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属于小楠的战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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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第一个对小楠采取行动的是凯特。
那天晚上红叶刚刚洗完澡出来，出门就看见marry大摇大摆的盘坐在自己的床上，翻看她在欧米老师课上的笔记。红叶倒并不恼怒，在这个宿舍里，甚至在整个“茧”了，大概除了她那小小的脑袋瓜子里的所思所想之外，并不存在所谓的“隐私”。
“marry说想和我一起上课是真的吗？”红叶一边擦着还未干透的头发，一边问。
只见marry放下笔记，随即丢了个白眼给红叶，“栗川红叶，你当我是白痴吗？还是说你的本质是个无可救药的白痴？我可不是傻子，在现在这种状况下，上欧米老师的课程不就是意味着站在山崎那边吗？和整个世界为敌？听起来颇具浪漫主义兼英雄主义情怀，但是实际上却是蠢得无可救药。”
红叶还在擦头发的手停了下来，她转头看了眼又低头漫不经心翻阅她的笔记的marry。她还清楚的记得marry曾经疯狂盲目的问她那些过往的过错是否会有弥补的机会，也记得marry说她和白兰和小楠是很好的朋友时语调里的怀念。Marry终究是不能与他们共苦。怀念终究只是怀念，它也不过只是对过往最后的祭奠而已，再深的怀念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流离失所无处安放，最终不过一声叹息。
Marry连叹息都觉得奢侈。
“so you don’t deserve it, marry.”仓木博的声音突然响起，她说出了红叶想说而不会说的评价，marry不值得不配拥有别人的真心，因为她的心里的房子，除了她自己，她不让任何人进驻。
“听说，男生们这几天又有行动，对象是小楠。”仓木博大大咧咧的靠在床边，压低了声音，“这次克莱尔神父的态度真的很难捉摸啊。”
“又有好戏看了。”marry说出了她唯一的感想。
红叶站在一旁静静的擦着头发，对此她没有任何发言的欲望。她希望小楠能够平安的挺过白兰和山崎住院的漫长时光，但是内心深处却又隐隐有些期待小楠的表现。
就在红叶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胡思乱想的时候，marry拍了拍她的肩，红叶顺着她的示意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其他的女孩子都安静下来，凯特在女孩子们的注视下，殉道者一般大义凛然的走到了小楠的衣柜前。她打开小楠的衣柜后，将手里满满一瓶墨水倒了进去。倾泻而下的黑色墨水瞬间的渗透了小楠满柜子白色的衣物，像是一朵朵盛大开放的黑色花朵。
“看你还让不让我给你洗衣服！”
凯特漂亮的将墨水瓶扔进垃圾桶之后，安妮、凯特和其他很多女孩立即拍着手起哄，几个人吵闹的声音瞬间充斥了宿舍的每一个角落，而也有几个女孩子只是旁观，毕竟白兰和山崎只是住院而已，即使往后的日子安杰罗会成为压制白兰和山崎的力量，但是安杰罗只是安杰罗，他不会成为所有孩子的屏障。
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恶作剧，和红叶那次被硬剪了头发相比。
也确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几乎耗尽所有孩子耐心晚归的小楠在孩子们殷切的目光中打开衣柜后，也仅仅只是挑了挑眉而已。随即利索的扭开台灯，坐到电脑面前，对着电脑一阵狂敲，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像是一场早来的夏雨淅淅沥沥的在宿舍里恼人的下起。
I don’t care.
