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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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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长的裤腿和袖口已经来不及整理了，他抓起外套冲出卫生间，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办公室。
只见白潮观和厉昱铭已在办公桌内外分别落座，厉昱铭抱着胳膊，而白潮观正在整理医师袍的领子。
两人都很刻意地不看向对方，脸上皆带着寒意。
两人之间办公桌上放着一支被折成90°的手机，一旁的地面上躺着屏幕摔出好几条巨大裂口的显示器。
看起来好像这里刚刚爆发了一场剧烈的冲突。
安岁露出忐忑不安的表情，显得不知所措。
见安岁来了，白潮观面色缓和下来，亲自引他至办公桌侧边的座位上坐下，顺手将几近折断的手机扔进了抽屉，打开了阅片灯箱。
安岁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简单复述病情后，白潮观仔细询问景叶亭的症状，确认他是否有过头晕、头痛、恶心、视线模糊或者肢体麻痹无力等症状。
安岁表示没有。
白潮观下了定论：“虽然肿瘤的具体等级还要等到病理检测之后才能确定，但我认为大概率是早期的良性肿瘤，只要及时手术，预后情况会很好。”
安岁眼睛一亮。
难道这就是运气守恒定律，即虽然绝症了，但是有救？
白潮观一直关注着他的表情，见他面上喜色明显，眼角的肌肉轻微抽搐了一下。
他低下头，开始整理摞得整整齐齐的检查报告：“我在D国的导师德拉海姆教授是这方面首屈一指的专家，我会尽快请他来国内为景先生手术。”
安岁连连道谢：“劳烦白院长费心了！”
白潮观微笑：“谈不上什么费心，治病救人原本就是医生的天职。”
厉昱铭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呵”了一声。
安岁假装没听到，继续表达感激之情：“能请到德拉海姆教授这种级别的专家为叶亭开刀，是托了白院长您的面子。大恩不言谢，白院长，日后您若有所需，我任凭差遣。”
“那我的第一个需求，就是希望安总不要再对我用敬称。”
白潮观抬起头，眉眼弯弯。
“这或许听着有些突兀，但我想和你成为朋友。不知道是否有幸可以称呼你为阿岁，也能听到你称呼我为潮观呢？”
安岁表情僵住。
吱拉一声，是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动响。
厉昱铭腾地站起身，来到安岁身后，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既然姓景的小子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家。”
他的手搭上来后，又下意识地捏了捏，正好捏在了安岁肩膀的淤青处。
安岁忍不住嘶了一声。
白潮观立刻起身去拍厉昱铭的手：“松开！”
但厉昱铭已经迅速松开了安岁的肩膀。
他转开脸啧了一声，口中含糊地说了什么，听起来像是“娇气”。
他试探地抬起手，手指握紧又松开，像是无法确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犹豫一阵后，他用指腹轻轻点了点安岁的后背，放软了语调：“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劳厉总费心。”白潮观逼近一步，“医院园区有配套的国际酒店，我已经给阿岁开了间套房，他可以直接休息养伤，不必在路上浪费时间。”
厉昱铭和白潮观互不让步，办公室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那个……”安岁颤巍巍地站起身：“多谢厉总，也多谢白院……”
对上白潮观有些失望又有些难过的眼神，安岁把“长”字吞了下去。
“……也多谢潮观。”安岁艰难地念出白潮观的名，感觉一瞬间自己的红条和蓝条都被这两个字带走了一大截儿。
“我母亲已经派车过来接我了。等我看过了叶亭，就要坐家里的车回去了。”
“那咱们一起走吧。”白潮观道，“正好我也去看看病人。”
“还有什么好看的。”厉昱铭咂了下舌，原地停顿了几秒，这才转身让开了路，“走吧。”
医院走廊内。
安岁被厉昱铭和白潮观夹在中间，三个人站成一横排，几乎将整个走廊都塞满了，给来往行人造成了极大不便。
来往的医生护士撞上这个奇怪的凹字形队伍，都不得不紧贴着墙壁避让。
安岁虽然一直扮演讨人嫌的反派，但还没干过这么没素质的事，不由得尴尬地低下头，正好一眼瞧见拖拉到地上的裤脚。
