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一边去！烦人[破镜重圆》炏燈

29、你们问她吧

　　“我记得那只手表！”罗筱咋呼着嚷得大声，“和陆旻的情侣款！”

　　好吧，罗筱这小妮子永远偏题。

　　“谁让那时候陆旻的态度这么奇怪。”罗筱晃着太阳眼镜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能怪我吗？”

　　“不，全怪姓陆那臭小子。”唐霓搭上罗筱的肩膀，“怪他蒙蔽了你的近视眼，蒙蔽了你为数不多的智商与仅存无几的清醒。”

　　“糖糖你真欠揍！”

　　章业炘看着好友们打闹，不禁思考那时候的陆旻到底是什么态度。

　　记得那天她戴着新手表回陆家，陆老夫人正在客厅看电视，随口问她出去一天都买了什么。

　　她如实回答买了手表，陆老夫人提出看看，她便摘下手表递过去。

　　恰好陆旻下楼，看行装是要外出，他来到陆老夫人身边，祖孙俩说了一阵子话，便出门了。

　　原以为是再普通不过的小事，她戴着新手表回学校，不料第二周罗筱告诉她陆旻戴了和她一样的手表，还问他俩是不是在暗戳戳发糖。

　　发什么糖，她想发火，心里懊恼，霜姨说过这是陆旻爱戴的牌子，她居然没考虑到撞款的可能性。

　　不管了，反正手表分男女款，谁丑谁尴尬，她暗骂陆旻是学人精。

　　结果是她先摘下手表。

　　两班相邻，陆旻换新手表后像换了个人似的到处招摇，课间时间还经常到三班来，说是找田径队的队友。

　　二人关系本就尴尬，三四班的同学都知道她借住在陆旻家，两人戴一样的手表算怎么回事，心里膈应，生怕惹出不必要的误会，她主动摘下手表与他划清戒线。

　　如今回忆旧事，才觉不过小事一桩，不理解当初为何如此介怀，全校学生还穿一样的校服，根本代表不了什么。

　　可陆旻坦言从高中起便对她暗藏心思，这是真的吗？

　　那时她专注于学习丝毫不察，事到如今更无法求证，她对陆旻的态度始终矛盾，非敌非友，因两家人的情谊不得不维持表面的和平友好，如今得知对方多了一层奇怪的心意，章业炘倍感头大。

　　嘻哈欢闹的时光过得特别快，下午还有空闲时间，几人计划回学校逛一圈，晚上到提前预订的火锅店用餐。

　　下午三点，参加校庆的校友们陆续离校，一行人抄近道从东侧门进，先经过学校的电子公告屏。

　　校庆日，校园到处张灯结彩，五颜六色的彩旗装饰着旧景旧地，电子公告屏写着‘欢迎回家’的字句。

　　“好怀念啊，我们多少年没回来了。”大屏顶部上是一行校内动态的滚动小字，公示着学校的校运会快到了。

　　实验一中的校运会多半定在十月下旬，罗筱仰头看着滚动屏上的红字，“我想起高二那年校运会。”

　　唐霓疑惑，“高二？我记得你没有参加比赛项目吧。”

　　“是没有，但是……”罗筱笑吟吟盯着章业炘，“回忆中的梦幻公主抱终生难忘。”

　　开口即梦幻，章业炘打了个冷颤。

　　记得高二校运会开幕式当天，气温略高，正式出场前需要进行一次彩排，高二三班表演的节目相对复杂，班主任让同学们提前集合，在各班彩排开始前重温列队动作。

　　时间紧任务重，她个子高被安排为班级队伍的领队人之一，早上只匆匆吃了一个蒸菜包，顶着高温烈日一遍又一遍完成排练。

　　菜包子的能量有限，好不容易熬到开幕式结束，她已经晕晕乎乎神志不清了。

　　眼前黑白交杂一片昏暗，无人察觉她的异样，章业炘强忍着晕眩难受，深知自己无法撑回教室，伸手求助身旁的唐霓。

　　可未等她说出‘低血糖’三个字，人已经倒在地上晕过去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唐霓心有余悸，“我当时是真的吓到了，好好的大活人走着走着突然倒葱似的一头栽地上，我哪见过这阵仗。

　　“那时候你拼命喊救命，大家都以为你出事了。”罗筱哈哈笑，“没想到出事的是叶子。”

　　“幸亏我大声喊救命，不然也喊不到陆旻来，叶子比我高，让我背是真背不动。”

　　“对，幸亏你喊救命。”罗筱又是一脸奸诈相，章业炘别过脸装作看不见。

　　她低血糖晕倒了，后来的事还是听别人转诉，说是陆旻帮了她，高二三班和四班相邻，排队回教室四班先走三班在后，一前一后紧挨着，她是三班的领队，他在四班的队末，听见呼救声飞快冲进三班的队伍，把人抱起送去医护室。

