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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此恨不关风与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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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那年,我做了一件大胆的事。
那年我的成绩开始急剧下滑,焦虑的我中午放学去了酒吧,喝得烂醉。
不知是谁告诉莫新阙说看到我去了酒吧,他便放下手头的工作,冲到酒吧找我,把我背回了家。
后来我干了此生不敢再干第二次的事情——我借着酒意吻了他。
事后莫新阙向我道了无数次歉,他真的对我太好,分明是我不可饶恕在先,本来便是我存着不该有的心思,根本怨不得他。
过去的记忆很快如电影般放映完毕,我收起写好的作业,抬头望向墙上的钟:已经11点30分了。
可是莫新阙还没有回来。他向来是个守时的人,他不会骗我的。
也许是温雪贪心多问了他几道题,我再等等吧。我心想。
墙上的指针嘀嘀嗒嗒地走着,已经从原来的11点30分成了12点30分。已经凌晨了。
我忽然没来由地感到恐惧,穿好衣服冲出门外,也不管外面寒气逼人,连围巾也来不及系,匆匆向温雪家赶去。
刚冲到距温雪家的不远处,耳边便传来呜咽的警笛声还有刺耳的救护车的哀鸣。
我的心疯狂在胸口跳动,不好的预感笼罩在心头挥散不去。
“怎么了?怎么了?”我气喘吁吁地赶到温雪家门口,抓住一个看客陌生人就问。
有站在温雪家门外的邻居告诉我说,听说有个男孩子从楼上跳了下来,脑袋开了花,其实当场就断气了,根本没得救。
“什么?你说什么?”我的耳朵嗡嗡作响,连那人的声音都听不分明了。
“同学,你还好吗?同学?”一个警察上前推了推我,问我道:“你是死者的家属吗?”
“我哥不会死旳!我哥不会死的!你不要说话!你不要说话...”我用尽全力推开那个警察,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使劲扯起嘴角挤出笑脸,眼泪却从眼眶里大颗大颗滚落:“你们在开玩笑对不对?我哥怎么会死呢?白天还好好的...他还送了我生日礼物,一包特别好吃的酸梅...我还等着他回家——你们干什么?别拉我!放开我!”
我语无伦次地自说自话,拼命挣脱扑过来要拉住我的那些手,笑得肝肠寸断:“愚人节已经过了!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你们别拦着我!我要去找我哥!找我哥...”
“对不起,于炙言...”温雪拉住我的手,泪如雨下:“你哥他...不小心从我家楼上摔了下去,就...”
什么?我犹如遭受当头一棒,猛地惊醒:“我哥怎么会从楼上摔下去?你告诉我!”
“对不起,同学...”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今天回家看到你哥和我女儿靠得很近,以为他们早恋,一怒之下和你哥发生争执,你哥情急之下...就从我家阳台跳了下去...”男人的语气充满自责。
“什么?这算什么?”我吼了出来,按住心口将要蹦出的心脏,低低地嘶吼,却发现嗓子已经哑了。
“我爸误会你哥和我的关系了,当时也不肯听我们解释...我们只是朋友,普通朋友。”温雪泣不成声。
“好了,请你们和我们去警局录口供吧。”警察冰冷地说道。
我不记得自己当时有多歇斯底里的哭泣,只记得有个小男孩拉了拉我的袖子,在我耳边低声说:“那个叔叔在说谎,我亲眼看到,大哥哥是被那个叔叔推下去的。”
我猛然放大瞳孔,窒息感侵袭而来。
“小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进屋去。”小男孩的母亲把小男孩拉进了屋,看客们纷纷散去,闹剧宣告结束。
我站在原地,喃喃道:“此恨不关风与月,离歌且莫翻新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