红叶看着这样的和之前的自己毫无区别的小楠，才突然意识到这种倔强的态度果然是超级让人火大。小楠要做的只是装出惊慌失措的模样，哆哆嗦嗦的站在那里哭泣绝望。这样残忍而单纯的孩子们小小的报复心就会得到满足，他们也许不会高抬贵手放过小楠，但是至少不会变本加厉。然而小楠的倔强却让孩子们无法原谅，从而最终将她推至地狱的边缘。
红叶叹了口气，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个悲天悯人的早熟神情，为了小楠也为了她自己。只是，红叶想这些她都明白的道理，只怕自小在这里长大的小楠只会有更深的感悟，所以红叶也就无从去猜测小楠的心思。
第二天早上，小楠穿了件裙摆被墨水染黑了大半的校服离开了宿舍。
“还真的有人迫不及待的找死呢，愚蠢的家伙。”
“她就这样去见白兰山崎，怎么办？安妮，白兰会杀了我的。”
“别担心，安杰罗会站在我们这边的。他说过的，只要我们……”
安妮和凯特后面的谈话并没有继续下去。但是仅仅这些对红叶而言就近乎于晴天霹雳了，安杰罗的势力竟然已经蔓延到了女生圈子里，尤其是他拉拢的对象竟然是与藤原凉最亲近的安妮和凯特，这让红叶不得不怀疑藤原凉和安杰罗是否有联手的打算。
如果这是真的，这必然让红叶在就“茧”里的生活雪上加霜。
但是，很快关于藤原凉和安杰罗联手的猜测就不攻自破了。
假期的最后一天，红叶抱着沉重的一摞书册步履蹒跚的朝着图书馆踱去。积雪初融，吸进肺里的空气又湿又冷，阳光明亮却也是冰冷的温度。最近，红叶的心情颓败的像是大雪掩埋中的枯枝和蔫花，似乎再也等不到下一个明媚春季。人之所以满怀希望，是因为人们看不见溃不成军的结局。人生来不是为了被打败，但是当惨败的结局巨细无遗无可辩驳的摆在面前时，那盏点在心中的希望之灯又该以何为光？
在竭尽全力的奋斗和热切的的追寻之后，红叶终于清楚的意识到她的前路被生生截断，她和她的目标之间已然隔着巨大的几乎无法的跨越的沟壑，即使白兰给了她提示，但是这还不足以成为通天的桥梁。红叶就进入了这样一个深的倦怠期，她有奋斗的觉悟，却找不到苦苦追寻的目标和意义。
红叶重重叹了口气，抬头就看见藤原凉抱着一摞书出现在走廊的尽头，她满头的紫色长发依旧漂亮的像是伦敦上空经年不散的大雾。红叶和藤原凉都稍稍愣了愣，隔着阳光铺满的长廊，藤原凉尴尬的偏过头不看红叶。红叶的视线落在藤原凉怀中的书册上，她可不记得藤原凉有看书的爱好。
红叶觉得有些讽刺，曾经懒散无知的藤原凉在看了那样的预言之后有了拼搏的觉悟，而曾经自傲自强的自己在那之后却失去了所有努力的动力。
谁是谁非都无从辨别。
就在两个人偏过头装作互不相识的彼此路过时，突然从走廊拐角传来男生嘈杂的吵闹哄笑声还夹杂着小楠的说话声。红叶立即明白，男生已经对小楠采取行动了。
红叶犹豫了那么一瞬。
能够让红叶抛弃一切守护的对象，不是藤原凉也不是小楠。红叶对她犹豫退却的打算没有任何愧疚之心，她已经不会将自己当做祭品，来践行早已经被“茧”否认的所谓的正义和善良，她的父亲教给她的也从来不是这些，她的父亲只是告诉她如何活下去，并且比其他人活的都要精彩，至于手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哪怕是恶行也要做的优雅精致。
然而就在短短的一瞬间，藤原凉厌厌恶的皱了皱眉，毫不犹豫的丢下书中的书册，转身循着声音跑了过去，红叶微微愣了下，瞬间做出了她这一生最正确的决定，她跟上了藤原凉。虽然按照marry的聪明人的标准，藤原凉无疑是愚蠢的，因为她虽然有着诸多的不足，但是拨开这些遮眼的雾霭之后，剩下的就是“茧”里已经所剩无几的善良这种被人嗤之以鼻的美德。
所以，藤原凉会庇护小楠。
而红叶也已经承认了现实，她想要在“茧”里活下去，那么她必须离白兰和山崎近些再近些。但是白兰却用他和善的外表作为伪装拒绝所有人，而山崎都伪装都不屑。红叶和他们认识了大半年，礼貌的招呼，熟稔的称呼，善意的调侃，但是她知道她依然徘徊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小楠是通向他们唯一的途径。
