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飞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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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睁大了双眼，一时间竟有些应接不暇。
羽族曾定居在兽人大陆的北边，那里山多且陡峭，即使飞在空中，也望不到头，只能看到山峦起伏。它们仿佛千万年不会改变，巍峨地屹立于此，像一个个沉默而神秘的巨人。
而在这片土地上，则呈现出与北方明显不同的活力。
眼前一切都是动态的，河水奔腾不息，时缓时急，清风拂过树冠、拨动绿草，零星的野兽缀在平原上慢悠悠地走着……
待最后一丝光隐没于草原尽头，川才意犹未尽地回到森林里。
“川，你终于回来了，”柳看到川飞回来，连忙叫住他，“虽说这边没雪了，我看夜里还是有些冷，让遥继续跟着你睡吧。”
川低头用鸟喙理了理翅膀上的羽毛，说：“好。”
“今天这么好说话啊，”柳笑道。
川还沉浸在刚才的所见所闻之中，满心想的都是下一次该飞去哪边看看。
柳早就把兽皮垫铺好了，两张兽皮垫之间燃着一个火堆。在森林里，不仅川保持着兽型休息，成年兽人们也都是鸟儿的模样，这样更暖和。
遥站在一旁，看到川被火光照得亮晶晶的眼睛，莫名地觉得他心情很好。
川看到遥站了过来，就走到兽皮垫上团好，对着遥张开了翅膀，眼睛看着他，像是无声地叫他过去。
遥蹲着慢慢窝进川的羽毛里，心里想着，川好像不怎么喜欢说话？
他被柔软包裹，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量从川的身体里冒出来，烘得他也暖暖的，遥的头轻轻抵着川的翅膀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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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川又被遥蹭醒了。
他能感觉到小雌性缩起身子，脑袋在他的身侧蹭了蹭，又把头抵到了他的翅膀根，手也攥了好几次他的绒毛。
川本就不适应把人揽在翅膀肚皮睡觉，遥还是第一个，所以遥一点动作都会把川弄醒。
川只好又无奈地闭上眼试图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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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醒的时候，川还在睡觉，他只好维持着一个姿势不动，以免扰了川的睡眠，他不知道的是，川已经被他扰了好几次了。
清晨，林子里其他鸟儿的啼叫声把羽族的人唤醒，晨露扑在兽人们的羽毛上，阳光为它们调色。
川一脸没睡够地半耷拉着眼皮，他微微张开翅膀，遥就从下面钻了出来。
无论川是人形还是兽型，遥在他的旁边得显得娇小，川把遥放出来后又闭上眼睛缩着脖子假寐，睡觉时鸟儿的羽毛是蓬松的，此刻的川看着像个柔软的金边毛团，让寡言少语的川都有了可爱的模样。
柳见遥都出来了，川还在睡，走过去打趣道：“哪里来的懒鸟，还不起来。”
“叽叽叽……叽！”柏也在打趣大哥，话还没说话就被阿姆拍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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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继续上路，族长带着大家沿河而走。
每个人都感觉微妙，明明昨天还是寒风呼呼，脚踏冻雪，今天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景象。
早晨还是有些冷，雌性兽人们依然裹紧了兽皮衣，但金光透过叶与叶的缝隙洒下，河水变得亮晶晶，看着就让人就心情很好。
中午吃饭的时候，甜面果成了抢手货，小兽人们肉都不要吃了，就求着阿姆给自己烤一个。
从老到少都喜欢这种果子，既美味又饱腹，吃起来软软的，好些个兽人都跑来感谢遥，整得遥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开心，他很喜欢羽族的氛围，每个人都很真诚。
这和以前遥在人族时的处境大不相同，遥很珍惜现在。
他想着，以后一定要带着大家吃更多的好吃的，比如没有腥味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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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道有时会变得很宽，有时会分出小小的支流流进森林深处，羽族一直沿着河道在走，但森林很大一片，即使他们速度快，一时半会也走不出去。
