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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少年与安全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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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结识的两人,沼田鸣和红诀行走在黑夜的林间。
与之相隔不远处,也有两个结伴而行的少年,其中深蓝色头发的少年捂着额上的伤口,亦步亦趋地跟着前方肉色头发的少年。
“锖兔……”深蓝色头发的少年名叫富冈义勇,肉色头发的少年叫锖兔。
两人都是培育士鳞泷左近次的弟子,一起前来参与最终选拨。不过,这才第一夜,富冈义勇就因为鬼的袭击而受伤,额头的伤口不断淌血,在行动间不断阻碍视线。
“义勇,听我的,你现在不能行动了。你要靠现在看不清的视线去杀鬼吗?”
前方的锖兔大声说道,他话语中虽对同行的富冈义勇语气严厉,但却放慢脚步让后方的富冈义勇跟上。
“我知道……但我……”富冈义勇深知好友锖兔说得有道理,但他并不想成为锖兔的累赘,他也想战斗,被保护的感觉其实一点都不好。
“振作点!义勇。”深知好友有时候的脆弱,锖兔震声说道:“是男人就不能唯唯诺诺,果断作出决定!把你的伤养好才是你的第一任务。前面有我今天救了的其他人,你和他们呆着一起,他们会照顾你的。”
看着锖兔比自己强壮的背影,富冈义勇既羡慕又感到温暖。
有男子气概并把男子气概挂在口头的锖兔,能成为他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两人说话的间隙,锖兔却突然警惕起来,将负伤的富冈义勇护在身后,谨慎地看着前面发出声响的草丛。
草丛里不断传出声响,听着像人的说话声,但锖兔不敢放松警惕,也有可能是恶鬼在引诱剑士前去。
现在是黑夜,鬼只有在黑夜之中才会出来狩猎。
就在他们两人逐渐握紧刀柄时,那处草丛里冒出一个黑头,一名黑发少年扒开草丛,明显就是沼田鸣,他身后的红诀也穿过草丛,一黑一红,两人一同出现在锖兔和富冈义勇的面前。
“啊。”
没想到会遇到其他人,四人对视皆是一愣。
“你们好。”察觉到有些尴尬,沼田鸣率先开口,“原来是同期,我是沼田鸣。他是红诀。”一同被介绍的红诀也朝锖兔他们点了点头。
“我是锖兔。这是我的朋友富冈义勇。”锖兔也一并向红诀他们介绍,身后的富冈义勇也小声问好。
彼此做过自我介绍后,四人间的气氛又一次僵住,彼此都不是话多的人,在场的人中,能调动气氛的也只有率先开口的沼田鸣。沼田鸣脑里一转,突然发现位于锖兔背后的富冈义勇头上的伤口,怀里给红诀派不上用场的药突然有了用途。
没错,别看红诀一身狼狈,衣服上都是血,但却一点伤口都没有,脚上被鬼划伤的伤口也很小,不需要过多上药。
“你朋友是受伤了吗!?不介意的话我这里有些伤药,可以敷一下。”看到富冈义勇头上的鲜血,沼田鸣热情地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朝锖兔他们示意。
突然的热情拉近了四人之间的距离,爽朗的锖兔也大方地收下沼田鸣的好意,并邀请其一起去暂时的安全所。
“所以,锖兔你前半夜就杀了那么多鬼吗?好厉害!”听锖兔介绍安全所的由来,沼田鸣十分吃惊,才短短半个夜晚,眼前的少年居然救了很多人,被救的人聚在一块互相提供帮助,成为了现在暂时的安全所。
偷偷观察其他人的红诀也认可地点了点头,眼前的少年不仅实力强,也非常乐于助人,是个好人。
这两人给他的感觉就像沼田鸣一样,带着阳光的味道,和奶奶一样都是好人,好人要好好保护。
“哈哈哈,这些都是男子气概的体现,我还需要更努力!”面对夸奖,锖兔十分自然地接受了,爽朗地回道。
“突然有点羡慕了,你们这些有毅力的人。”沼田鸣默默吐槽说,“不像我,我今天还没有杀一个鬼呢,还被红诀救了,唉。”
听到沼田鸣说自己没杀一个鬼,富冈义勇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小声地应了一句我也是。
耳尖的沼田鸣没有错过这一句,他亲切地揽过富冈义勇,说:“那我们就一起努力!”
而锖兔听到沼田鸣说起红诀,也不由得借着话询问起红诀,他的好奇心从见面的时候就开始蠢蠢欲动,毕竟红诀身上,有太多的疑点了,和沼田鸣不同,就非常不像个剑士。
“先前我就想问了,红诀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摔倒的。”红诀见提起自己,开口回道。
“你的日轮刀呢?”
