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一女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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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入金丹境，年二十便破境化神，在那个男修遍地走的时代，她一介女流却敢拜别师门，自立门户，远上傲寒山寻自己的道。
一年后，她向天下人狂言，要创立这百家第一宗门。
在那个人人都笑她不自量力的时候，宋月楼广揽女修，不拘人才，用实力堵住了悠悠众口。
事实证明，她确实做到了。
不远处，一片白茫茫之地点缀在山间，像墨色山林落下的一点留白，寒云飞雪下，一巍峨高山直耸云霄，与山脚下炊烟缭缭的村落全然是两幅景色。
看似割裂，但却意外融合。
登云梯从山脚一路开至凌雪派宗门处，宛若山间游龙盘行其上，蔚为大观。
谢书情指向雪山某处：“诶——是那个吗。”
松林间，一阵剧烈的晃动令枝头的积雪簌簌落下，从另一头突然窜出条灰黑色的雪狼，奔跑姿势怪异。
江无有闻言，顺着望去，道：“眼神这么好。”
谢书情挑挑眉，说：“行吧，那你们谁上？”
堂惜歪着头道：“我们？”她指了指谢书情，“哥，你呢？”
谢书情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总得，有个人善后吧~”
临到山门口，几人却为这“出头鸟”谦让了起来。
出发前，江无有曾向大家透露了一条消息。当初余砚青尸体毁坏时，曾有一部分尸块儿散落到了悠悠谷中，不慎被林中野鹿误食。
因当时门中事务繁多，弟子们并未即刻察觉进行处理，导致那批误食了尸块儿的野鹿尸化后，竟逃出了悠悠谷。多日寻找未果，不律宗上下皆以为这些野鹿已暴毙在某处，便没再追究。
但就在从鬼门客栈回来后，江无有却接到了手下弟子的禀报，称在傲寒山区域出现了一批形似癫狂的野兽，山脚下的村镇受此影响不敢再外出捕猎，民生大受影响。
而这些癫狂的野兽肚腑里，无一例外都剖出过鹿肉的残留物。
凌雪派对此虽即刻采取了措施，但此物斩草难除根，即便知道此物来源，依照宋月楼的性格，也不会寻求不律宗的帮助。
山不救我，那我便就山。
解铃换需系铃人，江无有造的因，自然要他来结果。
“那你此前有这个办法，为何不说？”谢书情问道。
江无有道：“我的办法，或许宋月楼并不接招。”
“你要知道，蔓延最严重那会儿，她也未向外界声张一句，我们这般自告奋勇地上去帮忙，可能会吃闭门羹。”
谢书情心道，好像是这么回事，所以这时候说话的艺术就十分重要了。
“堂惜~”谢书情不怀好意地看向自家妹妹，“我们当中，只有你和宋月楼还算投机了。”
堂惜在外游历的时候，曾义诊到傲寒山附近，和宋月楼有过交集，两人你来我往合作过几次，虽不算熟络但也能聊几句。
可此前在鬼门客栈的经历让二人的氛围一下变得尴尬，此时前去，她只能算矮子里拔高。
堂惜一手叉腰，愤愤地点起手指：“一个月义工，不许反悔！”
谢书情郑重地举起三根手指，道：“君无戏言，任凭差遣。”
堂惜奔着那尸化狼的方向而去，等那抹身影上了凌雪派的大门口，两人才御剑入了山林。
长阶上，一种透明液体顺梯而上，在接触到冷气后，瞬间化为黝黑，恶狼的眼珠泛着诡异白光，没有瞳孔，黑色舌头从齿牙间耷拉出来，暴露在外。
“咚咚——”堂惜叩响了厚重的山门。
无人应答。
“咚咚——”再是一声。
就在她举手欲要再扣时，门突然动起来，发出肃穆的呜咽，回荡在山间。
两名女弟子站在门后，见堂惜手里提着的那只恶狼，微微蹙眉道：“阁下何人？”
但低头又看到了她腰间的那两把异域弯刀，立即反应过来：“堂前惜花？你......哦，原是堂姑娘，掌门今日不便待客，你恐怕来得不是时候了。”
堂惜弯起眼睛，笑盈盈道：“前几日，我与你家掌门在鬼门客栈曾打过照面，还一起解决了桩麻烦，但今日路过贵派，却看此地似又有同样的怪物出现，我实在不放心，便想着来看看。”
她将那头尸化的狼丢到了两人跟前：“宋姐姐向来逞强，遇事总喜欢憋在心头，我们既是旧识，帮个忙也是应该的，烦请二位通传一声。”
那两名女弟子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接招，一阵踌躇后，其中一名面带歉意说：“堂姑娘，实在抱歉，掌门今日怕是不能见你。”
说着，就要顺手关上山门。
“稍等——”堂惜赶紧拦住，“凌雪派好歹也是百家之首，怎可随意罔顾他人性命，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看着山脚下的百姓被这些怪物残害吗？”