下午暖和不少，就有人提议，干脆飞一段路看看。
“我看行，昨天我和川晚上飞了一圈，这边真的和我们以前住的北边完全不一样，我看到了好大一片平原，”鸣积极地回应道。
“真的啊？昨天就忙着抓鱼了，都没飞起来看两眼。”
“哈哈，我也是！”
雄性兽人们都有些蠢蠢欲动，川也想飞，问就是还没看够。
族长和族巫商量了下，先让两个成年兽人飞起来看看，如果没什么危险，大家再一起飞。
于是其他人先原地休整，鹏和风飞起来看看情况。只见他们振翅而起，两三下就已经飞得比树还高了。
休息的人也没闲着，雌性们又商量着要去四周看看，午饭已经用过了，现在也没人想费力燃火堆。
遥自然也跟着一起，柏还是在老位置，也就是遥的肩膀上站着。
“柏，我怎么觉得你变重了？”遥感受了下，侧脸看着小鸟说。
“叽？”柏也歪过头来看着遥。
“真的啊？让我看看，”柳说着把柏从遥的肩膀上捧起来感受了下，“还真是！柏，你终于在长啦。”
柏开心地扑棱了两下翅膀，说：“哇，我要变大鸟了吗？”
周围的兽人们都被柏逗笑。
遥也笑得眼睛弯弯的，他侧头看了看走在旁边的川，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咦，”遥本来在看川，但他眼睛忽然扫到了川那个方向的树上挂了几个绿色的果子，他拉了拉川的兽皮衣，指着那个方向说，“我想去看看。”
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连着几棵树上都坠着绿色的果子。
“遥，那个果子是绿色的，不能吃，”柳也看到了，对遥说着。
但遥还是坚持想去看看，一行人本来也没什么目的，就跟着遥一起。
遥站在树下，仰头看着大部分还有些小的果子，喃喃道：“还真是绿皮果。”
“柏，你去把这个果子叼下来，可以吗？”遥指着靠上一点的位置对柏说到。
附近都是人，并没有什么危险，柏叫了一声算作答应，就飞了过去，叼回来一个果子。
果子入手冰凉，看着也很干净，遥咬了一小口，就让柳也尝尝，“柳阿么，你来，啃这边，这个熟了。”
柳迟疑地啃了一口，就瞪大了眼睛，叹道：“好多汁水，一点也不酸！”
遥笑着点点头，说：“这是绿皮果，等它变得这儿变黑就可以吃了。”
遥说罢，点点果子的底部。
其他人也对这种果子很好奇，灵活一点地兽人，几下子就爬到绿皮果树上去摘了几个下来，一咬果然如柳说的那样汁水充沛。
大家都摘了些，只是没带兽皮袋出来，只好每一人手里都拿几个。
等他们回到休息的地方，鹏和风也回来了。
“你们再不回来，就要叫人去找你们了，”鹏说到，“我和风看了，没什么问题，我们飞了一圈，没有看到什么兽人和野兽。”
大家把果子都装进兽皮袋里，打算晚上再分。雄性兽人们又变回大鸟的模样，让族人帮忙把包裹绑在身上，其他族人熟练地爬上鸟背。
“遥，你还是跟着川，不要怕，待会趴在川身上就好，”柳对着遥说，他已经默认川会答应了。
川看着阿姆现在根本没有跟自己商量的意思，他好像也有些拿这两个雌性没办法，只好低着脖子蹲下去。
柳扶着遥攀上川的鸟背，他拍了拍遥的腿说：“对，你的腿就这样夹好，怕就俯下身来抱住川知道吗？我们族的人都飞得很稳，不必担心。”
遥听着柳说着什么“夹呀”、“抱呀”就耳热，但对即将飞向高空又害怕又兴奋，他点点头表明自己知道了。
等大家都准备好了，在族长的带领下，鸟儿们纷纷飞上天空。
川扇了一下翅膀就飞了起来，后忽然加快了速度让遥害怕得闭紧了双眼，双手紧紧地抱住川的脖子。
遥感觉腿有些发软，风呼呼地扑到脸上有些生疼。
“哈哈，遥，可以把眼睛睁开啦！”柳也关注着遥的状态，看他紧张的样子一阵好笑，忍不住冲他喊着。
在空中，柳的声音不算清楚，但遥还是听见了。他尝试着睁开一只眼，广袤无际的大地一下子撞了过来，让他震撼不已。
他长大了嘴，却吃了一口风，只好赶紧闭上，瞪大眼睛看着下面的景色。
原来树可以这么小，河流可以这么窄，山可以这么矮……
不仅是遥，所有人都被这片大陆震撼，即使是昨晚已经被震撼过一次的川和鸣也不例外，白天和傍晚的景色完全不同，但同样辽阔无垠，充满生机。
羽族的大鸟们有意识地把未成年鸟儿围在中间，族人都很放心地坐在另一个族人的背上，大家互相信任。
大鸟们频繁地叫着，柳对他大喊解释说，这是在沟通，大家在商量着往哪边飞，族长和族巫他们已经在看有没有适合落脚的地方了。
遥点头但也不知道柳看不看得见，他还是趴着身子抱住川的脖子，只是勒得不那么紧了，遥向下望着，都舍不得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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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发现了河流中段有一片树会高一些，猜是那边有一片山坡，族长先示意大家往那边飞去看看。
正要落地，却突然听见地上传来一声大吼：“什么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飞空
，还差 