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雪碧透心凉》玉木晴

70、看大夫

　　苏梦枕刀指莫北神，莫北神自不会罢休。

　　雷雨不可信，他还要把雷总堂主的尸身带回去，要把雷总堂主的遗言带回去。

　　他必须要活着回去见到狄大堂主，告诉他雷总堂主究竟是怎么死的，死于什么招数。他要把那闻所未闻的一箭告诉狄飞惊，他们还要给雷损报仇。

　　莫北神心中压着万般思绪。他躲开师无愧的大刀，随后抬手，跟随他的死忠与他共同结阵，挡住了紧接着而来的苏梦枕的一刀。

　　莫北神嘴角溢出血来，他不住后退。

　　苏梦枕再度抬刀，欲截杀他，却眼前一黑踉跄了一下，师无愧忙过去扶住他。苏梦枕欲起身，手握着刀紧了又松，但终究还是没能再抬起来。

　　雷雨后撤，见苏濯枝没有拦他的意思，只手握着刀冷冷瞧着他，便退到莫北神一处，和莫北神带着六分半堂的人连忙撤退。

　　视野里六分半堂的人都离开后，苏濯枝这才心里松了口气，向后一倒眼睛闭上晕了过去。

　　文雪碧早有预料，让无法无天的人去接住苏濯枝，一人背起他。

　　“楼主，师先生，我们先回楼子里吧。苦水铺毕竟还是六分半堂的地盘，久留不安全。”文雪碧提议道。

　　师无愧看了眼自己扶着的苏梦枕，又看了眼已经被背起来的苏濯枝，带着些担忧地点头道：“好，咱们还要小心些刚才放冷箭偷袭那人，万一对方又瞄准了公子该如何是好。”

　　杨无邪和沃夫子见到回来的人后，一边忙叫人去请树大夫，一边询问师无愧和文雪碧究竟发生了什么，听着师无愧一一道来时，他们二人脸上的震惊藏也藏不住。

　　文雪碧的叙述就要简单些许，他提也没提觉得莫北神可疑，只说要带无法无天去支援苏濯枝，因为苏濯枝本来今日只是去城外走走，结果这么久都没有回来，他怕出什么事便去看看。

　　杨无邪不疑有他，庆幸道：“还好你带人去了。”

　　“我也这样想，真是太惊险了，好在楼主和小苏公子无事，回来的路上也还算顺利。”

　　“京城中有精湛箭术的人不少，单是我们楼子和六分半堂就养着不少好手，但真能像你和无愧所说，只一箭就能杀死雷损的箭手，我还未曾听说过。”

　　说着，杨无邪的神色凝重起来。

　　一个没有任何前兆就横空出现、而且一箭杀了雷损的箭手出现在京城，金风细雨楼居然没有收到任何预兆，这证明白楼收集情报的功夫还是不到位。

　　“我们虽有朝廷的支持，但比起六分半堂，还是根基比较浅，有些事情急也急不来，还要劳烦杨总管慢慢查缺补漏了。”

　　杨无邪听后笑道：“说得好像这不是你的活一样，小磨，别以为你给我说好话我就不会叫你来整理资料了。”

　　文雪碧抿嘴笑了笑，“杨总管若叫我，我自是不敢推脱的。”

　　“只是不知道雷损死后，接下来会产生什么样的变故。我们大家怕又是要忙起来了。”

　　“是啊，六分半堂，还有泉台堂。雷损一死，六分半堂必由狄飞惊把持大局，为了稳定人心，他大概会把雷纯雷大小姐从泉台堂接回，这样一来，我们先前定下的计策也白费了。”

　　“就算没有定下让雷姑娘和温姑娘置身事外的决定，以楼主的气度，也不屑于对雷姑娘动手，所以其实并不影响什么。”

　　“说得也是，我们金风细雨楼也不是那等不择手段的小人，只是不知道雷梅堂主接下来会怎么做。以我对狄飞惊的了解，他大概会先按耐不动，以不变应万变，但雷梅堂主我就拿不准了，她之前虽与金风细雨楼关系不错，还有几份生意牵扯在，但归根到底她也是雷家人，背后是江南霹雳堂。”

　　面对杨无邪的忧虑，文雪碧缓缓道：“狄飞惊我接触的不多，便不在杨总管面前班门弄斧，泉台堂这边倒是由于生意的缘故我有关注几分，关于泉台堂，我觉得杨总管不必过于忧心。”

　　杨无邪问：“你怎么看？”

　　“杨总管担心江南霹雳堂，那就先从江南霹雳堂说起。雷家堡人多，但任何势力都是由人组成的，人一多，心思便容易散，心思一散，那人心肯定不齐，大事便罢了，千里迢迢来替雷损报仇一事肯定不会得到所有人的同意。江南霹雳堂中有敬重雷损的，自然也有对雷损无感的。”

