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杀手篇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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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回来的瞬间，尚未睁眼时，白轻舟已经被宛拉住手腕，对方仔细地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他有没有哪里磕碰，确认无误后，又搂了搂他。
他忽地有些恍惚。生活中自己也是孑然一身，没有人在家里等他，全心全意地关心他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我就是出去溜了溜。”他道。
“嗯，”宛说，反手将他搂得更紧，“没事就好。”
没有质问他去哪，也没有说别的，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搂着他，像是抱紧了孩童最爱的布娃娃。
算了。
之前他确实不满于宛总拴在他身上的动作。可这一个瞬间，他忽地释然了。
手背上有轻微的擦伤，是在机甲里划的。白轻舟看着宛捧起他的手，轻轻地吹了吹，幽红色的眸子看他一眼，像是在问他怎么回事。
“嗯……”他从物品栏里掏出准备好的野花，“我看到它们，和你的眼睛的颜色很像，我就没忍住摘了点，不小心划破手了。”
宛沉默地接过，动了动唇似乎有话要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轻轻道，“谢谢你。”
白轻舟还欲再欲盖弥彰说点话，只听见门外砰砰两声敲门，米歇尔闷着头，手里拿着一根点燃的烟：“开门。我回来了。”
待对方进屋后，便往外一边的沙发上，大剌剌地一坐，一副颓痞的样子。
一想到对方竟身中慢性毒药，白轻舟委婉道，“米歇尔，吸烟有害健康，你注意点。”
宛皱眉：“说了很多次，没用。”
米歇尔掐了烟头，没有回应，反而重重叹了口气，岔开了话题：“我去了布莱克的住所，没啥线索，他光脑没带走，里面除了入账那笔钱之外，无任何动向。”
“那笔钱？”白轻舟抓住盲点，追问道，“这是他接的什么定金吗？他没准是去进行新的委托，你才会以为他失踪了。”
“不是啊，是宛之前的一个活，解救被绑架的一个少爷。结果那小少爷不知道咋回事，自己跑回来了，刚好撞上布莱克。他就把这少爷带回去，领奖了。”
“……”
白轻舟听得一愣，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看着米歇尔一脸羡慕，宛在旁边倒是没事人一样面无表情，终于咬咬牙，“那少爷叫什么？”
米歇尔：“琼斯家族的小儿子，叫什么来着……尼亚？”
“……”白轻舟找个椅子坐下，又不知说什么好。
他还想过来了之后，旁敲侧击问问尼亚怎么样了，委托有没有完成。结果被角逐场迷了双眼，耽搁了。
没想到……该说不说，至少捡到尼亚的虫是宛的朋友，不然他真是白忙活了这一阵。
“本来我都以为凉了，系统自动给宛接了这个委托，宛那两天又状态不太好，结果那个少爷从天而降！可真是天上掉馅饼啊，真是虫神保佑。”
“……”
白轻舟听得额头一阵抽搐，他看起来也不像能把尼亚平安带回的样子，也没证据，莫名其妙邀功显得很装，干脆顺着对方话来，“那肯定是虫神保佑。”
他等于虫神，嗯，美滋滋。
可一直在一旁沉默寡言的宛突然插话，语气甚是认真：“不是保佑。”
“啊？”米歇尔愣道，“你那两天不是在头疼吗，也没在现场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宛道，“不是虫神，是他。”
他抓住了白轻舟的手腕，手指扣住，又把对方往怀里拉了拉。
“啊？啥？？”米歇尔把头发给抓乱了，好奇地看着白轻舟，“等等，你……别告诉我尼亚其实是你救的？”
“是。”宛语速很快，替对方答道。
“我草？”米歇尔蹭的一下站起来，像看着新奇生物一样，不可思议地看着白轻舟，差点想上手摸摸，立刻又被宛扫了一眼，一屁股坐回去。
“我的天，你你你……你你你，舟一兄弟，你……你还是个……这么牛的啊！”
“一般一般，”白轻舟有点脸红，他本以为自己要当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了，没想到宛直接挺在自己前面，将他做的一切告知于众。
宛知道他的努力。
是心里石头落地的感觉，他听着对方沉沉的呼吸，心里的成就感一下子被填满。
他禁不住问，“你怎么猜到的？”
“独眼和情报团伙是同组织。”宛看上去有些为难，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沉思片刻后道，“以后不要再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了，一切有我。”
对方的眼眸直直地看过来，很普通的一句关切，可在这一刻却有种贯穿时空的气势。
白轻舟什么也没说，只是感受到身上环抱的力度又紧了一分。见他不答，对方又埋在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颈间，信息素最浓郁的部位。精神力极高的虫族，能从信息素中嗅到对方的感受。
