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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令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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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姐瞧不上她,不单是这事儿,想攀高枝儿的人多了去了,没什么好说的,因着金阁寺的事情,姐姐派了人盯着她们家,语温姐姐别误会,二姐姐就是拿她当乐子。”
明语温:“?!……”这事确实是明玉亭能干出来的事。
“刚才小宴那边,杜姑娘一来就冲着二姐姐来,想要那二姐姐做比对,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杜姑娘上头有个姐姐,如今和离寡居于家里,这其中就有这杜姑娘的手笔。”
“她们不是姐妹?”
“是姐妹,但不是一个娘生的,杜姑娘的姐姐嫁得早,嫁的人,说起来和俞郴堂兄是同窗。就在前不久,杜姑娘姐姐怀着身孕,杜姑娘过去照顾,后来和她姐夫勾搭上了。”
“那杜姑娘聪明着呢。”明玉亭虽说和明夫人说着话,但也留意到两人悄悄说的话,作为第一目击证人,明玉亭是最有话语权的那个。
“那姓杜的聪明着呢,姓张的是国子监贡生,日后出来少不得是个官儿,她姐姐是靠着死去的亲娘的面上定下来的亲事,姓杜的姐姐和离了,直到都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事是她干的。
“她姐姐刚和离归家,宫中选妃的消息一出,她可不就巴望着麻雀变凤凰,她先前似是而非勾搭着那姓张的,又不给人明确答复,那边又没什么证据,真真是哑巴吃黄连,谁也拿她没办法。”
明语温:……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这京城,真乱啊。
“行了,这是什么地方,也能由着你们乱说,若是被人听见了,还要不要脸了?什么话你们姐妹回去偷偷躲着说,做事手脚也干脆些,别让人抓住了马脚。”
明夫人没听到明玉芙凑到明语温跟前说了什么,但明玉亭凑上去八卦的她都听清楚了但也不会反对什么,很多事情,特别是后宅里的,太过正直反而会吃大亏。
三个人凑在一起还想说什么,明夫伸手在矮桌下一人给了一巴掌,提醒她们注意些。
“五叔母……我娘若知道可不止挨骂那么简单,五叔母人真好。”明玉芙沉浸在嚼舌根当场被抓包,但居然没被打的震惊里。
明语温哭笑不得。
“人都带到了?”太后坐在软榻上阖着眼,旁边婢女正给她捶着腿,门口的婢女挑了帘子,敦恪进了屋来,太后睁眼见她进来,问她。
“带到了,让人引着去了前厅。”
“那便好,省的你挂念。”太后回了一句,闭上眼睛养神。
旁边的宫女识趣地让开位置来,敦恪就上前去,接着给太后捶腿。
“你是个懂事的,跟在哀家身边这么些年,哀家也不会亏待你。”太后又说了一句,敦恪心里一紧,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见太后仍然闭目养神,微微松了一口气。
敦恪慢慢替太后捶着腿,心思却不在这上头,她想到自己的婚事,约摸着是看她年纪上来了,太后前些日子同皇上提了一嘴。
当时提的是武平侯府家的二公子,太后问过她,她也是满意的。那位二公子,她曾见过一次,模样周正,听说学问也还看得过去,而皇上只是打量她几眼,说道:“这事我另有安排。”
后头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太后也闭口不谈,她试探过一次,太后眸子深沉地看着她说道:“哀家知道你担心,皇上是念旧情的人,你跟在哀家身边这么多年,皇上即便是看在哀家的面子上,也不会亏了你去。”
李殊恒念不念旧情她不知道,但李殊恒的狠,她是看在眼里的。
当年夺嫡,中宫下面两位皇子是最先没的,剩下太子之位更迭频繁,最惨的那位,早上坐上的太子之位,到了晚上人就没了。
李殊恒前头坐上太子之位的那个,外家镇国大将军,能力不弱,呼声也最,在大家都以为终于能得安宁的时候,那位太子毫无征兆牵扯进谋逆案子,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先太子安安稳稳坐着,只等皇上驾崩,却不想后头还有一个李殊恒。
皇子所里的皇子公主,如今在世的也没有几个了,敦华的母妃替太后挡了一碗毒酒,获得了后来的殊荣,庸亲王替皇上挡了致命一箭换来的如今平和的日子,唯独她,她不知道为什么李殊恒会放过自己。
这就像是悬在头顶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落下来。
