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格的主角》净雅

25、回家

　　何佚没说服用多了结果如何，但左不过就是阴气重了些罢了。那位千户闻言大大松了口气，暂且放下心来，这才与同僚们一同离开。

　　至此，只要何佚未曾说谎，孕果的来历、作用、副作用，便差不多明晰。差的只不过是验证而已，确认无误后，想来朝廷便会大力推动求子娘娘庙的发展。

　　毕竟，世间男多女少，纵然每个女子都有近三十个强制婚配名额，但单身男子依然占据所有人口的十之六七。

　　但食色性也，乃人之大欲，禁之不绝。自然，便有大量男子结伴生活，若孕果真有奇效，朝廷自然不会忽视。

　　其实，都快五年了，朝廷才反应过来，要对其下手，这速度已经是慢的不可思议了。

　　不过显然，何佚是想不到这些的，而郑越也不会主动跟何佚说这些。

　　鉴于明天便要离京，而郑越出京一趟，事情众多，也不会只为求子娘娘庙这一件事。

　　所以，这天郑越安排好绣衣卫的事儿后，便抱着何漪，带她熟悉自己惯用的亲信属下、府中下人。

　　前者是防着自己不在时，让何漪遇事有可以求助的人。后者是安何漪的心，告诉她这里是她的家，让她不必担忧害怕。

　　其中，重中之重是如星伴月的身份：这两人不是仆役，是官吏之子，是自己为其挑选的良侍。是代替侍奴照顾她的人，可以贴身伺候她的一切。

　　其手下还各有两个书童（伴当），那是他们自己家中的家奴，也算是两人的陪嫁小厮。若是何漪愿意收，那就是她未来的小侍，不愿意收，便只是侍奴。

　　而除了这六个人外，郑府的下人，说是仆役，却也是绣衣卫的兵丁。可信但都是粗人，没有正经仆役会伺候人，伺候女主人更不行。

　　所以，何漪最好与其保持距离，若有事情，直接告诉安管家便是。出门在外那就和他说，或是吩咐如星伴月。

　　对此，何佚全都过耳不过心：她已经习惯了，安安静静的呆在一方小天地里，被仔细的照顾着。并不觉得，自己会遇上什么要求助别人的大事，只要认清了以后照顾自己的人就好。

　　更何况，她还记得自己对叔祖姆的承诺：只亲近郑大人！所以，不用郑越提醒，她自己就已经主动的，避讳了所有成年男子。

　　第二天，何漪便由如星伴月陪着，再次坐上马车，跟着绣衣卫的人，混在众多前往容城的人群中，踏上了回家的路。

　　她来时，五叔顾及她的身体，速度极慢，一天至多也不过赶路二三十里。从夏走到秋，走了数月，方到京城。

　　但这次，跟着绣衣卫，一路埋头赶路，几个侍奴交替赶车。虽然说不上令行禁止，但在绣衣卫的看顾下，却也没有几个人敢闹事。

　　一路上何时启程、何时休息、在哪里埋锅造饭、在何处安歇，皆有章程，日行至少五十里。就这，还是顾及到队伍中为数众多，没有车坐只能走路的下人、护卫，

　　就这样，不到两月的时间，赶在落雪之前，何佚便回到了容城。

　　站在城门口，她下了马车，深深吸了气：空间已经辐射到了这里，熟悉的半福地气息，让她为之迷醉。沉浸在这种气息中，都不用她再做什么，便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主母？”如星敏锐的察觉到了何漪的异样，心一下子揪起——指挥使可是说了，让他们到了容城后，一定要密切注意主母的情况。一旦发现不对，就要立刻让人通知他。

　　何佚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哪怕相处了两个月，她与如星伴月也没有多熟悉——她很少理会他们，至多不过以点头、摇头表达自己的意愿罢了。

　　看了眼空间的方向，何漪再次回到马车上，等待入城：不急，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那么总有机会回到空间里的。

　　何晓、何暮怎么也没想到，原以为此生都不会再回来的堂姐妹何漪，居然一年不到就又回来了？

　　两人匆匆赶到正厅，只见到几个少年，照顾何漪，却不见五叔，心下狐疑。

　　何晓知道自家堂妹听不懂拐弯抹角的话，便直接问道：“漪儿，这几人是谁？五叔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何漪在他们来时已经起身，正待行礼，便被何暮重新抱起，放到椅子上。“你好好坐着别动，回答哥哥的问题就行。”