“没有。”
“没有!?”锖兔和富冈义勇吃惊地说,来参加最终选拔的都是受到各地培育士的推荐,几乎人人都有一把日轮刀,不然没有手段杀鬼。红诀说他没有日轮刀,这是怎么一回事。
“红诀他啊,好像是误入这藤袭山的。”沼田替红诀解释道,“我跟他一碰面是在紫藤花海边缘。”
“不过你别小瞧红诀,这家伙非常厉害,一下子就能把鬼的腰椎给踢断了。”
“靠武力吗。嗯,是个男人。”锖兔多看了红诀两眼,认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有机会,我们比试一番。”
被夸得不好意思的红诀无措地摸了摸自己的头。从小,奶奶就告诉他,他是法那利斯,是暗黑大陆最强的战斗民族。所以每次周边有野兽还是盗贼,小小的红诀一个人就能把他们解决掉,那时候,奶奶也会摸着他的头夸奖他。
但自从奶奶去世,他开始流浪,得知他是法那利斯的人却无不带着算计和恶意,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真诚地夸奖他了。
四人谈话期间,也逐渐靠近安全所。
说是安全所,其实就是四五个人围在篝火旁,彼此分享食物和彼此警戒。红诀他们的走近声显然惊动了他们,听见声响,五个人都举起日轮刀互相警戒。只有看到是锖兔,才松了一口气。
锖兔带着红诀他们和那五个人会合,随后把富冈义勇托付给他们,希望他们能好好照顾好富冈义勇。
因为受到鬼的袭击,富冈义勇其实有点脑震荡,一路上一直强撑着,到了能歇息的地方,那股眩晕和想吐的欲望也控制不住了。
早就知道友人的情况不好,也知道富冈义勇在强撑,看着他能放心地坐下休息,锖兔也松了口气。
众人围坐在一旁,互相自我介绍,除却沼田鸣这个活跃气氛的,五人中的中岛也是个能接话头。而红诀,他几乎被食物的香味迷了眼,像是红色的小狮子,不停地游离于各个人的干粮之间,一副想吃又不好意思说的表情。
看着他这副样子,沼田鸣他们才想起这个误入的倒霉蛋,连日轮刀都没有,估计连干粮也没带。幸好大家都是练武的,食量比较大,准备的干粮量也足,才不让红诀饿肚子。
简短的温馨过后,锖兔也要再去出去狩猎恶鬼,而红诀和沼田鸣打算先暂时在安全所。红诀其实也很想出去杀鬼,但吃人嘴短,他要好好保护沼田鸣他们,他也不想新交的朋友死去。
在锖兔离去后,剩下的人彼此围成一个圆圈,将受伤的富冈义勇护在中间,每个人紧盯一个方向,谨防恶鬼的袭来。只有红诀,远离在篝火外。
红诀的此举曾引发中岛他们的不解,但放心红诀实力的沼田鸣认为,机动位的红诀才是最好的。
夜色渐浓,一片黑暗中,乌鸦的叫声和细碎的脚步声,一点动静都能惊动守夜人的神经。一旁的红诀则是紧盯着黑暗的林间,野兽般的直觉注意着风吹草动。
突然,红诀像离线之箭一般向东方向奔去,只听一声轰鸣,强悍的脚力顿时在土地上留下坑印。在沼田鸣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红诀奔去的方向传来一声惨叫。
还没等他们担忧,红诀就已经拖着被打晕的恶鬼走了过来。
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中岛他们眼睛一睁一闭,恶鬼就被红诀押到他们跟前,积极的红诀还贴心地把恶鬼的脖子伸到他们刀下,示意他们砍断。
被打晕的恶鬼脸上一片模糊,塌陷的脸颊无不彰显着他的脸骨已经粉碎,昏迷中恶鬼也不忘呻吟。中岛从未想过他一直害怕的恶鬼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中岛犹豫开口:“红诀,你……”
红诀兴奋:“给你,中岛!”
看着红诀两眼发光的样子,中岛颤颤巍巍地动刀,成功地猎得他人生第一个恶鬼。看到恶鬼已经消散,红诀满意地点了点头,眨眼间又消失在众人面前。
眨眼间的壮举让中岛反应不来,他不由得看向沼田鸣。
“沼田,你……红诀他……”
“我说过了,要相信他。”义正言辞的沼田鸣坚定地看着中岛他们,表面像是早已了解红诀的真正实力,实则内心也震惊不已。
我新结识的兄弟居然这么厉害,真超乎我想象。
看着沼田鸣已经掉落的刀,中岛他们也不信他的鬼话,显然,沼田鸣也不知道红诀的实力。
整个后半夜,红诀像个暴力机器人一样,奔波在以安全所为核心的周围。黑夜之中,恶鬼的惨叫声连绵不绝,伴随着树木折断的声音、骨骼断裂的声音,整个黑夜比白天还要热闹几分。
中岛他们只看到红诀飞速往返于他们和树林中,不少恶鬼像鱼肉一样被押送到篝火旁,再被他们一刀断喉。
在又一次砍断恶鬼的脖子后,沼田鸣也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脸,喃喃道——
“是梦吧?”
肯定是梦!一行人内心肯定,除了还在昏睡的富冈义勇。
到后来,沼田鸣他们甚至已经习惯,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天亮的麻木,他们几个身上的恶鬼人头数合计十个有余。
而被围在中间昏睡着的富冈义勇整个后半夜都不安稳,睡梦之中,像是一直听见恶鬼的惨叫,困于梦魇中,辗转反侧。
天亮后,终于歇下来的红诀心满意足地喝着中岛他们烧热的水,和他们一起等待锖兔的归来。
良久,只见不远处,迎着晨光、鏖战一夜的锖兔带着明显钝了不少的日轮刀终于回来。
没看到中岛他们奇怪又麻木的脸色,锖兔边走近边有些疑惑地问——
“真是奇怪?这附近的鬼怎么都不见了?”
了解实情的沼田和中岛他们:……
这很难说,锖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