并不是利用的意思，红叶向来自信，但是却并不自负，她知道她还没有聪明到能够利用白兰和山崎的地步。红叶只是希望，她给予小楠的恩惠能换得白兰和山崎在对她而言无比关键之时的举手之劳而已。
拐过长廊的拐角，就是图书馆屋后的一片空地，建筑物落下的阴影长年笼罩在这一片土地之上，孩子们又极少踏足，久而久之，这里长起了一片密麻麻麻纵横交错的灌木丛，它们长势旺盛，甚至远远高过了孩子，从而成为遮掩罪恶的最佳场所。
红叶和藤原凉到达的时候，小楠已经被拖进了灌木丛中，透过干枯交错的灌木枝，能隐隐约约看到她和其他几个男孩的身影，男孩们哄笑着吆喝的声音丑陋不堪的像是那天圣诞电影中那些贩卖少女的人贩子的令人发呕的笑声一样，小楠倒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
红叶瞬间脸就白了，然后就看见小楠早上穿出门的被墨水染黑的白色裙子被高高的抛起，然后像一面旗帜一般挂在灌木枝上，在寒风中微微的颤抖中。
“你们在干什么？！”藤原凉语中的愤怒是真的。
在她冲进灌木丛之前，7、8个小男孩先从中钻了出来。他们脸上是胜利者才会有的笑容，这笑容在他们的脸上只显得愚蠢和下流，他们手里还拿着从小楠身上拔下来的甚至已经被撕破的衣物，显然为首的是那天被玛吉扇了巴掌的名为马克的小男孩。
“藤原凉，你他妈的少管闲事！”
藤原凉像是被点燃的爆竹一般愤怒的大吼出来“你他妈的少做些缺德事。”
“怎么我让你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啦？听说你爸爸是个□□犯……”
“闭嘴，混蛋！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藤原凉依然是那个冲动的易怒的藤原凉，红叶相信她的这种性格必然会毁灭她自己，但是她知道那几个男孩绝对不会对藤原凉动手，因为站在藤原凉身后的几乎是“茧”里的大半女孩。
就在藤原凉要冲过去殴打马克，红叶准备逃离的时候，小楠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
全身赤&裸，完全一副还未发育的小孩姿态。皮肤白皙的有些病态，上面纵横交错的是灌木枝擦过的红痕，严重的像是刚刚被狠狠鞭打过一般，有些伤口甚至溢出殷红的血珠，在惨白的皮肤上细流一般蜿蜒而下。她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唇，在寒风中冻成深深的乌紫色。
“你还真厚脸皮啊，还好意思出来啊。”
“真失望，我还以为女孩子的身体都像电影上演的那样呢，前凸后翘啊。”
“没意思，没看头。”
男孩子叽叽喳喳的嘲笑开了，都是懵懂的无知的年纪，他们甚至不知道有些事情的意义，只是胡乱无知的模仿圣诞夜电影里看到过的作恶手法而已，连责怪都找不到理由。
真的没有什么值得惊讶了，就像红叶已经接受了安杰罗是真的想要杀掉白兰的事实，就像她知道软弱的小楠也能成为别人的支撑，“茧”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她会给人无尽的绝望，而恶作剧似的让人措手不及也是她的爱好之一。
红叶站在那里，紧紧的握住拳头，懈怠忘记打理的指甲深深的戳进掌心，但是她并没有觉得疼。她愤怒难过的几乎要哭出来了，无论小楠做过些什么，她都不该受到这样严重的惩罚。但是在“茧”里，说该与不该也是笑话。红叶曾经腹诽仓木博和marry的冷漠和麻木，而现在她早早已经明白，冷漠是“茧”里必备的屏障之一，否则在走向“茧”安排的命运之前，他们会先背被内心深处涌动的无力感、憎恶感折磨的筋疲力尽。
或许，这些都不可悲。
真正可悲的是，即使在这样愤怒慌乱的时刻，红叶小小脑袋的某处，却依然在权衡帮助小楠可能得到的回报是否值得她承担帮助她的巨大风险。
