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年代选美冠军》绿芍药

29、反而

　　李洪江不知不觉就升起了一个念头：周海燕一定是为了吸引自己！

　　他偷偷观察了周海燕很久，发现周海燕看他的眼神的确和看别人不同！他一边暗暗窃喜，一边把姿态放高，他李洪江有名有号的，可不是什么随意的人！

　　他一直等着周海燕主动和他说话，但周海燕压根不理他，反而和隔壁男同学走的特别近，徐磊、汪东什么的，就连班上的英语课代表付星也时常和她在一起有说有笑勾肩搭背的。

　　这下子李洪江不舒服了，他私底下约了周海燕好几次，但周海燕不回他纸条，还把纸条扔了。

　　周海燕上下学都有钱多多陪着，好不容易等到特长班学生考完试回学校他才有了机会。

　　趁四下无人他在洗手间门口堵着了周海燕。原本只想问问她是不是变心了，不想周海燕迎头就是一顿霸王拳，这让李洪江羞耻心爆棚，冲动之下就想把她拖进男厕所问个清楚。

　　两个人撕扯起来，周海燕看起来文文弱弱打起架来气势一点都不输，还有特长班的几个尖子生听到声响从厕所跑出来把他围住胖揍一顿，差点把他练废。

　　李红梅听到这气得要昏过去，不是……这是有病吧？好端端的他惹周海燕干嘛？那是连亲妈都敢砍的女人！她要那么好摆弄，宋佳慧咋不自己上啊？

　　谁不知道周海燕现在是各科老师的心头宝？她哥是学校待腻了想被踢出去啊？

　　李红梅认为错都在宋佳慧，抓住罪魁祸首逼问道：“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宋佳慧像个没事儿的人一样，声音平静的听不出一丝异样，毕竟李洪江那里又没有什么实质证据，她抵死不认难不成这两兄妹还能吃了她？

　　这些年宋佳慧的人设一直都是温婉可人小白花，对待同学特别大方，说话也温温柔柔的，没有人会觉得她揣着什么坏心眼，大家都还是很单纯的。

　　可说过的话就是说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没印象。找人使坏陷害别人，这种事情实在超出了同学们的认知底线，一时间所有人看宋佳慧的眼神都带了那么几分嫌弃。

　　宋佳慧：“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不去领成绩了？”

　　吃瓜群众转过身去，巴不得眼珠子长在后背。

　　李红梅刷地挡住宋佳慧想要溜的脚步：“你不把话说清楚今天别想走。”

　　“我有什么好和你说清楚的？你哥自己把女同学拖厕所了管我什么事儿？难不成是我拿刀逼他去的？做了这种事还好意思在学校说？我是你早把嘴闭上躲起来不见人了！”

　　喔，原来她也知道是什么事儿啊。

　　李红梅眼神嗖得转冷：“宋佳慧，我劝你做人善良一点！事情你有没有做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扫了一眼周围的同学们，“你也就骗骗我哥这种人，也只有他这种傻子会上当。话说回来你不就是想欺负周海燕吗？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人家现在都考年级前三了，你看你不仅长得没有人家好看，成绩不如人家，心里还揣了一肚子坏水！亏我以前还把你当好朋友！”

　　果然，只有自己人才知道怎么插刀子最疼。

　　宋佳慧被这么一说恼怒地瞪着李红梅，屈辱的泪水裹在眼眶里：“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吗？那你做的那些事都是图什么？要我一件一件在这里说吗？”

　　宋佳慧在心里把李红梅兄妹骂了一万次，但她又真的很害怕李红梅把所有事抖出来，李红梅那张嘴向来都关不住闸的。

　　李洪江这边难得的智商上线，反正大过他也背了，打也挨了他总不能什么也没捞着，得在宋佳慧身上找点补偿。

　　“你，给我过来。”李洪江大喊一声。

　　宋佳慧气得想撕烂他的嘴，狗东西！喊什么喊！不过她到底心虚，害怕李家兄妹跑去教务处举报她，那她得不偿失。只得忍气吞声跟着两人走到教学楼后的操场。

　　“宋佳慧别的我也不想和你掰扯，你就说我挨得这顿打，还有我记得这个大过怎么办？”李洪江眼里闪着怪异的光。

　　青红交加的脸扭曲变形，宋佳慧吓得连连后退。天啊！她怎么会想着去招惹这个人？她为什么非要和周海燕过不去？老老实实学习考上大学她就一飞冲天了，何必要搞这些？现在怎么收场？

　　宋佳慧这回是真怕了。

　　李洪江的手搭在宋佳慧的肩膀上，透过厚厚的棉衣准确的弹了一下她的内衣带子。

　　宋佳慧顿时觉得被什么恶心的东西粘住了，跳起来大叫：“你干什么！这里是学校！”

　　“学校怎么了？反正我也不想上学，大不了被开除……但要是我被开除了，我天天在你家门口堵你。”

