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力是孙答应和狂徒》白日奏鸣曲

6、六个鸳鸯戏水肚兜

　　“山田？你还不逃吗？”一户匆匆忙忙收拾了行李的人家刚好遇上了出门浇花的邻居，好心道，“能跑就赶紧跑吧。我听到内部消息，是国内的战争派和反战派打起来了，很快国内就要爆发战争了。”

　　“没办法，我没钱出国。”山田是个带着方框眼镜的青年人，穿着格子衫，闻言露出苦笑，“我连离开横滨在别的地方生活的钱都没有。唉，早知道就不乱花钱了。”

　　寒暄并不长久，那户人家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山田也浇完了花，回到了自己家里。

　　“哼，一无所知的蠢货。”关上门的山田变了副神色，傲慢又嘲笑，“那样伟大的创举，如今不过是小小的受到了点挫折而已，这群愚民就吓成这幅样子，愚蠢至极！”

　　“这样大的威力，这样强大的存在！”山田光是想到造出擂钵街那巨大坑洞的、让人惊叹的力量，不由得整个人都激动地颤栗起来，“这就是超越者的力量啊！只要继续下去，我们必然能够创造出一个强大的武器！把其他国家都打得毫无反抗之力！”

　　“不对……这是……”他心口一凉，短刃便已经洞穿他的胸口，露出前胸带血的利刃。他视线也天旋地转，最终陷入黑暗。

　　“该死的家伙！”操纵夜叉白雪斩断了对方脖子的红叶神色厌恶。

　　“看来这种吸入式的新型吐真剂还挺好用。”茶茶拔出自己的短刀，“他大概也是憋了太久，根本不需要问话，他自己就都说了。”

　　而擂钵街会产生的原因也很明显了。

　　是日本政府主导、外国势力在背后支持的、一场人为创造“超越者”的实验。日本政府想要通过非自然手段得到“超越者”，在欧美各国的默许和暗中支持下进行了已经被禁止的实验，试图复制来自法国的奇迹。

　　擂钵街那样的惨状，任何人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深感沉痛。而这一切在某些人眼里，成为了“武器”强大的佐证。甚至希望重新开始。

　　“别对他们抱有希望就好啦。”茶茶用软布擦去自己刀上的血痕，无奈地耸耸肩，“这种人，只要死的不是他们自己，就不会有任何触动。”

　　这个暗杀目标，是横滨政府里的职员。看上去默默无闻，实则经手的都是“大事件”。

　　茶茶也大概知道首领为什么心情不好了。

　　横滨市市长，那位伪装成浪人与阿部弥一见面的高濑舟喜助，在擂钵街爆炸发生的当天就失去了踪迹。联系到曾经两人见面时，高濑舟喜助说要潜入某个实验室看看的事情……大概他已经死在爆炸里了。

　　“走吧，我们去杀下一个。”红叶不再将视线落在死人的身上，将门窗打开方便散掉空气中的药物。

　　“嗯。”茶茶的视线在红叶的手套上略微停留片刻，迅速跟上她的脚步。

　　不留下指纹等能查出身份的痕迹，已经是正经杀手的业内标准了。她们两个目前都是按照暗杀者的标准培养的，自然要多做些准备。只是哪怕再谨慎小心，也无法防范能读取物品记忆的异能力者。不知道将整个房子都炸掉后，安吾还能不能从废墟上的残留物读取物品记忆。

　　在这个时间段，不知道现年12岁的安吾有没有加入异能特务科。这么小的年纪，异能特务科大概也不会滥用童工吧……大概吧？

　　毕竟安吾的异能力真的是情报员的天菜。

　　茶茶从袖中抽出一一张薄薄的名单，用涂着漂亮的渐变青绿甲油的指甲在那叠死亡名单上划去其中的一个名字。她们记下了那一叠厚厚的材料，仅将名字写在纸上，杀一个，划去一个。

　　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的纸张上，黑色签字笔写的名字已经陆陆续续划掉了大半。但是真要说起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水花。因为恐慌而带来的混乱，让本就人才辈出的横滨愈发朝着人杰地灵哥谭市的方向大步前进，在这样的环境下，人性的恶与贪婪被无限放大，各种案件层出不穷。

　　官方没有任何大动作。横滨政府几乎停摆，没有任何补救措施。新闻与信息更是被刻意封锁，不让横滨的爆炸事件流传出去……尽管谁都知道这只能暂时延缓片刻。如今正处于大战之中，所有主流媒体都将更多的目光投注在战场上，无暇管一个没有超越者的岛国上的爆炸。

　　当然，这也只是媒体而已。

　　横滨正在暗流涌动，传来危险的气息。——茶茶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

　　试图通过异能特异点复刻超越者级别的异能生命体，罔顾人伦和人道主义精神的残忍实验，日本政府真的瞒得住吗？还是说他们的实验背后，本身就有什么存在提供了支持呢？

　　她不知道。

　　茶茶低下头看了一眼下一个任务目标的名字，资料上的信息与她查到的对方的近况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柳生权一，56岁，毕业于东京大学医学部，医学硕士，生物学博士。后加入秘密研究所，自此失去踪迹。其在爆炸期间去往东京，于昨日白天返回横滨，目前正在他人保护下在擂钵街探查。

