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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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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到姑苏相隔千里,可关于云梦江氏主母的流言竟有传到姑苏百姓的耳朵里来,便知这桩风流韵事的流传度有多广了,甚至还侧面的表现了此事有多深入人心。
在向来没有能力也没有精力去证实一个流言真假,偏又喜欢人云亦云的凡人看来,一件事如果光一两个人说,那么那些话就有可能是假的。相对的,说的人一旦多了,那么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
彩衣镇上的百姓拿千里之外的云梦主母的风流事来说嘴,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可是这桩流言传到了修士的耳朵里,可就不再是单纯的流言而已了。毕竟云梦江氏的主母虞紫鸢在凡人眼中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仙人,但在修士眼中,尤其是那些世家出身的修士眼中,那就是个年年清谈会都能看见的‘熟人’了。
而且还是个性情冷厉,满肚子怨气,见着家世不如她的便时常爱说些阴阳怪气话,还十分喜欢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全无世家主母风范的‘老熟人’。
那些在紫蜘蛛手下吃过亏的少年人自然心存不甘,带着有意无意的恶意,和对这种能传播得如此之广的传言的可信度的信任,让他们在回到云深不知处后也学着凡人百姓,开始拿着此事与未曾听闻过此事的同修们共享。
于是,休沐还没结束,云深不知处中就时常听到外来的学子位着同修躲着人在暗处窍窍问道:“你们听说了吗?”
而说的人多了,不足一日的功夫别说是前来听学的少年修士了,连家规明文禁止不可语人是非的姑苏蓝氏本家子弟和门生,也有所耳闻。
如此,那些原先还茫然无知的看客们陆续就成了知情人,于是回话很快就从“什么事听说了吗?”变成了“听说了听说了。”
但其实,能听得津津有味的到底只有少数,因为在彩衣镇上,众学子们能听到的,并不只有关于云梦江氏的八卦而已,还夹杂着其他世家真真假假的传闻。
本来大家伙儿高高兴兴地下山,结果突然间一个又一个劲爆的甚至有一些还跟自己的家族相关的消息被当成市井传闻,为百姓所乐道,让这群一个多月以来一直被关在姑苏蓝氏的族地,封闭式学习的学子们听到,那心情说是晴天霹雳也都不为过。
当下有些慌乱的世家子们就想向蓝氏告假回家,却被告知如果中途退出就永不再收录,并且还要告知众仙门他们退学的原因……
好家伙,对他们来说如教授外道的兴趣课都没让他们敬而远之,结果中途告个假离开就要让他们灰溜溜的离开蓝氏,离开姑苏?而且还是日后不再收录入蓝氏听学名单,并且还要广而告之众仙门?那岂不就得连同关乎他们家族的流言一起传遍整个仙门百家了?
这可是苦了所有听学的学子了,纷纷私下趁着这两日休沐,可以离开云深不知处结界的机会传信回家,想让族中长辈们替自己捉个主意。
只有云梦江氏,因为自觉无颜面,加之江晚吟气性实在太大,实在忍不了那些不如自己的小家族拿着他母亲的情事在耳边说三道四,便都退学回了莲花坞。】
虽然流言确实让人难堪,但看到江澄因为母亲被造谣而气急败坏,甚至为此而不愿意再在姑苏听学,愤然离开云深不知处的模样,让魏无羡想起虞夫人还在时的场景。
经历过家破人亡的江澄性子越发冷厉,然而与虞夫人相比却是差得远了。至少为人处事上,江澄还有点顾虑,知道什么叫隐忍退让。可也正因如此,看到天幕影像中江澄的举止,才让魏无羡为之齿冷。
在彩衣镇上,在虞夫人被造谣成□□时,江澄怕被外人发现自己是虞夫人的儿子而忍气吞声,不欲令自己也被人口诛笔伐而任由母亲的名声在众人的三言两语中越发不堪。
在云深不知处中,江澄为了在彩衣镇上听到的那些言语而朝着同来听学的师弟和门生们大发雷霆,又因不欲听这悠悠众口,生怕这把火进而烧到自己身上来而愤然选择了退学,丝毫不顾虑此举一出,更是把虞夫人架到了风口浪尖,反向证实了谣言的真实性。
魏无羡越看,眉头就越皱越紧,毕竟虞夫人的性格虽然不好,往日里但凡她在莲花坞,连带着整个云梦泽的气氛都会为之一变。
可即使虞夫人会借着斥骂江澄来指桑骂槐,可她对江澄的维护之心却是再真切不过,所以每每虞夫人拿着藏色散人的名声说嘴时,都会被魏无羡反讥回去,而事后江澄便会抱怨魏无羡不该还嘴,那时的魏无羡考虑到江澄也是与自己一般护母心切,也就没说些什么难听的话来。
可那个会为了自己驳斥母亲而朝着自己这个大师兄生气的少年,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了?要知道血统这东西是可以靠着法宝去证实的,但偷人这种事想要辟谣却非一日之功,连他这个做儿子的都不愿意开口去维护她,那么虞夫人可该怎么立足于人前?
