”

　　相黎阳提醒他：“生理假都是五天起。”

　　明朗白他一眼，“谢谢啊，不过我们beta没有生理假的，旷工四天是要罚钱的。”想起面前是位大资本家，明朗又阴阳怪气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们精英阶层一样福利待遇齐全，有点不食人间烟火了啊相老板。”最后三个字格外咬牙切齿。

　　“你是alpha的配偶，自然也享有生理假。”精英相总为他普及劳动法知识。

　　明朗却跟他讲婚姻法：“不好意思，我们已经离婚了，所以我现在还没有配偶。”

　　明朗话音刚落，相黎阳紧接着就说：“那就复婚。”反正床都上了无数遍，离婚离得也没什么作用。

　　“你说离婚就离婚，说复婚就复婚？民政局你家开的？”明朗态度傲慢，从相黎阳说出复婚那刻起，他就重新站上制高点，彻底拿捏住相黎阳。

　　相黎阳看着他这幅欠扁的模样，跟前两天不眠不休照顾自己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他此刻无比后悔那天冲动之下说出离婚，更后悔刚刚先说出要复婚，依照明朗的脾气，就算他想复也会因为不想让他如意拖着不肯，或者像现在这样故意拿话激他。

　　他退而求其次，不再提复婚的事，开始装可怜，“你走了，我再发热怎么办？”

　　明朗推开他朝楼上走去，毫不在意地说：“你不是还有你的林医生在？你找他啊。”

　　这话说得实在欠扁，相黎阳拳头都攥紧了，紧跟在明朗后面，“你不是都让他从我面前消失了吗，我怎么可能找他。”

　　“你这是怪我？”

　　“我不是！”

　　“你是他老板，你叫他他还能不来？我哪有医生管用。”

　　相黎阳知道他还在生医生的气，被他刺激了也只能跟在他身后好好解释：“林绵是林氏制药董事长林奕德的小儿子，我们以前是邻居，他后来去国外学医跟我在一个城市，我们在聚会上见过几次面，但我和他没关系。这次是去医院开抑制剂的时候临时碰到的，我的医生刚好有事不在，所以才换成的他。我以后都不找他了。”

　　明朗听完，不咸不淡地说：“哦，还是青梅竹马。”

　　相黎阳气得朝他吼道：“你能不能抓一下重点！”

　　明朗不甘示弱地吼回去：“重点是我现在就要走，你赶紧给我让开。”

　　相黎阳被他气得要死，恨不得当场再来一次发情热让他好好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但是明朗显然也是铁了心的要走，他留不住人，只能脸色阴沉地跟在他身后。

　　明朗换好衣服下楼，相黎阳说我送你，明朗斜他一眼，“你讲点公德心吧，易感期alpha出门跟炸弹有什么两样？”

　　“你现在身上也都是我的信息素的味道，别人一闻就知道你刚□□过。”

　　明朗毫不在意，“管我屁事，我又闻不到。”

　　他站在玄关处拉开放车钥匙的抽屉低头挑选，犹豫着开哪辆车。他那天来的时候为了掩人耳目特地没开自己的车，是让聂辰送他过来的，现在要走得再从家里开一辆。

　　相黎阳站在一边抱臂看他，语气嘲讽道：“离婚了还开我的车，我允许了吗？”

　　明朗刚拿起一辆大G的车钥匙，听到他这话立刻换了旁边的P1，抓着钥匙在相黎阳面前晃了晃，“就当离婚礼物了，谢谢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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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朗开着相黎阳的宝贝爱车一路拉风地开进海城一院。

　　跟相黎阳这种信奉私人医院请私人医生的有钱人不同，明朗还是更传统些，上医院看病首选还是公立三甲。那天林绵走后明朗就寻思着要再来一院挂个专家号，结果看掌上医院最近的号都约到了一个月后，他等不了那么久，直接在网上找了个黄牛花了两千加了今天的专家号。

　　他嘴上说着让相黎阳忍着，但看到他被发情热折磨得那样痛苦，自己也跟着揪心，又怕真如林绵说的那样因为没有信息素而越来越严重，所以等不及相黎阳易感期结束就要出来询问医生。

