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3 闲暇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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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向阳家离薛宅不远，就在步行距离五分钟以内的一栋高级公寓里。
这栋公寓从外观上看有点像座白色巨塔，因此也被人戏称为塔楼。不过说是塔楼也不准确，毕竟经过仔细观察，楼的造型更像一个倒置的火炬。
边野没来由想起帐篷里的那一线幽火。
薛熙泽拉着她熟门熟路地按开祁向阳家的房门，甫一进去就看见舒道凉正在舒适感拉满的云端缎沙发上摊大饼——云端缎，一种产自阿得米勒星系据说睡上去就像躺在云里一样让人爽得欲罢不能的新型面料。
看到两人进来，沙发上的人象征性地挥了挥手，眼睛都不带睁地打招呼：“你们来了，七七还在煮饭。”
然后厨房里探了个金色的脑袋出来：“阿熙，边姐，你们来啦，快去感受一下我新买的沙发！这个坐起来巨爽，阿舒躺了都说好！”
边野和薛熙泽齐齐看向把自己整个填进沙发的“阿舒”，陷入沉默。
——确实是很直观的好。
“对了，”薛熙泽想起那天和边野一起在波尔德大厦光耀殿堂里看见的黄玉琉璃，随手指了指走廊边的门，“来，阿白，我带你看看那天我跟你说的东西，绝对没有半点夸张！”语罢，也不等边野回答，攥着她的手就往门边走。
边野回头看了眼那颗因为下锅在即无力阻拦只能气急败坏伸回去的头，哑然失笑。
薛熙泽把门打开。
眼前是一片轰轰烈烈的灿金色。
数不清的黄玉琉璃镶嵌在雪白的墙面上，靠近床头的位置还摆着几张舒道凉的照片，正中最大的则是两人的双人合照。像是刚刚从什么宴会上逃走般，祁向阳像模像样地穿着身白色西装，金发抓到脑后，一双翡翠似的桃花含情目带着几分笑意睨向镜头。
被他揽在怀里穿着同款白西装的少女一头银色长发扎了个马尾束在背后，正略略偏过头看向她旁边的少年。澄金的眸子一眨不眨，放在对方腰间的手将本来平整的西装外套抓出深深的褶皱。
薛熙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感受到了装满整个房间的酸臭味。
浓郁粘稠、不可抵挡。
“他们感情很好。”边野看着照片里舒道凉专心致志看着祁向阳的金瞳说。
薛熙泽垂首，想起前不久小会客厅里祁向阳罕见的阴郁表情。
“毕竟祁向阳在彻底分化前还抱着一颗基因突变的心……”他说。
谁能想到做梦都想赌一把分化成Omega的成了毫无意外的Alpha，从来没想过会做Omega的反倒分化成了Omega。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神奇，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会知道命运到底开了个怎样好玩的玩笑。
无论是他，还是边野，抑或是……乔乔。
“阿白。”
“嗯？”边野收回停驻在最近位置的黄玉琉璃上的目光，侧头看向薛熙泽。
对方嘴唇翕动了一下，正要说什么就听外面传来声中气十足的大喊：
——“你们俩快别看了别看了！我也是有隐私权的，赶紧的，过来开饭了！”
刚刚还在沙发上装尸体的舒道凉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就往餐桌走。
祁向阳忍不住戳了这个下一秒就在自己面前坐得四平八稳的人一下：“阿舒，端菜！”
舒道凉如梦初醒，又是一阵风似的蹿进厨房：“七七，我端哪个？”
祁向阳正要开口，就见对方茅塞顿开般瞬间在背后长出一串骷髅手，一个人独揽了全部碗盘，一阵风似的再次蹿回餐厅。
祁向阳嘴角可疑地抽搐两下：“……”
等边野和薛熙泽来到餐桌前时，做菜的和端菜的早已就位，正用如出一辙的谴责目光看向二人。
薛熙泽：“……”
边野：“久等。”
祁向阳连忙摇头，起身就给边野拉开了椅子：“边姐，坐！”
薛熙泽给边野夹了一筷子牛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祁向阳皱起眉头正要回怼，就对上舒道凉委屈吧啦的目光。