两个女弟子显然没理解，道：“残害？前两日，我们刚处理过呀。”
堂惜状似惊讶道：“啊？你们还不知道吗？我来的路上在村子周围看见好几个尸化的野兽呢，若非我及时阻拦，想必他们早就被吞入腹中了，可怕得很。”
女弟子眯着眼睛，礼貌笑道：“堂姑娘说笑了，掌门和长老们昨日亲自加固的封印，怎么会有野兽出现在村子里。”
话音刚落，从山脚下突然传来一声长啸，接着是下一个，越来越多。
村落的某处，突然升起了一缕浓烟，底下一团正火光熊熊燃烧。
两名女弟子瞬间花容失色，慌不择路道：“快！快！快去禀告掌门！”
一名女弟子慌慌张张地往门中奔去。
堂惜笑着看向山门前那位，女弟子着急道：“堂姑娘，能否麻烦你随我下山脚一观。”
果然，这便上钩了。
堂惜从容一笑：“当然。”
“不用了——”身后，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长阶掩尽处，白雪皑皑中走出两道鹤骨松姿的身影，一青一白前后而行。
谢书情面色柔和，视线急转直下，只见他手中那杆长枪似的巨笛尚挂着些黏稠物的痕迹。
两厢对比，冲击十分强烈。
而他身后跟着那位，虽面色陌生五官俊美，却总让人觉得不好相与，生出些寒意，和这千里冰封倒融入相宜。
“山下封印，我已加固完整，野兽也一并清理了，不必麻烦贵派再跑一趟。”谢书情柔和笑道。
女弟子望着他：“你是......”
谢书情收了微尘，端方正气，介绍道：“在下青越台五长老，谢书情。”
他又指了指一旁的人：“这位是我的内门弟子，江骨”
此话一出，同行的两个人都露出了不解的神情，纷纷看向他。
谢书情神态自若：“外出游历路过此地，见贵派应是遇上麻烦了，方才在山下见你们所设阵法正是我擅长之术，若贵派愿意，愿为诸位分忧。”
两人面面相觑，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胡扯。
女弟子见一行人和善十分，又帮他们解决了这突发的麻烦，一时间也犹豫不已，正纠结间，凌空飞出一片锐利的雪花，直直插入众人跟前。
逼得三人后退一步。
落地后，雪花即刻消融，在空中化为了一段声音：
“诸位心意，宋某感激，快迎贵客入门。”
是宋月楼。
守门的女弟子见掌门已下命令，当即也不再踌躇，恭敬地迎三人入门。
“诸位请进——”
几人步入门内，这才被凌雪派的气势所震撼，原来方才在外所见的门派俯瞰情况皆是虚幻，真入其中，才觉一切如梦似幻。
门派内所有建筑皆用琉璃与水晶装饰，院中各处都摆放着姿态各异的冰雕，堂惜凑到冰雕跟前细细观赏，才发觉这些冰雕内部皆是中空，里面还放有游鱼左右摆尾，简直巧夺天工。
“诸位，这边请。”女弟子引着他们往更里面走。
拐过一条挂满水晶铃的长廊，便到了一个雾气缭绕的院落。谢书情本还在疑惑，听到耳边的咕噜声后，才发觉石桥两边竟是一汪天然温泉。
难怪这里的温度比之外边要温暖许多。
再往里走，便是一座被白雪覆盖的院落，院子左边，种着一棵枯树，显然多年不曾逢春，树皮苍老不堪。
“这树已然枯死，为何还不移除。”谢书情望向那孤零零的枝干。
女弟子闻言，转过头来解释道：“长老有所不知，此树从前即便在冬日也会开花结果，只是后来才变成这般，掌门看习惯了，便也将它留在了此地。”
江无有嘴角微微勾起：“你家掌门还是个念旧的人。”
女弟子笑道：“掌门喜欢便好。”
不知是不是救死扶伤带来的惯性反应，堂惜显然对那棵树有些兴趣，不免多看了几眼，直到谢书情暗暗提醒，她才将目光移开。
“各位，请在此稍候。”女弟子将一行人带到别院的屋中，才行礼离开。
屋内陈设多以水晶琉璃为主，与古木雕花的摆件放在一起，别有一番风味。
谢书情一番观察后，挥手叫了众人到桌前，道：“这宋月楼，不会又和我们玩沈颜那招吧？”
去鬼门客栈之时，他们一行人也是被沈颜大张旗鼓的欢迎，而后丢到客栈中便再也没过问，好像他们的存在就是无关紧要。
虽然到如今，他们也并不清楚沈颜这个做法到底是为了什么，但被迫等着，心底总有些忐忑。
江无有摇头：“如果宋月楼不想与我们打照面，连门都不会让我们进。”
此行又被叫来当干活的堂惜，看着两个人讳莫如深的交谈，不忍问出了心中疑惑：“我说，你们在鬼门客栈后来到底查到了什么，让宋月楼这般提防你们？”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一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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