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诀[鬼灭]》懵朝生

43、少年与清醒

　　不知道自家家长复杂的内心，在一片黑暗之中看见熟悉的人红诀很安心，他直接席地而坐，在和马尔巴士对比下显得小小的身子变得更小了。

　　他看着马尔巴士笑得很灿烂，声音洪亮地和马尔巴士分享着自己在战斗中所感受到的一切。无论是尽兴的战斗还是力挽狂澜的半魔装，他尽挑着值得开心的事情说。而没能杀掉童磨的悔恨，被规则之力侵蚀的疼痛却一点也没提及。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追悔也来不及了。不如坦然接受，继续努力就行了。
　　[马尔巴士，你说我再精进一下体力是不是就能使用更多的魔神之力呢？]

　　红诀还在碎碎念，他像是发现了马尔巴士兴致不高，东扯西扯，漫无目的地和马尔巴士聊着什么。而高大的魔神看着他那股由衷快乐的表情，心绪是酸涩又复杂。

　　他也曾签订过很多任宿主，以往的宿主要不抱有一颗远征海洋的野心，或者抱着得来的财富随遇而安。岁月流逝，对于宿主的看法，他的理解就是给予他们财富和力量，其他的并不用他管。

　　犹如看待人类的人生戏剧一般，他是个彻彻底底的旁观者。
　　毕竟人类短短一生，对于他们而言，只是漫漫人生中的一段过客罢了。

　　而突然其来的愿力和世界漩涡，让他下场参与了现任宿主的人生。他不再是个旁观者，不再是个给予金手指的npc，而是一个真真切切参与红诀人生的领路者。

　　从和红诀搭上线来，他就变成了一个老父亲，整天操着那些无用的闲心，一边嫌弃自己宿主的黏人，又一边暗自开心。对于红诀的喜怒哀乐他也开始被其牵动心绪。

　　就算他现在很想命令红诀不要再使用魔神之力了，却看着他的脸说不出口。红诀是认真的，认真想要守护他人，认真对待他人，认真告诉他自己的烦恼，分享自己的喜悦。

　　他沉溺其中并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所以马尔巴士说不出口。

　　[马尔巴士，我们曾也是人类。]
　　友人的话回荡在耳边，让马尔巴士深深地叹了口气。
　　是啊，他也曾经是个人类。

　　漫长的魔神岁月也没能磨灭他潜藏的人性，让他一次次为人类的所作所为而触动。而现在，他像是回归到了最初作为人类的那段时光，徒增烦恼和幸福。

　　[小子，你该醒了。你的同僚已经等你很久了。]

　　没有抱怨，没有说服。马尔巴士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像坐在家门口的老父亲送别自己的孩子，带着几分催促和放手。
　　金色的魔神之力宛若金沙摇曳在空中，为红诀指引了一条沙路，通往现实的道路。

　　[记得多给我些好消息，别尽是什么坏消息了。]
　　金沙在红诀身后轻轻推了一下，簇拥着少年走向沙路。马尔巴士的声音缀在后头，带着祝福的意味。

　　跃动的金光像星河一般浮现在黑暗之中，红诀跟着金沙一步步往前走，时不时想要回头看着窟窿之外的马尔巴士，却被金沙抵住后脑，逼迫着他朝前走。

　　有了金沙的带路，难熬的黑暗迎来了尽头，身体的触觉、嗅觉、味觉开始回归身体，红诀听到了香奈惠和主公大人的声音。

　　眼前一片白光，红诀睁开了双眼，却被刺眼的白光刺激出泪水，等待他眨巴眼睛缓过来，就看到围在他面前的三个人，产屋敷耀哉和蝴蝶姐妹眼神中带着关切，正直直看着迷迷瞪瞪的红诀。

　　“主公大人，天音大人，还有香奈惠和阿忍。早上好。”
　　红诀咧着嘴笑着，睡了两个星期的身体还带着酸软，但也无碍自己的好心情。

　　“你终于醒了！”
　　看到红诀醒来，一直悬着心的产屋敷耀哉四人总算安心下来。醒来的红诀的脸色开始红润起来，他一口气喝完放在床边的水，坐直身子放松了下躺麻了的筋骨。

　　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卧床两个星期的感觉。醒来的红诀第一时间就询问了冈名町的情况，对于冰雾海，虽然他成功阻止了，但也不能完全保证零伤亡。

　　“你放心，除去在寺庙外昏迷的那几个人，冈名町无碍。”
　　“那就好！”

　　醒来的红诀很有行动力地和产屋敷耀哉分享了关于上弦贰的情报，补充了香奈惠所缺少的情报，将童磨所拥有的血鬼术一一罗列。并将童磨在佐町的计谋，最后突然出现的空间之城内部都一一说明。