魏无羡想起莲花坞被血洗那日,虞夫人抱着江澄时的模样,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蓝湛蓝湛!”
人未到而声先至,连禁制都还没触碰到,房间里的人就知道有人来了。而正在汇报的手下一见蓝忘机的更衣知道来人是友非敌,当机立断取出传送符,在魏无羡推门之前就如一缕轻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嗨,蓝湛~”虽然早就猜到人可能在静室里没离开过,但见到蓝忘机除了手上多了本书外,那盘腿而坐的姿势,甚至蒲团的位置都没变过,依然让魏无羡感到不可思议。
他上下左右的打量了好一阵,最终讶然道:“你不会真的一上午都在这里吧?”
蓝忘机目不斜视的盯着手上的《道德经》,再趁着翻页的功夫,‘忙中偷闲’‘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
魏无羡的猜测被证实了,不免好笑的调侃一句:“你也太无聊了吧。”
这可算不上是什么好话,而且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魏无羡的脱口而出成功的让蓝忘机心头一紧,摆在上的一只手攥成了拳头。
“哎,我跟你说啊,我今天和聂兄他们去彩衣镇喝酒时听到了好多八卦……”魏无羡仍无知无觉的坐到了蓝忘机的身侧,兴致勃勃的就要跟蓝忘机分享今天下山时听到的趣事,可在他将将要把自己听到的那些一股脑全灌输给好瓜友时,脑子突然一道灵光闪过,想起了蓝氏家规里不可语人是非的那一条,于是不免犹犹豫豫的多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听啊?”
本以为蓝忘机会拒绝,谁知道他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声:“嗯。”让正腹议他是个小古板的魏无羡瞬间眉开眼笑的将上半身趴到了桌案上,脑袋微微往内侧一抬。
如此一来,只要蓝忘机放下手中的书,入目的就只会是魏无羡那张毫无瑕疵的脸。
“我跟你说啊。”看着蓝忘机微微侧过身子,没让那本《道德经》挡住自己的脸,虽眼睛仍一个劲儿地盯着书看,但好歹摆出了一个愿意一心二用的架势,这让魏无羡分外满意。
而更让魏无羡满意的是他要提到的关于江宗主和虞夫人的传闻。
“那什么云梦江氏的江宗主被他夫人给带了数不清的绿帽,听闻这位江宗主准备休妻再娶一个,就因为这,那个什么虞夫人和他打了起来,听说现在云梦可热闹了。”魏无羡声音轻扬,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出来是在幸灾乐祸。
蓝忘机也顺着他的话来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我也觉得。”魏无羡点了点头,为此还愤愤地抱怨了起来:“谁让他天天说我阿爹阿娘坏话的!结果呢,原来自己才是满肚子男盗女娼,一肚子坏水的那一个,却拿着我爹娘的名声做掩饰,可见这心是黑透了!要不是临行前师祖叮嘱我要乖乖听学,我早就想要找个理由请假溜去云梦,去把那莲花坞给拆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不必生气。”气大伤身,原先还稳如泰山的蓝忘机坐不住了。他放下手中做秀用了书,温声劝解了一番后又果断换了个话题,问道:“除此之外,你还听到什么?”
“有啊有啊。”魏无羡原先还气鼓鼓的脸颊立刻就把气全给泄了出来,一张嘴就把自己听到的关于其他家族的传闻都噼里啪啦都吐了出来,尤其是炸裂性不比江氏主母偷人差多少的金宗主的事迹,更是被他拎出来头一个说道:“那什么金家,听说有一大堆妇人拿着颗珍珠去认亲,把金麟台搞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平日里这金子轩眼长头顶上,活像只孔雀,但人看着还行,没想到他爹的人品这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