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第九章 坠入深渊的少年 ...
-
?
什么?怎么就完成了女皇的心愿?夜殷满头问号,不明所以。
等愚人众的执行官晋升仪式和大阅兵都结束,夜殷不停翻看着刚刚到手的任务道具。
【任务道具:一张褪色的极光照片
道具描述:不知是何人的摄影作品,历经了长久时间的磨损,也没有让其上绚丽的极光失色。】
光看道具描述也看不出个所以然,问系统也是一问三不知,夜殷暂时不去思考这个道具是干嘛用的,好好干他手头的活路。
成为执行官后,他就没法继续呆在布法蒂公馆的分馆里了,况且至冬的壁炉之家在他的认知里除了只是一家普通孤儿院以外,还是一处情报所。
哦对了,顺带一提,林尼和琳尼特还有菲米尼原来很早就加入了壁炉之家,好几次任务就是他们来和他对接的。
故而执行官的工作很多,不止是四处奔波带兵征战,谈判,还要处理各种外交事宜和事故,且对象不分国别,不分物种,连这个世界里的普通深渊,他也和散兵去过几次。
哦,至于和嘴毒的散兵相处怎么样?还好吧,倒不如说算奖励他了,可能因为塞伦特本来就是哑巴,夜殷很喜欢听别人聊天,每次在至冬城区里的时候最爱干的事就是呆在街边装作看报纸其实是在听劲爆的八卦。
夜殷可太喜欢散兵指着他大骂他是个打不来配合的白痴了。
辫太玩家:爽了。
说真的,提起那些麻烦的工作,要不是「仆人」借给他的下属都很有能力,夜殷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不过,说起这个,和阿蕾奇诺成为值得信赖的家人后,夜殷也已经知道为什么在他还小的时候就在愚人众里出名了,当时被伊琳娜姐姐带去检查低血糖时身体资料就已经被摸了个干净。
那时系统还卡在开机任务里,自然没办法屏蔽属于深渊系列马甲的种种“不正常”。
壁炉之家的医生查出他的血液活力异常强悍,红细胞和白细胞的数量全是正常人类血液浓度的八倍不止。
换句话说就是,夜殷的主体马甲「塞伦特」的细胞活力和新陈代谢都异常变态,自带的无限更新简直就是翻版的长生种。
夜殷:一旦受伤就会血流不止的原因找到了:D。
好处是这让与贡朵缇有约的阿蕾奇诺立刻重点注意到了他。
没让他过早变成「博士」手底下的小白鼠。
对此多托雷只能遗憾地叹了口气。
作为新晋的第十席执行官「骑士」,现在的他彻底不需要「仆人」庇护,而同为执行官,除非夜殷自愿,像「散兵」那样,不然「博士」不好对他下手。
午夜时分;夜殷带着他的小队收工回国。
路上步行时夜殷总忍不住去看夜空中百看不厌的五彩极光,心想,游戏里的景色其实不及现实世界的提瓦特半分好看,那种精度的渲染下提瓦特的风景就已经很好看了,但没想到,真实的提瓦特会更上一层楼。
如果说这里的风景是实物,那游戏里的提瓦特就是包装袋上的压缩配图。
看着快到至冬城了,夜殷朝下属们比了个自行离去的手势。
下属们心领神会,慢慢城门口就只剩夜殷一个人了。
照例来到合成台,夜殷没急着把圣遗物拿出来合,此次的任务也圆满完成,他已经让布布先回去跟阿蕾奇诺说了一声,让她不用担心孩子们的安危。
是的,和他一起参与行动的都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少女们,还有些做情报工作的是年纪更小也更沉稳的孩子,人数不多,外出执行任务,他都得尽力护他们周全,这也是阿蕾奇诺对他唯一的要求。
夜殷在合成台前面站了很久,等天空中的极光都散去,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才随便合了几个圣遗物后离开了至冬城。
回峡湾森林的路上,布布也飞了回来,夜殷无聊地翻看着「折射者」和「渊月」这两张卡牌后天获得的新技能。
「渊月」在温迪孜孜不倦的骚扰和兰阿帕斯的好奇心闯祸能力下解锁了不少像【黄金一瞬】和【完美烹饪】之类的奇奇怪怪的技能。
「折射者」则是靠堆战斗经验学会了【隐形】和【轻功】,【刀法】【剑法】跟【射术】也跟着他频繁地更换武器慢慢升级。
「折射者」的所属里还多了个愚人众。
变成了这样——
所属:愚人众(深渊竞技场)
是因为他加入了愚人众?可系统跟他说过,马甲出厂设置属于哪里就会永远属于哪里。
而从内心深处来说,他根本不可能会跟愚人众完全一条战线,只是适时的随机应变罢了。
自从离开了布法蒂公馆后,夜殷回到了他在峡湾森林里的老房子住,他的属下也知道要找他的话,就来这里找。
“夜殷!你可算回来了!”