　　那座诡异的空间之城，在匆匆几眼中，红诀看清了内部的构造以及端坐在其中央的琵琶女。

　　“那座空间城应该是由那个穿黑色和服的琵琶女所操控的，我看清了她的眼睛，她并不是上弦。”
　　在落入空间之城的几秒中，红诀优越的动态视力捕捉到了目所能及的一切，包括琵琶女在双拐掷出时惊慌之下露出的半张脸。

　　那是个独眼的女鬼，长长的刘海遮挡住了她的眼睛，当金色双拐从她身边擦过时，带动的气流让红诀看清了她的眼睛。

　　那只眼睛中并没有上弦的字样。
　　琵琶女不是上弦。

　　絮絮叨叨说完一切的红诀又喝了一大杯水，“那个琵琶女的能力是能操作空间，是很棘手的存在。”

　　操作空间的鬼，现役柱所带来的情报中也有。但范围如此广泛，还能远距离传送的，的确少闻。红诀说得不错，这位琵琶女的存在，对猎鬼的他们很棘手。

　　有琵琶女的存在，斩杀上弦的行动也将会有很大的限制。红诀和香奈惠棋差一招险些斩灭上弦贰的事情也不是偶然事件，而且那座空间之城，在红诀和香奈惠的情报中，是能随时变化广袤无垠的存在。
　　一旦被困入其中，后果也不堪设想。

　　听完红诀所说的东西，产屋敷耀哉低头沉思，果然，他们对于恶鬼的情报还是太少了。
　　任重而道远啊。

　　上弦贰童磨的事情先放一边，接下来要聊的，是红诀自身的身体情况。看见产屋敷耀哉和红诀有话说，蝴蝶姐妹选择了先行告退。两人走后，屋内又只剩红诀三人。

　　“红诀，你陷入沉睡是有什么缘故？”
　　产屋敷耀哉比香奈惠知道更多，从隐的报告中，他得知冰雾海停滞的现象，预想中的巨大灾害没能发生，这其中一定有其他原因。

　　而他第一时间所想到的便是红诀，他所拥有的那种阻止诅咒蔓延趋势的天赋。
　　产屋敷耀哉看着刚刚苏醒的少年，产屋敷耀哉的提问让屋内陷入了一片寂静。红诀盯着自己搭在白色床单上的手指，坦诚地说：“主公大人，我陷入沉睡是因为过度使用能力的结果。”

　　“你也知道，我使用能力会消耗大量体力。”红诀边说着，脑海里不断回想起两个星期前那场战斗，“在上弦贰使其血鬼术爆裂的那一刻，我使用了能力。”

　　战斗中思绪的转化特别快，在被冻住的那一刻，红诀仿佛看到了冈名町被冰雾淹没，无辜群众掐着喉咙痛苦的场面，几乎在想象到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就已经作出了反应。

　　无师自通达到了半魔装的状态，在瞬间缔造了大规模的停滞之阵来阻止冰雾海的蔓延。在马尔巴士看来，没经过指导所缔造的阵法非常粗糙，却达到了意外的功效。

　　冰雾海被阻止，红诀的努力也有了成效。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
　　红诀简言为产屋敷耀哉讲述了自己能力的限制，温言打消了产屋敷耀哉的顾虑。他的能力并不是秘密，而且在这之后，他对能力的使用只会更加频繁。

　　在战斗中，红诀便发现了，魔神之力可以制约血鬼术。血鬼术说到底是属于恶鬼们的生命力量，魔神之力的逆转效用对其也是有用的，除去血鬼术，魔神之力还有其他的效用。一些奇异的念头在红诀的脑袋中浮现，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马尔巴士分享。

　　“能力的使用让我耗费大量的体力，陷入沉睡，以此来恢复身体状态。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
　　产屋敷耀哉疑问：“那为何会受到内伤，香奈惠检查过了，在你昏迷之后，体内有内伤。”

　　“关于这一点，估计是因为上弦贰的血鬼术。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红诀选择了含糊其词，他没办法解释规则之力的存在，连魔神之力都被产屋敷耀哉自行归为异能力，他也化用了产屋敷耀哉的称呼。魔神之力的名称以及规则之力和愿力的存在，他实在无法解释。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从异世界来的吧。
　　对于自家宿主的又一次撒谎，马尔巴士没再发表意见，他也不赞同过多解释能力。

　　“那这种副作用会一直存在的吗？”产屋敷耀哉又问了一句。
　　“消耗体力的代价是会有的，只要我不使用过度，再加以锻炼自身的体力，相信以后能力使用对我的影响会越来越小。”

　　红诀一步步给自己和产屋敷耀哉还有心底的马尔巴士画了大饼，将自己接下来的锻炼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三人聊了一会，便听到屋外属于不死川的声音。

　　看来是香奈惠她们告诉了不死川他醒来的消息。待得也有些久了，产屋敷耀哉和产屋敷天音也打算先离开。正当两人走到门口，便听见红诀说——
　　“主公大人，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如果香奈惠和不死川问起我的情况，不必隐瞒。”

　　秘密不是秘密后，由产屋敷耀哉来讲述魔神之力的存在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