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年代选美冠军》绿芍药

43、去沪

　　周海燕连忙搀着唐德凤走过去：“您好，警察同志！我需要办理我和奶奶的护照。”话音刚落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望向周海燕。

　　那位方才开口的女警察点了点桌子：“把你准备的资料拿给我看看。”

　　周海燕连忙拉开书包的拉链，把里面本书一样厚的材料取出来递了过去。什么姑姑发的探亲信啦、姑姑国外工作室的证明啦、自己和奶奶的身份证户口本、房产证、学校的奖学金各种奖状、父亲的死亡证、二等功奖章，以及她的银行流水还有她好不容易找王校长盖章的学校证明。

　　那名女警察看到二等功奖章表情缓和了一下，随后翻了翻其他材料，当看到周海燕的银行流水的时候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起周海燕和唐德凤两人。

　　“你们稍等一下。”她抱着资料走出了办公室。

　　过了大概十分钟，一名戴着大盖帽肩上顶着三颗四角星的男警官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周海燕和唐德凤对她们说：“跟我来一下这边办公室。”

　　周海燕虽然有一点疑惑，但还是牵着奶奶跟着那名警督走进了办公室。对方又看了看材料然后抱着胳膊问道：“你的银行账户为什么这么多钱？”

　　哦，是这个问题啊！周海燕松了一口气，掏出书包里企鹅和崇明出版社的样书递了过去，一同递过去的还有自己之前想着万无一失准备的签约合同。

　　“我是一名作家，账户上的都是我的稿费。”

　　刚才两名警察眼中还闪着警戒的目光，见到了盖着公章的出版合同后瞬间松弛了下来，翻了翻书的扉页笑了：“周同学你这个年龄能够出书真是太优秀了，可以和我们聊一聊你为什么要办护照吗？”

　　虽然这是签证官喜欢问的问题，但是周海燕不敢不答更不敢在人民警察面前胡说八道：“我想去念书，念完书回来建设我们的祖国。”

　　这下对方的眼神已经带了一丝欣赏，语气也温柔了很多：“行吧，材料我们这边先收下了。到时候你等通知，最少也得一个月。”

　　周海燕深吸一口气这事儿成了！连忙对着警察鞠躬：“那就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为人民服务！”

　　周海燕知道一个月的时间只是一个保守数字，一套审批流程下来，公安部门往往还会核查申请者的出身、家庭成分、海外关系以及思想政治等等。

　　还好自己根正苗红！周海燕脸上笑嘻嘻心里也笑嘻嘻。

　　“同学，你的书忘了带走！”见周海燕搀着老人家准备走出办公室，女警察连忙叫住她。

　　“那是我特意带给你们的！”不管什么时候求人办事总是要送东西的，当然她不敢送钱，送钱了那意义就变了动机更是会引人怀疑，但是送书就不一样啊！尤其是自己写的书。

　　女警拿着桌面上的书看了看，熟悉的封皮和书名：“哎？原来作者是这个小姑娘啊！我女儿迷得和什么一样！杂志期期买，前段时间在书店里没买到书哭得和泪人一样。”

　　“哈！那下次这小姑娘过来的时候你让她给你女儿签个名。”

　　因为辛勇说需要签一份《芍药》的补充合同，并且还要签《燕燕传》的实体书版权，本来可以发传真件或邮寄合同，但周海燕想去沪市看看就托辛勇帮忙订了酒店，自己买了去沪市的机票。

　　班主任罗艳见她这一周都不来上课，批假的时候颇有一点不愿意，周海燕只得再三保证不会拉下学习，这才如愿拿到了假条。

　　1991年浦东机场还没有修好，只有建于1921年的虹桥机场，国际候机楼也刚刚建成，停机坪是大片的空地，周围都是坑坑巴巴的黄土地，有一种九十年代特有的荒芜感。

　　一出机仓就感觉到了沪市与A市的不同，风吹在脸上是温的，有一种温暖的湿润感。

　　辛勇准备在杂志社找一名同事去机场接周海燕，高雅韵自发奋勇接下这个任务，于是周海燕老远就看到接机处一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娃娃脸小姑娘举着一块大大的纸牌上面写着渡渡鸟老师五个字。

　　嘿嘿！怎么还有一种被粉丝接机的感觉呢？而且这名粉丝满眼都是小星星，激动的快要把牌子戳到天花板上了！

　　高雅韵第一次见到这位传闻中让杂志大卖的渡渡鸟作者，和如时令的挂机美人不同，她的五官单独看并不出挑，但组合在一起有一种独特的味道，衣裳搭配的简简单单的就是很好看，可能就是所谓的洋气。

　　接到周海燕后高雅韵的小嘴就没停过，吧嗒吧嗒给她介绍着沪市的标志性建筑，周海燕听得认真见小姑娘舔了舔嘴唇就拉开行李包把里面A市的特产水晶梨塞了一只过去：“你尝尝，我洗过的。”