不多时,一宫女来禀报大长公主到了,太后睁开眼,身边伺候的人立刻上前替太后整理衣裳妆容。
“走吧。”
敦恪站在旁边,伸出一只手来,太后站起身来自然而然伸出一只手搭在敦恪的手上,跟在宫女身后向着宴厅走去。
大长公主是踩着点到的,皇后病重,太后身体有恙,这赏花宴的事全权交由她来办,大长公主如今已有五十多岁,与太后差不多的年纪,看上去却比太后年轻些。
前边儿宴会上大长公主正在和各家夫人说话。
宫女自后头鱼贯而出,宦官唱道:“太后到,敦恪公主到。”
声音带着几分尖利。
“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下面齐声唱道。
“都起来吧。”
赏花宴一直以来为大宴,如今削减大半,来的人依旧比想象中的多,上头大长公主陪着太后,身旁是侍奉的敦恪公主。
跟着母亲来的女眷不少,多得夸誉,但得了赏赐的,不过卫姑娘一人,前头卫隽儒拜相,后头自然要给卫家眷做脸面,而这脸面,又有什么比得过当朝太后夸誉面上有光。
明玉亭静默看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明语温本来在看上头唱得这一出戏,不经意间看到了明玉亭的表情。想到她那日打马吊时吗明玉亭口中的“不是”儿字,其中几分真几分就不得而知了。
明玉亭这样的性子,无论嫁入何处都是吃不了亏的,但愿日后入了宫也能如此……
“哀家看今天多了不少新的面孔,都说人比花娇,倒是衬得这满院子都鲜活起来了。”
太后说着话,大长公主在一旁附和她:“可不是,就是这盆最名贵不过的血梅,也逊色了几分。”
“都是年轻人,知道你们坐不住,都去玩去吧。”太后开口,却没有人离开,太后朝着旁边的敦恪说道:“你也别在这待着了,整日跟在我们几个老家伙旁边,哪还有年轻人的样子。”
敦恪行礼回道;“母后母仪天下,哪里就老了,母后这话是埋汰儿臣呢。”
“瞧瞧,这嘴儿跟抹了蜜一样。”太后和一旁的大长公主说笑。
“母后和姑母既有话说,敦恪就先告退了。”
大长公主说道:“你这小滑头,哪是看我们有话说,分明是惦记着外头满院子的花,坐不住了。”
太后挥了挥手,说道:“去吧,你外祖家好不容易来个能说得上话的姐妹。”
“敦恪告退。”
敦恪一走,其他人才敢陆续离开。
明语温三人才出了门来,就有一小宫女朝着三人走来,引导着另外一处去。相互对视了一眼,三人才跟着过去了。
“这是做什么?”明玉芙好奇问道,“这样子会不会太乱了些?”
圣上选妃,往往讲究的是德才兼备,姝色清雅,考校的是八雅,从中选出最优的几个来。
而像这样聚集在一处,由着几位贵人挑挑拣拣的,只怕顾头不顾尾。
“乱些才好呢。”明玉亭略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
“都准备好了?”
李殊恒看着魏忠从偏门处进来,问他。
“回陛下,都准备好了,太后娘娘那边的宴席也都散了。姑娘们都去了小宴上。”
李殊恒听着,点点头,说道:“行了,让褚宫令看着些。”
“是。”
李殊恒说着,重新与下面的说人说话。
说是让贵人来决定,但其中的章程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小令是老早就准备好了的,只有十八枚,而今天入宫来的姑娘何止百人。
“那边已经开始了。”
太后贴身宫女上前来,躬身站在一旁。
“褚宫令那边留了几人?”大长公主在旁边好奇问道,等褚宫令筛选了第一轮,才到他们入场。
“回公主,褚宫令共留下了一百三十二人。”
“皇上呢?”太后招了招手,另一宫女上前来,手中端着托盘,盘上,放着着三枚令牌。
太后端详着托盘上的令牌,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令牌上没有写上任何一个字,两边雕着兰花,这便是这次的“簪花小令”,只等选出合适的人来,写上名字,赐下去。她伸出手,拿起了最边上的一个,递给了方才回话的宫女,说道:“这枚令牌拿给敦恪,哀家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一步,让她自己来选择,这枚小令给她,同她说明用处。”
“皇上,都处理好了,太后也过去了。”魏忠又再一次进来。
李殊恒看了一眼下面。
礼亲王坐在一旁,正与一个大臣说话,见他看过来,适时说道:“皇兄有事就先过去吧,这边臣弟作陪就好。”
“嗯。”李殊恒冲着礼亲王点点头,又对诸位大臣说了两句,出门去了。
礼亲王见此,但笑不语,一边与人说着话,一边招呼下面的文武官员开始喝酒吃菜。
明语温三人被人领着过来,原以为这边是同先前小太监所说,由皇上、大长公主、太后三人亲自赐令,却没想到看到这副光景。
在她们前面,有好些个都是先前在大宴上看到的,这会儿三三两两,都挤在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