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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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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就就这么公主抱着时将回到百晓山庄。
双脚落地的瞬间,时将差点吐出来。
南宫就又是一副鬼迷日眼的样子,一手搂着时将的腰,一手托着时将的下巴贴心问道:“宝贝,你还好吗?”
时将额间的青筋暴起,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让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精英踹了南宫就一脚。
南宫就被踹开也不气恼,反倒是抬手捻起一缕时将的发丝,用双指揉了揉,又笑着轻轻按到唇边。
站在百晓山庄门口待机的精英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时之间进退两难,不知道要不要上前迎接。
时将也面露悚然,连想吐的感觉都生生咽了回去,只觉得南宫就是不是真的疯了。
“担心我?”南宫就调笑道,“没事的宝贝,为了你,这一切都值得。”
围观的精英们露出惊心骇目的表情,不仅担心庄主心脏受不了当场气死在原地,还要担心庄主被气死之前会忍不住在自家山庄大门口亲自抽剑将南宫就砍成碎片。
时将又是深呼吸几口气,冷静地挥开南宫就的手,淡定走向山庄:“进来吧。”
中阵的南宫就似乎愣了一瞬,似乎对时将的冷静有些意外。不过南宫就很快就勾唇邪魅一笑,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呵,果然是喜欢我。”
时将快把拳头都捏碎了。
…
时老庄主自然是不会放过此等八卦的。
甚至昨天晚上夜观星象时就隐约觉得儿子明天会有什么奇遇,早早便坐在大厅的太师椅上候着了。
但时老庄主万万没想到,儿子是被南宫就搂着腰走进来的。
时将显然是已经接受了南宫就一系列丧心病狂的行为,面无表情地往内室走,时老庄主却被震了个五雷轰顶,三步并一步地冲到两人面前,瞠目结舌道:“……!?”
上次时将带南宫就回山庄见他,两人还算收敛,没在他面前做出什么亲密动作。可这才第二次见面,他的宝贝儿子就这么被南宫就光明正大地抱着走了?
这,这,这发展得有点太快了吧!
南宫就冲时老庄主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食指和中指并列在放在额头一侧轻轻挥出,道:“好巧啊老庄主!”
时老庄主勉强回南宫就一个笑容,但又觉得不太对劲,连忙望向时将,希望时将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时将被南宫就闹得心烦,只能简单道:“人被咒阵反噬了,过来寻解。”
时老庄主愣愣地点头,问:“通知楼兰生了吗?”
楼兰生是常年与百晓山庄合作的阵修,对布阵解阵都颇有造诣。时将点点头答道:“通知了,要过会儿才到,我先带他去静室。”
时老庄主拍拍心口,幸好幸好,儿媳妇好像只是一时神志不清。
时将懒得管时老庄主又在心中胡思乱想什么,见老庄主让了道,便领着南宫就往内室走。
百晓山庄其实很大,布局也十分复杂,不知是不是故意做的风水阵,好几处地方的景观几乎是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御剑直接闯入某人居室的话,对山庄不熟的人估计很容易在庄内迷路。
山庄的静室在一处栽满翠竹的小苑中,离时将的居室很近,实际上也算是时将的会客室,平时除了时将外基本没有人会贸然进入。静室没有设桌椅,几张坐垫松散地铺在木制的茶几旁,茶几上还放着基本摊开的书。
时将刚把门关上,南宫就又在他背后摸了上来,再次将时将囚禁在双臂之间。
南宫就的个子没有时将高,即使壁咚时将,也要抬着头才能与时将对视。
窗外的竹叶伴着微风摇曳,静室中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以及院间修的翠竹小林中雀鸟发出的叽喳鸟鸣。
时将冷淡地垂眸望着南宫就:“所以呢,除了这些,你还想做什么?”
