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四章·雨的女儿 ...
-
这个汉子就是土地公？
苏又这一回是彻底傻了，她站在房子中间冲着那个叼着烟带着安全帽的土地扯了个笑脸，然后客气地问道：“你就是土地公？”
“土地”猛地转过脸惊讶地看向苏又，像是吓了一跳，手里的烟一抖差点掉到地上。
“我操，还真他妈有人召唤老子！”
苏又觉得自己的眼角现在一定在抽搐，这现实和想象实在差距太远了，她记得昆仑的课堂上讲的土地都是和蔼的老人家的样子，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变成这样了？
但是她现在要求人，她应该用求人的态度，于是她尽量扯出一个笑容道：“请问您是这里的土地公吗？”
那汉子用鼻子哼唧了一声道：“恩，应该是吧。”
苏又克制住自己想打人的冲动，瞥了他一眼又道：“什么叫做应该是吧……”
那家伙叼着烟含含糊糊地说道：“应该是就应该是呗，听不懂鬼话啊，妈的，打牌打得好好的，不知道叫老子出来搞个鸟啊！”
苏又觉得自己的表情现在一定是抽搐的，这个家伙实在是太欠扁了！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她两手掐寅，五指藏甲，捏了一个天雷诀，只见苏又两指之间出现了闪电状物体，呲呲乱窜，然后她冷冷地说道：“你最好给我好好回答，否则我立马把你打得桃花满天飞……”
只见那汉子浑身一抖，他大概也知道面前这小姑娘不好惹，立马掐了烟道：“哎哟，你看着小姑娘怎么生气了，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吗？”说着掏出烟递给苏又道：“抽根烟，来来来，嘿嘿……”
苏又挡开“土地”递来的香烟，冷哼一声把这天雷诀丢出了窗外，只见窗外一声爆响，灰色的天空骤然一闪，然后紧接着，天上也轰隆隆地打起雷来。
只见那“土地”手里的烟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看着窗外的闪电傻了眼。
“真厉害！”汉子冲着苏又竖起了大拇指。
苏又哼了一声以示不屑，她心里也有些后怕，其实她也不想吓他，更不想把天上的闪电引出来。只是她只会捏，不会收，所以只能随手丢出去了……
苏又故作严肃地哼了一声道：“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可以可以，没问题。”汉子堆着笑脸答道。
“你是这里的土地吗？”
“应该是吧……”
“怎么又是应该！”苏又觉得这家伙在敷衍自己，举起手来又想捏个诀吓吓他，那汉子见到苏又要发飙连忙止住道：“别啊，小姑娘你别介啊，怎么又生气了啊，你听我说完啊，我正想告诉你我是怎么变成土地的！”
苏又也觉得自己是焦急了点，点点头道：“那你说吧。”
那汉子抽了口烟道：“老子本来就是盖这个小区的一民工，妈的，房子都快盖好了，那个什么狗屁电梯忽然断了，把老子给砸死了！你也知道死了之后就直接转世了，要是偶尔碰到神形不灭的鬼是要去地狱的。老子他妈的就是神形没灭又去不了地府，姑娘你说老子怎么这么倒霉啊，你说你说，我……”
“说重点。”苏又打断道。
“好好好，重点重点……”汉子抽了口烟继续道：“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死了都这样，反正飘着就飘着呗，老子乐得清闲。后来是那老头子告诉我，我才知道原来老子他妈的给人祭楼了！”
“祭楼？”
“恩，每建造个什么，小区也好，体育馆也好，都要死两个人，一个是地基打好的时候，一个是楼快建好的时候，这叫做祭楼，这样房子才能卖得好。”他叹了一口气，然后狠狠地把烟摔在地上说道：“妈的，祭楼就祭楼，选老子做什么，老子一穷二白的，有不是什么神奇的人，妈的！”说着汉子又掏了一根烟，点上猛吸了一口，苏又见他看起来也很憋闷的，便也不再催促什么，等他接着说。
半响他才继续说道：“不过也是，不选我选谁？老子每家没朋友，三十多岁了连个老婆都没娶到，老子死了也没人惦记，当然是选我这种人。”
苏又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些什么，这汉子脸上寥落的神奇让她心里堵得慌，这样的人太多了，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死了都不会有人在意，就只能这样用最沉默的方式活着，然后又用最沉默的方式死去……
她应该怎么安慰他呢？其实她什么都说不了，她怎么安慰都显得很苍白，更重要的是她根本无从安慰。其实苏又看得出这个汉子性子朴实，但是这个世界其实是没有公平的，天按照它的方式运行，这平凡人的悲哀老天爷关心不过来，也并不值得老天爷关心。
所以苏又现在能做的只是安静地等他缓过来，不打扰也不催促他。
过了一会儿汉子手里的烟抽完了才舒了一口气，冲着苏又笑了笑道：“姑娘你等得着急了吧，你看我怎么说自己的事去了，我是要跟你说土地的事的，对，土地。”
“没事，”苏又轻声道：“你慢慢说。”
“好，我接着说。我也不记得在这边飘了多久，反正有段时间了，一天有个老头子来找我，就是那个什么土地，他自己反正是这么说的，说他是土地公。不过他找我的时候已经快消失了……”
“消失？为什么？”
“哎……”汉子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来也蛮悲哀的，土地说早就已经没有人信仰他了，所以渐渐他就开始耗散了，过段时间就要彻底消失了，他找我是想让我帮着他继续当土地。”
“为什么找你？”
“我他妈也是这样想的，干嘛找老子啊！”汉子激动地把自己脑袋上的安全帽取下来一阵猛晃道：“老子当土地之后就不是鬼了，要是有一天消失了就是真的消失了，也别想去投胎！按那老头子的话说，老子就要和这天地融合了，老子他妈的就是真的死了！”