祁向阳：“……”
祁向阳也夹了个鸡翅膀到舒道凉碗里：“阿舒，吃鸡翅膀。”
舒道凉满意点头，一双金眸里盛了细碎的阳光。
四个人都没再说话，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如果忽略掉祁向阳和薛熙泽单方面的筷子打架外。
酒足饭饱，四人在沙发上两两成团地坐下。
祁向阳终于等来了开口的时机：“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干，要不要来一把？”
薛熙泽明知故问：“来什么来，来打你吗？”
变戏法似的掏出两个传说XSR，祁向阳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开学在即啊表弟，快带我上上分。”说着又拿眼睛去看边野，“边姐，救救孩子，孩子就想在正式开课前上个王者。”
边野被他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看得失笑：“嗯。”
祁向阳顿时心下大定，只觉自己得了把尚方宝剑，得意洋洋地冲薛熙泽邪魅一笑：“听见了吗弟弟，边姐说可以。”
薛熙泽冷眼睨着他：“油腻。”
祁向阳抱住舒道凉的手臂，又是一脸姐姐你看他：“阿舒，他说我油腻，他好过分。”
舒道凉眨巴眨巴眼睛，忽然从肩膀上开了一朵骷髅花：“七七不伤心。”
想起对方连续几天的白骨化再加上这朵花，薛熙泽没来由觉出一股毫无根据地违和感。
——“深渊种和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薛熙泽垂睫，收拢纷杂的思绪。
“——我们今天也五排？就是元崽不知道跑哪儿去浪了，连入学典礼这么重要的事都没来，不会被人卖到荒星去了吧。”
薛熙泽掀起眼皮看了碎碎念的祁向阳一眼，冷冷道：“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出门不带脑子吗？”
祁向阳拿眼风刮他：“大爷我聪明机智世所罕见洞彻明悟蕙质兰心，是你这种凡人能明白的？”
“你一天到晚都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薛熙泽八风不动地任他刮，“姜元瑾是上学期的年级第一，第五军事学院本来就和军部联系紧密，尤其是排名在前列的，军部那边可能会提前接触。”他看向就在对方隔壁坐着的舒道凉，“你家金丝熊是年级第二，应该也有人提前找过她才对。”
被指名道姓的舒道凉一脸懵逼：“嗯？”
祁向阳不着痕迹地掠过话题：“所以也有人找过你了？”
“分化前有。”
祁向阳试探性地问：“……第四军团，还是……第九军团？”
薛熙泽翻了个白眼，显然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把出门前顺手拿的两个传说XSR递了一个到边野手里：“还上不上分，不上我们回去了。”
祁向阳瞬间像个被掐住命脉的鸭子，嘎嘎怪叫：“上，为什么不上！”然而开好房间后又有些犯难，“问题是五排要五个，我们这儿只有四个人。”
薛熙泽却在上线的瞬间收到了一个请求进入你所在的房间的邀请，赫然是刚刚加上好友的安塞伊。
登时有点两难。
“怎么回事？”“房主”祁向阳疑惑道。
薛熙泽：“……我这边好像有个人想一起。”
祁向阳瞬间来了兴趣：“哇，看不出来你还背着我们有别的小彪子了。”
“什么别的小彪子，刚刚才加的。”
祁向阳脸上的兴趣掉了一半，他显然想起刚刚对方去见了谁又找了谁，目光在边野脸上飘过一瞬：“你刚刚找的那个校友？”
薛熙泽点头：“……嗯。”
沉默。
连窗外流淌进来的阳光都被室内窒息般的沉默带得停在原地，再无动静。
一小节骨爪从舒道凉的背后探出，伸手在祁向阳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祁向阳下意识露出一丝笑：“差点忘了，我还有个号，我们四个人五排吧！”
薛熙泽：“……”
他看了眼那一小节骨爪，猛然意识到四个人五排是什么意思。
祁向阳往骨爪手里递过去一个传说XSR：“阿舒，辛苦你了！”
舒道凉歪了歪脑袋，又探出个骨爪把XSR抓在手里，一人分饰两号地被邀请进了房间。