南宫就微妙地征了征,眼中划过些许不解,随后忽然松开双臂,自言自语道:“不对……”
时将其实对反噬南宫就的阵已经有些头绪。
百晓山庄对世间传闻的敏感度一向高于常人,为接任庄主之位,时将从小就将整片大陆的奇闻轶事听了个遍。
虽然并没有亲眼见识过,但细细回忆一下,时将便能想起从前曾听闻西北方一带曾经流传过一种叫做“钟情蛊”的传说。这钟情蛊的效果十分豪横,即使是毫无感情的陌生人,一旦被种下子蛊,就会不受控制地被母蛊持有者所吸引,进而深陷在情欲之中无法自拔,仅凭母蛊的欲望为所欲为。
越厉害的蛊自然是越难炼成的。钟情蛊虽然危名在外,修仙界中却不曾见过真正炼成的人。有心术不正的修士屡屡失败,便模仿着钟情蛊的效果,做了个类似的咒阵,达到迷惑情感的效果。若强行破阵,精神可能就会遭到反噬,陷入另一种方向的为所欲为之中。
倘若南宫就真的是被钟情阵反噬,那他现在的胡言乱语完全就是心中对某些记忆或某个人的情感映射,甚至纯属幻想,而南宫就只是不受控地将这些幻想实现了。
但仿冒品始终是仿冒品,无论是中阵还是被反噬,钟情阵维持的时间都不会很长。而且如果这人是真正的正人君子,即使为所欲为的举动不受控制,大概也是无法做出超出自己平日想象极限范围的事。
一旦想通这一点,时将便由着南宫就胡闹,闹到某个临界点,可能就是南宫就本人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时将望着面前呆呆的南宫就,想起南宫就年纪比他还小一些,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好笑,主动牵起他的手走向茶几,为南宫就倒了一杯热茶:“喝吧。”
南宫就盯着时将,悄悄握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旋即顺着时将伸过来的手一欺身,左手张开捏住时将的手腕。
时将没有料到南宫就忽然的动作,眼前一花,便被南宫就捏着手腕压在身下,一起倒落在静室的地面。刚斟的茶连带茶杯一同洒落在旁边,把时将散落的发尾都打湿了一些。
时将还没做出更多反应,便连右手也一起被南宫就举起压在头顶。南宫就整个人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压在时将身上,双腿半跪在时将的腰身两侧,上半身几乎是贴到时将的胸膛上,纤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落浅浅的阴影,炽热的鼻息扑到时将的唇边,平日总是装着一箩筐古灵精怪的黑眸,此刻静静地与时将对视。
南宫就的唇缓缓压向时将,不再刻意压低的声音从唇缝中透出:“我想……”
…
“哐当”一声,乘着热茶和糕点的食盒连带餐具在静室门口摔了个稀碎。
南宫就与时将同时看向门口,只见时老庄主被楼兰生和精英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似乎是一口气没喘上来,正翻着白眼往后倒。
难道……难道,南宫就不是儿媳,而是女婿!?
特地端着吃食过来凑热闹的时老庄主开门便看到南宫就压着自己的儿子,霎时崩溃不已。
不可能!
就算是断袖,他儿子也应该是上面那个啊!!
时将阴沉着脸一把推开南宫就。
跟在时老庄主身后的楼兰生利索地抛出捆仙索,将南宫就五花大绑起来。
时将黑着脸坐起身理了理衣领,对楼兰生道:“钟情阵。”
楼兰生了然点头,指指隔壁还在翻着白眼大喘气的时老庄主:“捆一天就消停了。倒是你爹,要不要叫大夫过来看看?”
静室旁刷刷刷冒出好几个黑衣精英,根本不用时将多加吩咐,一个麻利地将地面洒落的吃食收拾干净,剩下几个则熟练地将时老庄主用担架接走。
南宫就被捆了也不消停,眼中透出三分凉薄、三分讥笑和四分漫不经心,冷酷地冲楼兰生道:“你知道你捆的是谁吗。”
楼兰生对被阵法反噬胡言乱语的人已经习以为常,摊手朝南宫就道:“不知道。”
又无辜地转向时将:“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钟情阵这种小问题也要将我喊过来?”
时将蹙眉道:“是来到百晓山庄后才发现的。他被阵反噬的时候七窍流血,阵毁自焚,不似一般的小阵,便没往钟情阵这边想。”
“确实奇怪。”楼兰生点头,走到被五花大绑的南宫就身侧,将南宫就扶起坐好,在随身背着的布袋中摸出一只白玉瓶,倒了些许流动药膏状的液体到指尖,双指往南宫就的头顶、眉心及脖侧点了几下。
静室的空气竟随着楼兰生的动作逐步变得沉重起来,时将先一步察觉到不对劲,在楼兰生的手指点至南宫就的胸口前眼疾手快地伸手将楼兰生往后扯开,可似乎还是慢了一步,室内的三人竟同时感受到异常的撕裂感,灵魂在撕裂的瞬间被分离出身体,但很快又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按压下来,将几人压得透不过气,南宫就更是直接再次吐血倒下。
时将顾不得其他,条件反射地扑向南宫就,一把将他搂进怀中抱紧。
他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做,只是依据命修的本能感受到冥冥中似是有什么在引导他,暗示他这么做可以护着南宫就。
果然,空气开始缓缓回复正常,南宫就也似终于呼吸到空气一般,浑身浸满冷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楼兰生被这这诡异的情况吓得头皮发麻,喘着粗气、惊魂不定地看着时将:“阵是钟情阵,但,或许,不止是钟情阵……”
这下时将彻底明白为何叁酒峰立刻将南宫就送下山了。
南宫就破的阵恐怕不似表面那么简单,楼兰生匆忙道别,表示从未见过这种咒阵,要回去翻一翻资料。
…
时将用清水为南宫就擦干净脸,又喂了些糕点,天色已经暗下来。
南宫就连续吐了两天血,总算是消停。时将望见他一副惨兮兮的样子,还是将他的捆仙索收了回去。
“宝贝,我就知道你不舍得。”重获自由的南宫就瞬间又向八爪鱼一样扒到时将身上,眼中蕴含雾气,黏黏糊糊道,“今晚,我带你做一些有意思的事……”
时将陷入沉默。
门外的精英像蝙蝠一样倒吊着探出一颗头,贴心提问:“庄主,要准备热水沐浴吗?”
