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OLiSH7][一织陆]Pieces》云小纤

1、第 1 章

　　今天本该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难得拍摄非常顺利，早早便结束工作的大家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笑容，除了一个人。
　　二阶堂大和跟工作人员逐一打完招呼道别后回到休息室，就见今天一同工作的和泉一织沉着脸心不在焉地握着手机。
　　“又和阿陆吵架了？”
　　“没有吵架。”
　　“我说，你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大和安抚的话头刚要打开，“咦，不是吵架吗？”
　　“他昨晚还好好地跟我说晚安，早上起床就不见了人，直到现在都没有跟我联系，电话打过去也不接，这不正常。”
　　“他有工作吗？问问经纪人呢？”
　　“他今天休假，能问的人我都问过了，没有人知道他在哪。”
　　“说不定他只是去了别的地方玩？”
　　“这种事情他一般都会提前告诉我，不会无故失联的。”
　　大和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我听说TRIGGER也在这边工作，要不哥陪你去找九条问问看？”
　　一织望了热心得有些反常的自家队长一眼，“也好，九条前辈的电话也没人接，应该还在工作，我正想去TRIGGER的休息室门口等他。”
　　大和与他走进电梯，按下一个楼层，“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说不定阿陆只是临时有事要忙，或者是想给你准备什么惊喜之类的。”
　　“今天又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等等，TRIGGER的休息室不是在这个楼层吧？”
　　“他们最近换了休息室，你不知道吗？”
　　“我真不知道。”一织狐疑地跟着大和走出电梯，果然看到前方房间的一扇门上贴着“TRIGGER”字样的纸条。他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回应。
　　“大家都这么熟了，直接进去等吧！”
　　“不，这也太没礼貌——”一织还没说完，门从里面打开了一条缝，紧接着后背被人用力一推，他整个人被推进了房间，门也在他的身后关上。
　　“烦死了，为什么每次都让哥来当‘坏人’啊？”大和站在门外，手还搭在门把上，“应该演得还好吧？”

　　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间在一织进去的瞬间就亮了起来，耳边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久远又眼熟的场景使得他睁大了眼。
　　一道身影自转动的巨大齿轮后缓缓步出，用同样惊疑不定的目光打量他。
　　“你是……嘉恩？”
　　一织望着一身蒸汽朋克风格服装和打扮的九条天，确切地说，是在饰演多年前他们共同参演过的戏剧里角色“席耶罗”的九条天，“我是和泉一织。”
　　“嘉恩，你是哪里不对劲？是程序设定上的错误吗？泰拉还说过你可靠，依我看你还是去找奥克托修理一下比较好。”
　　不对劲的是你吧？！一织内心嘀咕着，不得已顺着他的话问：“你有看见泰拉吗？”
　　“他不是总跟你待在一起吗？问我干什么？”“席耶罗”绕着他走了几步，“我被唤醒之后就没见过他，不过，我倒是找到了一点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东西，我直觉跟泰拉有关，也许可以成为寻找他的线索。”
　　“什么东西？”
　　“你先回答我，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我们是恋人。”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七年。”
　　“我沉眠了太久，对时间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七年很长吗？”
　　“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时日增长，外面的世界总是在发生变化，人心也在改变，我们迟早会再度进入待机沉睡，你们在一起再久又有什么意义？”
　　“你说得对，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一织说，“我们经历了很多事情，有着许许多多甜蜜的回忆，也有过大大小小的冷战和争吵，但就是离不开彼此，就像时钟塔上面的齿轮，我们的心早已紧紧咬合在一起，无法停止也无法分离。无论清醒还是沉睡，只要这具身体还在，我们都会永远陪伴着对方。”
　　“你这机器人偶的程序bug真有意思。”“席耶罗”把一块泛着奇异光泽的红色晶石递给他，“我也不晓得这是什么，但我听说它来自一个叫‘艾提鲁诺’的地方，你知道在哪里吧？”

