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一杯茶》云下澜上

16、苦荞茶4

　　我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是贪恋的继续下去。
　　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畅了，我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松开。
　　他意犹未尽的抽离，绅士的将我嘴唇上的微光擦干，“抱歉，控制不住。”他毫无歉意的说道。
　　“你……”我刚开口，就又被打断，他温柔的又亲了一口。
　　“舒服吗？”他笑着问。
　　我羞耻的难以开口。好想逃。
　　他再次问道，只不过贴的更近了些，这次我终是无处可躲，小声道：“嗯，舒，舒服。”
　　“哦”他语气上扬。
　　“我以后还想跟你做这样舒服的事。”
　　我不可置信，心情激动的难以抑制，“为什么？”
　　他对我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遗憾，“因为我也喜欢你啊。”
　　我呼吸一窒，心跳如鼓，眼泪不听使唤，“你……你也喜欢我吗？”
　　“对啊，我一直喜欢你。”
　　阳光刺破乌云，透过来，撒在我身上。
　　世上除了耀眼的星，也有追星的人，他们或许会失败又或许会成功。
　　但他们比他人更勇敢，也更加真诚。
　　我颤着声，哽咽道：“我曾以为我永远无法追逐到你，我不信天上的星会为我变成石头。我的暗恋不用回应，我喜欢你，但不会是你的负担，我只会成为黑夜的天，让你发光发亮。”
　　“在你追逐我时，你也成为别人追逐的星星了呀。”他心疼的摸着我的头发。
　　“所以，我们都是天上的星星，我们闪闪发光，你可以拥有我，而我会爱着你。”
　　他将我拥入怀中，我的心里柔软成一片云。原来暗恋成真，这么令人感动、幸福。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抱了一会儿，我突然想到。
　　他认真的看着我道：“还记得我告诉你，我曾经买过那本书吗？”
　　我点了点头，不明所以。
　　“说来挺有缘分的，也挺戏剧化的。我也是看了那本书之后才知道，原来我对你的情感是叫做喜欢。”
　　“你每次站在上面看我的时候，其实我都有发现你，在你转头过去和人说话时，我总会看向你。”
　　“我不太懂得关于感情的事，我并不清楚，我当时对你这样异样的感情，是什么。”
　　“但我觉得，光照在你身上的时候，非常生动，特别是你笑时，我感觉阳光是为你而来的。”
　　“考完那天，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但我抓住了那片叶子，我留给了你，似乎也将自己的心，留下了。”
　　“后来，终于弄懂了对你的喜欢，却发现时间不等人。”
　　他对我笑了，重逢后他比原来更爱笑了，“幸好，我找到了你。”
　　“幸好，你还在等我。”
　　我破涕为笑，说现在是最幸福的时刻，也不为过。
　　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他为曾经错过我，而感到惋惜，但我总觉得，一切刚好，我们最后并没有将彼此落下，这样就很好。
　　过后，我们又说了许多，他将这几年发生的事全盘托出，我仔细地听着，也将自己的事告诉他。
　　他抱着我躺在被窝里，轻轻叹道：“早知道，我就大胆点了，白浪费时间。”
　　“哼哼，现在就很好了。”我蹭着他说。
　　“嗯。”他将灯关上，两个人的体温交织在一起，舒服的让人沉溺。
　　一夜好眠。
　　杀青那天，我捧着一束满天星，中间加了两朵粉色的玫瑰，走到他面前。
　　“祝贺你，杀青快乐。”
　　他惊喜的接过，眉眼温柔，“谢谢，我的小星星。”
　　很快电影上映，在网络上引起热烈的讨论。

　　小鸡炖难受香菇：［大家都去看了吗？有没有朋友可以说一下真实的感受啊。］

　　不吃苦瓜：［我我我，姐妹是吧，我强推你去看，故事跟现在流行的不一样，看完后反应挺大的，有点难出来，并且男主超帅，女主也特别温柔，我现在准备二刷了。］

　　冰淇淋蛋糕吧唧：［好看的?????去看吧］
　　［……］
　　我惊奇的刷着微博，碰了下程吟亭，“电影的反响不错哎。”
　　他摸了摸我的脸，点了点头，“确实，我舅舅说这次挺成功的。”
　　“你说，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
