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元帅篇13（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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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似乎在刷什么，但那些飘渺的文字像是隔着一层雾，白轻舟一句也看不清。
耳边似乎是无边的轰鸣，却又异常静谧，像是宇宙的声音。
他的意识也渐渐模糊，似乎有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缓缓拖住包裹，像是半梦半醒的触感。
……
周围很黑。
直觉告诉他，这里是伊莱的精神域，可周围的场景却不是他熟悉的城堡，而是漂浮着碎石与颗粒的太空。
像是进入了时空乱流，巨大的石块在四周无规则移动，他想要避开，可茫茫宇宙中并无任何支撑点，连站立都是奢望。
唰——
一颗人头大小的碎石贴着他擦肩而过，肩头火辣辣的疼，却没有流血，只有扑面而来的尘土飞扬。
唰……
又是有数个石块在身边迅速地运动，他堪堪避开。一回头，远处竟有一偌大的黑影，携带着细小的碎块，直冲冲朝着白轻舟袭来——！
“！！”
巨大的陨石朝着自己撞来，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避让，一种濒临死亡的恐惧笼上心头。
白轻舟冷汗直流，闭上眼睛做最后的努力。如果他能离开对方的运动轨迹……
唰——
他睁开眼睛。
偌大的黑影宛如神话中的泰坦巨人，贴着他的身边飞了过去，他竟毫发无损。
再看自己的位置，似乎……与原来有所不同。
又是一颗奔腾的陨石在不远处略过，白轻舟回想起方才玄妙的感觉，心念一动：“去那上面。”
下一秒，他落在坑坑洼洼的陨石表面，伸出一根手指，四周无规则运动的沙砾碎石便聚在他身边，形成优美的弧线，最终汇聚成团。
——原来，这就是精神力。
随着他的操控，四周的碎石在空中炸开，锋利的石块漂浮在宇宙中。万物似乎都能在他的影响下有规则地变动，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伤到他。
耳边是静谧无垠的宇宙，太空中没有风声，只剩下一片沉沦的死寂。
他不知这颗陨石会带他去什么地方，只见眼前似乎有一处透亮的光团，在空旷无垠的宇宙中，发出耀眼的光芒。
去看看……？
……
好痛苦。
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撕裂感，似乎世间的一切都不曾有过任何的留恋。
心脏几近裂开，恨不得同那人的离去而一同破碎，像是在这一瞬间，时光已经彻底地休止了。
余光里，是几绺垂落的银发，并非是如瀑般的垂丝，似乎仅仅只到耳畔。
干燥无光的发丝粘着浓稠又干涸的血液，贴在僵硬的脸颊上。
但血迹不像是伊莱的，像是曾经被伊莱紧紧抱在怀里的、另一人的。
不知为何，他只觉得那血迹熟悉得很，甚至想要流回他的躯壳。
银发，这个视角……是伊莱的回忆？
对方重要的人离开了吗？
“规则……”
他听见自己开口，声音却沙哑低沉，像是破败的风箱已经斑驳锈迹。牙齿咬得紧紧的几近碎裂，那字里行间中，是对此的无穷恨意。
那语调忽地一变，是嗫嚅着嘴唇，在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又像是在给自己洗脑，诡异至极。
“没关系的……他还有救……还能见到他……”
像是在用指甲往地上挠。刺耳又尖锐，痛苦不堪。
“所以……要成为神……”
白轻舟心情也沉重万分，哪怕只是游戏中的攻略对象，他也无意窥探对方痛楚的隐私，匆匆说了声抱歉，便脱离了此处。
他又回到了陨石上，看着自己从方才的光球中被排出，刺痛的光球离他越来越远。
咔嚓。
是什么？
好像这一幕似曾相识……在哪儿……
——是壁画。
白宫幻境外的壁画，与刚才的场景，完全一致。
还有那个字，“神。”
阴森的冷意从脊椎爬上肩头，他后背一凉，冷汗突兀地流。