他停住脚，弯下腰开始卷裤脚。
厉昱铭和白潮观同时发现他没跟上来，立刻回头，看到了他的动作。
两人同时动了起来。
但是厉昱铭更快一些，他抢先来到安岁面前，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取下袖扣，将卷起的裤脚固定住。
白潮观慢了一步，厉昱铭已经将安岁身前的位置占了个结结实实，导致他根本无法靠近。
他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凑在一起的身影。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此时安岁弯着腰，而厉昱铭的头就在他的脸旁。
只要微微侧过头，嘴唇就能碰触到安岁的脸。
白潮观攥紧了拳头。
厉昱铭动作的速度太快了，安岁还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厉昱铭就已经在卷好的裤脚上把祖母绿袖扣扣好了。
夭寿嘞！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安岁恨不得立刻跪下来给厉昱铭磕三个响头，只求自己不要再继续欠还不上的人情！
“厉总，这怎么好……”
话未说完，安岁感到脚踝处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那股温热包裹着他的脚踝，停留了片刻才消失。
然后厉昱铭站了起来。
安岁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大脑卡死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股温热触感的来源，正是厉昱铭的手掌。
他顿时感到一股寒气从刚刚被厉昱铭摸过的地方迅速向上攀爬蔓延，将他整个人都冻透了。
艹啊，完蛋了……
要知道，摸脚踝这个举动，正是在第一个任务世界里厉昱铭还处于弱小阶段时，安岁经常实施的骚扰行为！
第一个小世界里，为了维持人设，安岁必须在厉昱铭的武力值达到原主水平之前，每天落实一个变态行为。
但安岁毕竟不是真的变态，绿江系统也是正经系统，不会强迫自己的员工去突破道德底线。
于是，和小世界意志一番拉扯掰头后，这个每天必须打卡的变态行为的最低标准，被设定为用手掌触碰厉昱铭的脚踝皮肤超过两秒即可。
安岁：……
压力瞬间从变态行为的过程实施，转移到了变态行为的前期启动。
总不能把人叫过来，然后直接开摸吧。
那就不是变态，而是神经了。
一番深思熟虑后，安岁决定每天给厉昱铭穿袜穿鞋，正好可以顺便摸一下，合理地完成变态打卡。
摸脚踝这一行为让安岁解决了打卡难题。可对于厉昱铭来说，则是刻骨铭心的羞辱。
只是他那时还小，只能选择隐忍。
就这样，从十岁一直忍到十六岁，忍到武力值终于超过安岁的那一天。
在安岁又一次将手放在他的脚踝上时，厉昱铭一脚将安岁踹飞出去，踹断了他五根肋骨，又亲手掰断了他的脚踝。
自此以后，未经过厉昱铭允许，安岁再也不能靠近厉昱铭半分。
脚踝处还残留着的温热触感唤醒了当年脚踝被折断时的剧烈疼痛。
安岁忍不住瑟瑟发抖，胡思乱想了起来。
为什么厉昱铭要摸自己的脚踝？难道是耿耿于怀至今，人“死”了都无法释怀，所以打算把自己遭受过的屈辱，一一从他这个“替身”身上讨回来吗！
白潮观见安岁保持着弯腰不动的姿势，连忙挤开厉昱铭来到安岁身边，一手环肩，一手搀扶住他的手臂，将他揽进自己的怀里：“阿岁，你怎么了，是头晕吗？”
安岁如梦初醒，像生锈的机器，滞涩而缓慢地直起身，扯出一个艰难的微笑：“呵呵，没事……”
他同手同脚地向前迈开步子，却没有注意到身后，厉昱铭将白潮观揽在自己肩膀的手一把捏住，狠狠甩开。
三人继续保持着凹字形队伍，直至景叶亭病房门口。
打开房门，只听屋内传来一阵激烈的游戏音效，AI女音正用激昂的语调高呼“Victory（胜利）！”
“看来景先生精神头还不错。”白潮观笑道。
然而安岁右眼皮却疯狂地跳了起来。
他两步从玄关冲进客厅。
只见套内病房里，景叶亭病床旁的小沙发上坐着一个粉发青年，正舒展四肢伸懒腰，握在手心里的手机屏幕停留在游戏胜利的界面。
青年上穿粉色T恤衫，绘有一只笔触潦草的简笔植绒猫咪，下着白色工装裤和银灰闪粉球鞋，打扮得像个幼稚又闷骚的大学生。
他毫无形象地在沙发上歪扭着，好像一只漏完了气的气球舞人。
T恤衫因为过于伸展的姿势向上卷起，露出肌肉轮廓清晰的腰腹。两条大长腿毫不客气地向两边伸开，是那种放地铁上绝对会被人骂“□□里长仙人掌了啊！”的坐姿，相当霸道地占据着空间。
听到有人进屋的声音，青年警觉地抬起头，看见安岁的一瞬间立刻绽开一个大大笑容：“你回来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