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诀[鬼灭]》懵朝生

50、少年与无一郎

　　转眼间，在和灶门炭治郎见面之后已经过了两个月，红诀也终于有了空闲到蝶屋去。

　　时透无一郎在伤势痊愈后就加入了鬼杀队，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已经参加了最终选拨，投入鬼杀队的任务中去。重伤痊愈的他有些沉默，但每个月都会抽空前往蝶屋去探望他还没醒来的哥哥，时透有一郎。

　　今日也是如此。
　　披着长发的少年腰间别着日轮刀，手指上还绑着一圈圈的绷带，临近冬天，他穿着长款的鬼杀队服，长长的袖子遮住了他手上细碎的伤口，走动间也将绷带挡得一干二净。

　　穿过蝶屋的庭院，他如往常般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扬起标准的笑容正打算和蝶屋的护理人员打招呼，却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蝶屋的门口，正站着一个风尘仆仆的红发少年，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左手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裸露出来的半截手臂上有紫色的痕迹，一看便是中了毒。

　　时透无一郎相熟的神崎葵正插着腰站在少年面前，脸上气鼓鼓的，嘴里也不停在说些什么。
　　“沙柱大人，你就算身体强悍，也不能怎么不照顾自己啊。”
　　背对着时透无一郎的少年像是察觉到神崎葵的怒气，弯腰小小声在讨饶着什么。
　　“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这毒已经中了有半个月了吧！”

　　“没有没有，只有两三天。”
　　随着时透无一郎一步步靠近，他也终于听清了红发少年的声音。
　　“不用担心，这一点都不疼的！”
　　“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我是鬼杀队的人。你认识产屋敷天音大人，对吗？”
　　记忆中那个给予自己安心的声音在此刻又一次重现，让时透无一郎有些恍惚，也忘记保持脸上的表情，透露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他上前拉住了红发少年的袖口，有些急切地开口——
　　“是你对不对，救了我和！”
　　我的哥哥！

　　记忆中那个红发的背影就和面前的一模一样，他醒来就知道了。那天救了他和哥哥的是鬼杀队的沙柱，是他及时把他和哥哥送到了医院，才让哥哥成功活下来的。

　　当时透无一郎尚未完全清醒的时候，他就听到了产屋敷天音与医生的对话，医生给产屋敷天音下达了三次通知，告诉她自己的哥哥可能很难活下来。

　　“病人的伤势过重，而且有些耽误了。大人要做好心理准备，在手术进行中可能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
　　“有好消息，伤口的失血情况比预想中要好，恶化程度也比预期好。”
　　“病人的求生意志很强，身体机能是超乎寻常地强悍。我从未见过身体修复能力如此顽强的病人。”
　　“恭喜大人，手术很成功。”

　　一片黑暗中，他感受不到自己身体上的疼痛，却能清晰地听到耳边的对话，他也试图告诉自己那是梦，等自己醒来，哥哥就会和自己一样，躺在病床上对自己说话。但随着一次次消息的变化，他又想让自己相信那是现实，因为哥哥正在好转，他能够活下来。

　　等他终于突破黑暗看见光明时，第一时间便是抓住产屋敷天音的手，声音沙哑地求证自己哥哥是否成功活了下来。
　　“无一郎，不用担心，你哥哥还活着。”
　　在听到产屋敷天音温柔有力的声音那一刻，他心中所有的后怕都化成了眼泪，流满了整张脸。

　　“谢谢您，真的，谢谢您。”
　　白色的病床上，虚弱的少年哭得脆弱，绑满绷带的双手无力又顽固地揪着自己的胸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谢你，哥哥。
　　不让我自己一个人。

　　虽然哥哥现在还在昏迷，但身体情况在逐步好转，他相信在未来的有一天，自己的哥哥一定能够醒来，和自己一起生活，像以前一样对自己说难听的话。抱着这样的希望，为报答产屋敷天音对自己的帮助，他选择加入鬼杀队。即使主公大人和天音大人百般劝说，让他好好想想，但他还是选择这么做。

　　他在发生那件事之前，就不对加入鬼杀队抱有抵触。近距离接触了鬼杀队的人们之后，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想法。鬼杀队很好，每一个人都在做帮助别人的善事，虽然危险，但自己也有了生活的物质条件，也能更有期盼地期待等哥哥醒后的未来。

　　十一岁的时透无一郎经历了那个血腥的夜晚，经历了差点再度与亲人告别的现实，经历了依据自己意愿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一切都是那么地快，又是那么踏实。

　　他花了一个月整理自己的心情，藏住了自己的不安，争做一个坚强的大人，逼迫自己成长起来。在加入鬼杀队后，他就一直想要见沙柱一面，再见一见那个具有安全感的背影，然后当面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