“原来你在这儿。”
四周重新变得空旷，是伊莱的声音，却又不完全相同。并非是素来的沉稳低醇，倒带了些急切与气喘吁吁，像是找了他很久，终于寻到了他的所在之处。
“别看了。”
那身影紧紧地抱住他，几乎要将他融入骨血，宽厚的手捂上他的眼睛：“睡一会吧。醒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嗯……”
被蒙住眼睛，但这种滋味并不可怕，反而让他无比的安心。
他靠在对方身上，后脑勺似乎枕在对方的肩膀，意识逐渐朦胧。
“你看到了什么……”似乎听见那声音在喃喃自语，“不要意识到……”
什么……
他什么也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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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伊莱·亚历克斯「幻堡星空」评定完成，正在载出游戏，请稍候。」
「游戏载出完毕，期待下一次与你相逢，共度此生。」
“呼……呼……？！”
白轻舟鲤鱼打挺般从自己座位上坐起，眼前是他的电脑和直播设备，耳机与耳麦仍挂在脸上，宛如一切都没变化过。
他怎么……怎么突然就登出游戏了？
……怎么回事？
似乎他在伊莱办公室，玩对方的高科技按摩椅，之后就躺上面下不来，迷迷糊糊睡着了。
椅子很软，他睡着也正常。可他隐约记得自己像是做了个梦，梦中是难以言喻的心中波澜，然而梦中的人与事，却忽地模糊淡漠。
什么都不记得。
甚至，他都来不及和伊莱再说句话，来不及把军部风景逛一遍，连在星网上看看自己相关话题的发酵都没来得及。
就这么离开了。
手机静静地躺在桌上，已经没电自动关机。直播间也莫名断开，他没有和观众道个别。
他看了一眼时间，从直播开始仅过了一下午。从两点他开始直播，现在也只是次日凌晨。
肚子也不饿，像是许久不曾进食，已经对食物的感知有些麻木。
窗外是一片夜色，小区里仅有几家亮着微弱的灯光。像是在寂寥无垠的夜，偶尔闪烁的星星。
夜色很浓，空气微冷。电脑幽幽发出蓝光，头顶的白炽灯洒下洁白的光辉，他打了个寒颤。
好像世界对他，讳莫如深。
白轻舟恍惚了一会儿，给手机充上电，看到钟表已经接近一点，关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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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在游戏里睡得太久，他闭上眼睛却久久无法入睡。脑内闪回着游戏里的每一帧画面，清晰到那仿佛不是虚拟，而是真实。
他就这么登出了。游戏里的他，又会是怎样的存在形式？静止，消失，不……应该会像之前引入的剧情中，被制作组设定好的一举一动。
可在真正经历过完全代入的全息游戏后，他竟会有种，蒙迪·阿古立卡，是他本人的错觉。
可被系统设定好的玩家，并不是他本人。
他烦闷地进入了梦乡，经过了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又迟钝地醒来。
第二天了。
在游戏里，他每天都盼着赶紧完成主线任务，赶紧登出，回家睡他的软垫大床。可这一觉的睡眠状态，和自己睡硬板床也没啥两样。
白轻舟揉着脑袋爬起来。自从离了家，一个人便在遥远的城市独居，工作还是家里蹲的直播。
生活其实挺好，就是社交能量无处释放，还是得开直播和观众聊天，才能有点活着的感觉。
熟练地打开直播设备，果然看到直播间粉丝在问他昨天在游戏里异常登出的情况。
【怎么到现实了？那张卡是结束了吗？】
【昨天看到你在那椅子上躺了很久，时不时大喘气几次，然后元帅急匆匆赶过来，信号就断了。】
【反正通关了！宝宝快去打枪战，你的排行第一被别人刷下去了，妈妈不允许你被别人压一头！】
“哈哈……”白轻舟道，“我一开始也很奇怪，登出之后，发现是因为手机没电了。”
潜意识里，似乎还隐藏着别的原因。只是他想不起来。
