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提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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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是个kid,谁都有被他捉弄的时候。
一夜难忍的失眠之后，红叶早早顶着两个可怕的黑眼圈坐到了宿舍的天台上，远处朝阳的光辉穿透层层青灰色的云层丝丝缕缕如利箭般穿过恢弘的教堂，如同某种希望的寓言。
红叶突然有些哽咽，但她很快就压抑住了，那种泛滥而不知节制的感情在这里是致命的，它与冰冷的坚强一直背道而驰。
“哟……”是marry的声音，红叶本能的警觉瞬间放松下来，她斜睨了眼站在树冠落影里的marry，无视的转过头沉默的看着初升的朝阳。
“你整夜不眠，我的红叶小公主，我还以为当最后一缕消逝，你就会像懂事的哈巴狗冲到白兰那里晃着你那漂亮蓬松的尾巴乞讨那个铁石心肠的人给你渴望已久的感谢感动……”
Marry,marry，她的眼睛里有深深地痛苦，但是，这无法激起红叶的丝毫同情之心。
“当然，无论我用什么姿态，白兰和山崎的那份感谢本就属于我的。但是在索取那些之前，我想，我有欣赏日出的权利。”红叶细声细气慢悠悠的答复marry,面对marry，恼怒早被红叶拒之门外。
——事实却是，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个时候的白兰、山崎和小楠。Oh,同情是现在的她唯一能给予的奢侈品，可同情偏偏是他们三人最不需要的废品。
去他妈的同情，红叶心中默默的嘀咕。
金色的阳光已经缓缓却不可阻挡穿过深深庭院，撒到红叶的脸上，她微微眯起好看的眼睛， “marry，阳光灿烂的像闪闪发光的金子一样，很烫，很烫。”红叶朝marry招了招手，marry却像是真的怕烫似的缩在阴影里，一动不动。红叶起身，在满地的阳光中一步步的慢慢踱向marry，直到与她对视。
“oh,marry,相信我，你真该多晒晒太阳的。”红叶淑女般轻巧的捏了捏鼻子，“难道你还没有闻见么？marry？”
Marry虽然竭力保持镇定，但还是皱着眉头本能的微微抬起胳膊嗅了嗅。
“噗……”红叶这次真的笑了，显然她偶尔也会迷恋这种戏剧性的夸张，她靠近marry的耳边轻笑道，“难道你真的还没有闻见吗？marry,你的灵魂发霉了，它正在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
如果红叶认为marry对昨天的那场艾瑞特神父自导自演的好戏一无所知，无辜的跟昨天的天气一般，那红叶自己都要嘲笑自己的天真了。
Marry站不稳似的晃了晃，红叶的心间瞬间闪过一丝丝不难察觉的不忍，但是小楠昨天那副惨不忍睹的模样很快覆盖了这不值一提的不忍。
嘴皮子上占了上风这让心情阴郁的红叶稍稍宽慰了一些，就在红叶转身离开的瞬间，marry突然紧拽住了红叶，表情凶狠的让红叶觉得陌生。
“红叶，你这样伶牙俐齿可令我欣慰，言辞总是华丽，但可惜的是事实总要让人失望。”marry挑了挑眉，笑声了有了几分幸灾乐祸“红叶，你为什么不去医院看看呢，相信我，你会更加明白“失望”的意义。”
红叶打了个激灵，难道小楠……
Marry却笑了，“你还是这么蠢，蠢的什么都写在脸上！可惜的是是小楠没死。”
红叶悄悄呼出一口气，却耸了耸肩，一副失望的模样“呀，这的确非常遗憾。”
“没有人告诉过你吗，你的演技差根本是对戏剧的玷污。”
“与你和琼斯相比，我自然稍逊一筹。”
红叶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耿直到不善言辞的栗川红叶了，marry抿了抿唇，微微垂下了眼帘，自嘲似的说，
“哈，无谓的争辩。去艾玛那里，现在就去，我期待你的表情。”
“你知道，我从来都不忍心让你失望。”红叶转过身强作镇定的走下了楼梯，但是这种伪装的镇定并未持续太久，刚刚走下最后一级台阶，红叶就在曲折的走廊里飞奔起来，穿过花开如血的庭院，直直朝着艾玛的医疗室跑去，她知道肯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非常不好的事情。
她气喘吁吁的冲进医疗室，不顾坐在办公桌前与艾玛交谈的克莱尔神父好看而无奈的神情，更不理会艾玛老师微微皱起的眉头，自顾的撩起病房的门帘。
她迎上了白兰的眼睛。
毫无温度，森然如白骨。
红叶如冻住般的僵在那里，手里还拽着洗的发白的蓝色门帘。大概因为看见的是红叶的缘故，白兰突然一点点勾起唇角，而紫罗兰色的双眼里，那点寒光一点点的融掉了，融成一汪波光粼粼的春水。
最初的惊讶之后，红叶才注意到白兰全身是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额头上还绑着绷带，头上的投放寥寥无几，显然是被人扯掉的，此刻他的头皮上还有一块快的血红色。
一旁的山崎和白兰差别不大 ，他微微抬眼看了看红叶，轻轻的点了点头，又侧过头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死了般的小楠。红叶确信她在山崎的脸上看见了令人心碎的疲倦。
红叶想笑，她想笑白兰和山崎竟然会被人开剪头发这种最低级的玩笑，想笑他们也有疲倦的一天，但是一咧开嘴，泪水就掉下来了。
她看见了，白兰和山崎的四肢都绑了夹板。
大概是被生生打断的吧，那是怎样痛苦的场景，红叶不敢去想。当小楠在浴室里举步维艰痛不欲生的时候，白兰和山崎也在鬼门关悠悠的溜达了一圈，红叶唯一能肯定的是，那个时刻，这两个人脸上必然有着和小楠如出一辙狠绝的神情。
“哦呀，红叶酱这是为我掉眼泪么……人家好激动~~”白兰笑的灿烂，灿烂的让红叶不忍细看。
“闭嘴！！！”
所有沉重的苦痛在白兰这里都会变得那样轻，但正是这份轻让红叶痛的无法承受。
白兰惊悚的瞪大眼睛，随即撅了撅嘴角，做出万分委屈的模样。
“人家可是重病患者……”
“shut up!”