　　“嗯？”
　　“我还没看过完整版的，之前他们让我看，但我觉得没感觉，所以拒绝了。”
　　“你想什么时候去？”
　　“现在就想。”我笑嘻嘻的趴在他腿上。
　　他笑了下，“好。”
　　两人全副武装的出门，程吟亭就不用多说了，现在势头正旺，而我之前在剧组的照片，也在网络上小火了一把。
　　坐在位置上，他突然问道：“他为什么会叫陈影？”
　　我看着前方，似乎看见了一个高大的背影，“陈影是为你而生的，程吟亭，程吟，陈影，他是你的影子。”
　　“那唐萍萍，是你对吗？”
　　“是，那时的我，不渴求你的爱，只是希望你不会忘了我。”
　　“我没忘，也来了。”他把我的手放在心口。
　　“我知道，你不会忘。”
　　电影开场，我们坐在第四排，抱着一桶爆米花，欣赏这部属于夏天的故事。
　　“来看看你的作品吧，大男主。”我笑着说。
　　“好的，小作者。”
　　——
　　陈影疲惫的坐在车子里，司机开口道：“少爷，唐小姐还是没有消息。”
　　他揉揉眉心，“嗯。”
　　一想到昨天在老宅，后妈扯着他衣袖哭喊“你快找找她，她是你妹妹！”他就头痛。
　　这么大个孩子，还闹离家出走，他烦躁的想。
　　回到家，他随意的将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与刚才的一丝不苟，形成对比。
　　“呼——”他长舒一口气，躺在沙发上。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他伸手去拿。陈影眼睛已经困得快睁不开了，但还是强撑着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手机“砰”的一下掉在地上，他睁大双眼，脑子已经清醒了。
　　那是一条短信，上面写着：给陈影，内容有关唐萍萍。
　　他慌忙报警，而后打电话给父亲。
　　第二天，后妈和父亲站在白布遮盖的尸首前，痛不欲生。
　　“萍萍啊，怎么会这样！”后妈崩溃的喊道。
　　父亲也转身擦泪，往日的得体荡然无存。
　　陈影沉默的看着，眼睛发酸，他从司机手里拿过车钥匙，匆匆离去。
　　红灯拦住前行的步伐，陈影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闭上双眼。
　　其实，昨日收到的是两条短信，他只把其中一条，给警察和其他人看过，剩余那条，不知为何，他藏了起来。
　　我明明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啊，陈影无奈的想。
　　前方的道路畅通无阻，很快他便到达了学校。
　　早就和老师联系过，所以顺利的就进去了。
　　他打量着四周，环境不错，绿植打理的整洁，色调也很和谐，看着舒服。
　　“在三楼第二间教室。”他看着微信上的短信。
　　现在快要到午休时间，所以去也不会打扰他们学习。
　　他轻敲了两下门，走了进去。陈影忽然很不适，教室里明明很亮堂，却莫名让人觉得凉，最重要的是，这群学生看向他的目光，让人难受。
　　他忍着烦躁与不适，问了前排的一个男孩，“唐萍萍坐哪啊？”
　　那人似乎被吓到，身体抖了一下，“第三排倒数第二个。”
　　“谢谢。”陈影并没有在意，直接迈腿过去。
　　男孩偷偷往后看，他脸上长着，少年时期令许多人烦恼的青春痘，带着黑框眼镜神情紧张。
　　陈影低头看去，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唐萍萍不大不小的课桌上，写满了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目。
　　陈影握紧了拳头，极力压抑自己，只是颤抖的身体早已出卖了他。
　　他蹲下身去看桌盒，发现只有几本书，他皱紧了眉，起身看向周围，那群人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强装镇定的走到讲台，“谁能告诉我，唐萍萍桌上，是谁画的。”
　　底下一片寂静。
　　他再次开口：“我劝你们早点告诉我，不然等我自己查到时，你们全完了。”
　　依然安静。
　　陈影耐心耗尽，正准备出教室打电话，突然一个男孩开口了。
　　“是张浩和田琪。”
　　陈影望向说话的人，是刚才那个男生。
　　“他们为什么这样做？”
　　“张浩表白被拒，田琪没被选上，嫉妒萍萍。”
　　“他们人呢？”
　　“没来。”
　　“那还有别人吗？”
　　“有。”
　　“谁？”
　　“整个班。”
　　“！”陈影震惊了，现在的孩子都是怎么回事，心这么黑。