一名暖橙色头发的蓝眼睛少年从屋里走出,他赶紧放下手里的钓具和铁桶快步走向夜殷。
夜殷提了提手里的两人份早餐,把愚人众的大衣脱下,他一身黑色的普通线织收束服在白色雪地的映衬下,整个人非常显眼。
他将早餐递给阿贾克斯。
军靴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比阿贾克斯的普通长靴的声音更小,再加上他体重也比较轻,几乎不会留下脚印之类的痕迹。
“早上好,埃阿,今天还是来得晚了些,最近任务是越来越多了,可能一周之内都不会回来吃饭,帮我跟特拉蒙叔叔他们说一声。”
布布站在夜殷肩膀上当他的外置发声器官。
而显然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交流方式的阿贾克斯只是抱怨道:“啊?那你又没时间跟我比赛钓鱼了不是?愚人众的工作有这么紧吗?”
见夜殷无奈地点头,少年面露不耐地说:“烦死了,真不知道愚人众为什么工作这么多还有那么多人争先恐后去那里干,唉好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哦对了。”
说着阿贾克斯想起了什么,从大衣内侧口袋里掏出了三块小小的徽章保护套,是针织手法做的。
“这是冬妮娅和安东请姐姐给你做的,你看看合不合适。”
夜殷接过徽章套,想了想,走到刚刚脱下大衣的地方,从大衣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一个沾血的徽章。
“看来你又得换徽记了。”
“不用。”夜殷摇摇头,“这次这个是银制的,洗一洗就好了,但弄掉徽记已经是这个月第五次了,下次还是不带着徽记去执行任务了,太容易弄脏了。”
夜殷能休息的时间不多,回来后,他跟着阿贾克斯去他们常去的湖边冰钓,至冬的春季来了,前几天留下的冰洞也依旧在那。
等待鱼儿上钩的间隙,阿贾克斯把夜殷的徽记要过来瞧了瞧。
那面徽记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干掉的棕色铁锈膜片沾在银制的徽记上随便扣扣就掉了,怪不得夜殷说能洗干净。
就着冰湖湖水把夜殷的徽记洗干净,阿贾克斯要来刚刚给他的徽记保护套比了比,甩干手上的水,把徽记套了进去。
“嗯,大小很合适,伊琳娜姐姐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替我谢谢她。”
夜殷看着手里套上保护套变得更漂亮了的徽记,心想这下他可真的不能再弄脏了,就丢在家里放着好了。
他的执行官身份徽记是一匹四分之三侧的马头标志,跟西洋棋里的马头棋子很像,倒也和「骑士」这个名字蛮般配的,嗯,也和他的命之座图案很像。
“道谢就不必了,要是真的不忙了就回家看看他们吧,冬妮娅和安东天天吵着要夜殷哥哥和布布去陪他们玩呢。”
阿贾克斯满脸的笑意,蓝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一张初窥以后神颜的小脸更是显得俊俏得很,“特别是安东那小子,无聊到现在开始玩起托克的玩具了。”
提起家人,橘发少年的快乐情绪根本无法停下,嘿,谁让夜殷既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的家人呢,不仅家里弟弟妹妹们喜欢他,他也十分珍惜这位来之不易陪伴他许久的好脾气朋友。
这八年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那么长时间过去,好像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阿贾克斯单手撑着脸,用余光悄悄观察着夜殷。
灰发少年和他们这里的人种长得是一点也不一样,现在年纪越大他越发肯定夜殷就是璃月人。
那种在书上看到的属于璃月沉玉谷水乡的柔和与秀气在夜殷的脸上就挺突出的,只肖一眼就知道他绝对是璃月人。
他的眼睛又大又黑,还偏生是个单眼皮,大大杏眼,毫无光泽的眸子看上去,呃,可能这么说有点不礼貌,但真的看上去像一个呆呆的瞎子。
思及此处,阿贾克斯装作不经意间问道:“当上执行官后,夜殷已经去过璃月了吧?”