　　擂钵街啊……

　　茶茶将名单塞入袖中。

　　两道影子掠过，只留下躺在地上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大概短时间内不会被发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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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擂钵街。

　　在短短几日内，这个仿佛被硬生生挖去一块的碗状地区有了一个新的称呼。

　　神怒之地、鬼泣之地、天降灾祸……最终，擂钵街这个没有那么让人感到畏惧、看上去也最为正常的代称略胜一筹。

　　空气中有尸体腐烂的味道。血腥味、硝烟气息、人与垃圾的一同散发的臭味混合无间。

　　人类的文明痕迹仿佛被暴力推平的空心脆皮球，仅留下几乎看不出原本痕迹的残骸。脆弱的植被更是被焚烧殆尽，在毁灭性的力量下灰飞烟灭。

　　灾难的幸存者、别处来的流浪者、赶来的拾荒者……在这片盆地游荡着，或是成群结队，或是独自行走，在这片废墟中寻找有价值的东西，好拿去交换食物与钱财。争抢、斗争、杀戮……在这里，人性的扭曲与残酷撕下了外界冠冕堂皇的外皮，

　　“这可真是……”红叶左手捂住心口，右手攥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刃。

　　这是怎样人间地狱？又是怎样的力量能够恐怖到如此地步啊！

　　毁灭性武器？还是强大的异能力者？

　　“别看了。”茶茶轻声提醒她，“我们走吧。”

　　哪怕反复麻痹自己这是二次元世界的茶茶，在这样的场景面前也不忍直视。无关地域国家，仅仅只是一个正常人对死亡与混乱的本能动容。

　　丢掉那点怜悯心，茶茶摇摇头。现在的她不需要这些。为了活下去，她早已满手鲜血，又有什么资格去怜悯别人呢？

　　真正能够帮助他们，也有义务帮助他们的人，现在恐怕恨不得些活着的“耻辱”原地消失吧。

　　知晓剧情的茶茶很清楚。擂钵街不会变好的，没有援助，没有重建。这里变成了一个汇聚着三教九流的贫民窟，死亡与争斗随处可见，人与人如野狗般撕咬求生。

　　说起来，安安需不需要擂钵街的信息来着？

　　【茶茶：安安！擂钵街的现场照！

　　茶茶：擂钵街俯瞰照片.jpg】

　　聊天室自带拍照和视频功能，只要是她眼睛看到的，就可以通过意念拍照并发到聊天室。

　　不知道种花家那边有没有派人来探查擂钵街的事情，但是安理会已经派遣了专项组调查，国际刑警也早已经出发。日本发生爆炸，在国际上也许连个水花都打不起来。但是他们研究的是因为违反人权和伦理、早已经被联合国安理会下辖的异能管理部明令禁止的异能特异点人格化研究，那么必然会引来各国的侧目。

　　这是两人这几天聊天时，还在俄罗斯出差的安安告诉茶茶的。

　　很显然，这件秘密在大国的情报网中已经不是个秘密。

　　【安安：虽然早就看过照片，但是再看的时候还是很震撼。

　　安安：国际刑警已经横滨了。明面上是普通军人，但是里面有好几个异能力者，还有一个超越者同行。你小心一些，如果他们阻挠国际刑警调查，打起来的话，第一时间保护好自己。

　　茶茶：好嘞！我这段时间可小心啦！

　　安安：对了，我托来日本的俄罗斯朋友帮忙送了个包裹给你，让他放在漩涡咖啡厅那里请咖啡店老板暂收一下。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去拿一下。能早点拿就早点拿吧。

　　茶茶：好耶！是不是给我送了俄罗斯特产的巧克力、红肠、紫皮糖、蜂蜜蛋糕这些呀？（期待.jpg）

　　安安：不，给你送的是樱桃馅儿饺子、腌西红柿、甜菜格瓦斯（冷酷脸.jpg）

　　茶茶：？？？

　　安安：是惊喜哦！相信我，你会喜欢的。

　　茶茶：姐！你最好啦！（星星眼）】

　　两个打扮显眼的少女悄然隐没在擂钵街的深处，暗杀者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哪怕穿着鲜艳的服饰，也会被人不自觉地忽视个彻底。

　　一只蝴蝶悄然从一旁的碎石上飞起，振动着美丽的翅膀，如翩跹的舞者，如飞舞的精灵。它的翅膀上布满灰白相间的斑点，一道淡白色的“之”字形花纹在其间穿过。在阳光照射下，蝴蝶翅膀上最显眼的、如眼睛一般的斑点呈现着如彩虹一般变幻莫测的瑰丽色泽。

　　这是一只大孔雀蝶。

　　欧洲最大的蝴蝶，在亚洲也有分布。

　　只是，大孔雀蝶出现在春季，因无法进食，生命极其短暂。

　　如今已是深秋，哪里还会有大孔雀蝶呢？

　　大孔雀蝶扇动翅膀，飞入擂钵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