　　从“TRIGGER”的“休息室”出来，往前走几步就到了“Re:vale”的房间门口，虽然对于这引导性质过于明显的安排感到无奈又好笑，但这倒也十分符合那家伙缺根筋的性格，一织敲敲门走了进去。
　　迎面吹来一阵沙尘暴，他捂住口鼻，只见前方一个身影焦灼地走来走去，沙尘退去，对方看见他愣了一下，随即便露出了既惊又喜的表情。
　　“哥达？你怎么来艾提鲁诺了？来就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让我和克斯去接你嘛！”身着华贵服饰的百兴奋地拉起他的手，还往他的脑袋搓来揉去，“你是跟Burst Roar来的吗？方古没和你一起？你的兽耳怎么不见了？”
　　“百前辈，我——”
　　“原来你就是哥达啊！”千跟在百的身后走过来，“在秘斯特罗那时有见过面，但还没有机会好好认识，霍普总是提起你呢！”
　　“对了，哥达你刚才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我一直带在身上的星玉碎片？”“霍普”苦恼地说，“都怪我太大意，忘记掉在哪里了，我和克斯到处都找不着。”
　　一织拿出九条天给他的“星玉碎片”，“是这个吗？”
　　“是的！居然被你找到了，太感谢你了哥达！”
　　“太好了，霍普。”“克斯”握住了“霍普”的手，“这是我们最重要的信物，可不能再弄丢了。”
　　“我知道，放心吧！”“霍普”把星玉碎片收起来，又对一织说，“哥达，你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跟我说，我会尽量满足你的愿望哦！”
　　“我在找一个人……”
　　“哦！你是在找艾凌吗？”
　　“是七濑……算了，也不是不行。”一织决定放弃表明身份，配合他们玩这个莫名其妙的“角色扮演”游戏，“您怎么知道我在找他？”
　　“我听奥莱恩说他最近失踪了，也不知跑到哪个星球去玩，你和他不是都喜欢往卡内里亚那儿跑的吗？你们混得挺熟的吧？我上一次见艾凌时他也有问起你的近况哦！”
　　“您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但他当时给我留下了一件东西，我转送给你吧！只是你得答应我，下次你要和他一起来艾提鲁诺，我和克斯再带你们好好逛逛。”
　　“好，谢谢前……谢谢你，霍普。”
　　“我们会不会把关卡设置得太简单了？”一织离开后，“克斯”忍不住问身旁的人。
　　“没办法啊达令，我不忍心欺负可爱的后辈嘛！再说你不是也玩得挺开心的吗？”
　　“是的呢，我家‘霍普’说的都对。”

　　一织整理好被弄乱的头发，拿起百给他的一片枫叶看了看，径直走到下一个门上写着“MEZZO＂”的房间。
　　火红的大枫树下，两个身影正对峙着，一人手持武士刀，一人手握一面奇怪的镜子，看见他来，都不约而同停下了动作。
　　“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逢坂壮五，此时应该叫“枫”，率先走到他跟前，“人间界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喂，还打不打了？不打的话我回去吃泡面了！”那边四叶环饰演的“云外镜”站在原地喊道。
　　“等一下，你别走，我们还没切磋完！”
　　“我打扰到你们了吗？”面对再熟悉不过的队友，一织陪他们演起来显得更加地游刃有余，“要不你们继续打，我到别处去逛逛？”
　　“你、你等等！”“云外镜”喊住了他，“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哦！”
　　“好，那请问有什么条件？”
　　“我还没想好。”
　　“……”
　　“枫”在一旁道：“苍找到这里来必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你就帮帮他的忙吧！”
　　“为什么要我来干这种事啊？我明明只想一个妖呆在树上吃泡面！”“云外镜”烦闷地抓抓头发，对一织说，“那……你给我找来100个泡面，我就告诉你。”
　　“泡面可能不好拿过来，要不要换一个？人间界有一种食物叫国王布丁，我可以买给你。”
　　“成交！”
　　“环——不对，云外镜！”
　　尽管场面一度失控，“云外镜”还是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好啦好啦！鬼火说了，他在人间界的某个地方等着你，你带着这盏灯去找，它会照亮你前方的路，指引你前往他所在的方向。”

　　窗外天色渐沉，无人经过的走廊灯光昏暗，煤油灯被一织提在手中，也不知是哪里淘来的老古董，里头的火苗明明灭灭地映照在最后一个房间门的纸条上——“ZOOL”。
　　即便有了前几次的心理准备，进门后看到还原度接近100%的地下城布景，一织仍是禁不住感到讶然和佩服。
　　他刚把煤油灯放在一块石岩上，身后便传来了脚步声，几乎不用回头也能猜到是谁。
　　“科诺伊，你看见库恩了吗？”
　　还没开口说话的“科诺伊”，也就是狗丸透真大约没想到他比自己还要快入戏，愣了一秒才回答：“库恩先生早上就离开了屋子，到现在都没回来呢！”
　　“他走之前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但是他留下了一张纸条。”
　　“什么纸条？”
　　“科诺伊”不答反问：“卡巴内先生为什么这么急着找库恩先生？”
　　“很奇怪吗？”
　　“也不能说奇怪，你们在结束了冷战后，关系比以前有所缓和，但大多数时间都是库恩先生主动来找你说话……”
　　“那这回就由我亲自去把他找回来。”
　　“卡巴内先生，”“科诺伊”跟在他的身后继续问道，“如果库恩先生不再回来，你还要找下去吗？毕竟岁月这么漫长，万一他厌倦了……”
　　“我会找到他的。”
　　“科诺伊”望着眼前的人，对方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就算没有观众，和泉一织好像也要把当年镜头前的角色再度呈现一样，完美演绎着那位曾经统领业都的王。
　　“不管经过多少年，也不管世事如何变迁，我都想和他在一起。我不太清楚他这么做的用意，但我想告诉他，他是我此生所认定的人，永远都不会改变。”