“嗯?这倒没有。”
正专心盯着鱼漂发呆的夜殷回过神来,他仔细想了想,他还真没去过璃月,纳塔枫丹须弥都去过不少次了,但好像还真没去过璃月蒙德和稻妻。
“没有吗?上次翘英庄的茶商经过海屑镇,我看那个璃月人除了发色以外其他地方瞧着都跟你超级像。”
“是吗?可能我真的有璃月血统也说不定。”
夜殷漫不经心地回答,他也不在意这些东西,身世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好探究的了,现在的系统任务差不多进入瓶颈阶段。
他最近向女皇和统括官递交了长期出国的申请,批准的时间很快就会下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阿贾克斯很默契地不问他工作上的事,夜殷也上道地不问好友学校里的事。
不知不觉夜殷感到喉咙一阵干裂的疼痛。
“嘎嘎,咳咳嘎。”
他这才注意到是布布的嗓子在痛,它已经说了很久的话了。
毕竟是动物,长久的代替人类的技能还是勉强了点,又不像之前系统可以代他解说。
布布说得口干舌燥,夜殷从黑色衬衣里掏出一个迷你保温瓶打开递到肩膀旁让布布喝水,这是布布的专用喝水瓶。
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觉得会说话的小鸟神奇,阿贾克斯现在都不偷偷看夜殷与布布的互动改为光明正大的看了。
“呐呐,夜殷你当初是怎么训练布布说话的啊?”
布布刚润好嗓子见又要回答问题顿时心里不爽,把鸟屁股一撅背对着阿贾克斯表达自己的不满。
夜殷对马甲自己的小情绪哑然失笑,知道布布已经不想说话了后,就用手语对阿贾克斯说:布布嗓子疼了,不想说话接下来就用手语吧?
“可以啊,就这么说吧。”
已经学了一手流利手语的阿贾克斯,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和夜殷交流障碍的小朋友了。
夜殷:布布不是我的鸟,是我母亲训练的。
阿贾克斯之前有听夜殷说起过贡朵缇的事,他的那位养母。
“贡朵缇阿姨啊……,那算了,不问了,那个叫渊月的人呢?怎么最近好久都没看见他了?”
夜殷:他在忙重要的事,一些准备工作,至于具体是什么,我们不知道。
〖才怪,他在蒙德当野人都要疯掉了,才开始往璃月走呢现在。〗
憋了有一久的系统插嘴道。
〖呦,懒虫醒啦?我给你准备了电子沙拉当早饭,吃不吃啊?〗
〖吃吃吃,谢谢宿主,宿主最好了(嚼嚼嚼)。〗
“他也是愚人众?”
夜殷摇头:并不是。
“哦……”阿贾克斯又想问些什么,但抖动的鱼漂打断了他,“哦,上鱼了,上鱼了。”
他把住钓竿,收紧鱼线,感受着这尾鱼的大小。
鱼的巨力在告诉他今天可能会大丰收,阿贾克斯耐心地跟这条大鱼周旋,夜殷也在旁边看准时机下抄网。
没过多久夜殷和阿贾克斯就合力把这条有十几斤重的大棘鱼收入囊中,两人都很高兴。
正在兴头上呢,突然一名身着愚人众服饰的少女,来到他们视线之中。
“卡瓦里埃勒大人,有新的任务交接。”那名少女行了个礼面无表情地说道。
见状夜殷只好给阿贾克斯道了句歉,拿上他的行头急匆匆地跟着少女走了。
阿贾克斯明明才高兴没多久连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来得及褪去就已经再看不见伙伴的身影了。
他沉默地抱着那条大鱼站在冰湖边伫立良久,最终将大鱼放回了湖里,独自收拾好了钓具,离开了。
夜殷,好吧,好吧,他毕竟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塞伦特,卡瓦里埃勒,尊贵的「骑士」大人,而他,阿贾克斯,嘁,只是海屑镇的一个普通民众而已。
大家总是很忙,不只是夜殷,老爸也是,大哥也是,姐姐也是。
倒是今天能让尊贵的执行官大人陪上他一会儿已经很不错了,他应该知足的。
阿贾克斯握紧了拳头,铁桶在他手里被捏得咔咔响。
可他就是很不爽,莫名的,内心的急躁几乎将他的理智焚毁。
*
另一边,夜殷边走边听少女维基娜对任务的陈述,一边梳理着布布有些打结的背羽,他单手捧着暝彩鸟,让小鸟享受了一把掐羽管的按摩。
不得不说,这个过程还是很解压的。
“卡瓦里埃勒大人,您有在听吗?”
舒服地眯起眼睛眼睛的布布急忙说:“有在听的,维基娜。”
“唉,又要和斯卡拉姆齐合作啊,啧……”
这倒不是对「散兵」有什么不满,只是一提起「散兵」,难免要提到「博士」,「散兵」对他态度差他倒是很理解,久了也习惯了,「博士」对他的态度就有些奇怪的热忱,第二席做的那些实验,作为玩家的他心知肚明,对多托雷针对他的小动作都当视而不见。
但维基娜却以为夜殷是在对这次任务表达不满。
“卡瓦里埃勒大人,似乎从不在乎其他执行官大人的算计?”
