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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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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同修们虎头蛇尾的战绩,魏无羡再一次出手救下差点断一条胳膊的同修后,扶额长叹之余,也不得不好意提醒他们:“我说你们要有点策略啊!策略呀喂!别一下子看到邪祟就冲上去送人头好吗?”
连一旁纯粹旁观的大起点系统也在蓝忘机的脑子里拼命点头,附和道:“这届学子真是又菜又爱玩啊。”
幸而魏无羡不只是实力了得,还有几分领导能力。在这群屡战屡败的同修们颓势渐显之际,意识到他们各个人的强项的魏无羡毅然决然挺身而出,有条不紊地安排他们谁负责攻击,谁负责守株,谁负责做后援,再在邪祟伏诛之后复盘其中的差错,以保证下一次不要重蹈覆彻。
如是,终于熬到了七天后的实践课结束。】
同修们看得皆是一阵尴尬,若不是穿着鞋,脚下当场就能抠出个三进的院子来。
当年他们听学时可没有所谓的实践课,自然也没有发生过如影像中那般,见到邪祟就兴冲冲的跟同修们一起闷头往前冲,然后发现自己不是对手之后,又灰溜溜地逃跑的狼狈。
可看着影像中的少年修士顶着跟自己同一张脸,屡屡被魏无羡或蓝忘机救下性命的场景,这些长了不少年数的同修们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经历过射日之征的他们当年的确是这么一个水平。
不过,战争怎么能磨砺人,他们也的确比在听学时长进了许多,但从他们依然需要魏无羡和蓝忘机出手相助来看,长进得也不算多。
幸而无论是影像中尚处于听学时期的魏无羡,还是在射日之征中打温氏打出火气的魏无羡,也还是愿意在战争中尽力保住他们的性命,在战役结束后指点他们在战场上的不足,这才让他们得以好几次死里逃生,也让他们愿意在有人传魏无羡闲话时甘冒着得罪其他家族的风险,对那些不知感恩的小人好一通训斥。
只是,虽然心存感激,可是面对与听学时气质迥然不同的魏无羡,尤其他指点时那面上毫无表情,眼神更显冷淡,偶尔还会流露出几分不耐的模样,他们不可能不畏惧。
可就在他们因惧怕而内心有所动摇,有几分怀疑魏无羡真的变了性子,再不复少年时纯善的时候,影像中的魏无羡那扶额长叹的模样,又让他们想起了听学时那个恣意夺目的少年郎。
他们这才恍然想起,魏无羡其实对他们的死活并没有任何责任需担,而且如今即使他表现得再不耐,也依然愿意保护他们,指点他们,让他们从这场旷日持久,死伤无数的战争中存活到了现在,其实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既然已经仁至义尽,又为何要强求于他态度上的温和呢?要知道若非这场战争,他们也只是历时不过三个月的同修罢了呀。
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虽然面对小人时表现得疾恶如仇,对他们的挑拨离间更是疾言厉色,但确实也被小人们的言辞所影响,渐渐对魏无羡产生了偏见之后,这群年纪不大却在三年间见惯了生死的修士们顿时勃然变色。
三人成虎的威力,他们终于有了确切的体会,并为之栗然。
【回云深不知处的路上,学子们就着实践课讨论得津津有味,概括起来就是——“这次夜猎太有趣了。虽然开始很狼狈,但是学到了很多。”
只是,学得虽然多,动脑的事情也被魏无羡给包揽了,但身体上的疲累却止不住。幸而实践课已结束,待今日回蓝氏报道之后就能各自回学舍休息,接下来又有休沐,还能睡个自然醒,倒是让大家颇为欣喜。
经过这七天的并肩作战,同修们的感情越发好了,倒是有人想着休沐时总不可能一直呆在学舍或者云深不知处,遂问道:“明后天是休沐,你们有什么想法?”
此话一出,当即有人提议道:“不如去彩衣镇上大醉一场?”