时将睨他一眼,精英瞬间识趣地消失,连气息都与空气融为一体。
“什么有趣的事?”时将温声耐心问道。
“摩天轮啊,书里都是这么写的,在摩天轮最高处……”南宫就蹭着时将的脖子摇头晃脑,语气仍是黏黏糊糊地,“不对……你们这儿没有摩天轮,我想想,这儿最高的地方……”
南宫就边说边伸手勾向时将的腿,却一下子被时将抓住手掌按到地面。
南宫就:“?”
时将的动作强硬却不凌厉,让南宫就没有产生任何不适,语气仍是温和得像哄小孩一般:“想做什么,先好好说,莫要像狗一样,身体动的比嘴巴快。”
南宫就乖乖回答:“我想带你飞。”
时将轻轻叹口气,这才松开南宫就,道:“那你御剑,我抱着你,可以吗?”
南宫就点点头,踏上忘忧,时将果然站到他身后,伸手环住他的腰。
南宫就又开心了,飚剑将时将带到栖云山附近一座古塔的顶层。
这古塔建得早,位置又偏僻,早就无人看管,此时漆黑一片,布满蛛丝和灰尘。
隆冬的夜,虽未飘雪,但夜风凉得透骨。时将出来前还披了件斗篷,看南宫就鼻尖红红地,又脱下来裹到南宫就身上。
南宫就也不躲,用脸颊蹭蹭斗篷上的皮毛滚边,兴奋地冲时将道:“接下来我要做一件有趣的事,你可要看好咯,别眨眼!”
时将无奈地点点头。
他的身子本身就不是很好,早上灵流才通畅了一些,现在脱了斗篷被夜间的风一吹,连后脑勺都开始发晕。
这种荒无人烟的高山塔顶,他是真不知道南宫就想让他看什么东西。
只见南宫就笑得跟向日葵一样,将手举至最高,轻轻打了个响指。
幽幽夜色中,不知从何处忽然升起一点亮光,拖着细密的光碎悠悠升至半空中,旋即“砰”一下炸开,爆发出流光溢彩的火花,整个天空都被这突然的烟花照亮。
一朵,两朵,三朵……无数朵。
无数朵烟花在这个寂静的冬夜绽放,红的耀眼,绿的清亮,紫的梦幻,每一朵的样式都不尽相同,有繁复的,也有简单的,有的绽放后像女子的步摇一般滑落金色的火穗,也有的像一团爆米花一样四散成无数星光后静静隐于夜空中。
时将的呼吸都快被惊得停滞。
他自小病弱,鲜少出门,从未见过这种烟花。连镇上最热闹的上元灯会,时将都只在年幼时被家姐悄悄带出去看过几眼。
时将每日接收的消息实在太多,早在接任百晓山庄庄主之位时,便对世间所谓的新奇玩意失去兴趣。
可此刻的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任何一颗碎光。
漫天华丽的火光,大片大片的烟花将南宫就的脸映照得一闪一闪,那是南宫就疯狂燃烧的灵力。
“你知道伴星花吗?”南宫就的眼睛也是一闪一闪地,映得他的笑更加温柔,“我给你摘下来了,它美得像这些烟火一样。”
指尖浮现的点点荧光环绕着两人扩散,南宫就显摆地将手张开,那株在叁酒峰暗室带出的伴星花静静躺在南宫就的手心。
南宫就再次信心满满地冲时将道:“我会治好你!”
再绚丽的烟火此刻都好像失去了颜色一样。
时将眼中的色彩只剩下捧着花冲着他笑的南宫就。
…
南宫就实力有限,放烟花的时间其实不长,没一会儿便精疲力尽地停下了。
南宫就再次勾上时将的腰,不等时将拒绝,又飚剑飞回时将的居室。
没有点灯的居室漆黑一片,南宫就将时将按到床上,动作很是粗鲁。时将还要伸手护着南宫就的头,免得他收不住动作,自己把自己的脑袋磕到墙上。
南宫就没管那么多,再次握住时将的手按到头顶,时将猛地坐起身,他的手掌比南宫就的宽厚得多,很轻易就能将南宫就的两只不安分的手卡在掌心,另一只手环住南宫就的腰,瞬间将两人的位置翻转,直接把南宫就压到床上。
南宫就还想继续扑腾,时将将膝盖卡进该放的位置,彻底将南宫就困在他身下:“别动。”
南宫就神色恍惚地与时将对视,似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一下子便被反客为主了。
但他完全不介意这个问题,又是笑眼弯弯地问:“承认吧,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月光从窗外散落,黑暗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时将盯着南宫就的双眸,声音比往常要低得多:“这是本月的问题?”
南宫就恶劣地笑起来:“你这磨人的小妖精,想不想跟哥哥玩墙和煎游戏?看哥哥等下就解开……”
时将只沉默的盯着南宫就胡言乱语。
不到一刻钟南宫就便睡得跟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