　　“五叔为我定下婚约，我和未婚夫一起回来的。”何佚回答的很简略，但意思足够明白。

　　两人闻言，皆松了口气：原来是婚后回娘家小住，而不是回来等死的啊。还好还好～。

　　“原来如此。”何晓这才仔细打量几个少年，然后准确辨认出如星伴月两人，对他们笑了笑：“那想来二位，便是漪儿未来的良侍了吧？”

　　“如星（伴月）见过二位舅老爷。”如星、伴月从何漪身后走出来，对两人行礼，默认了何晓的猜测。

　　对两人点了点头，“两位快快请起，漪儿不比常人，辛苦你们了。”何家兄弟都曾照顾过何漪，深知其中不易，连带对如星伴月两人，也有着感同身受的好感。

　　只是～，何晓迟疑的看了眼何漪，选择问如星伴月两人：“你们主父呢？既然是陪漪儿回来，为何不见你们主父？”

　　如星伴月对视一眼，有些不知该不该说：大人事前没有交代，但是他们是来办案的，不可能一直隐瞒身份。可是，不说别的，单说大人的年龄，便足够让主母的亲人恼怒的了。

　　见两人为难，何晓心下一沉：虽然他不愿何漪一直留在家中，但并不代表他就不爱护何漪。虽然相信五叔不会推何漪进火坑，但是他们的态度实在令人不安。

　　“大哥，算了。”何暮见此，却忽然叹口气，阻止何晓继续问。说完，也不看自己兄长不解又恼怒的表情，直接问何漪：“漪儿，你觉得你未婚夫如何？”

　　虽然何暮只比何漪大了一岁，但是小小年纪，便帮着兄长打理家业的他，心智成熟不逊成人。

　　而且，因着年龄相近，他比自家大哥，更了解何漪。所以不必再问，只看何漪从他们进门后的态度，他就知道，何漪过的还算不错，至少不比在家里差。

　　所以，何必再问？总归那人也不可能一直躲着，总得过来见妻子娘家人的。到底什么情况，见了也就知道了。

　　而何晓虽不知道何暮的想法，但听到何暮的问题后，便紧张的看着何漪，生怕听到什么让他不快的话。

　　而何佚看着两位堂兄的神色，答非所问：“五叔说，郑大人可以让我平安长大。” 所以，她就嫁了。

　　至于未婚夫如何，“郑大人很忙，我不常见到郑大人。”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是个怎样的人。

　　这～两人面面相觑，忽而，何晓察觉不对：“郑大人？”他立刻转头问如星伴月：“你们主父到底什么身份！”

　　既然舅老爷都这么问了，如星也只好老老实实的说：“回舅老爷话，我家大人是绣衣卫指挥使，郑越郑大人。”

　　绣衣卫指挥使？还真是个大人物啊！他们都不知道五叔是怎么搭上这位大人物的。

　　不过，既然是这位，那他们也着实不敢在再盘问什么。不然若是万一听到了什么机密，他们该怎么办？

　　所以，何晓便也干脆什么都不问了。“算了，我也不问了。走吧，我们送你回院子。你那院子，还给你留着呢，稍加打扫就行了。”

　　说着，何晓干脆亲自带着他们，将如星伴月并一干仆役，都送到了何漪昔日所住的院子里。

　　至于何漪，本来他是要抱着送到院子里的，却被拒绝了，何漪自己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你从京城一路赶回来，奔波劳累甚是辛苦，便先休息吧。有什么话，我们明日再说。”何晓说完，何暮补充道：“若是你未婚夫来了，直接让他过来就是，不必再去拜见我们了。”

　　按道理，自然做妹夫的，该去拜见兄长的。但是他们这位妹夫，来头太大，却是无法让他们心安理得的等候妹夫拜见。

　　说完，见何漪没有回答，何家兄弟也不在意，见如星伴月几人，干活还算利索，便直接走了。

　　看着两位堂兄的背影，何佚垂眸，有些伤心：她本以为，今天可以看见大伯和泉祖姆的，却没想到，竟然还是没见到。

　　片刻后，“主母，卧室已经收好了，您可要休息？”如星小心翼翼的问。何佚瞥了他一眼，转身回屋去了。

　　虽然确实有些疲惫，但她却没有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许久后，还是觉得大伯、泉祖姆那么疼爱自己，应该不会不见自己。

　　但是，自己离开京城前，就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大伯和泉祖姆了。她也不是很确定，他们对自己的感情，是否一如往昔。

　　“如星，”她迟疑的喊了声，很快便听到如星应了一声，走到床边。“主母，您叫我？”

　　“我想见我大伯和泉祖姆。”何佚第一次对别人提要求，尚有些胆怯。但是，比起心里微不足道的异样，她更想见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