白轻舟有一瞬间的恍惚。
漂泊异地，孑然一身，他不反感这种被紧紧拥抱着的滋味。没有人不渴望有后盾，有陪伴，又有支持的滋味。
然而这是游戏……
带不到现实，那便是短暂的、虚拟的满足。
他会登出这个游戏的。
伊莱也是，宛也是，两者都很真实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中，可他却清晰地知道，总有一日，他会离开，会见证关服，会与两者间隔一道无法打破的次元壁。
那不能支出无效的感情。
“嗯。”白轻舟道，“对了，你今天去哪儿找那个叫布莱克的小朋友了？”
宛看上去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随便找找。”
米歇尔对宛再了解不过，知道对方没说具体地点，就是没去。他哀嚎一声，“布莱克这么崇拜你，你怎么不关心他！”
“有别的事。”宛说。
“好吧。”米歇尔从随身空间里拿出来布莱克的光脑，替对方解了锁，把收支记录调过来给宛看，“你看看，他把琼斯先生给的钱都转你了，一分没留，你看在他这么乖的份上……”
“天使海的商家，椰子。”宛点了点光屏，收支记录里最上方的一条。
“啊？你是说……”米歇尔看了看，点了几下光屏，确定了商户的定位，“行，我倒是没发现这个，我明天去问问。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待与米歇尔道了别后，宛看向白轻舟，目光里像是藏着些说不明的意味：“不早了。”
白轻舟转移话题：“不早了，休息吧。”
对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又靠过来，朝着他的颈窝吸了一口气，随后又放开了他：“好。”
他忽地反应过来。
米歇尔曾经提到过，宛的精神力紊乱许久，而安抚的方式就是雄虫的信息素中和。
所以，宛对他过分亲昵的举动，是在依靠他来缓解精神域的痛苦吗？
自从自己与宛见面，对方对他的好感就高得不正常，指名道姓要他，又对他依赖得很，像大型犬一样粘着他不放。
宛好歹也是个首席杀手，杀过的虫比他走过的路都多。若是莫名其妙爱上他，属实是逻辑不通。但如果这么解释，那便合理了。
白轻舟平添了几分好队友的情谊：“要不要我给你梳理一下精神域？”
宛顿了顿，并未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从一旁的衣柜里给白轻舟拿了身睡衣，又替对方解了领口的扣子。
“真不用吗，你别逞强。”
“……不用。”
不知为何，宛这次的回答隔了一会，像是在内心过了一阵挣扎，才缓缓道出的回应。
“好，以后你需要的话叫我。”白轻舟说。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入夜，便又提醒对方，“睡觉吧，我去客房？还是你需要我在你旁边？”
“在我……”宛脱口而出，却打住了说下去的话，深呼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在半指手套的遮掩下，看不到内心的悸动，“我去隔壁。”
白轻舟无意抬眸，却撞上对方眼底挣扎的情绪。他一时心存不解，看到宛已经转过身去。
“好。”宛都拒绝了，应该精神域没啥大事，没事就好。
他还有半个主线没完成，得思考下明天的计划，撬开黑格的嘴，寻找幕后黑手。
可宛忽然又转过脸来，似乎想到些什么，从随身空间里再次拿出一件物品，郑重其事地放在白轻舟手里。
“你试试。”
是一枚朴实无华的匕首，表面坚硬非凡，颗粒状分布不匀，手感竟十分特殊，摸不出具体的材质，倒像是生物的机体所成。
在锋利的刀口处，似乎有浓郁的铅黑色墨汁如水般流动。但定睛一看，那处分明是固体，丝毫没有液体的出现。
诡异的颜色，甚至带着些莫名其妙的毒性……
“匕首。”宛解释道，“原料是独眼的鞘翅，能有效利用。”
对方想了想，又补充道：“它有毒。但你已经有抗体了，不会伤到你。”
原来，宛之所以没去寻找失踪的布莱克，是因为对方去黑市为他打造独一无二的防身匕首。
匕首的尖端锋利异常，闪烁着诡谲怪诞的光。暗流在创面上翻腾涌动，像是带着毒液的醪糟在潺潺地流。
尖端与前一日记忆重合，眼前仿佛还能回想起偌大的鞘翅遮天蔽日般伸到眼前，在脸上划破一道血痕，皮肤的表面粘膜被强行割开，是针扎般的痛苦。
白轻舟有点犯怵，试探着触碰到匕身，便听见系统音在他耳边介绍。
“2S级毒性雌虫中枢鞘翅，精神藤蔓网完整，切割手法老练，以低温贮藏保存，加以冶炼锻造，形成生物态虫型兵器。”
“星际黑市参考价值：200万起虫币，有价无市。”
这么贵。
白轻舟接过的手停止住了。百万起的东西他可不敢乱收，他刚向宛伸手要了个机甲，再要真说不过去了。
“谢谢你，但是我不会用这个。再说了，这不是有你在嘛，我哪还用得着……”
白轻舟还没说完，手里便被对方强行塞了这匕首，宛的眉头低沉下来，气氛开始变得沉默。
“用得着。”宛说，“防身。”
对方又靠了过来，隔着衣服摸了摸他的侧腰，“如果他再往你身上留下侮辱的记号，你能……”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杀手篇1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