　　一织捏着狗丸透真给他的写有陆的字迹的纸条，根据那上面留的地址，找到了一家并不起眼的临街小店。他推门走进店内，迎面便飘来一阵甜甜的草莓香气。
　　陆正独自坐在角落里看手机，在他前面的桌上放着一个以草莓和果酱点缀的松饼。他抬眼看向一织，努力抑制住上扬的嘴角抱怨道：“怎么这么晚才来？我等了你好久。”
　　“请问是谁害我这么晚才出来的啊？”一织坐到了他对面，面无表情地质问，“好玩吗？您满意了吗？”
　　“你生气了？”听见他久违地用上了敬语，陆不安地问。
　　一织没好气地摸摸对面的人的脸，“下次要玩之前跟我说一声，别再一声不吭地闹失踪了。”
　　“我没有在玩，我是想给你送一份礼物，但我不太确定这份礼物值不值得送出去。我拜托经纪人和一些工作人员找来当年拍摄用过的服饰、道具和布景，还借用了电视台里几个暂时闲置的摄影棚。多亏了大家的帮忙和配合，我才能从隐藏摄像头里看到一织这么多的精彩‘表演’，还有真心话。”陆把草莓松饼推到他面前，“一织今天也辛苦了，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
　　一织犹豫不定地盯着卖相还算正常的松饼，“你不会再把番茄酱当成果酱了吧？”
　　“之前都是意外！再说番茄酱松饼也挺好吃的啊！这个我练习了很多遍，连这里的老板都夸我哦！”
　　一织总算看出来这是一家面积不大的甜点屋，店里除了他和陆，还有一位坐在咖啡吧台后的中年男人，看到他投过来的视线便站起来礼貌地鞠躬。
　　他弯腰回了礼，又问陆：“这就是你给我的礼物？”
　　“这是给你辛苦了一天的奖励，礼物不是这个。”陆把松饼切成了几个小块，“今天是这家店营业的最后一天，老板说，他七年前在国外旅行时遇见过一位吉普赛女孩，女孩给他表演了Flamenco，他对她一见钟情，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也没能忘记她的舞姿和身影，于是决定放下这里的一切，再次到国外去寻找他的女孩。”
　　“他怎么知道女孩还在不在原来的地方？就算在，对方也说不定已成为别人的妻子。”
　　“一织还真是不浪漫。”
　　“我只是在道出可能的事实。”
　　“可是，如果那个女孩也在等他呢？一织不也说过，只要心还在一起，就不会分开吗？同样是七年，既然我们都能走到现在，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们一点美好的祝愿和希望？就像你今天参与其中的那些场景，我有时甚至觉得，在看不见的平行时空下，那些我们曾经演绎的角色都是真实存在的，原本的故事里关于我们的结局也许并不完整，也不够圆满，但那都是我们共同经历并拥有过的珍贵回忆。”
　　“如果他们真的互相相爱，我当然会祝福。”一织咬了一口陆主动喂过来的松饼，“这次做得不错，就是果酱有点太多。”
　　陆笑眯眯地绕过桌子坐到他身旁，“真的吗？那一织喜欢这家店吗？跟你老家的比起来怎么样？”
　　“挺好的，小是小了点，但环境还不错，离我们家也不远。”
　　“嗯，我把这里买下来了。”
　　“可惜这里要结业——什么？”一织一时没听清，差点没把手中的叉子摔到地上。
　　“老板是IDOLiSH7的粉丝，给我开了一个非常实惠的价格。”陆拈起松饼上的一颗草莓吃掉，“这就是我要送你的礼物，这里以后就是我和一织的甜点屋了。”
　　“那也不能成为你一时冲动买下这里的理由。”
　　“我没有冲动。我之所以做这些，是因为我比任何人都要喜欢一织，包括一织演绎过的每一个角色。我答应过一织，要开一家属于我们的甜点屋这件事，也比任何人都要认真。”
　　饶是交往了多年，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一织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脸，“那你也提前跟我商量一下，我们可以一起买。”
　　“你可以用你的一辈子来还我。”
　　“您还真是贪得无厌。”
　　“你怎么又用回敬语了？”
　　“我是想让您知道，您不需要费尽心思去重现其他故事里的我，那个最喜欢七濑陆的和泉一织，一直以来都在您的身边。从以前到现在，还有未来，我们的故事，一定是最完整也是最圆满的。”
　　放在桌下的两只手相互触碰着彼此，两人手指缠绕并交握到一起。陆回过头，吧台那边早已空无一人，而他们的桌上多了两把一模一样的钥匙，钥匙上刻着这家店的店名——Pieces。
　　咬掉一小口的松饼被放回到盘子里，跟其他切成一小块的松饼重新拼凑起来，还能勉强看清上面用果酱写得歪歪扭扭的几行小字。
　　“没有人比我更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