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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IF·晨曦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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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琦行将自己隐居之地从指月山瀑挪到了一处叫做碧波天的地方。那里四季常绿、临山接水,一如当时二人暂居过的水乡小村。
心静了,人也跟着更为沉静。连绮罗生都说他如今有一代宗师的风采,不似过去那般目中无人。
意琦行的高傲永远不会变,只是锋芒内敛,行事更为沉稳。
去年他终于从时间夹缝中回溯,又见到了她。
彼时还是公主的她,见他时眉眼盈盈、满目欢喜,纵然知晓那只是一时喜悦而非男女之情也甘之如饴。他喜静,却觉得她来寻他时的脚步混合着珠翠琅珰之声无比悦耳。
当他接住高台上的神女时,好像太阳又落入了自己的怀中。
当他有一瞬间希望回到云梦兰汀时,他发现,原来自己真的很思念她。
“你要何时才肯醒来...”
“人说剑者注定孑然一身与剑作伴,从前我还不信,现在看到意琦行,我倒有几分信了。”原无乡喝了一口清茶,“这么多年过去,除了来来去去这几个兄弟,竟不见一个女子能得剑宿青眼,也不见他与什么人过从亲密。”
“见过神眷的太阳,又如何能再对人间花草动心。”绮罗生看破不说破。
“哦?”倦收天来了兴致,“曾听闻大剑宿有过一段奇遇,难道是在那个时候?”
“你们不说话,没人把你们当哑巴。”意琦行闭上眼不想再和这群三八多言。
“那应该是故剑重逢。”绮罗生折扇一开,惬意的摇了摇扇子,“不可言、不可说。”
意琦行冷哼一声,“难道你们就有眉目了吗?”
“最光阴已经找到了属于她们的时计。”
意琦行的神色瞬间转为锋利。
双秀二人对视一眼。
能吃意琦行的瓜,天下能有几人,又有几回,赶紧竖起耳朵才是正经。
绮罗生也不卖关子,“她们的时间本不属于时间城管辖,可前阵子时间树上却出现了两枚双子时计。城主说,一旦时针开始转动,证明新生即将开始。”
她...终于要回来了吗?
“卖茶,卖茶咯——”
小院远处行来一老者,正推着茶车沿街叫卖。
“你这里临近村尾,没想到还是挺热闹的。”原无乡闻到了葱油烧饼的香气,“这老伯的烧饼好香。”
“今日有客,要五个。”见老伯的车停在门口,意琦行熟门熟路的买起了烧饼。
双秀就像活见鬼一般看着他掏钱付钱,然后提着油滋滋的烧饼回来,唯有绮罗生波澜不惊。
“倦...倦收天...”
“...我们应当没有眼花。”
“吃。”意琦行抽出三个放在三人面前,除了绮罗生,金银双秀谁都不敢动。
卖茶老伯刚走了几步,但心里觉得不说不得劲,于是又推着车回来了。
“承蒙这位贵人不嫌弃,日日光顾老朽的生意。老朽有一句话憋在心里多日。思虑再三,觉得还是需要同您说一声。”
“请讲。”
“您这里是不是住着个姑娘?老朽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耳聋眼花的。有几次经过您这处院子,好像有个姑娘在说...想吃甜的,不要再吃咸的了...”
院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绮罗生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自己都不曾发觉的颤意,“老伯,她...还说了什么吗?”
“她说...”老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这位贵人做饭不好吃,下次不要再做了,她可以不吃饭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这是可以听的吗!!!
倦收天和原无乡感觉空气开始结冰,自己如坐针毡。
“老伯,我们知道了,辛苦您。”绮罗生起身将老伯送走后回到院中,心情也开始带上了几分愉悦,“没想到许久不见,你都学会做饭了。”
“粗茶淡饭。”意琦行瞥了一眼春秋阙,“你们今日都留下吃饭。”
啊?可以不吃吗?吃了会不会被暗杀?
但当众人真正吃上饭的时候,觉得这顿饭虽算不上多好吃,不过也能下咽,总之比想象的好。
“剑宿,春秋阙是如此娇气的剑吗?”倦收天略一皱眉,“不知日后会生出怎样的剑灵。”
“娇气的不是剑。”绮罗生笑眯眯的喝了一口汤,是剑里的人比较挑剔才对。
送客之后,意琦行将春秋阙放在桌上。
“为何一直不说话。”
良久的沉默,好像剑里无人一般。
“那明天晚上继续吃野菜豆腐汤。”
“不...不想吃了...”纤细而微弱的声音从剑中传来。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市集买。”
“不吃...”怀羲欲哭无泪。
虽然灵体不需要进食,所谓的吃饭也就是闻闻气味,但是谁受得了天天都是那股子野菜豆腐汤的味道。
“出来。”
“...出不来...我只是刚聚齐了一部分神魂。”
意琦行平生甚少叹气。
“那以后想吃什么自己说。”
“意琦行,我不需要吃饭的。”
“为什么有话不和我说。”
“怕你生气,不想见到我。”
意琦行感觉自己又老了几岁,比带澡雪还心累。
“我何曾生过你的气。”
好像也是...
“那...哥哥还好吗?”
意琦行冷笑一声,渗的怀羲往后退了几步。
“琅琊神秀伤心欲绝,几乎一夜白头,你说他好不好。”
怀羲的声音开始慌乱:“我能去看看他么?”
“明日我会传书于他,待你恢复如初再带你回琅琊台。”意琦行顿了一下,“月澈在哪里?”
“阿澈...在天尽头的封存之境。她的神魂消散太厉害,唯有将其封存,经天地日月精华修复,才有可能回来。”怀羲语气变得有些低落,“只是...她有可能不想回来。”
“最光阴和绮罗生都很想念她。”
怀羲摇了摇头,“你心里不也清楚吗...阿澈在这世上已经没有留恋了,她没有留下来的理由,自由离去才是她的心愿。”
意琦行的喉结滚动,低声问道,“那你呢?”
“意琦行,”怀羲觉得自己的脸都在烧,声音有些打颤,“我还想写完我的医书,你愿意陪着我一起去看尽人间风光吗?”
外头新雪初霁,又是一片春日好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