然而，藤原凉并没有想这么多，她扯过站在马克身后男孩手中小楠的棉衣，径直走到小楠面前，粗鲁的披在小楠的身上，然后还帮小楠紧紧勒了勒领口，生硬的安抚说，
“没事了。”
红叶突然有扶额苦笑的冲动，她想察言观色思前想后这种聪明人该有的特长藤原凉这一生都不会有了。红叶当即作出了冒险的决定，她跑到小楠身边时，才发现弥漫在小楠眼中盛大的星光并不是眼泪。小楠并没有哭，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马克离开的背影。
那目光冷的像是在静静燃烧的火焰，碰一下都会灰飞烟灭。
红叶生生的打了个冷颤。
“谢谢撒。”小楠突然偏过头对藤原凉和红叶道谢，漂亮的碧色眼睛里满满都是真真切切的笑意。红叶的脸上立刻被羞愧的情绪烘烤，而藤原凉尴尬的偏过头，她似乎并不习惯被人道谢，装出一副蛮横的模样，凶狠的说，“你以后也该收敛些，别仗着有白兰和山崎给你撑腰，就肆无忌惮的。”
“收敛啊？”小楠嘟起嘴巴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随即扭头大步离开了，她裸露在外的小腿和脚尖已经冻的通红，但是小楠似乎感觉不到冷。等到红叶和藤原凉陌生人一般一前一后的走出那片荆棘之地的时候，小楠已经走到了马克身后。
“嘿，马克。”
听到小楠唤声的马克转过身来，“怎么……”，他的笑容来不及绽放，小楠已经拿着砖头拍上了他的额角，动作干净流利的有一种敏捷而酣畅淋漓的优雅，霎时间鲜红的血液汹涌而出染红了马克的整个脸颊。
一切都太快了，所有的人都愣在那里。
等到其他男孩反映过来时，小楠已经推倒了马克跨坐在他的身上，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早早掉在地上。她就毫不在意的，赤&裸裸的坐在马克身上。红叶和藤原凉只看得见她的背影，她金黄色的短发在清晨的金色阳光里熠熠生辉，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了健康的色泽。
“one to one and no die”，红叶听见小楠轻快的说出了“茧”里的规则，毕竟这里已经处在摄像头的监控之下，随意破坏规则的下场是禁食，红叶倒是很好奇这些刚刚还嚣张无比的男生会做些什么。
“你们完全可以忽视这条规则哦，但是呢，在你们动手之前，我会先砸烂马克的双眼撒。”
又是那种漫不经心的口吻，似乎她说出口的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但是，红叶知道她是认真的，从她拍下的砖头的时候，就没有人敢怀疑她的任何听起来温温和和本质却凶残的话了。
没有人动手，所有孩子都像红叶和藤原凉一样，只是旁观者而已。或许是因为害怕被禁食，或许是因为小楠血腥的威胁。
“接下来怎么办才好呢，马克？”
小楠的话音刚落，她手中的砖头已经狠狠砸向马克的手指，马克凄厉的叫声像是利箭一般划破了“茧”里安静沉重的空气。
“我只是砸碎了你的左手大拇指而已。我啊，不仅要砸碎你所有的指关节，还要砸断你的肘关节、肩关节、腿关节，脚关节，让你这一辈子再也站不起来。马克，你从开始就叫的这么凶，撕坏了声带该怎么办呢？”
她那软糯的，温柔的，习惯性上扬的声音刚刚停下，她就高高扬起手里的砖头再次狠狠的砸了下去，手起手落之间，是马克声嘶力竭的哭叫声求饶声。
“不要……不要……打我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够了。你会打死马克的。”藤原凉早早冲到了小楠身边，厉声制止小楠，红叶紧紧跟在她身后。红叶想，如果“茧”里还有所谓的“善者”，那也非藤原凉莫属。
“救我……救我……藤原凉……”马克见到藤原凉的那瞬间，并不明亮的眼睛迸出灿烂的光芒，那是希望之光。他的脸在血液中扭曲的细节不辨，但是他眼中的害怕和恐惧深深的震慑了红叶的心灵。
小楠抬起头，一脸单纯无辜的笑容，