　　“我们才没有，景三你闭嘴。”一个女孩指着他的鼻子骂。
　　“没有？”男孩不怒反笑，“那她像你们求助的时候，你们做了什么？”
　　“明明看见她被欺负，你们为什么视而不见！这跟施暴者有什么区别？你没有？”
　　“不，你有。”
　　女生气到站起，被陈影一声低吼吓得不敢动。
　　“好得很，省重点就是这样一群人，素质为零，成绩好有什么用？”
　　“唐萍萍的债，我们会一个一个的算。”陈影气压低的恐怖，深深望了这群恶魔一眼，出了教室。
　　他立马拨通了父亲的号码，将一切全盘托出，对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来人啊，董事长晕倒了，快点叫私人医生……”
　　“突”手机被挂断。
　　“……”陈影揉了揉眉心。
　　“那个……”一个男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你还有事吗？”陈影疲惫开口。
　　“发短信的人是我。”
　　陈影微微睁大眼睛，“是你？”
　　“嗯，萍萍前两天住在我家。”
　　陈影来不及多想，连忙问：“住你家？为什么？”
　　“因为她不想回家，而我父母刚好打工走了。”
　　陈影还是一脸焦躁，男生又适时开口：“我们是盟友，她把日记本留在我那里了。”
　　陈影忽然想起，第二条短信的末尾，确实有提过日记本。
　　他沉吟片刻，开口道：“麻烦你，把日记本给我，真的，谢谢了。”
　　男生点点头，从书包里取出本子，“你自己悄悄看吧，不要告诉别人，她会生气的。”
　　想到妹妹为数不多和她置气的样子，陈影微不可查的浅浅笑了。
　　男生盯着他，忽然道：“难怪了。”
　　“什么？”陈影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事，你走吧，要午休了。”
　　看着男生进去，门被关上，陈影感到一丝难过的情绪，那个人或许真是她的朋友吧。
　　他回到车里，小心地打开日记本，前面好多内容已经看不清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水泡了。
　　他开始细细读起来，却越读越心寒，直至跌入谷底。
　　［3月6日晴］
　　［哥哥今天回来时，气压好低呀，看起来不开心，不过对我说话的时候，还是很温柔的。哥哥真好，( ???? )］
　　［3月14日阴］
　　［今天张浩跟我告白了，不过我拒绝了，我有喜欢的人，怎么会接受他呢？只是他最后那句话，让我有点担心，怎么办！］
　　［3月25日雨］
　　［选上了！这次的话剧真的很隆重，我是不是可以邀请哥哥来看，他会说什么呢？好期待什么，今天又没见到他，差评。］
　　［……］
　　小女孩活泼的模样，似乎展现在眼前，只是里面夹杂着许多不确定的危险。
　　陈影一点一点往后翻着，他将时间抛之脑后，慢慢走进唐萍萍的世界。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粗暴地拍打着地面，叶子可怜的闪躲，却无用，只能随着雨动而躲，看着格外凄惨。
　　看到一页，陈影忽然直起身子，不自觉地抿唇。
　　［5月6日阴］
　　［他们为什么要往我的桌子上写字？我做错了什么，景三帮我擦了擦，但是那些话语依然在。他让我不要哭，可我怎么能控制泪的想法，它想流便流了。］
　　［5月8日晴］
　　［今天太阳很大，但还是很冷，昨晚和哥哥通电话，刚听到他的声音，我就哭了，他问我怎么了，我不敢说，我不想让他担心。］
　　［他们偷拍我的照片，他们还威胁我，景三很生气，想去跟他们打一架，但被我拦下，他眼睛很红，抱着我哭了好久。］
　　［5月9日雨］
　　［难道拒绝表白是我的错吗？得到女主的位置也是我的错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能不能不要这样……］
　　［5.12］
　　［他们看见了，我的日记本。］
　　看到这，陈影的心沉了沉，他直觉这是压垮唐萍萍的最后一跟稻草。
　　［他们发现了，发现了，我，我喜欢哥哥。］
　　陈影的心疙瘩一下，不自觉地将纸揉在一起。
　　［他们骂我脏，骂我恶心，说我喜欢自己的哥哥是有病。可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啊，我只是喜欢他而已，我没有想过其他的，这样也不行吗？］
　　陈影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的内容，让他窒息。