　　“你到底想怎样！”宋佳慧已经完全体会到什么叫做自作自受。

　　“给我一百块当医药费这事儿就了了。我以后也不找你……不然……你知道的。”说着作势要拉她的手，李红梅也不管在旁边咯咯地笑。

　　一百块！她哪儿有那么多！

　　“没有就下学期还咯，你先给我写个借条。”

　　*

　　看到宋佳慧拿回来的成绩单宋青书非常郁闷。

　　语文120，数学125，七门总分比上次月考少了80多分，一下子掉出了年级前五十。

　　怎么花钱补课成绩还越补越差了？宋青书百思不得其解。

　　但宋佳慧一句解释都没有，只知道趴在桌子上哭个不停，宋青书反而不好再说什么。

　　接连几件事让宋佳慧整个人心态崩了，竞赛几道大题靠猜肯定是进不了决赛了。连带着后来的期末考试也考砸了。最麻烦的是被李洪江逼着写下了欠条！

　　还有，周海燕居然考了年级第三名！

　　年级前三！什么概念？她发挥最好的一次也只是年级第十！

　　她不能接受！

　　上午李红梅在教室门口闹了一通后，同学看到她都在私下窃窃私语，说什么她用脚趾能都猜到。总之现在她连两个人走在一起都担惊受怕。

　　周海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宋佳慧一边哭一边思考。

　　以前哪怕知道周海燕加入了广播站，宋佳慧也不觉得她厉害，不就是读读稿子吗？但凡认识几个单词都能被选上，除了吃饭的时候听到那个声音有点反胃，别的还真没感觉。

　　好学生能花时间搞这些闲事吗？不会的——他们班年级第一的徐磊也没说要去广播站，就算他自己要去老师也不会允许。也就是那种中不溜想要挣表现的学生才会去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成绩比周海燕好一直是宋佳慧的底线，如果周海燕名次低一点，或者自己考的高一点，宋佳慧都不会注意到周海燕，但她是第三名！任谁看榜单都不会看漏的前三名！

　　从什么时候开始周海燕进步这么飞速呢？难道之前她一直在藏拙吗？宋佳慧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出来一身冷汗。

　　一个人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提高所有科目，除非她之前是装的！

　　宋佳慧越想后背越凉，她回忆了近些时日发生的所有事情，每一桩每一件似乎都那么无意又那样巧合。

　　周海燕平日里太不起眼了，不起眼到宋佳慧除了欺负她没有什么别的。谁知道这样一个人居然能找人压住张芳芳拿走一大笔钱然后潇洒转身？

　　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因为……张芳芳？张芳芳对她不好，还总打她……她该不会想把张芳芳扔给她父女两吧？

　　思路打开后，一桩一件似乎都可以说得通了。

　　比如她为什么要迁走户口。再比如……她明明成绩不错，却选了文科。是害怕学理科遇见自己提早曝光了实力？那未免也太可怕了！

　　宋佳慧只觉得自己和宋青书陷入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这个女人心机太深了，居然可以隐忍几年去做一件事。

　　她要告诉爸爸去！

　　宋佳慧推门出去的时候张芳芳和宋青书又在吵架。

　　“今年过年我要和佳慧回老家，你要去就顺便置办一些年货。”宋青书再也没有往日看报纸的闲情逸致，整个人掐着烟屁股，抽到海绵头了才把烟头扔在了地上。

　　“我不去，过年我回娘家。”张芳芳皱眉，“一会儿自己扫地！”这个时候她知道随手乱扔的坏处了。

　　“过年回娘家像什么样子！哪儿有嫁出去的人过年还回娘家的！”

　　“那我就哪里也不去就在这待着，你们自己回去。”

　　“张芳芳你什么意思？我给你交了生活费，你还闹什么别扭？”

　　“你这叫给了我生活费？你给了我三十又拿走五十，这叫生活费？”

　　“三十不多吗？我和佳慧又不在家吃饭。再说了，我不是股票被套住了吗？”

　　“你还好意思提股票？最近股票跌成什么样子了？我看你拿走的那些钱恐怕早没了！我可是听说国家准备要禁止这玩意儿，你别到时候连你女儿的学费都给不起，那才是笑话。”

　　宋青书现在兜里真是一分也没有，想到下学期开学还要交几百块，把手里烟灰缸重重砸在桌上：“你当着孩子说什么胡话！怎么就给不起学费了！”

　　“谁知道你有没有，反正你别指望我，我是没有的！”

　　这几个月张芳芳靠勾毛衣勾围巾赚了一笔小钱，加上打麻将倒卖化妆品的钱能把自己养的不错。反观宋青书，炒股一直亏钱，亏得裤子都要输出去了，还问亲戚朋友借了个遍。

　　就这……他还坚信自己能翻盘？

　　他要真能翻盘她张芳芳名字倒着念。

　　“不管你去不去，你先把年货办了，大不了算我借你，等这个月年终奖发下来我加倍还你。”

　　“凭什么啊！”张芳芳声音都高了八点，宋青书每次借钱都用同样的借口，这样的话她起码也听了五六遍，一月初年终奖就发了，她才不信宋青书还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