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诀[鬼灭]》懵朝生

41、少年与愤怒

　　巨大的冲击力将冰人发动的攻击全都抵挡在外，白茫茫的冰雾中，无论是红诀还是童磨，以及奋力驱动身体的香奈惠，眼前都是模糊一片。

　　驱动攻击的童磨更是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他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血鬼术像是触碰到什么屏障，无法前进半分。
　　发生了什么？那个红发小子又搞出了什么东西？

　　看不清，根本看不清。童磨握紧手中的铁扇，眼前本该是有利于他的场地转眼间变成敌我难辨的阻碍。

　　另一边，受红诀魔神之力的影响，香奈惠也靠自己的意志挣脱了被冻住的四肢，她再度举起手中的日轮刀，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一片白茫茫中，一道金光闪过，在童磨还没来得及反应时，脸上全是血的红诀重重地砍在了他的右臂，巨大的力道让他整条手臂被齐齐砍断。

　　什么时候！
　　童磨举起完好的左臂抵挡住红诀再度袭来的斩击，铁扇和双拐再次碰撞，平衡再逐步打破，童磨单只手根本抵挡不住红诀的力道，哐当一声，他手里的铁扇被击飞。

　　武器的消失，让他只能用快速再生的右手再度抵挡，幻化的冰刃带着冷气却格外脆弱，在与双拐的砰击中不断破碎。

　　红发少年在极限之下的爆发力比全盛时期更加蛮横，几乎不曾停歇，接二连三的攻击行云流水地不断在童磨的□□中造成伤害。
　　周围的小冰人已经被童磨召集回来，血鬼术跟不要钱地向红诀倾泻而去，而红发少年却一点眼神都没给，眼中只有满脸狰狞的童磨。

　　“花之呼吸，六之型，涡桃。”
　　香奈惠轻巧的身影出现在红诀身后，螺旋状的斩击将围攻红诀的血鬼术尽数抵挡，片片花瓣摇曳其中，带着暴力又梦幻的美感，空中变换的招式在移动的过程中也限制了童磨的行动范围。

　　属于童磨的生存空间在不断被蚕食，死亡的危机感再度盈满他的全身。

　　“沙之呼吸，五之型，沙蟒绞杀。”
　　突进的斩击一下拉近红诀和童磨的距离，金色的刃身已经靠近童磨的脖子，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已经分离，颈骨被切割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尖锐刺耳。

　　完蛋……
　　童磨看着前后围攻的攻击心底漏了一拍，红诀的刀已经撕裂了他半个脖子，后面香奈惠袭来的攻击也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一切像被放慢，童磨奋力想要转移身体逃过这必死的威胁，但自己的身体却在恐惧中无法动弹。

　　恐惧！？我居然会有这种感觉吗？
　　我在怕什么？

　　红发少年眼底疯狂的暴虐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的庞大怪物，犹如高山横置在他面前。雾气之中，他好像看到了自己，渺小得宛若沙尘，片刻都动弹不得。

　　我……会死在这里吗？

　　时间仿佛被暂停了，一切都是那么慢。红诀和香奈惠看着自己的刀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斩断童磨的脖子，心底那股焦躁几乎要冲破身躯。

　　快一点，再快一点！
　　就差一点，他就能为仁田报仇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扇纸门突然出现在三人脚下，突然消失的土地，让三人的动作出现了片刻停滞。红诀灵敏的动态视力更是捕捉了下方出现的东西——

　　纸门之下，是一座不断变化的空间之城！
　　一位身穿黑色和服的女子端坐在中央，抱着一把萨摩琵琶，她手中的弦声一变，三人脚下的门离他们更近了一步。

　　就在脚底下的门出现的那一刻，无数冰晶凝结在童磨的身躯之中，连堪堪要断的脖颈也附上厚厚的冰层。死亡之下逼出的极限，让童磨选择了逃离。

　　冰层的出现阻碍了斩首的进行，时间开始流逝，重力开始发生作用，红诀三人开始齐齐往下掉。
　　三人都进入了这一诡异空间之中，失重感骤然加大。

　　刀偏了！红诀和香奈惠看着自己的刀锋正偏离童磨的脖颈，上下滑向他的头颅和胸口。但就在他们尽力想要扭转刀锋的下一刻，两扇门突然将他们隔开，将位于中间的童磨牢牢护住。

　　哗啦一声，刀锋划破门扉，却砍不到童磨。

　　可恶！感觉自己与童磨距离的拉远，红诀不甘心地投掷出手中的双拐。
　　“沙之呼吸，二之型，沙刃回旋！”

　　附着着金色魔神之力的双拐飞速脱离红诀的手中，凌厉的弧线划过空中，层层突破保护童磨的门，刀光掠过，带着极强的力道，将童磨残破的身躯钉死在空间之城的墙壁之上。

　　红诀双眼死死盯着双拐消失的方向，下一瞬却被黑暗笼罩，哐当一声，他和香奈惠都能重重摔倒在地上，眼前那座空间之城已经消失，他们回到了冈名町的寺庙。

　　而童磨和那个琵琶女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伴随着童磨的消失，被红诀魔神之力束缚住的冰雾海也在悄然消散，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可恶！可恶！”
　　红诀不甘心地捶打着地面，他的眼前鲜红一片，愤怒和不甘迫使他一下又一下地发泄着自己的无力。没能解决掉他，没能解决掉上弦贰，没能杀了那个混蛋！