　　［我的世界好暗，我的星星，他高洁明亮，我却像烂泥一样，腐烂地底。人果然不该去觊觎那些，不会属于自己的东西，我是恶人，我很恶心，我喜欢自己的哥哥，所以他们欺负我，理所应当。］
　　［我不该给他的人生添堵，那就最后再说一次吧，“哥哥，我好想你啊”］
　　［我不活了。］
　　泪水将字迹晕染，视线模糊，陈影哭了。这还是他长大后第一次哭，唐萍萍看了或许会新奇，会将事情写进本子里，只是那都是妄想了，她已经不会笑着叫哥哥了。
　　陈影从未怎么痛过，他现在心情复杂，却难受的要死。
　　他靠在车椅上，下颚流畅锋利，一滴泪珠挂在那里，他看起来跟脆弱，很易碎。
　　突然，他头痛的厉害，心被狠狠地揪着，呼吸困难。
　　他逐渐失去意识，闭上双眼。
　　再次醒来时，阳光烤的脸发烫，陈影缓慢睁眼。
　　面前是一块黑板，他皱眉思考，我不是在车里吗？
　　门外传来躁动，一群人挤了进来。
　　“景三，你好点没？”
　　几个男孩子围住他问道。
　　陈影莫名的眨眨眼，这么回事？景三，不是那个男孩吗？怎么可能，自己变成了他。
　　“傻了？”几人问道。
　　“没事，你们谁有镜子？”
　　后面进来的女孩，从桌盒里摸出一个小镜子，“给你。”
　　“谢谢。”
　　他接过一照，果不其然！他变成了景三。
　　好在他平时稳重惯了，没表现出多大异常。
　　“唐萍萍呢？”陈影问。
　　“萍萍在楼下，被张浩拦住了，不知道要干嘛。”
　　陈影猛然起身，直奔楼下。
　　他三步并做一步，急匆匆的跑下楼，在拐角处，看到了穿着校服的唐萍萍。
　　女孩脸上冒汗，白皙的脸颊发着红。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她义正言辞的拒绝。
　　“我们可以慢慢了解啊，谈吧，我这么优秀，你不可能不喜欢的。”
　　陈影听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智障儿童，还普信。
　　“喂——”陈影一脚踢过去，那人自己摔了出去。
　　“景三！”唐萍萍喊道。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低声说。
　　“没有……”唐萍萍诧异地看着挡在面前的男孩，眼里浮现出一个场景。
　　那是她刚来这个新家的时候，新的家人，新的换进去，她很害怕，她很喜欢这个哥哥，只是哥哥感觉很凶。
　　这天她出门帮妈妈跑腿，被一群小孩困住。
　　“把钱给我们。”
　　“不要！”弱小的她，拼死护住胸前的钱。
　　就当这些人，要上手抓时，陈影出现了。
　　他没像故事里的英雄那样，靠武力打倒坏人，只是轻描淡写的撒了一地钱，然后拉着妹妹走去派出所，报了警。
　　从那时开始，唐萍萍便觉得，陈影就是他的英雄，后来老师教唱《小星星》，她便觉得哥哥是天上的明星，闪闪发光，夺目且耀人。
　　而眼前这个男孩的身影，像极了当年那个坚硬的背影。
　　“你要是再敢来骚扰她，我就告诉他哥哥，他哥哥是商业大佬，你就等着家里破产吧。”
　　“顺便说一句，我跆拳道黑带。”
　　张浩听后果然就跑了。
　　唐萍萍在身后笑，“商业大佬，好中二啊。”
　　陈影后知后觉确实很尬，红着脸不去看她。
　　“谢谢你，景三。”
　　“今天超帅的。”女孩洋溢着灿烂的微笑。
　　“嗯。”陈影不自觉缓和下来，看着久别重逢的妹妹，他觉得不真实。
　　即使现在一切都是假的，他也想让妹妹能够享有快乐。
　　后面，他又帮唐萍萍避免了许多，过往的麻烦。
　　只是日记本，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变了，多了探究与鄙夷，少了一份友好。
　　景三陪她坐着，两人坐在海边，看着日落。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恶心啊。”
　　陈影看着她没说话。
　　“我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没办法啊，我控制不住。”
　　“喜欢一个人，是情不自主的啊。”
　　“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要是她不是我哥哥就好了，起码我的喜欢，不会被人诟病。”
　　陈影忽然很想帮她把碎发撩起，但是伸出的手，终究没能触碰到她。
　　女孩突然转身，看向他。
　　“开玩笑的，我最幸运的事，就是他成为了我的哥哥，我的家人。”
　　“我低低望着就好。”
　　她脸上笑着，可是眼睛却是湿的，泪水划过脸颊，留下一道道透明的痕迹。
　　陈影始终没说话，陪她发泄、倾诉，看着太阳落山，潮起潮落。