　　高雅韵小心观察着周海燕的表情：“渡老师，是不是我太吵了？”

　　“没有。”

　　高雅韵不好意思的地抿了抿嘴；“我爸爸说我话有点多，让我多跟着老师们学习。”

　　周海燕喜欢这种天真无邪的小女生，知道高雅韵是沪大中文系大四的实习生后好感更增添了几分。虽然自己年龄比她小好几岁，但完全是以一种看小姑娘的心态在看高雅韵。

　　谁不喜欢娃娃脸活泼可爱小女孩啊？周海燕喜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海燕一点没有架子，反正到出版社交了接人任务高雅韵还是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周海燕。周海燕把行李中带的两箱梨放在出版社的办公室门口，高雅韵就忙上忙下的一会儿帮忙抬，一会儿洗了梨子分给出版社的同事。

　　周海燕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就把泡好的茶叶，软软的皮椅放在了辛勇的办公室，像是怕周海燕有负担积极热情地说：“渡老师，这都是我分内的工作！”

　　周海燕实在被她可爱的表情逗得有些想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谢谢你，你真太棒了！你给我帮了大忙。”

　　高雅韵被夸得脸颊一片绯红，为了掩饰不自在转头去水房打开水，但心里一直土拨鼠尖叫！

　　啊啊啊！她喜欢的作者真的是好可爱！腿巨长！！巨洋气！！小说写的好还那么平易近人，而且刚才她还夸了自己也！
　　可是，渡老师好像全程用一种慈爱的眼神看着她？高雅韵摇了摇头努力把这种奇怪的想法摇出脑袋。

　　周海燕：姨母笑，you know？

　　周海燕现在拿到了身份证，所以所有合同不需要再附加监护人，但陆明也来了出版社，因为作为周海燕的经纪人他需要审核合同计算收入核算税务，还要提供自己的银行信息。

　　辛勇：“……”这到底有没有天理？钱就那么好赚？动动嘴皮子就来了？要不是看在周海燕的书卖的那么好的份上，他都感觉自己被姓陆的那个老小子坑了。

　　《燕燕传》首印10万册刨去应该缴纳的税务以及给陆明20%的经纪人抽成，周海燕净赚三万七，钱会在出版社回款后的一个月内打到周海燕的账户上。不过预定款项的30%已经在签合同的当天下午就到账了。

　　陆明拿着即将收入八千多的合同也陷入了沉思。八千多！他现在在杂志社担任副主编一个月工资也才220！这已经是吊打很多同行的高薪了。

　　陆明问了一下周海燕的学习，得知她拿到一等奖学金后很为她感到骄傲，作为东道主更是要表示一下：“周同学，有没有兴趣吃顿西餐？”

　　“有啊。”周海燕正愁在在哪儿解决晚餐问题，有这个老上海带路何愁找不到好吃的，并且她还有一些其他事情需要向陆明打听。

　　两人打车到云南南路，汽车还没有停周海燕就远远地看到了那栋四层楼的俄式建筑。下车就有专门的服务生开门，深色的木质楼梯，雕花的栏杆，时光好像一下被拉到了几十年前灯红酒绿十里洋场的上海滩。

　　“这家西餐厅很有些年份了，海派三件套侬晓得伐？喜欢吃什么？”

　　周海燕笑了笑：“您看着点，我不挑食。”

　　陆明也不看菜单直接点了炸猪排、罗宋汤、土豆色拉还有一份意大利面，抬头看了看周海燕：“你想吃冰淇淋吗？”

　　“好啊。”周海燕拼命点头。

　　头顶的珐琅灯折射出暖暖的柔光，等了大概十几分钟菜就上来了。

　　土豆沙拉里没有苦菊罗马生菜什么的，取而代之的是豌豆、胡萝卜丁以及切成方形的火腿丁。摆盘也很好看两片腌黄瓜再配上两片切片番茄，一片烤面包。

　　周海燕尝了一口罗宋汤，口感偏甜一点也不酸。炸猪排也很令人惊艳，外脆里嫩配上上海特有的辣酱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惊艳感。

　　见周海燕刀叉用得麻溜，陆明更是多看了她两眼。其实陆明心里对周海燕的父母一直有一种隐约的猜测，上一次在新闻上看到她，他就有这种感觉普通家庭是培养不出来这种孩子的。

　　她对五星级酒店的豪华之处毫无迷醉之感，花钱异常大方说话得体处事又果决。只有接触过很多上层信息，看长辈或自己处理过复杂人际关系利益分配的人才可能形成这种气度。并且她处事兵不谄媚绝不可能是商人子女，那么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

　　陆明暗下决心，只要周海燕不提他就装作不知道，并且辛勇那边也要打招呼，不要轻易泄漏周海燕的个人信息。

　　陆明：不知不觉抱上大腿，我真棒！

　　“陆老师，您有熟人在浦东卖房吗？我想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