姑苏蓝氏虽然废弃了不少家规,但禁酒这一条却不在此列,毕竟蓝氏族人酒量浅,若真让他们纵了酒,只需一口的量就能把他们全放倒了。为避免外人不知情而带着蓝氏子弟喝酒,少不得让学子们也把蓝氏禁酒的规矩给记熟了。
可世人嘛,若不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会越发心痒痒。
学子们上云深不知处听学,家中长辈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不要在蓝氏喝酒,他们固然口中应是,但有了明文禁止之后,再不好酒的人都会平空生出几分酒瘾,觉得酒这东西比之仙露也不差了。
是以,有人提议云彩衣镇上大醉之后,当即就有不少人举双手双脚同意,魏无羡也是其中一个。
虽然魏无羡有蓝忘机掩护着几乎天天能喝酒,可是一个人喝酒的话,再好喝的酒,滋味也有限,偏偏蓝忘机又不会喝呀,可不就得趁着这个机会呼月唤友,一起去彩衣镇上喝个痛快。
而一想到能喝酒,大家也无心再等到明日了,在回云深不知处与师长们确认课程暂结,接下来这半天时间就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之后,大家伙儿当天便想趁着天还未黑前赶下山了。
当然,这种好事魏无羡不能忘了蓝忘机。
于是,在大家各自回学舍洗漱更衣时,魏无羡匆匆把自己打理妥当,就兴冲冲来到静室寻蓝忘机了,一见面就迫不及待的开口相邀,道:“蓝湛,我和聂兄他们要去彩衣镇,你去不去啊?”
听罢,本就无甚表情蓝忘机脸色骤然变黑,没有回答。
“难得休沐,不去玩一玩岂不是很没意思?”魏无羡丝毫没察觉到蓝忘机的脸色有什么变化,仍在那里乐呵呵的喋喋不休:“我听说彩衣镇有很多漂亮的小姐姐哦~”
“没兴趣。”不意再听下去,平白惹出自己的火气,更怕自己一时气愤之下把心思给暴露出来,又把好不容易拢过来的心上人给吓跑了,蓝忘机干脆打断了他的话后便闭目打坐,不再理会魏无羡了。
“哎,蓝湛?”魏无羡是把蓝忘机当朋友,这才想着事事与他分享,结果对方不感兴趣也就算了,还看着似乎有点……生气?可他也就是想邀蓝忘机去彩衣镇而已嘛,其他什么也没干啊,到底哪里惹着他了?!
魏无羡揣摩了一会儿也没揣摩出个所以然来,直接双臂撑着蓝忘机面前的桌案,把自己那张俊脸杵在他的面前,在那里唉唉叫道:“你这样就很没意思了啊。”
又等了一阵,依然不见蓝忘机睁眼,反而像是入了定。从没在蓝忘机这里受过这种委屈的魏无羡撅着嘴,悻悻地发起了小脾气:“不去就不去,哼!”
接着就自己跑了。
而蓝忘机在此时却睁开了眼睛,怔怔地看着魏无羡跑出自己房间的背影,一双沉默的眼睛里仿佛暗含着无数难以言说的思绪。】
蓝启仁额头青筋暴了好几条,他忍耐了半天发现自己根本忍不下去,于是直接一拍桌案,霍然起身,转过头来看向魏无羡的眼神里充满了怒气,冷声喝问,道:“姑苏蓝氏禁酒,想必魏公子你抄了那么多遍蓝氏家规,该晓得的吧?”
魏无羡听得微愣,但心知他是为了天幕中的蓝忘机心悦另一个自己而早已怒火中烧,才借机发作。是以也没反驳,点了点头,认下了:“是的,蓝先生。”
见惯了自己每每在课堂上与魏无羡发作时,他与自己那或明或暗的针锋相对,难得见他如此乖顺的认了错,反倒让蓝启仁羞愧于自己的无理取闹。
蓝启仁当然知道自己一开始就是在无理取闹。现实中的魏无羡可没有拉着蓝忘机喝过酒,而他在云深不知处听学时犯下的家规也都以一本又一本《雅正集》的形式留在了藏书阁中。
可是,蓝启仁实在是气不过啊!
蓝忘机,他最得意的弟子,最疼爱的侄子,即使只是影像中的蓝忘机也罢,蓝启仁实在是不愿意看到他围着自己心目中的顽劣种子魏无羡打转啊。
如今他冷静下来了,想明白了自己实在不该迁怒之后,踌躇半晌,便要板着脸与魏无羡说些什么,好代替道歉来缓和彼此关系的时候,错眼间看到了魏无羡身边蓝忘机。
只见蓝忘机的眼珠像生了锈的锁心,只能盯着魏无羡,再也转不动了,而那双深潭般清澈的明眸深里,隐藏着非亲近之人难以觉察的情愫,透着想要与魏无羡亲近的渴望、对魏无羡身体的担忧、和对这段感情万念俱灰的绝望……
蓝启仁的心微颤,随即沉入了谷底,因为蓝忘机看着魏无羡的眼神,就跟当初自己的兄长青蘅君看着那个女人时一模一样。
蓝启仁的胡子都抖了起来,再记不起要跟魏无羡缓和关系的打算,只是顾虑着蓝忘机的心情,到底没有再恶语相向,只是愤愤地坐回了座位上,不再多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