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志》狸奴今天不出门

20、请亲我

　　女生们有个小群，童尔伊醒来看到吴莉莉在群里提醒大家注意安全，她问了缘由，急忙打电话问房可可有没有事，得到已安全的回答，她松了口气。

　　回到会议室，被临时通知在这个单位审计的资料已经提前弄好，比计划的时间缩短了，刚好降了温，大家可以提前回G市。

　　因为工作提前结束，订不上回去的大巴，只能分头打车回去，童尔伊看着同事几人一一上了车，于是招招手道：“你们先走吧，我另打一辆车。”

　　同事点头道：“行，你到时候打出来报销。”

　　因为连轴出差几个地方参与审计学习，童尔伊来不及回家准备厚衣服，即使此时把行李箱的衣服全套上，也抵挡不了寒冷的入侵。

　　童尔伊连打了几个哆嗦，躲进了商场里，点了杯热美式。她向来是讨厌苦味的，只凭这谢小河曾经说过美式是成年人的成熟味，她便一再尝试。

　　“切！什么成年人的成熟味，是打工人的苦命味。”童尔伊撇了撇嘴角。

　　“要不试试青春的酸涩味？”

　　童尔伊面前出现一杯热柠檬红茶，抬头一看，果然是宋珏。

　　“你怎么来了？”童尔伊诧异，明明说了过两天就会回去的。

　　宋珏在她对面的空位坐下，说道：“我来的时候想了很多理由，但其实就是因为想见你。”

　　他像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无辜地望着童尔伊，“这不算表白吧？”

　　童尔伊刚要说话，却打了个喷嚏。

　　宋珏连忙起身拿出一个新的披肩裹在她身上，“来得急，没给你买衣服。”

　　童尔伊心脏砰砰直跳，低下头去，长发落在脸颊两侧，刚好遮住她发红的脸。

　　“你，你离太近了……”童尔伊小声说。

　　“对不起！”宋珏立刻回到原位。

　　童尔伊抬头，看到宋珏身后藏不住的一束花，忍不住笑道：“宋珏，言情剧真的有那么浪漫吗？”

　　宋珏随着童尔伊的目光看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身后掏出那束花，递到童尔伊面前，反问道：“童童，你不喜欢吗？”

　　童尔伊低头看看花，又看看宋珏，说道：“应该不会不喜欢吧。”

　　房可可拖到十点还是去上班了，刚到公司，虹姐就上前关切道：“可怜的娃，看着人心疼，小林老师要担心死了吧？”

　　房可可脸上气色不太好，轻声回应道：“没告诉他。”

　　自从上次林端阳表白被她打断后，两个人默契地谁也没提，当作无事发生似的，偶尔相望，时常忙碌。

　　房妈也不知从哪知道了消息，打电话来叮嘱她不要半夜在外晃悠，知道女儿没事，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下午警察找过来时，房可可还在办公室里放空，谢小河领着一男一女俩警察进来，冲房可可打了个响指，说道：“可可总，警察来了。”

　　房可可缓缓抬起头，仔细确认眼前人。

　　原是调出了周围的监控视频，让她去看看。房可可点点头，起身跟过去。

　　“用不用我推荐个心理医生给你？”谢小河问。

　　房可可无奈道：“谢总有心了，倒也是不用。”

　　房可可常常以为自己很软弱，但忍耐力却总是超乎自己的想象。

　　吴莉莉请了假陪房可可一起去，伸手给她理了理背后的帽子，自从童尔伊不在一起上班后，房可可最近有在突破自己的亲密关系。童尔伊是主动靠近她的，如果别人不主动，房可可会一直努力和对方维持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

　　天冷了，动物抗拒严寒的本能，要团团依偎在一起。房可可想象自己此时就是童尔伊，她忍不住把头放在了吴莉莉的肩膀上，吴莉莉轻轻抚摸着她的背。

　　一路上的景色陌生又熟悉，房可可喜欢看车窗外的风景，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不用为他们刻意停留。

　　监控视频里的人像十分模糊，仿佛那人刻意选好的地方，平日白天附近路上人来人往，不算特殊的长相淹没在人群之中。房可可努力去回忆，也只是对那双眼睛记忆深刻。帮不上什么忙，可可心里不太好受，警察安慰她如果有新的回忆起来的，就立即告诉他们。

　　从派出所出来，吴莉莉还继续挽着房可可的胳膊。

　　“想不想喝酒？”吴莉莉问，又拿出手机，“童尔伊说她快回了，我们先过去吧。”

　　房可可的确无心工作，于是点点头。领导们也是知道了发生的事，让她们适当休息。

　　还是那个酒吧，林端阳朋友开的，上一回谢小河还在这里猛做俯卧撑，展示他的男人魅力。

　　下午的小酒馆没有多少人，放着轻音乐，老板因为和吴莉莉交好，才临时提前开了店。

　　没多久，童尔伊捧着花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巨大的挂件——宋珏。

　　吴莉莉招了招手，童尔伊看到后带着宋珏一起走过去。

　　“这是我高中同学宋珏，这是我朋友房可可、吴莉莉！”童尔伊一一介绍道。

　　“你们好。”宋珏点头示意。

　　陌生人在的环境，房可可还是不大适应，木木地学着吴莉莉的模样，也点了点头。

　　“童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宋珏替童尔伊摆好椅子，他没有坐下来，“再联系。”