“不会哦。我可是完美的计算过了施力的角度和大小撒，我敢保证马克头上的伤口甚至都不会引起脑震荡，而且根据现在的每秒钟的出血量来看，10分钟之内是绝对不会危及生命的哦。10分钟，足够我砸断他所有的关节了，这方面我很擅长。One to one and no die。我没有违背规则吧？”
说完，她还可爱的微微偏了偏头，碧绿色的眼睛里闪烁野兽般的光芒。
“你……”藤原凉深深吸了口凉气，近乎咬牙切齿了，但是小楠并没有让她说下去。
“嘛，虽然很想这么说。”小楠突然垮下双肩，泄气的嘟起嘴巴，“不过，既然是凉的请求，我就没办法拒绝了呢。”
红叶和藤原凉都愣愣的看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小楠扔下手中的大块砖头，毫无遮掩从马克身上站起身，然后弯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外套，不慌不忙的穿上，一颗颗细心的扣好钮扣。她的每个情绪都让人措手不及，寻不到前因。
马克满脸都是黏糊糊的血，脖子上，上衣上也都是斑斑血迹，手指却并没有想被小楠说的那样被砸断了关节，只是大拇指被砸的血肉模糊而已，显然小楠只是在吓唬他。但是马克还是还尿湿了裤子，不知道是被小楠的威胁吓的还是痛的。站在旁边的小男孩们似乎都被这个稍稍有些血腥的场面给吓到了，还是藤原凉最先跪倒地上，掏出手帕按在马克的额角上止血，红叶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她已经不知道她应该做些什么了。
穿好衣物的小楠，低头看了眼躺在藤原凉怀里的马克，竟然露出一个无奈而乖巧的笑容，
“哦呀呀，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啊。”随即耸了耸肩，“你还是真是缺乏幽默细胞呢，马克。作为一个意大利男人，这样可不行哦。”
红叶一眨不眨眼的盯着站在她面前笑颜如花的小楠，她当初是如何的眼拙才会以为小楠像安妮一样都不过一只躲在主人后吠叫两声的宠物狗？如果白兰和山崎是“茧”里最强的，那么小楠大概是“茧”里最狠的，只是她喜欢用懦弱无力的外表来掩盖她那嗜血的本性。她能割腕喂血给白兰和山崎，她能这样对待自己，她便能更狠的对待其他人。
“麻烦凉送马克去医院了撒~”
小楠微微弯腰鞠躬道别，刚刚走出两步，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
“对了，忘了提醒你们”
她木偶似的微微偏了偏头，脸上也是完美无缺的微笑，但是碧绿色的眼睛里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她说，
“呐，如果没有做好必死的觉悟，就不要站在我的对立面。”
她说对立面，但她从不说敌人。
后来红叶才明白，小楠的世界里没有敌人，只有障碍物，需要的只是清除，这点和白兰如出一辙。
对手和敌人？
非常不幸的是，对于他们而言，拥有这种资格的人这个世界上还不存在。
而这个时候年幼的红叶是不知道的，这时的红叶只是再一次被小楠深深的震慑。冬日里最明亮的日光，也不及她那双碧眸里闪烁的点点星光夺目。那嚣张的自信的光芒，无论多久之后都在红叶的记忆里熊熊的燃烧，永不褪色。
一个终日畏惧死亡的人，没有资格拥有自由和幸福。
一个畏惧前途艰辛而裹足不前的人，没有资格谈论骄傲和自尊。
那张扬的光芒迅速驱散了红叶心中毫无价值的彷徨、犹疑和懈怠，就像朗朗晴日消散了弥天乌云一般。
那时，红叶还相信小楠能做到的事情，她也能做到，而且她一定能做的更好。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属于小楠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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