　　已经过了上午看诊时间了，但明朗挂的这位主任门外却还围着一圈人，都是苦苦等待许久才求得医生加号的患者。

　　明朗排在最后，又在等候区等了快一个小时才轮到他。他走进诊室，将就诊卡交给医生。医生姓许，是位女性omega，据说是信息素研究领域的领军人物。

　　温柔的许医生没有因为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而不耐烦，依旧和缓地询问他哪里不舒服。

　　“是我爱人，我想咨询您一下。”明朗仔细回想相黎阳易感期的情况，认真地向医生讲述，最后问道：“如果不用信息素安抚的话他的情况会一直恶化吗？”

　　“并不是所有的alpha反应都这么大，具体的还要根据你爱人的情况来判断。”许医生谨慎地向他分析道：“但信息素等级越高的alpha确实会对契合的信息素需求更高一点，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用omega信息素安抚，毕竟这是天性使然。”

　　明朗听完，觉得这话有些熟悉，想起来离婚第二天他在早餐店遇到的那帮高中生。是啊，天性使然，连高中生都明白的道理……

　　“但这也不是必须的，人类总是喜欢违背天性的东西不是吗？”似乎是看出他的紧张，许医生对他笑了笑，“现在人工信息素的研究已经很成熟了，我们可以人工干预。”

　　明朗扬起来的心又重重摔下去，他失落道：“我知道，还必须用omega的血液提炼信息素对吧，但是我不能接受……”

　　“谁跟你说的？”许医生一听就明白这是被别的医生误导了，立马解释道：“要是必须用omega的血液提炼，那这项研究有什么意义？直接抽取性腺腺液培育就是了，哪里用得上这样大费周章？说这话的人还停留在十年前吧。”

　　明朗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徐医生，“您的意思是……”

　　“人工培育信息素对beta也同样适用的，尤其是像你们这种AB结合的夫夫，这是最好的治疗方式。我们可以根据你爱人的信息素特征判定契合信息素，再从你的血液里提炼培养出契合度接近百分之百的人造信息素，你们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真的可以这样吗？！”明朗还有些不敢相信，紧紧盯着许医生，期待她的肯定。

　　“可以的！”

　　一旁的医生助理见他疑惑还主动补充道：“您放心吧，我们许老师就是人工信息素研究的开山泰斗，她说可以就一定可以的。”

　　明朗这才终于放下心来，激动道：“太好了，太好了！”相黎阳可以不再被发情热折磨，他也不必在为不能给相黎阳提供安抚而痛苦，没什么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你下次跟你爱人一起过来，我们实验室会根据你们的情况立项研究，最快只要半年就可以出成果，应该来得及赶在你爱人下一次易感期之前，我们越快越好。”

　　“好的好的，我明白，我尽快带他来看。”明朗心情太过激动，话都有些说不稳当。

　　许医生提醒他：“记得把证件带齐了，要你们夫夫双方的个人证件还有你们的结婚证。”

　　“还要结婚证？”

　　“当然了，人工信息素技术虽然成熟，但毕竟还是新开放临床的研究，伦理审查很严的，目前只对合法夫妻开放。现在的信息素犯罪可是大罪，容不得一点差池。”一旁的助理向他解释。

　　明朗想起来他们现在好像已经不合法了，结婚证都快失效了，倒是离婚证还有半个月就要到手。

　　明朗走出医院的时候又开始在心里骂人，不过这次骂的是自己。

　　早知道刚刚在家相黎阳说复婚的时候就答应他了，现在自己刚放完狠话就反悔会不会显得太没用？相黎阳那狗东西今天试探了他态度，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再提这事，这可怎么办好？

　　道路前方出了交通事故，路上堵了一片，到处都是聒噪的鸣笛声，明朗坐在车里有些苦恼，想不出来好的办法，最后干脆摆烂不去想，顺便痛骂让他苦恼的前夫。

　　相黎阳这狗东西最好短时间内再提一次复婚，他还能勉为其难答应下。不然等拖得越晚，下次易感期烧得还是他，那就是他活该。

　　“烧死你算了，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