　　“红诀……”
　　已经从地上站起来的香奈惠捂着自己抽疼的胸口，看着四面消散的冰雾海。冰雾海已经消失，但进入人体肺泡内的有毒血液还存在。

　　咳咳，她轻咳了一下，看着自己手心的血渍。连她自己在战斗不小心吸到都是这样的伤势，香奈惠看着寺庙门外晕倒在地的教徒和隐，担忧的目光看向了更远处的冈名町市区，刚刚爆发的冰雾，依据刚刚的规模，冈名町的损伤估计不容设想。

　　她看着背对着她的少年，想要上前去搀扶。

　　“红诀！蝴蝶！”
　　属于不死川的声音从寺庙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身狼狈脸上灰扑扑一片的不死川赶到了寺庙。

　　“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没事吧？上弦贰呢！”
　　香奈惠看着不死川，他看起来像是在土里滚了一片，佐町那边的火势她在赶来的时候也看到，不过现在要紧的是，冈名町现在的情况！

　　“不死川，冈名町那边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
　　她不敢询问地揪住了自己的胸口。

　　“冈名町？那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啊！”不死川疑惑地说，他刚刚处理完佐町的事情后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刚到冈名町，看到的就是被牢牢隔绝在外的人群，肉眼可见的冰雾海界限分明地分布在寺庙的东北方向，但离市区还有一段距离。不少好奇的民众围在那里，却被隐牢牢拉住，一些官方的警察也拉起了界线。

　　“没有伤亡吗？可那片冰雾海！”
　　“没有。”不死川看着四周已经消散的冰雾海，“这片冰雾海怎么了吗？外面的隐和普通人是什么情况？还有，你们没事吧！”

　　听到不死川说冈名町并没有伤亡发生，香奈惠一愣，位于爆炸中心的她感受得最清晰，刚刚那么大的菩萨冰像碎裂开来的冰雾，绝不可能单单只在寺庙周围。

　　“咳咳。”香奈惠身后的红诀突然爆发一阵猛烈的咳嗽，剧烈的咳嗽让他整个人都缩成一团，血液夹杂着血块不断从他口中溢出。

　　“红诀！”
　　见此情况，香奈惠和不死川连忙扶起不住颤抖的红诀，看着满脸都是血的红诀，两人都是一愣。香奈惠更是抓紧了他的手腕，刚刚还不是这样的，她查看了红诀的情况，却发现他体内有非常严重的内伤，可掀开他的腹部，却没有一点伤痕或是撞击的伤势。

　　他体内的肺泡损伤情况甚至比香奈惠都要好，长达五小时的战斗，受伤最严重的居然是不知来源的内伤。
　　“喂，红诀。蝴蝶，他没事吧？”

　　不死川不断擦拭红诀嘴边的血迹，他看向也忍不住轻咳的香奈惠，难得手忙脚乱起来。对战斗情况一无所知的他看着受伤的同僚们，一时不知道该从那里下手。

　　被搀扶在不死川怀里的红诀几乎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差一步就能解决掉上弦贰却擦肩而过的懊悔和不甘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思想。

　　眼前已经血红一片，连不死川和香奈惠他都看不真切，耳边的人还在不停说话，但他脑袋里都是尖锐的低鸣声，什么都看不清听不见。

　　强行爆发极限达到半魔装状态来阻止冰雾海，他并不后悔，他只是很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明明，就只差一点点……

　　“冰雾海……冈名町……”
　　没等不死川凑近去听红诀说了什么，红发少年就已经陷入了昏迷，沉沉睡去。
　　天光乍现，不死川和香奈惠都下意识抬头向上看去，远处的隐也大批赶来，一切都开始归于平静。

　　追查上弦贰的行动，最终落得一个勉强打平的结果。
　　以沙柱红诀昏迷，冈名町接近无伤的结果落下帷幕。

　　另一边，那片不断变化的空间之城中，脖子几乎被砍断的童磨还在努力将自己的身体从双拐中拨出来。
　　这场战斗到最后，如果不是鸣女及时赶到，他怕是在刚刚那一刻就已经死在红诀和香奈惠的刀下了。身上的双拐还牢牢钉住自己的身体，其中蕴含的力量，像是在阻止童磨再生的能力，让他的伤口愈合得格外缓慢。

　　挽救自己无果，已经不复英俊外表的童磨讪笑地求助依旧端坐在中央的琵琶女。
　　“帮帮我吧，鸣女小姐。”
　　而鸣女却没有任何动作，“对不起，童磨大人，这是大人所下达的命令。我帮不了你。”

　　话音刚落，两人之间的层层门扉猛地关闭，将童磨所在的房间掩盖在最下面，最后只剩端坐在中央的鸣女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