白轻舟和弹幕插科打诨了几句，先带粉打了几把其他的竞技游戏，看到直播系统提示，他还在颜值区，得去按照合同，播手游了。
好吧，上线。
在粉丝的催促中，白轻舟打开了「恋爱吧！虫族阁下」，2D游戏的页面正在徐徐加载，进度条很快过了半。
刚登进去，屏幕的正中央突然跳出一个巨大的提示。
「恭喜你，奖励分析报告已生成，请点击你的礼包领取奖励。」
「您的卡牌「伊莱·亚历克斯」-幻堡星空评定为：100分，完美的通关，请继续保持哦！」
恭喜你，获得十连抽卡券×2。」
没有人不爱概率游戏，弹幕上的粉丝异常兴奋，和白轻舟想法不谋而合，他跳到抽卡页面，点击。
第一个十连，屏幕上的画面飞快地闪过，随着璀璨的光芒划破中央，两道银光出现。
没有一张是人物卡，都是稀奇古怪的SR道具。其中一个叫“雄虫の尾勾”，没有具体的介绍，他看了看便略过，随后跳到另一个道具卡。
[道具：驾驶证。
介绍：新手司机请谨慎驾驶，一年内扣12分是要吊销驾驶证的。
功能：可驾驶任何交通工具，悬浮车，机甲，宇宙飞船等。]
嗯？在全息游戏里开机甲和宇宙飞船？
白轻舟眼睛亮了亮，如果之前是为了工作才玩游戏，那现在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继续了。
他兴奋地抽了第二个十连，金光在屏幕中间迅速闪过，从四周的边际开始漫向中央。
弹幕上一片吸声，大家纷纷猜测这次出货的会是谁。随着十张卡牌并在一起，逐一揭开。
星币，星币，钥匙，……
到了最后一张，屏幕开始变黑。像是沉积在暗河下的海水漫过阴沟，形如鬼魅的身影若隐若现。
镜头上移，在大楼顶层，一个一身黑衣的影子坐在天台旁，发色是黑色渐变到暗红，像是被敌方的血迹浸泡染红，周身散发着狠戾气场。
杀手的眼神盯着一处，腰间挂着一把通体漆黑的唐刀，依稀可见身边的狙击枪，身形半隐，融入浓浓夜色。
卡面背景并不像城市，反而像一个陌生的建筑，一时半会看不出是在哪里。
「SSR- 宛 - 角逐。」
竟然是杀手。
他碰了下屏幕，卡牌自动收纳，随后，另一张泛着银边的卡跃然眼前。
十连竟然一金一银，他很久没有这么欧过了。
银色的卡牌徐徐翻来，屏幕上出现银卡的大字：「sr-伊莱·亚历克斯-媒妁之言」
白轻舟盯着对方的眉眼，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很眼熟，但又不是他天天在游戏里见的那种……想起来了。
他找到自己所拥有的卡牌，点开两张并列的新卡。
伊莱和宛的五官，是惊人的相似。
相似的赤色眼瞳，相似的五官轮廓，只不过宛是干净利落的短发，发根为纯黑，发梢暗红，像是带着沉疴旧血。
弹幕上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开始刷屏讨论。或许是美工的画风问题，画成男或多或少有点类似。
他没有在意，切到主线第二章。
并没有剧情信息，只有一个跳出的选择框：「请您选择本章的攻略对象：
（伊莱/宛/？？？？/？？？）」
能选伊莱，就不选宛了吧。
不然他就太渣了。2D游戏all推他没有负罪感，全息游戏里，每个男主都是活生生的存在，他要是全推……说不过去。
可手指按在伊莱二字上方，姓名却是灰色的。
「您所持有：
（SSR-幻堡星空/已使用。）
（SR-媒灼之言/未满足剧情章使用条件）」
SR，竟然不能过剧情。
他还没做好双推的心理准备，屏幕上却忽地给他跳出来一行大字：
「已自动为您选择可使用的卡牌：SSR-宛-角逐。
辅助卡牌：SR-伊莱·亚历克斯-媒灼之言。」
「正在进入游戏，如果放弃本次剧情，请在十秒内点击取消，10，9，8……」
“啊，自动。”白轻舟一惊，“取消……取消在哪儿……没取消键啊！”
「……2，1，0。加载完毕，很高兴再次见到您，祝您游戏愉快。」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元帅篇1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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