薛熙泽一脸麻木。
他回了那个不停弹的框一个“不好意思，下次再约”，边身心俱疲地想：也没有下次了。
边野还是拿到上次的荆棘女巫卡罗莲娜打野，薛熙泽这把也还是中路，舒道凉的骨爪选了气球妹可蕾娜挂在下路祁向阳身上，本人则拿了个上路英雄——一身骑士铠甲金光闪闪的审判者洛菲列。
俗话说得好，阵容越怪赢得越快，这种没有坦克勉强算四个刺客带软辅的阵容一开局就势如破竹三路齐齐自爆一路，优势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快，一局用时不到八分钟，已经推掉对方水晶。
祁向阳震惊地看着屏幕上巨大的“Victory”，只来得及重复：“边姐你真的是我的神。”
于是下一局，再下一局四人也如法炮制，在暮色四临时凭借一路高歌猛进的连胜带着祁向阳冲到了王者前夜的生死局。
祁向阳咽了口唾沫，很有些紧张：“就……”
舒道凉在脸上开了两朵骷髅花，似乎想安抚一下旁边人，结果这波操作显然起了反效果，祁向阳一个手抖直接锁了打野位，骷髅骑士独眼燃着一缕幽绿火光，笑得鬼气森然。
祁向阳被这笑笑进了心坎儿，欲哭无泪地看着边野和薛熙泽：“我……”
“卢迪去边吧。”薛熙泽说，反手锁了个奇迹赞颂者斯科特，“我用斯科特单下，气球妹跟上或者跟野，你们自己定，金丝熊中路……中路拿个稳一点的奥丽维雅吧，姐还是玩……”
话音未落，就见边野锁了龙骑士潘德拉肯，他猛地一愣，又是一股莫名其妙的熟稔漫上心头——和荆棘女巫卡罗莲娜不一样，龙骑士这个打野可以说是冷门中的冷门，至少他除了看那个人直播的时候偶尔拿过，从来没见别人掏出来打野。
这个英雄很鸡肋，虽然定位是战士型打野，却脆皮得可以，属于天生血薄防低的黄金脆皮鸡。一般情况下，这类型英雄往往和高攻挂钩，但龙骑士有高攻，短板却更明显——这天杀的技能不仅CD巨长还耗时费力，除非高玩，普通玩家光是刷出这个技能，一波团战就已经打到了后期，面对一面倒的局面就算这个技能攻击力高到了足够带走对面两个半血，也无法挽回颓势。久而久之，龙骑士成了BAN位常驻民，队友怕对面拿，更怕自己人拿。毕竟谁知道这玩意儿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这边就是条虫，在对面就是条龙，与其被这种不确定性过强的英雄打崩心态，不如让他常驻BAN位。
这是所有玩家心中的共识。但显然，这把的对面和他们都没有这种共识。
——谁特么能想到生死局有人掏龙骑士啊！？
然后边野就给这帮人秀了一把什么叫真正的飞龙在天，舍我其谁，主宰战局，正在我辈。
什么叫天选龙骑士！
祁向阳看着自己手里烫手的王者标，瘫在沙发上直吸氧：“边……边神，真的，我愿称呼你为野神。哦不对，什么野神，龙神，你就是龙啊！”
对方显然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薛熙泽看向边野，那种既视感越来越强烈。
——她和BY，会有关系吗。
他忽然后悔没有鼓起勇气在直播间跟人互动，就算她真的从不搭理人，但万一能被他的百折不挠给打动呢。
回去的路上，薛熙泽主动说：“阿白，我之前就想问，你是不是……”
“以前打过单子，为了让客户放心还开过直播。”边野毫不避讳。
薛熙泽一愣：“单子？”
“嗯。”似乎在祁向阳那边放松了不少，边野的声音里少了平时的冷淡，霎时和记忆里那些模糊的图像拼接在一起，薛熙泽好像透过表象看到了那个藏在记忆深处的宝藏的真实模样。
边野眼里少见的闪过丝淡淡的怀念：“赚钱比较快。”
“……”从出生起就从未缺过一分钱的薛熙泽忽然后悔自己当年只是默默地看，从来没想过给对方送过一点礼物。可能是想的，但更害怕自己的宝藏被别人发现。
“对不起。”他没来由地说。
“……嗯？”
薛熙泽摇摇头，忽然露出一个笑：“见到你真好。”
——原来，是这样的她。原来，那个突如其来涌上心头的称呼，真的是冥冥中注定的缘法。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 13 闲暇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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