还有这么一说？
苏又疑惑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当土地？”
“还不是看那老头子挺可怜的，年纪一大把，活了好几千年，最后还是个消失耗散的下场。好不容易找到了我，我是祭楼死的，这个小区完全消失之前我不会消失，所以估计也就我能帮他了。他把自己最后的神性给了我，还把这片土地的记忆给了我，然后便彻底消散了……”
“你是个好人。”苏又感慨道。
“嘿嘿，”汉子憨憨一笑道：“什么好人啊，其实能有点用我还是蛮乐意的，对了，我现在既然已经当土地了，你以后就叫我土地吧，嘿嘿，虽然我没什么本事。”土地摸摸自己的脑袋又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叫我出来做什么？”
苏又这才想起自己找土地是来是干什么的，忽然发觉自己在跑偏这条不归路上已经走的很远了……
“我叫苏又，你也别叫我姑娘了，就叫我苏又，我就住在这个小区，估计我们以后打交道的机会很多。我今天召唤你出来是想问问你俞泽的事情。”
“俞泽，就住在这个妖精洞里的孩子吗？”
苏又抬起头看看这间屋子，再看看这满墙的青苔，忽然觉得妖精洞这个形容非常的贴切，她点点头道：“是的，就是他，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还能怎么回事，色字头上一把刀。被妖精给害了呗……”
果然有妖精啊！苏又连忙问道：“是什么妖精这么本事？我连一点气息都探不到。”
“雨女？”
“恩，雨女就是雨的女儿的意思。”土地眉毛一样神秘兮兮地说道：“好家伙，她可活得老久了，是个超级老妖，妈的，之前那个土地到她面前都顶多算一个小婴儿。”
这么厉害……苏又不禁有点担心起来，颇为不安地问道：“那……那她现在在哪里？”
“你不是知道吗？就在这屋子里啊……”
苏又觉得脊背一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虽然她之前也感觉到这家伙在屋子里，但是现在被确切的告知有一个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妖在自己身边，自己还完全寻不到她的踪迹，面对这样的事，即便一向胆子大的苏又也有些害怕起来。她环视了一周屋子，除了墙上的绿色青苔和地上的水，还有空气里可怕的湿气真的什么都没有，就连一点妖气都感觉不到，难道她能这么彻底的隐藏气息？要知道猫妖对妖气是最为敏感的啊！
苏又吞了口唾沫又问道：“土地啊，你告诉我，她……她到底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客厅里啊，那么明显，”土地漫不经心地说道：“哎呀，这符咒要烧光了，我得走了，下去打牌去。”说着说着就随着最后一缕烟彻底消失了……
苏又低下头，只见这地上的烟灰彻底熄灭了，土地也完全不见了踪影，这通灵的法术一天也就能用这么一遍，可是土地的话却还没有说完……
环顾四周，墙上是湿滑的深绿色青苔，地上是一大滩阴冷的水，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天上的黑云彻底遮蔽了阳光，让苏又有了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现在屋子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深吸一口气环顾了一周，却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再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已经折腾了大半天了……
无奈之下，苏又只好决定先离开这里，回去再想办法，至少她现在知道这妖怪是雨女了，她回家好好查查这雨女是怎么回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现在嘛……苏又看看这空荡荡的屋子，决定她还是先走在说！
苏又一路上都在回想方才屋子里的景象，这情况实在是不同寻常，比如说屋子里强烈的湿气，比如说墙上的青苔，你如说地上莫名其妙的那一大滩清水。
一边回想着苏又一边打开了自己的家门，阿乌正躺在门口睡觉，正好挡住了苏又的道，苏又心里踢了踢阿乌想把它叫醒，只见阿乌猛的惊醒往上一跳，正好把房子门口的大花瓶给撞到了，里面的水流了一地。
苏又正想骂阿乌，却忽然想到了什么……
这么大的花瓶倒在地上也不过弄湿了这么大一块地方，为什么俞泽家的客厅里会有那么大一滩水？而且现在回想起来那水很是清澈，不像是呆了好多天的污水啊？
一定有什么问题！
这么想着苏又立马就往外面冲，想要赶快回去查看一。可是待苏又赶到俞泽家门口，再一次踢开门时却发现，地上的那滩水竟然已经彻底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苏又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这水果然有问题！
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看向窗外，依旧是黑云滚滚，屋子里暗暗的，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在这时候，客厅的灯啪的一声亮了，苏又猛的转过身，只见屋子里竟然站着两个男人。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四章·雨的女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