　　待宋珏走后，房可可微微一笑，道：“送花的S君就是他吧？”

　　“是。”童尔伊咧嘴笑，“好奇怪哦！以前读书时候没跟他说几句话，看着他就是那种埋头学习的高冷学霸嘞！”

　　“怎么样？喜欢吗？”吴莉莉问。

　　“嗯──不知道。”童尔伊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可能是我不敢喜欢了吧……”

　　她忽然反应过来，双手拍在桌上，“不说这个了！姐妹局，不提男人！”

　　酒精作用上来，房可可迷迷糊糊，歪着头听着童尔伊讲述自己近来的工作生活，童尔伊总能为自己寻找到快乐，沉浸在工作和学习中的她，不再去渴求外界的亲密关系。专注于本我的童尔伊，似乎变得更有吸引力。

　　天黑得很快，小酒馆里人渐渐多了起来。微醺的感觉让房可可心情愉悦，四周的声音嗡嗡的，童尔伊挥舞着手像是在给他们指挥，一旁的吴莉莉是忠实的观众，昏黄带着一丝暧昧的光衬得她的脸更加惹人喜爱。

　　身子变得温暖起来，房可可脸上红红的，逐渐放弃拘谨的姿态，瘫软地趴着。

　　灯光在空气中肆意跳跃，交错碰撞的酒杯声是它的伴奏，穿着公主纱裙不断旋转着，裙摆扫过房可可的眼睫毛，摇曳在她的梦里。

　　她平稳地呼吸着，心率变得很慢，屋外的风摩擦着玻璃，她把被子裹紧了些。

　　周围变得安静，偶尔一两声狗叫。她心想，就这样吧，就这样一直到天亮，又会是新的一天。

　　这时，门铃忽然响起，房可可从梦中惊醒，打开灯，眼睛还没完全适应光亮，她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

　　林端阳伸了伸懒腰，揉着自己发僵的脖子。吃了药后，烧已经退了。他离开电脑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热气很快遮在他的镜片上。林端阳把茶杯拿远了些，终于看清手机上的字。

　　可可：树上的叶子好像一夜之间被吹没了。

　　可可：虽然很凉，但还是开了窗，风吹在脸上的感觉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好真实。

　　可可：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林端阳没顾得上喝水，一条一条回复着，同事哥不合时宜地打来电话。

　　“哥怎么了？”林端阳问。

　　“隔壁公司好像出事了，我看到你喜欢的妹子被警察带走了！”同事哥今天打探了一番，“听说大晚上被人跟踪，还被打伤了……”

　　林端阳没敢听完后面的话，拿上车钥匙冲出了门。

　　他不停拨着房可可的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听，对高烧才退的人来说，此时的风是刺骨的凉。林端阳好几次没对上钥匙孔，他靠在椅子上仰着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

　　同事哥提到的事，房可可只字未与他提，她竟然这般不需要自己……

　　林端阳感到既难过又愤怒，但很快担心的情绪充斥上来，即使自己不被需要，他也想要确定可可的平安！

　　站在可可的房门前已是十一点，走廊的灯亮起又黑下去，林端阳身体微微颤抖，头顶冒着热气，方才一路赶回来，又嫌电梯下来得太慢，他急不可耐爬楼梯上来。

　　林端阳伸出手按下门铃，直直盯着房可可的门，许久没有动静，他轻轻靠近了些，用里面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可可，是我。”

　　开锁的声音格外动听，屋里的光亮缓缓映在林端阳的脸上，他眼眶微微湿润，鼻头泛红，本来就因发烧而没多少血色的脸显得更白了。

　　“你回来了。”室内温度高，房可可刚从被子里出来，脸上红扑扑的，还没抬头仔细看看林端阳，忽然被他抱在怀里，熟悉的淡淡的汽车香薰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对不起。”林端阳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松开臂膀，往后退了两步，又忍不住走上前，双手不知放置在何处，无奈地落在身旁，“可可，你怎么样？我听说，我听说你出事，我，我好害怕……”

　　林端阳哽咽起来，“真希望可以一直一直看着你，可是可可，你什么时候能看到我呢？我没办法控制，我就是很想贪心得到你的偏爱，做你心里特殊的人，被你需要的人……我要怎样才能走到你心里去呢……可可，可可……”

　　他一声一声唤着她的名字，一只手抬起来想要抚摸她的脸，却不敢真的触碰。

　　房可可看着他的手足无措，看着他的情绪失控，看着他的睫毛挂着的眼泪泛着光。

　　“可以亲你吗？”房可可问道。

　　林端阳一愣，眉头舒展，说道：

　　“请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