　　“沙柱大……”
　　时透无一郎有些急切地想要开口，想对红诀说谢谢你救了我和我哥哥，但早就想好的一通话，临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太多想要说的了，一时不知道该从那里先说起。

　　“你就是时透无一郎吧。你好，我是红诀。”
　　眼前的红发少年转过身来，比自己高了十多厘米的沙柱大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年轻，并不年长，看起来就比自己大三四岁的样子。

　　红发少年没有拨开时透无一郎抓住自己袖子的手，而是用自己没有中毒的手轻轻握着时透无一郎的手。
　　“小葵，你看，无一郎他也受伤了！”

　　咔嚓一声，时透无一郎眼中无形的滤镜开始破碎，自己一直想要维持的表面平静也被红诀打破。
　　“啊！时透君，连你也这样。”

　　神崎葵原本气鼓鼓的脸蛋更加圆满起来，“我要告诉蝴蝶忍大人，让她好好说说你们。”
　　说完，神崎葵就转身往蝶舞跑去，留下在门口的红诀和时透无一郎两人。

　　见无一郎有些不安，红诀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更加放松一点。”
　　熟悉的温度透过衣物一层层犹如波澜触及自己的内心，怪不起来，被眼前人恶趣味地揭破自己的假面，时透无一郎还是生气不起来。

　　“你叫我红诀便好。”红诀松开时透无一郎的手，自己先往前走了一步。
　　他眼角的余光看着有些沉默的少年，注意着少年的一举一动。他从第一面就看出来了，时透无一郎像是把自己绷得太紧了，无论是脸上的表情还是被遮盖起来的伤口，看起来有些过于压抑了。

　　红诀想起主公大人前几日给自己的信，信中提及时透无一郎非常有天赋，在加入鬼杀队不到一个月后，就已经跳了好几个等级，按目前这样的晋升速度，再有一个月便能晋升为柱。

　　两个月便能晋升为柱，红诀自己的晋升速度也难匹及。

　　“他是个天才。红诀，但他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天音说过，以前的无一郎不是现在这个模样。如果可以，你在蝶屋遇到他的话，请多开解开解他。”

　　时透无一郎是个善良的孩子，产屋敷天音在观察到他的不对劲后也试图开导过他，但对剑士生活的熟悉程度不高的天音没能捕捉更多细节。有意隐瞒的无一郎很聪明地掩盖了细节，让天音放下心来。

　　对于信中所说的情况，在见到时透无一郎本人后，红诀也感觉到他的不对劲了。
　　“要不要一起去看你的哥哥。”
　　“好。”
　　两人独处后，时透无一郎变得更加局促，在剧烈的心理波动下，他强装的脸上也有了其他的表情。
　　看着已经往前走的红诀，时透无一郎连忙跟了上前。

　　幽静的长廊里，时透无一郎看着前面的红诀。
　　“沙……红诀先生，谢谢你救了我和我哥哥！”
　　“不用客气，斩灭恶鬼本就是我们的职责。”红诀回过头来，笑着看向无一郎，“近来执行任务有什么感觉，我听主公大人说，你很厉害。”

　　“当然，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很厉害，毕竟能将恶鬼大卸八块的人，我也是非常少见。”
　　面对红诀的赞美，时透无一郎没有谦虚，只是有些害羞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但，重要的是，要找到自己觉得开心和有价值的事情。”

　　时透有一郎的病房已经到了，推开房门前，红诀突然冒出这样一番话，让无一郎一愣。见状，红诀轻轻拍了拍无一郎的肩膀，“不必那么紧绷，一切都在好起来不是吗？”

　　“你的哥哥也在好转，所以你不要有太大的负担，小小年纪，不必时时压抑自己。”
　　红诀向来是个直率的人，要他和无一郎一点点谈心是做不到的，不如直接了当地说。有些事情不点明，不摊开，不去告诉无一郎一切都在好转，就算无一郎时时地给予自己足够的心理暗示，也是需要外力的帮助。

　　过犹不及。
　　阳光派的红诀十分信奉这一准则。

　　“一切都在好起来……”
　　闻言，时透无一郎下意识想要附和，因为这是他每天不断告诉自己的事情，但心头的巨石却始终无法减轻。而听到红诀这一句早已烂熟于心的话语，却有了不同的感觉。

　　意外的，心头的郁闷感有些减轻了。
　　“等会看完你哥哥，要不要一起去道场练几把，释放下压力！我和我朋友偶尔会这么做。”
　　没有停歇，话密的红诀向无一郎发出邀请。

　　“我……”
　　“练几把！？红诀，你还是先解决下你身上的毒吧！”
　　半掩的房门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与之伴来的还有熟悉的黑气和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