　　至于罗筱口中的‘公主抱’、‘英雄救美’、‘偶像剧照进现实’，她没有半丁点印象。

　　只记得在医护室醒过来后，陆旻对她说‘扯平了’。

　　什么东西扯平了，她大脑昏噩，来不及追问，他也没有解释，转身离开。

　　后来章业炘猜测，大概是自己送他到医院打过敏针的事。

　　这件事后罗筱的恋爱脑犯了，天天逮着她追问两人的关系，还八卦打听曾在四班发生的‘情书字条’事件。

　　起初章业炘还会耐心解释，雇主的儿子与保姆的女儿，不是情书，只是留的早餐纸条，后来实在厌烦，不愿再提有关陆旻的事。

　　罗筱渐渐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再聊起陆旻。

　　当然，这份‘眼力见’止步于二人关系熟稔之前，作为小团队里的‘窝里横’，娇纵的罗筱公主最爱作死试探，致力在章业炘生气的边缘来回蹦跶，有恃无恐。

　　一行人继续往里走，穿过小广场来到体育东馆。

　　“体育馆又重新修葺了。”罗筱气哼哼，“毕业就装修，亘古不变。”

　　学校有三个新旧体育馆，其中要数当时新建的东馆面积最大，作为优秀的运动白痴，章业炘对体育馆的翻新并无波澜，她不爱运动，几乎不怎么到体育馆来。

　　“几个室内大球场全换了新网架，今天还是校庆，旧生看见不得气死。”

　　“估计不会，旧生忙着幸灾乐祸呢。”赵珏岚指着运动场上方的大窗户，“你们看，那扇窗以前没有封铁网，在场内训练的人能从窗户偷溜出去逃掉训练，现在都封上铁网了，还怎么逃？”

　　众人望过去，窗户将近三米高两米宽，内外框用铁丝网牢牢紧封，不留半点空隙。

　　隐约察觉到什么，章业炘连忙走过去，靠近才发现窗口的方向正对着学校东侧门，那是她以前搭公交车回陆家的必经之路。

　　答案呼之欲出，难怪每逢周五放学总能碰见陆旻，原来并非巧合。

　　“叶子，在看什么呢？”几人来到她身旁，顺着她的视线朝外张望。

　　章业炘摇头，意外得知陆旻竟蹲守过自己，心底无比复杂，刚要说话，一道惊呼声响彻体育馆。

　　“久违的篮球场！爷我来了！颤抖吧！”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熟悉的声音透着熟悉的滑稽，罗筱指着出现在中央场地的一行人，“那不是吴桀吗？”

　　有吴桀的地方必然有……章业炘望过去，果然，陆家大少爷也在。

　　“要命，吴大哥穿的是什么啊，鲜黄色的背心和短裤，还是成套的荧光黄，像加大号停车杆似的，如此辣眼我能看不见吗？”

　　罗筱的吐槽逗得唐霓哈哈直笑，笑声惹来几人抬头，章业炘注意到陆旻看到自己时眸光骤亮，目中似有惊喜。

　　莫名心虚，她别过脸，刻意忽视他嘴角轻翘起的笑意。

　　“赵班真巧啊，你们也来参加校庆，刚在教学楼怎么没看见你们。”

　　“我们从东侧门进来，没去教学楼，你们怎么来了，乔汐不是明天办婚礼吗？竹马们不去帮忙？”

　　“我们不是竹马，是牛马。”

　　同一个年级多半认识，大家上前互相打招呼揶揄，唐霓调侃吴桀从哪里找来这么一套救生衣，吴桀自夸这是独特的时尚。

　　无人懂吴桀的时尚，一群人正寒暄闲聊，赵珏岚的注意力落在低头看手机的周谦远身上，“周谦远，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你问。”

　　“你和乔汐交往过吗？”

　　“啊！？”

　　高二三班的班长，人称赵班，别称三班赵大胆，语出惊人技能满级，罗筱双手捂住胸口激动深呼吸，奶茶的赌约终于要兑现了吗！

　　“肯定没有啊，我跟她只是同住一个小区的朋友。”对上四双炯炯有神的眼，周谦远心中暗察事件不简单，“你们四个到底有什么企图？不要觊觎我，我洁身自好名草有主，我跟我女朋友从高二谈到现在，初恋到婚纱坚不可摧！”

　　“没什么，只是好奇。”赵珏岚耸了一下肩，对唐霓晃了晃手指，意思是‘你输了。’

　　唐霓忿忿不平‘啧’了声。

　　“还有还有，班长这里还有一个。”罗筱偷偷指了指陆旻一个劲使眼色，示意赵珏岚赶紧去问。

　　于是故技重施，只是这次赵珏岚和罗筱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陆旻故意看向默不作声的章业炘，“你们问她吧，我跟她解释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