考虑到执行官之间几乎都不太对付,维基娜只会迂回着问「骑士」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
「骑士」大人与「仆人」大人交好,也是执行官里脾气最好的一个——他基本没有自己的下属,所有事都是亲力亲为。
但这也导致他的神秘和独来独往,让交接任务的下属没什么了解这位执行官的机会。
“算是吧,就算能让我处于他们的计策谋划中,也是他们自己的努力,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听到维基娜的问题,布布斟酌着回答。
“那如果是对你有害无益的算计呢?”
布布思考了一下,问,“这个问题,是只针对我个人还是会对他人有牵连?”
“如果只针对您个人?”
“那无所谓,因为我本来就一无所有,我的筹码既容易获得,又容易失去,他人的算盘怎样都好,只要别妨碍我做我想做的事就行。”
“那,如果会牵连他人呢?”
“首先我会嘲笑那个家伙能力的低下,再尽力避免殃及鱼池。”
应着布布嘲讽的语气,夜殷面无表情的摊手做无奈状。
“况且,我不在乎他们的小心思和算计的真正原因是,我们之间并不彼此信任,也自信自己的实力。”
“只要最后的结果不变,于大局有利,过程怎样于我而言并不重要。”
“所以我才不在乎算计,也不过度警惕他人。”
等什么时候第四天灾都开始怕这怕那,攻略可就做不完了。
夜殷想。
*
“来了就赶紧开始吧,动作真慢。”
依旧是熟悉的语气,夜殷没什么反应,他有自己的应对方式。
他早让布布飞走了。
两人平常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斯卡拉姆齐从不会对他的愚人众队友有好脸色,比起组队他更爱单干。
夜殷也是,这也就导致两人配合相当不默契,经常一方明明是在打掩护,却打着打着就变成了拖后腿的。
不论是散兵还是夜殷。
好几次二人合作夜殷都刚好是那个不小心碍手碍脚的,他也自知理亏,从不让布布反驳他。
久而久之,执行任务的两人分工明确,一个只负责给任务目标下达最后通牒,一个只负责给顽固任务目标安乐死。
就好比现在。
“不,求求您了,我什么说,我还有更多的情报!是了,为什么,我什么都会做的!!饶我一命!饶……嗬嗬。”
利落地扭断了男人的脖子,让那声求饶卡在死者的喉咙里,夜殷把他身上唯一的身份证明——一枚有着愚人众徽记的标章摘下丢给斯卡拉姆齐。
“哼,虽然一无所获,但皮耶罗说得还真没错,不叫的狗咬人。”
散兵随手将那枚细作的纽扣标章抛给身后的下属,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故意对这条所谓忠诚的狗说道,“这条线已经没用了,既然我们的「骑士」大人对女皇陛下最为忠诚,也爱为劳累的手下考虑,那么‘善后’工作也交给你,可以吧?”
夜殷能猜到散兵的想法,无所谓他话语里的深意,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转身向抓获细作的根据地里走去。
原本觥筹交错热闹非凡的黑市餐厅,在他进去之后,一秒寂静。
昏黄的煤油灯闪烁一瞬,能听见玻璃杯或是餐盘摔碎在木制地板上的声音,但就是没有听见任何人哀嚎尖叫或是求饶的声响,甚至那些人连最后的笑容和醉态也定格在脸上。
所有人都像睡着了一般在那一瞬心跳停止,生命终止。
既没有鲜血淋漓的厮杀,也没有暴力愤怒的反抗。
这就是愚人众第十席的沉默「骑士」卡瓦里埃勒。
他拥有让人寂静死亡的能力。
仅仅需要一个响指的时间。
意志有一刻不坚定的下属把手心都掐出了血,直到散兵出声把他喊回神:“蠢货,走了,把这两个活口也一并带走。”
下属这才满身冷汗地接过夜殷手里另外两个昏迷的叛徒,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真对无辜的人下得去手啊,有你的。”
夜殷歪了歪头,无辜?跟据系统的鉴定识别,在场的人手上多少都不干净,这可算不上无辜啊?