　　云一层一层的卷着、交叠，落日余晖将它染色，美的动人。
　　“天黑了。”
　　陈影将人送到寝室楼下，唐萍萍笑着挥手，陈影忽然开口道：“我觉得，你的哥哥即使知道，也不会认为你恶心，他很爱你，你是他的家人。”
　　“你是他的妹妹。”
　　唐萍萍眼神坚定的看向他，声音微抖，“我知道活在当下，现实不是童话。”
　　“谢谢你。”
　　目送人消失在楼道，陈影觉得轻松，虽然里面夹杂着淡淡的忧伤。
　　时间却突然被暂停，他开始焦躁，心跳加速，他眼皮越来越重，终于不受控制，倒了下去。
　　“欢迎回到无界，唐萍萍的愿望已经实现。”
　　“这是哪？你是谁？”陈影皱眉问。
　　“我是连接天界和死界的无界，唐萍萍前不久来这儿，对我许愿，想让哥哥来保护她一次，所以你来了。”
　　“代价是什么？”
　　“没有。”
　　“善良的人不用。”
　　“那她还能回来吗？”
　　“难。”
　　“那我能许愿吗？”
　　“你不是已死之人。”
　　“那我死了，可以吗？”
　　“可以，但先告诉我愿望。”
　　“一切重来，我希望她一生平安健康，并且不再认识我。”
　　“你确定。”
　　“嗯。”
　　“好。”
　　一 瞬间，眼前闪出耀眼的白光，他下意识闭上双眼，再度睁眼，他看见了唐萍萍。
　　“哥哥，我不要你的同情，我只要你别忘我。”
　　一切恢复，再次重来。
　　躺在床上的少年陈影，被噩梦惊醒，母亲连忙进来安慰。
　　“我做了个梦。”
　　“什么样的梦？”
　　“白色的，模糊的。”
　　“你太累了，再睡会吧。”
　　“好。”
　　母亲关门出去，他在一片黑暗中，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不能忘。”
　　收拾完后，司机带着他去到学校。
　　陈影坐着看书，余光看向窗外，很热闹。
　　与此同时，一个女孩正蹦跶着跑到包子铺。
　　放学后，他身着贵族学校的校服，骑着价格昂贵的自行车，嘴里叼着一支一元的海盐冰。
　　他来到海边，看着大海，很安心。一个女孩也来到这里，嘴里叼着同杨的海盐冰，一屁股坐在沙里。
　　“好烫啊——”小丫头叫着。
　　陈影吃完最后一口，将棍子扔进垃圾桶，骑车走了。
　　风混着海的味道，缓缓吹过，掀起女人的裙摆。
　　“萍萍，吃饭了。”
　　“来了。”女孩将没吃完的冰棒，踮脚扔进垃圾桶，有些不舍的挥了挥手，转身奔向母亲。
　　太阳落幕，除了偶尔的风声和海浪拍打的声音，四周很安静。
　　两根冰棒个就在那躺着。
　　电影最后写着一行字。
　　［这次他们不再相识，一切静好。］
　　电影结束，灯光亮起，照亮了黑暗的影院。
　　我恍惚的看向程吟亭，眼眶微微发红。
　　程吟亭就这样注视着我，紧握我的手。
　　周围突然响起掌声，许多女孩脸上挂着泪，却是笑着的。
　　能喜欢上程吟亭，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被程吟亭喜欢，是一件更幸福的事。
　　出了影院，我还是觉得不真实，像在做梦。
　　“还没回神？”他笑着问。
　　“嗯，有点。”
　　我腼腆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写的时候，和拍的时候，都觉得还好。没想到最后，会这么让人触动，像陷进去了一样。”
　　“明明是一个开放的结局，我却总感觉悲伤。”
　　“电影的成功，需要多方面的改进和许多人的共同努力。”
　　“看来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让作者本人都陷进去了呢。”他贴近我，吻了吻我的额头。
　　我慌张的看向四周，大家都在讨论剧情，并没有注意到我们。
　　我斜了他一眼，往他怀里靠了靠。
　　他失笑。
　　卧室里，我百无聊奈的躺着，看他一身热气的从浴室出来，见他已经吹干头发，便不再管他。
　　“我刚刷微博，有一个女孩子，分享了她的暗恋故事。”
　　“感觉很青春美好，只是结果有点遗憾。”我叹气。
　　他把我扯进被窝，抱着我说，“人生总是充满遗憾的。”
　　“不会事事顺心，但遗憾来时，惊喜也会随之到来，就像我们的分离和重逢。”
　　“嗯，好吧。”
　　“嗯？”他语调上扬。
　　“不睡吗？”他捏了捏我的脸。
　　“少年人，这大好时光，你要用来睡觉？！”我严厉指责他。
　　“哦，不睡了。”
　　“对，就……”话被堵住，他带着狠劲亲上来。
　　那夜比往日都长。
　　冬去春来，春天依旧温暖，我们仍在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