　　“如果要说利益的话，六分半堂即使倒下，也还有雷梅堂主的泉台堂能补上这一缺口。神侯府管火器，那不是关系更对口吗？还免得再要掏出来几成利润去讨好兵部的人。”

　　“何况雷梅堂主最主要的依靠还是小雷门，以雷卷雷老总的性子，对雷损的死怕不会有什么反应。雷损与他一年见不上几面，发展势力不择手段，又向蔡傅一党靠拢，而且最关键的是，雷损不是我们楼子里的人杀的，我们也不清楚放冷箭暗算的人是谁，我想雷老总应当没有那么闲要管这桩恩怨。”

　　“江南霹雳堂的人若想来找楼主报仇，也是他们个人的事，从泉台堂那里应当得不到什么支持。”

　　“这么说来，泉台堂可以成为我们的盟友。”杨无邪若有所思。

　　“不过不是现在。”文雪碧补充道。

　　“不错，不是现在。”杨无邪点头赞同道。

　　“雷损刚死，现在六分半堂实力还未明确，说不好狄飞惊能发展到什么地步，又有雷纯女继父业，名义上还是雷家的势力，在我们与六分半堂分出胜负之前，即使我们拉拢，泉台堂也不会选边站的。”

　　树大夫是金风细雨楼的供奉，他乐意为苏梦枕效劳，但本职工作还是御医，所以得从皇宫坐马车到金风细雨楼。

　　树大夫到的时候，苏梦枕已经醒过来了。他让树大夫先给苏濯枝看。

　　“左右我现在还死不了。”他说。

　　苏梦枕的决定没人能反驳，于是树大夫先给苏濯枝看了看，他表示苏濯枝的情况还好。

　　“小苏公子之前可能中了毒，现在体内有些残留，但大部分毒已经不见了，剩下一些也无碍。应该是他将毒血排了出来。只是他这样解毒，稍微有些副作用，强行让血液回流本就消耗精力，再加上内力消耗过多，战斗的时候有些勉强自己，但好在小苏公子还年轻，底子又好，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苏梦枕颔首。

　　接着，树大夫为苏梦枕看诊。

　　绿豆的毒性让树大夫眉头紧皱。他告诉苏梦枕，这毒几乎无解，如果不想恶化的话可能需要静养些时日，现在还能祛除毒素，可若是再等上个三两日，怕是只能截肢了。

　　“那便静养。”

　　这声音听着有些沙哑，是苏濯枝。他人已经醒了。

　　“你有我，还有两位结义兄弟，现在中了毒需要修养，总该是轮到我们为你分担的时候，我相信就算把两位副楼主叫来你面前，他们也一定赞同我的说法。”

　　苏梦枕笑了笑，说：“但楼子里得办庆功会，我也得出席主持大局，不然我们这次的胜利成果不一定保得住。”

　　“如果不办庆功会，别人会以为我们这次没有占到便宜，其他伺机而动的势力有可能会异军突起，消磨我们的实力，无益于我们接下来的行动。”

　　“如果不办庆功会，就让别人以为我们两败俱伤又如何。”

　　说话的是苏濯枝，这让苏梦枕有些疑惑，但还是问了为什么。通常情况下，苏濯枝是不会反对他已经说出口的话的。

　　“我先前在城外遇袭，是杨涟杨大人派人来助我脱困，不然我还不一定能这么快赶到。按杨大人的意思来看，此番事件有主和派的手笔。”

　　“若我们不表现出弱势来，主和派怕是不会罢休。只会一直搞些小手段直到主战派的声音减弱为止。”

　　苏梦枕听罢，露出讥笑。

　　“那我们更要举办庆功会了。”

　　“主和派不希望我们胜，我们更要胜，要赢得漂亮，这样才能坚定主战派的立场。不然我们被六分半堂击溃了，天子脚下不安定，那朝堂之上我们的盟友又怎么能继续坚持主战的立场而非向主和派妥协？”

　　“战争是一件复杂的、耗钱也耗人的事情，如果没有朝廷的肯定，单就我们金风细雨楼在战争的力量面前也不过螳螂挡车，坚持不了多久。”

　　“如今蔡京罢相，正是朝堂中主战氛围渐浓的时候，我们要抓紧这个时机才是。”

　　“所以这场庆功宴必须办，还要办得漂亮。”

　　“”濯枝，你跟我一起，无邪，你派人去再叫上老二和小石头，金风细雨楼决不能展现出半点弱势。”

　　“是。”

　　“明白。”

　　“小磨，濯枝需要修养，届时他陪我主持宴会，刀南神需要在京城布防，还未回来，无法无天交由你来统领，做好楼子里的护卫工作。”

　　“是。”

　　苏梦枕冷声道：“雷损虽死了，但六分半堂还没有亡，届时我到要看看是六分半堂的火器快，还是我的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