索性夜殷没多想。
其实看得出「骑士」没有什么忠诚心的斯卡拉姆齐在跟他合作时一直在试探夜殷的立场,但「骑士」的行动果断快速,从不拖沓,冰之女皇他不知道,「富人」倒是十分中意这个干活麻利的同事。
在几乎全是投资打不出水花的执行官项目里,只有「骑士」一个人在勉强回本,仅凭这一点就足够嗅觉灵敏的第九席与他交好。
“啧无趣,对哑巴还真是没什么好说的,跟紧我。”说了半天,都不见回应的散兵侧头对上了夜殷“深情”的视线,瞬间没有了说话的欲望。
得不到回应才想起来同伴是个哑巴的第六席赏了他个白眼,也不等他跟上,飞快地离开了这处接下来会被愚人众接手的情报据点。
那几名实力不错的愚人众跟在他们身后一起离开。
他们还有最后一个叛徒要处理,那人夜殷也认识,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博士手下的人。
贾拉康医生。
记忆中对她最后的印象还是在烛光下给他温柔念着故事的女医生。
夜殷麻木地看着满地的叛徒尸体,走到那穷途末路的医生留下的粗糙线索跟前。
说起来,这一路走下来,他葬送了不少熟人,那位救过他的鲍里斯下士,是之前新编第七连队里的人,在去往纳塔的路途中就因公殉职,听说死无全尸。
之前的新编队伍都死伤得差不多了,现在得到的消息是听说又编了一队第七队,不过这次的他们直属于第五席「公鸡」名下。
“「骑士」大人,「散兵」大人,那个叛徒的踪迹到这里就断了。”
一行人的一路追查将猎物逼至绝境。
虽然线索已断,但也没多花功夫就让他们找到了那无路可退的小老鼠。
逮到人后,夜殷同散兵以及下属们沟通了一番,让他与贾拉康医生在一处布满褐色污迹的实验室里独处了一会儿。
“贾拉康·维萨维列奇·莫夫斯洛娃,医生,好久不见。”
“咳咳,什么啊……怎么……是你啊,小朋友,嗨,好久不见……嘶。”
只一眼就认出夜殷,气若游丝的女人靠在墙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她艰难地抬起头,忽明忽暗的独眼里迸出最后一道光采,“我看看,面色红润,身体健壮,你现在很健康啊,看,还找到了一只会说话的小鸟……真不错……”
“呵呵,结局也不算太糟……能脱离愚人众对我们来说……可是种……解脱呢……”
放心地咽下最后一口气,贾拉康医生也没留下什么有价值遗言。
夜殷温柔地将贾拉康医生的身体抱在怀里带出了实验室。
安置好医生和其他人的尸首后,不久,夜殷将这处实验研究所收入自己的麾下。
私下里他曾问过散兵对那间实验室有没有意向,只见散兵一脸嫌恶的表情说,“哼,大可不必问我,被钻了空子也是多托雷那个家伙自找的,我管不着。”
如此夜殷获得了一处密所,时间一长那里被夜殷变成了一处殡仪馆。
但凡是经过他手的死者,只要不是罪大恶极之辈,都能获得一处不错的墓地——在峡湾森林里。
夜殷在有固定的收入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峡湾森林修了一座和雪原很配的白色墓地。
让他回去时间越来越少的家不那么寂寞。
*
这天,难得是个大晴天的至冬让不少民众走出了城区。
夜殷刚刚结束他的工作,想起好久都没见面的海屑镇里的家人们,中途在集市上买了些新鲜的红菜根折返回去了一趟,另外一只手上还提了一只他刚抓到的准备给自己加餐的野山鸡。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特拉蒙,也就是阿贾克斯的父亲在恼怒地大吼:“这臭小子!我迟早打断他的腿!”
夜殷都愣住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听见平日里爽朗温生和气的特拉蒙先生这么生气。
他赶紧推开门问道:“这是怎么了,特拉蒙叔叔?”进门后他还听见了托克的哭声。
正在气头上的特拉蒙闭眼摇了摇头,伊琳娜和尤萨斯接过了话茬。
“埃阿已经一天没回家了,昨天早上他跟父亲吵了一架,跑出去,再也没回来。”
说着伊琳娜也是满脸焦急,发尾打结都没怎么好好梳理的样子,尤萨斯正在换衣服,他打算再出去找找那个不省心的老三。
冬妮娅安慰好了托克和安东跑过来拉住夜殷的衣角。
“夜殷哥哥,我和姐姐还有安东昨天都去森林里找过哥哥,夜殷哥哥很厉害,能让别的大人一起找找哥哥吗?”
“当然,那我先去森林里边找找。”夜殷自然满口答应下来,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伊琳娜,转身离开。
这么多年过去,他有关于前世游戏的剧情的记忆也慢慢模糊起来,到了这最关键的时刻他才想起了属于阿贾克斯命运的重要转折点。
——十四岁的少年不安于如今过于平静的生活。
离家出走时,坠入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