红叶不理会哼哼唧唧的白兰，径直走到山崎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
山崎微微有了丝笑意，这点笑容如清风过境般，将所有污浊不堪的情绪涤荡一清，他不轻不重的说了句“谢谢”。
红叶的小心脏又颤了几颤，山崎是个极其认真的人，而这句谢谢意义太多。
“啊……”红叶尴尬的顺着山崎的视线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小楠，她的右侧脸颊上绑着白色的绷带，看来的确是伤到脸上了，露在外面的半边脸白的近乎透明，皮肤下的血管都若隐若现。整个人小小的一团死气沉沉的躺在病床中央。
难以想象曾经那样的嚣张的小楠，现在也不过和实验室里的实验体一般，命运都随意的被别人拎在手里。
其实，大家都一样。
“你们，还有小楠……没事吧……”
“死不了的撒……你知道的，红叶酱~小题大做是艾玛老师难以修正的恶习。”
不错，还有心情开玩笑。
当然如果不是白兰和山崎四肢被打断，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小楠的惨状，红叶也会十分认同白兰的这个判断。红叶深深地吸进一口气，摊开了双手，无奈的说“虽然我不想问的，但是，果然……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显然，我们两个被人群殴了撒，群殴哦……红叶酱……”
红叶白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白花花，我的眼睛没有瞎哦……”，扭过头看向山崎，山崎苦笑着微微垂下了眼帘，“事实就是如此。”
“可是，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事情都是不被允许的！”
One to one and no die。红叶紧紧记着的，这大概是茧里唯一的公平。
“所以说，像红叶酱这样抱着死规则的，可都是傻子哦……”白花花微微偏了偏头，一本正经的教育口吻……
红叶眯起眼睛打断了他，“啊，至少我有选择选择遵守规则和不遵守规则的权利哦，单打独斗我不害怕，群殴我也无所谓哦，反正我有仓木和其他人。不过你们三个人嘛，如果没有One to one and no die这条规则，你们早就缺胳膊断腿了吧？今天能不能躺在这里还是个谜呢，白花花，你真该感谢克莱尔神父的这条规则。”
白兰整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显然他厌恶极了“团结就是力量？还真是草食动物的习性撒。红叶酱，你还真是辛苦呢，那帮人，啊，我应该称呼他们为红叶酱可爱的伙伴，红叶要讨好他们，要喂饱他们，要照顾他们，要替他们规划尘世的出路，偶尔他们在精神的世界里迷了路，红叶酱还要充当全能的牧师……红叶酱~~~~~告诉我吧，我该将我的智商拉低多少，我才能容忍得了他们的愚蠢？”
——白兰生气了，或者说恼怒了。
红叶好不给面子的笑了。红叶喜欢这个时候的白兰，他的心还没有藏的那样深。
虽然说着这样大言不惭的言语，但是白兰的额头上已经密密一层汗珠了，显然他现在也是极痛了。
“白花花，你果然推崇的是个人英雄主义呢……不过，这可不是一个属于英雄的年代，你需要所有的人的力量……”
白兰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又鼓了鼓腮帮不服气似的嘟囔了句“就像玩扑克似的，4个小小的3就能炸了我最心爱的小丑？！”
“啊……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红叶困惑的眨了眨眼睛，觉得话题似乎有些偏了。
“我才不会接受这种野蛮的游戏规则撒……”
红叶看了眼山崎，山崎了然的笑了笑。这个时候的红叶全然不会想到，她无心对白兰说的一句教科书般的话，后来竟然成了对她的绝佳讽刺。
红叶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所以，我想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安妮和安杰罗做出这样的事情，却没有受到该有的惩罚？”
红叶毫不犹豫的制止了白兰信手拈来但还未来得及出口的谎言，“no,no,别用法不责众来糊弄我，我虽然愚蠢了点，但我还不是白痴。我当然知道，对于茧而言多并不意味价值大，少也并代表价值小。”红叶眨了眨眼睛。
“红叶酱~~不要这么凶撒……”
红叶无视掉白兰，直直看向山崎，山崎并这次未回避红叶的直视，“茧里的最后一条公正的规则正在崩坏，”山崎黑色的眼眸凝视着红叶，沉静而深邃，“你知道这意味这什么。”
意味着茧的耐心终于在长年日复一日无聊的猫抓老鼠的游戏中消耗殆尽，意味着血腥寓言的大门即将缓缓开启，意味着茧里即将哭声一片，血色滔天。
红叶紧紧的握住了拳头，这天终于来了，只是来得太早太早，早到红叶什么都还来不及做。
“不过……”
红叶循着声音看去，白兰靠在床头，他的视线落在小楠身上，比女孩的还要长密的睫毛遮住了满眼的情绪，红叶只看得见那里有光在闪烁，却看不清那之中的情绪，
“嘛，这次事件的起因，大概是因为我拒绝了克莱尔神父的一个不值一提的小小提议吧~~~~~~”
白兰抬起头，眯起眼睛笑了笑。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提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